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炉中文火
她的伤口自愈了？
她的伤口……自愈了。
她的伤口，自愈了！
……
“罗摩功……”
陆阿牛看向狼的眼神，忽然变得充满暴戾、愤怒和不甘，他周身的气场也陡然一变，而随着心念陡变，先天功全力运转起来，气浪和漩涡以他为中心，一层一层的爆发出来，恍惚之间，仿佛天地都被铺上一层阴暗的色调。
“罗摩功！他把罗摩功……传给了你？！”陆阿牛的神情阴鸷非常，后半句话，他几乎是在牙齿里嚼碎了，一点一点漏出来的，“他宁愿……将这门武功，教给一个外邦毛子……”
“也不愿意传给我吗————？？！”
陆阿牛做怒目圆睁态，内劲喷薄而出，水满则溢，他无意识地使出了狮吼功。
一嗓子过去，已经塌了一半的小教堂，又被晃得土石震落，眼看着就要塌陷。
前所未有的恶意，凝结到了狼的身上，让她产生了一种近乎颤栗的感觉。
没有任何犹豫，转头，跑！
……
“不—————！！！”
陆阿牛大吼一声，双足蹬地，一个大跳，携着愤怒的吼叫声，撞穿了小教堂的剩下半堵墙壁。碎石落下，被他一拳打飞，拦在面前的石制讲经台，则是被他抓住边角，像掀一个麻袋那样，直接掀出数米远，仿佛泡沫做的一样，愣是在地上打了个几个滚。
此时此刻，他的眼中，除了小狼之外，已经什么都不剩。
“咚！！”
欺身前压。
他看破了狼想要施展音速击的动作前摇，竟能抢先一步，预判了她的动作，一把攥住其手腕，将其猛地掼摔在地。
“呜……”
狼试着抵抗，但二者力量上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她根本撼动不了这只看似枯瘦，却筋力爆棚的手臂。
……
“罗摩功……本就应该是我的……”
“我的！！！”
陆阿牛突发恶疾一般，怒吼出声，蓬勃而出的内力，随即陡然一变，凝于其掌心之中，变作一个吸附力极强的漩涡。
他运起北冥神功，变掌为爪，狠狠叩入狼的心口。
第八百一十章：数值，最纯粹的机制！
“啊……呜啊！！！”
狼的双眸睁到了最大，干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此时此刻的感觉，非寻常语言可以描述。
就像……就像身处一片汪洋之上，海水突然冒出来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万物都卷了进去。她纵然会水，但这么一点点微薄的力量，根本无法与漩涡的吸力相抗衡。
北冥神功的特点之一，就是使用者的内力越强，产生的吸力就越大。
陆阿牛同时拥有神照功和先天功打底，再加上修行了九阴真经，其内力已经到达如臻化境的级别。再催生出北冥神功，简直就是一台小吸尘器，若非狼本人也是天赋异禀，这开头的一两秒，就已经被吸干了。
“哈……”
感受到源源不断的内力涌入体内，陆阿牛的表情舒展开来。
就像一个贪婪的老饕，在辗转了无数地方之后，终于品尝到了，令他一直魂牵梦绕的味道。
对普通人来说，光有内力，自然是不够的。但陆阿牛浸淫武学二百余年，已经不再是那种初级选手。钻研了那么久，他对整一套武学体系，有着自己的解法，可以从内力流传的特征中，反向还原出功法本身，这边是“知其然而知其所以然”。
北冥神功不是吸星大法，汲取了对方的内力之后，还可以与自身的内力融为一体。在这个过程中，陆阿牛有无数次机会去试错，根据他以往的经验，闭关个几天，应该也就能研究出来了。
他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纵然有着万夫不当之勇，骨子里，他也只是个人类。
在即将揭开宝藏盒子的那一瞬间，人类，是最脆弱的。
————
“轰—————！！！”
沙包大的拳头，从旁侧袭来，几乎快出虚影，一拳贯通空气，狠狠砸在他的脑袋上。
金钟罩，加气硬功，再加上北冥神功的内力护体，连着三重防御，都被这闪光般的一拳，瞬间击碎。陆阿牛完全没反应过来，准确说，是在拳锋杀至，微微吹动他的睫毛时，他才感知到了这股冲天杀气——对方的移动速度，快的超乎想象，等他刚刚感知到时，拳头也已经到了。
音爆揭开烟尘。
陆阿牛的身影一花，被打飞出去，十分鬼畜地，在泥土上连着打了几十圈滚。一路之上，大大小小，砸出坑洞无数，最后是他强行将一只手插入泥土中，用作手刹，才算勉强让自己停下来。
烟尘散尽。
陆阿牛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在那儿定了一段时间，直到听见“滴答”一声。
一滴血珠，从他的额角掉落，砸在了草地上。
出血量算不上太大，但给他的冲击感，却比方才还要震撼——因为对方没有用任何技巧，这甚至都算不上武学，只是平平无奇地一拳打过来，而自己也没有躲闪，正面挨了一拳，居然将一系列内外功法的防御，尽数击穿。
“好，好，好。”
一连说三个好字，陆阿牛缓缓起身，再看向烟尘和草絮的尽头，站立着一道异常高大的身影。
……
“师兄？”
狼的语气有些不确定。
因为站在眼前的，已经不再是她熟悉的张人凤了，他的身形像是膨胀了一周，变得更加高大、更加强壮。
在看到狼的惨状后，张人凤什么都顾不上了，心中愤慨、哀怒，到达极限，就如火山爆发一样，冲开了他体内的关隘。身体好像忽然变轻了，从高处坠落，所受的重伤，此刻也完全感觉不到了。
浑身的肌肉随之绷紧，就好像将体内的骨骼，全都打乱重组了一遍。
现在的他，少说也有将近三米来高，虬筋在甲胄一般的肌肉当中，时隐时现，将原本合身的衣服，都撑得线头脱节，眼瞅着快要爆开了。
他的头发无风而动，根根直立起来，牙关紧咬，青筋暴出。
双目之中，属于人类的情感完全褪去，布满肌肉的腰背微微弓起，重心降低，更像是一头发狠的野兽。
但张人凤并没有对回应狼的呼唤，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不远处的老人身上。
“哈……哈哈……原来如此，你走火入魔之后，会变成这样啊。”陆阿牛却一点都不怕，反而还能有说有笑的，仿佛后世的孩童开盲盒，运气爆棚，开出了隐藏款，“我明白了，怪不得会收你做徒弟。”
“来吧。”
“我就是想和你这样的家伙……分个胜负啊！！”
————
“吼———————！！！！”
回应他的，已经不再是人言人语，而是一声浑厚、强劲的咆哮。
张人凤弓起腰背，双目死死盯着陆阿牛，蓄满了力量的双腿猛然蹬地，身体如出膛的炮弹一般，弹射而出。他的奔跑动作，已经完全脱离了“人类”的范畴，凶悍至极，野性毕露，活脱脱一头双足行走的野兽。
而另一边，陆阿牛则是丝毫不惧，大喝一声，足尖点地，朝他奔跑过来。
在张人凤切出第二形态后，不仅不跑，还能正面朝他冲过来的，陆阿牛是第一个。
兵对兵，将对将，他们两的速度都快得不太似人，现在是相向而行，其距离自然迅速缩短！
三十米。
十五米。
近在眼前了！
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一种双向奔赴了吧。
……
“砰————！！！”
拳对拳。
叠加在一起的音爆环，瞬间炸裂开来。
面对直来直去的拳头，陆阿牛也没有使用任何技巧，纯粹是力量之间的对碰！
对拳产生的声浪和冲击力，仿佛要把整个天地给掀过来，两人脚下所踩着的地面，被两股力量不断撕扯着，承受不住，瞬间塌陷下去，将附近的草根全都压得弯下腰来。
而这一击的结果……是让张人凤的身体，往后踉跄了几步。
陆阿牛却被打得倒飞出去，又是连砸十几下，完全是靠着这具肉体足够皮实耐造，才没有被打成碎末。若是换成普通人，挨了这一拳，恐怕早就字面意思上的“粉身碎骨”了。
“哈……老天爷……”
尽管身体并无大碍，仅仅只是对拳对输了，震得虎口有些酸麻，但带给陆阿牛的冲击，也是相当大的。
什么是数值？这就是数值，最为纯粹的机制！
走火入魔后的张人凤，彻底解开了所有束缚，其爆发出的肢体力量，已经隐隐追平，甚至超过了龙象般若功第十三层的圆满境界。这是何等的天才？！
有那么一瞬间，陆阿牛有些感慨：师父只教了气硬功，或许也的确有他的考量。
要是这种怪物，再学会龙象般若功，那还不把这天地都翻过来？
……
“咚———！！”
电光火石之间，张人凤牙关紧咬，怒喝一声，后足蹬地，如一座移动的小山般，朝他压了过来！
第八百十一章：行至此，将将过半
“咚！”
“咚！”
“咚！”
……
仿佛打桩机夯击着地面的声音，沉闷而又厚重，敲击着狼的耳膜。
她有些吃痛地爬起来，捂着自己刚刚被抓过的心口处——仍然在隐隐作痛。力软筋麻，整个身体像泡在热水里一样，软趴趴地，提不起劲道。北冥神功造成的缺口，比想象中还要大，就连双臂自愈的速度，都比先前更慢了。
“先天功，蛤蟆功，般若功，北冥神功，气硬功，神照功……这不就是左脚踩右脚上天吗？”
狼硬顶着酸麻的感觉，强行坐起来，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已经都是烂泥了。身体内部，更像是被挖空了一块，让她浑身上下都发虚。
转头一看，仁、卓戈和阿天，都还在地上躺着呢。
他们和普通人相比，已经算是个中翘楚了，打个十个二十个都和玩意儿似的。尤其是卓戈，单论力量这一项，短时间内，他是不输给常态张人凤的，可以和他过几手。
此等高手，陆阿牛面前，竟然五个回合都撑不住，纷纷陷入婴儿般的睡眠。
更让她感到震惊的是，狂化之后的张人凤，竟然能和这样一个怪物，打的有来有回，甚至丝毫不落下风。他已经彻底摒弃了“技巧”，完全是摔、抡、锤、砸，靠着野性本能，和超乎寻常的肉身，一直坚持到现在。
狼又叹了口气。
她对战局的判断，向来很少出错，此时此刻，她的拿手好戏，杀伤力已经不足以介入战斗。要是贸然插手进去，反而会被陆阿牛抓住破绽，变成张人凤的累赘。
对她而言的最优解，是赶快恢复体力，伺机而动！
————
“咚————！！”
陆阿牛抬臂防住这一击炮锤，但就和每次发生肢体接触一样，巨大的力量，都会将他的身体，向后震退一段距离。
连着几招下来，陆阿牛勉强防下了所有攻击。被打得节节败退，他的双腿吃住力道，甚至陷入泥土之中。在地面上，留下了如摩斯电码一般，断断续续的犁痕。
“啧……”
意识到光凭力气，无法拿捏住对手后，陆阿牛啧了一声，拍了拍胳膊上的浮土，身形下蹲，深深吸一口气。
“咕咕——！！”
他的腮部，再次鼓张到一个有些惊悚的地步，如同一个下一秒就会被撑爆的气球。
不过，眼前这位仁兄，都快从一米八蹿到三米三了，而且还顶着韦陀金刚一般，怒目獠牙的造型。自己不过是腮帮子鼓了点儿，似乎也算不得什么。他将身形微微低伏下来，小腿处的肌肉瞬间膨胀，刺啦一声，将裤腿撑得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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