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持火山，西部杀穿 第464章

　　“嗤！！”

　　“呜……呜啊……咳咳咳……”

　　鹿角一般的奇门兵刃，刺破空气，从天而降，整个“扎”在了他的侧颈，又从另一侧穿了出来。霎时间，这名狙击手瞳孔扩大，捂着心口，连着咳嗽了两声，手中的滑轮闭锁式步枪，随着他松开手，也如一根烧火棍般，从高处掉了下来。

　　滴答。

　　滴答。

　　血珠从伤口流出，掉落下来，滴张红炉的巨斧上。

　　“这是……”

　　张红炉认出了那把奇门兵刃，心下大骇，“子午鸳鸯钺？！”

　　————

　　……

　　“轰—————！！！”

　　张福临调整姿势，双臂一抻，收拢翼装，直线下坠，以绝对的重量优势，直接降落在了那名剩下的观察员身上。一瞬间，靠着下冲的势头，张福临直接压断了他的颈椎。

　　被压碎的身体，分散得十分均匀。

　　“……”

　　张福临看着这一切，面色平静，并无动容。

第九百五十八章：物极必反

　　“Holy……”

　　爬上屋顶后，看到这一幕，张红炉少有地瞪大眼睛，露出惊讶至极的表情。

　　即便是如此俊秀的面庞，做出这样的表情，也显得有些滑稽，换做平时，张红炉会更注意自己的形象。在芳龄少女面前，永远是翩翩有礼、玩世不恭的小绅士，但生理反应就是这样，发自内心的震惊，是很难抑制的。

　　张福临看着他，露出一个平静的笑容。

　　“你……你是从什么地方……下来的？”

　　张福临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空。

　　“哈？？！”

　　“这是【飞鸢服】，是我师父传给我的，据他所说，这还是他的师父，在传给他大雁功时，一并传给他的。”

　　张福临抖了抖这件漆黑色的衣服，张红炉这才注意到，他并没有穿那件专门为他买的西装，而是换上了从老家带来的衣服。看上去，有点像风衣，又有点像大袍、披风，纯黑色，材质看着有些轻飘飘的，比他的身体还要大上一圈。

　　但，仔细看去，他便发觉这件衣服另有玄机。

　　在这宽松的布料之下，似乎还藏了极细的骨架。

　　“飞鸢……服？”

　　“传说，最早的飞鸢服，是一名墨家弟子设计出来的。具体年份，已不可考……简单来说，这件衣服里面，藏有大量的机关。必要时候，它可以像雨伞那样打开。需要极高明的轻功技巧，从高处跃下后，才可能乘着飞鸢服，借凤滑翔。”

　　“这就是大雁功修行到极致后，与之适配的武器。也只有这门武功的正式传人，才有可能，知晓其中的秘密。”

　　“酷……太酷了！”张红炉惊异道，“这么神奇的东西，我从来没听爹说起过！”

　　“天下武功纷繁复杂，即便是爹，也未必全都知道，再正常不过了。”张福临蹲下身子，将那把已经嵌在狙击手脖子上的兵器，硬生生拔了出来。只听得噗嗤一声，尸体都还没凉透，自然是鲜血飞溅，洒了他一身。

　　张福临面露些许不快之色，抖了抖飞鸢服的边角上，沾染到的血渍，一边问道，“比起这个，红炉……既然这两天出了变故，你们为何，都将我蒙在鼓里，不肯告诉我一声呢？”

　　“你毕竟是客人嘛。”张红炉耸了耸肩，“也许是父亲不愿意，让你大老远来一趟，还牵扯进这些事情里。”

　　“在‘客人’之前，我先是他的儿子，你们的兄弟。应该再没有什么关系，能比这更亲密了。”

　　张福临擦了擦子午鸳鸯钺上的血迹，语气并不重，但，在他从天而降，把一个人活生生压成碎片后，就显得十分有压迫感。

　　“至少让我知道，这几天，你们遇到了什么困难，好吗？”

　　“……”张红炉沉默片刻，还是开口道，“其实……”

　　话音未落，不远处突然响起的枪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

　　是谁先开的枪，已经不重要了。

　　此时此刻，张午生能够感觉到的，只有一阵一阵的晕眩。为了不让另一个自己再出来搅局，他拼命地深呼吸，想要稳住心跳。可视线内的一切，还是在一点一点变暗。

　　搞糟了。

　　更要命的是，敌人也意识到他搞砸了，不远处的交火声，便能说明一切。

　　……

　　“嘎吱——！”

　　面色阴沉的他，只能用力握紧手杖——这也是他在一片混乱中，唯一能够掌控住的东西了。

　　所谓“计划”就是这样，尽管在事前，花了相较于行动千百倍的精力去谋划。真正开始之后，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意料之外的举措，就可能将前边花费的时间，变得一文不值。

　　自从红炉漏了怯，没有按照计划，绝对“安静”地解决掉最后一个狙击手之后，瓮中捉鳖的把戏，也就玩不下去了。他能听到那声枪响，潜伏在三处隐蔽地点的敌人，一定也能听到。

　　如果这一枪，成功地在大庭广众下，干掉了伊戈，那么此刻，珍珠贝大餐厅中，应该是一片混乱。尖叫声四起，人群像蚂蚁一样涌出来……诸如此类，但什么都没有，一切都很安静。

　　由此，可以反推出，那一枪不是冲着目标开的。

　　必然生变。

　　“……”

　　张午生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那一瞬间，好像整个世界都消融了，只剩下他，那根拐杖，以及不远处回荡着的枪声。

　　仿佛被细线牵住的木偶，他往前迈出一步。

　　“张先生，您要做什么？”旁边的士兵，注意到了他的异动，立马上前，用肉身将他拦住，“我们接到的命令，是要确保您，不会陷入危险，因此，您必须呆在这里。”

　　“……”张午生的面色阴沉下来，“谁的命令？”

　　两个士兵面面相觑，一时间无言。

　　“你们应该知道，以珍珠贝餐厅为中心，方圆百米，都已经被划入特殊作战区。我，张午生，才是负责此次作战的总指挥。战场情况瞬息万变，把我安置在这么个地方，没有一手情报，人员人手如何调配？”

　　“敌方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动静，一旦有一个人，冲出了包围圈，跑到接街上去，再闹出点什么事来。事后，上头追查下来，发现我这个本该承担起责任的最高指挥，竟然躲在一个，战场前线都看不见的角落，像乌龟一样苟缩着……这个责任，谁能承担得起！”

　　“我是他的儿子，哪怕今晚注定要死，我也要给这具没用的躯体，找个合适的地方躺下。”

　　“绝不能是在这里，绝不！”

　　这是他自出生以来，极少有的几次，正面同人争辩。

　　以往，碍于身体原因，他所遇见的绝大多数人，都是让着他的。这种谦让并不让他感动，相反，别人每一次谦让，都反复强调了，他是“弱者”这个事实。只有面对没有任何竞争能力的弱者，人们才会发自内心、心安理得地，让出本属于自己的资源或是时间。

　　类似于“他都已经这样，你还和他争什么呢”，这种感觉。

　　但是，这一次，他就像一根被压抑到极限的弹簧。各种糟心的情绪，嫉妒也好、不甘也好，全都在被逼迫到极限后，一次性爆发出来。他所说的这些，从法理上，没有任何角度反驳。官大一级就压死人，更何况，以张午生所属的家族，事后真的追究下来，又有谁跑的了呢。

　　……

　　“很高兴，我们达成了共识。”

　　张午生第一次在人前，品尝到了用权力压人的滋味，心脏砰砰直跳，却没有出现往常的黑视情况，反而觉得兴奋。就连那条沉重的右腿，都变得灵活了几分。

　　“在这儿的所有人，都不用留了，分成两股……先朝距离最近的翡翠剧场出发。到了那里，再分兵多路，给我们的一线人员提供火力支持。切记，不能让那群混账，逃到街上来！”

第九百五十九章：最好的年岁

　　“轰～～～”

　　“轰————！！”

　　强劲有力的引擎声，让艾莉森忍不住像男生那样，吹了声口哨。但她很快就意识到，这么做似乎显得不够“淑女”，吹到一半便停下了，有些心虚地四下看看。好在，餐厅门口人来人往，人潮来势汹涌，没人关注她。

　　能前来参与这场晚宴的，基本都是各个州的社会精英，座驾自然也是不会逊色的。

　　在一众豪车中，这辆车的外形，算是比较低调，但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真正低调的，也只有外形而已。这优雅、纤长的车身，敞篷的构造，以及如同丝绸一般，柔顺绵滑的暗蓝色车身，在灯光照射下，呈现出幽暗、神秘的冷色光泽。

　　“真的假的？‘丹尼尔·雷影系列005’？”

　　“不错吧。”霍莉将手放在方向盘上，有些陶醉地闭上眼，笑道，“我喜欢这辆车，不光是外观，实际操作起来的感觉……也很精致，开过这个之后，其他的车子，简直就和破烂没什么区别了。”

　　“真有这么好？”艾莉森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坐上来，用手轻轻抚过车坐上的皮革，嘟囔道，“要是没记错，这款雷影系列，本身就是限量版，都还没有正式发售吧？你怎么就开上了？”

　　“这有什么，只要……”霍莉轻轻踩下油门，熟练地转动方向盘，引擎轰鸣的声音，盖住了她的一些话语，“……你父亲的话，你肯定能拿到，比我手上这辆更好的。”

　　“那估计是没戏了。”艾莉森斜着靠在车门上，叹了口气，“在这方面，我父亲可是把的相当严格，我每个月的零花钱，就只有10美元而已。剩下的钱，都是我在迪塔斯多夫女士的剧团里，帮他们打下手，他们给的工资，也高不到哪里去。”

　　“这样也好，你现在还没到，可以学习开车的年龄呢，不如先学学骑马。说实话，出了白炬镇，去那种道路不平坦的地方，还是马好使。”霍莉转动着方向盘，一边说道，“你不是还有匹珍珠色的小马嘛，我记得是……去年生日的时候，午生买给你的。”

　　“什么珍珠色……啊，那个啊。”艾莉森甚至还回忆了一下，才从记忆深处，找出符合描述的那匹马，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早就卖掉了。”

　　“卖掉了吗？”霍莉有些意外，但她毕竟在开车，不能大幅度扭头，只是透过后视镜，给了她一个眼神，“我听说，这匹马是他花了很大力气，托关系才弄到的。”

　　“诶呀，他那双腿，干什么都得花很大力气。”

　　艾莉森摆了摆手，有些不满地说道，“我又不喜欢骑那种小马，骑上去多滑稽啊，像马戏团的小丑一样。本来就一直养在牧场的马厩里，那儿的老板，看这匹马几个月都没人来骑，就问我有没有出售意愿……”

　　“我记得，最后好像是卖出了130多美元，也算是让我发了笔小财。算是那家伙，送的那些奇怪礼物里，比较有用的那一类。”

　　“那家伙？”

　　“午生啦，张午生。”

　　艾莉森叹了口气，眉头微微蹙起，苦恼地摇了摇头，“他不是我父亲的学生嘛，经常会来我家，每一次来，都会给我带那些奇怪的东西……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给我送柠檬蛋糕。”

　　“你讨厌柠檬蛋糕吗？”

　　“讨厌……倒也不是很讨厌，但也没有那么喜欢。他送来的很多东西都是这样，丢掉吧又有点可惜，收下呢，又没什么大用处。”

　　说到这里，艾莉森叹了口气，“算了，别聊他了，真没意思。伊兰姐姐，一会儿的场地比赛，赶得上吗？还有安检、门票……这些那些的，我听说这次活动，好像是按照号码来排顺序的……”

　　“没事的，那边已经和我联系好了，会有专门的人来接我们的，不用在冷风里排队啦。留给我们的座位，也是最前列，视野最好的位置，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啦。”

　　霍莉的语气，像是理所当然一样，“比起这个，艾莉森，不如想想去了之后，要吃点儿什么呢。刚刚在晚宴上，光顾着和她们聊天了吧，都没怎么吃东西。”

　　“我请来了缅森州的特级甜点师，给我们做蓝莓派哦~~~除了这个之外 ，还有热可可、帕尔默蓝海冰淇淋、布朗尼蛋糕……”

　　……

　　接连不断的热闹烟花，掩盖了很多声音。

　　枪声。

　　嘶吼声。

　　临死前的怒骂声。

　　回荡在街头巷尾的奔跑声。

　　这也是张午生的计划之一：既然敌人埋伏在较为偏僻、隐蔽的角落里，等待时机，那么，正好利用这一点。以数倍于他们的人手，在周围形成包围圈，瓮中捉鳖，将其像包饺子一样一网打尽，避免其漏到外部。因此，那三处刺客埋伏地点周围，里里外外，其实已经被围的如铁桶一般。

　　枪声一响，有形的绞索立马收紧，要将他们活生生扼死在这圈套里。

　　情报和武器上的差距，让绝大部分刺客，即便反应过来情况不对，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在一瞬间，就被饱和火力，给清扫干净了，连一次像样的回击，都没能组织起来。

　　偶尔有几次交火，有人尝试从包围网中突围，但可以想到的各个出口，都已经被张午生派兵封死，均以失败告终。

　　但……

　　也会有例外。

　　————

　　“轰—————！！！”

　　弗朗西斯仍然保持着狂奔，将双臂抬起，掩住面门，一头撞在沿途的墙壁上，将其撞得粉碎！

　　砖石、石灰的碎片，仿佛雨点一般洒在他身上，但他却浑然不觉，只管自己撒开腿奔跑。

　　在铺天盖地的火力网，从各个方向袭来时，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支队伍已经完蛋了。因而，在其他队友还在试图倚靠掩体，进行反攻时，他却将这辆废旧的马车掩体直接举起来，朝一旁的墙壁，狠狠砸了过去！

　　不出意外，砖石砌成的墙壁，被他砸出一个大洞。

　　走寻常道路，必然是会被射成刺猬的……这种时候，越不寻常的路，反而有那么一线生机。很可惜，剩下的队友们，并不理解这一点，废弃马车被丢出去后，他们没有了掩体，当即就被枪林弹雨淹没了。

　　而弗朗西斯和猪倌，则是一前一后，钻进了这个被凿出来的大洞里。

　　一路跑，一路砸。

　　碎石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