作者：炉中文火
魔鬼一般的笑声从众人上方传来。
张人凤不知何时上了二层，双腿如绞索一般，紧紧绞住木扶梯的护栏，强大的核心力量让其上身保持挺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两把火山手枪已然架起，瞄准了他们不设防的后心。
“在这儿呢！”
扳机扣动。
一枪打爆了科林·柴德尔的膝盖。
第四章：你小子绝对开了吧！？
“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他抱着膝盖，发出杀猪一样的凄惨叫声。
与之形成了强烈对比的，是张人凤的笑声，他肆无忌惮地狂笑起来，中气十足，震得整座酒馆的玻璃嗡嗡作响。
腰身一挺，仅凭腰腹的核心力量，他的身影便从二楼跃下，双腿一夹，竟然主动挂到了一人的脖颈上。
他还特意挑了个最壮实的，有意将落点挑在肩部、背部这块地方，不至于一屁股坐下去，直接把人的脊柱压断。
“不……不！不——！！”冷不丁肩膀上压了个七八十公斤的重物，是个人都会感到不适，那个倒霉的小弟几乎抓狂，像头中箭的豪猪一样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将人从他身上甩下来。
“对……对！对——！！咿哈哈哈哈——！”张人凤的双足如绞索一般合拢，嘶嘶攀在他身上，发出无比愉悦，却又令旁观者毛骨悚然的笑声，“骑大马喽！嘚儿~~架——！”
以这名小弟为坐骑，他获得了比旁人更高的射击视野，持枪的双手稳稳抬起。
“砰——！”
“砰——！”
“砰——！”
……
一轮潇洒的回旋射击。
火山手枪独有的慢射速，但他开枪的速度，却一点都不慢。
连着开了六枪，子弹便精准地穿透了六人的头颅，鲜血如泼墨一般挥洒出来，在应声倒地的尸体之后，余下的雇佣枪手们被吓破了胆。一窝蜂地拔腿就跑，再度将一张桌子掀翻，躲进了这个狭小的掩体里。
张人凤见状，嘴角咧起，露出掠食者舔舐血肉一般的笑容。
……
“那群白痴……”
早在张人凤开枪的第一秒，麦克便果断一个翻滚，躲在了木柱后面，静观其变。
这帮不知道从哪里雇来的流浪枪手，只适合前呼后拥、撑撑场面，怎么可能是红中的对手！
话虽如此，麦克也只是握紧枪柄，等待时机——他深知时候未到，眼前和这个家伙，是不会给他任何失误机会的。
必须得等！
————
“咔嚓！”
张人凤双腿发力，轻松拧断了这个倒霉蛋的脖子，顺便以他的身体作为肉垫缓冲，轻松跃至地面，顺便将火山手枪收回了枪套中。
“你们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不喜欢这玩意儿，实在是太快，太没劲了。就像和正房一起娶回家的通房丫头一样，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她就主动脱衣服陪睡，一点前菜都没有，太……用你们的话来说，太empty了！”
“相比之下，我更稀罕这个！”
他举起自己的双拳，也不管那群缩在桌子后的人看得见看不见，脸上都挂着笑容。
下一句话，让枪手们的心跳几乎骤停。
“子弹，也该换得差不多了吧？”
……
他在等吗？
等我们……换上子弹？！
……
“咚！”
下一刻，两根手指，生生穿破了一掌来厚的木桌，刺了进来。别说枪手们，就连麦克也没见过这阵仗，登时瞪大了眼睛：能用作交火掩体的木桌，一刀捅下去都扎不透，他却能用两根手指捅穿？这家伙还是人吗？
他相信，在那一瞬，枪手们的反应，应该和他是差不多的。
这家伙……是异域来的魔鬼！
“刺！”
捅出一个洞后，在张人凤的狂笑中，一掌劈进去，将这张掩体从当中撕成两半。
众人彻底暴露在他面前，就像一群暴露在捕食者视野里的羊。
“顶！顶！顶~~~顶——！！”
以食指和中指为枪，张人凤飞速点出四枪，随着如芹菜被掰断的清脆声响，将四人的喉结一一点碎。直到这时，枪手才勉强理解，为什么张人凤会将火山手枪是收回枪套中。
对他而言，枪和子弹，已经不再是杀人的唯一解。
“额……呜……”
咽喉被扣碎，等待他们的，是被自己的血活活呛死。等他眨眼之间杀掉四个人，才有枪手反应过来，将左轮堪堪举起，对准他的脑袋。
“咔哒！”
在扣动扳机之前，张人凤的手先一步过来，掰断了他的小拇指。
十指连心，那剧痛自是无法想象，他叫的像一头即将被屠宰的年猪。张人凤不慌不忙，勒住他的身体，钻到他后面，用他的身体当做屏障来挡子弹。弹丸击打在枪手的身体上，传来血肉的闷响，他却在这个人肉沙包的弥留之际，给他送上贴心小科普。
“你知道吗？人的握力，有八成都来自小拇指哦，一旦小拇指被拗断，这只手基本就废掉了，别说枪柄，连一个杯子都握不住的。你说你握枪就握枪嘛，翘个兰花指干嘛。”
“唉，下辈子注意点吧。”
“哐——！”
他随手抄起一个酒瓶，砸在墙壁上，从攥在手里一大堆碎片中，挑出两枚形状、大小都合适的。
一轮齐射结束，他听到左轮换弹的声音，他们紧张得一塌糊涂，换了几次，子弹都掉在地上了，发出叮当响声。
“中！”
张人凤将吃满子弹的倒霉沙包推到一边，轻叱一声，曲起手指，将两枚玻璃碎片弹了出去。
锐物破空，传来干脆利落的轻啸声，但，随后的不和谐眼，却让他有些意外。
“眼睛！我的眼睛……啊——！”
一枚碎片击中了咽喉，目标十分安静地倒下了。但另一枚，却在飞行途中碰到什么障碍，被弹飞出去，刺入他的右眼。虽说是意外，没能按照预定的计划进行，张人凤还是啧了一声。
“手腕的控制力下降了啊，果然，不该试那种嚼烟的。”
————
“砰——！”
他以十分自然的伏身下蹲，与这发霰弹擦身而过。
残余的火药，从他的发梢处掠过。
“不，不可能有这种事！”
犰狳的呼吸愈发急促起来，手中的双筒喷子，第一次无法再给他提供安全感。而张人凤仰头那一瞬间，对他露出的笑容，简直如恶魔一般，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
“啊————！！”
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他举起枪，让其吐出暴怒的火焰。在那一瞬，他甚至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人，而是一条蛇——他几乎是贴着地面，以令人匪夷所思的角度靠过来，同时扭开了所有枪击打。自己总以为下一发就能击中他，可这“下一发”，却迟迟没有来。
来的，是一双如钢铁铸成的手，从身后，箍住了自己的腰身。
下一刻，天地倒转。
“咿哈———！！”
近身拿背后，张人凤发出一声舒爽的嚎叫，震脚发力，将这个少说八十公斤的胖子举过头顶，狠狠朝地面掼去！
比起脑袋，颈柱先着地。
“咔嚓！”
这就是犰狳听到的最后响声。
颈部以下的位置，就像突然断线了一般，再也感受不到了。
很快，他的视野，也归于一片漆黑。
————
……
“嘿咻……”
一片狼藉中，张人凤鲤鱼打挺，瞬间站了起来。四下打量，他从口袋中取出一叠美钞。
细细点了一遍，确认查克给他的150美元都在这儿后，他随手拿来一瓶酒，咚的一声，将这叠钞票压在下面。
用脚将玻璃和其他碎片扫到一边，他兀自哼着小曲，像吃完晚饭出来散步一样，朝科林藏身之处缓步踱去。
第五章： 我是光绪一年，皇上亲点的武状元
“一把年纪，还来挣这种钱，不嫌累的慌吗？”张人凤忽地站定，没有回头，语气里却带着笑意，“眼瞅着都没几天活头了，有这个功夫，回去陪陪孙子孙女，享受一下天伦之乐更好吧？”
“……”麦克啧了一声，将挡在面前的木桌推开。
其实从白炬镇开始，他就知道，眼前这家伙是个疯子。
本想将这张木桌当成掩体，从刚才打出的枪眼里朝他射击，现在看来，还是低估了他对战场的观察能力。自己分明没发出半点声响，却依旧被他察觉到了。
“我需要钱，而这家伙……”他用枪口指了指抖若筛糠、浑身发颤的科尔，瞪着死鱼眼说道，“这家伙付了我一大笔钱。”
“不巧，也有人付了我一笔钱，钱到人到，这是我的规矩。”张人凤半米其眼睛，盯着麦克许久，忽然开口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砰！
砰！
砰！
砰！
麦克没有和他多说什么，接连四枪，却被他接连以诡异的动作躲了过去。分别擦过他的头发、耳廓和手臂。同时，他本人却丝毫不见迟滞，足尖一勾，将一块停在地上的木屑踢飞。如独门暗器一般，划出尖锐的破空声，瞬间扎入老麦克的手腕里。
“呜……”
纵然刺痛难忍，麦克也没有第一时间去拔，他的战斗经验很丰富，深知这种伤口是不能轻动的。没有消毒，没有良好的处理环境，一拔出来，根本止不住血，这条手臂可能会彻底废掉。
令他难以理解的是，已经取得优势的红中，并未拔枪射击，竟然面带笑容，如沐春风地向他快步走来。
似乎就如他方才所言，用枪太“快”了，对一个男人来说，快是最不能忍受的事。用一些情趣小玩具，可以很快就达到肉体上的欢愉，但只要不是太监，没有哪个男人会满足于只用小玩具，肯定是用自己与生俱来的部件，更加有成就感。
也多亏对方这种古怪的癖好，麦克才有反击的机会。他将颤抖的右手握紧，不顾大量飙血的伤口，轮动胳膊，将枪柄砸向对方。
不出所料，被躲开了，他连近乎贴脸的一发霰弹都能躲，这种程度的攻击，没有道理躲不过去。
麦克本就没指望这一击能起效，只是以大动作掩饰小动作，在砸枪的同时，左手抽出了腰间的短匕。太长时间没拿刀了，好在肌肉记忆依旧没有模糊，耍了个刀花，朝其下腹处刺去！
“当————！！”
和想象中的声音不同，近乎是一种金属的碰撞声。这把匕首伴随麦克南征北战，也有不少年头了，捅过的人不计其数。但如此特别的触感，估计也是头一回体验。
“顶！”
张人凤咬住嘴唇，几乎是从牙齿间挤出来这个字，强而有力，麦克听不懂，只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力量，有如炮弹打在心头。
刺不进去？！
“咚——！！”
不等他反应过来，一记重炮般的拳头打在脸上，咔嚓一声，麦克只觉得鼻头一热。年轻的时候，他也没少在街上和别人抡胳膊，积累了相当的经验，立刻就判断出自己的鼻梁被打断了。捂着鼻子，踉踉跄跄地后退两步，整个人栽到了椅子上。
他犹豫着要不要去拔藏在靴子里的第三把左轮，犹豫片刻，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放弃。
钱再多，也没有命重要。
“你挺能打的啊。”他抹了把脸，看着手掌上殷红的鲜血，和破碎的玻璃片，苦笑道，“他们说是你以前是养马的，我才不信。”
上一篇：病弱少女正在杀穿妖诡世界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