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炉中文火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这一拳，就叫做公平
“啊——————！！”
“怪物！！有怪物啊！！”
“不……不……”
“集中火力，他在六点钟方向，我看到他了！”
……
即便是军纪严格，组织力强大的海陆军特战队，褪去这些耀眼的光环，他们也只是也一个个普通人，有着普通人该有的一切弱点。当看到自己的战友们，被一个几乎看不见的敌人，精准揪下脑袋，头身分离，前者满地乱滚，后者化身喷泉的时候，没有几个人还能保持冷静。
他们惊叫着开枪，却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打，偶尔有人，能够看见张午生的身影。但往往是他的子弹还没出膛，张午生的手，已经按在他的脑袋上了。随后，便是一阵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剧痛，等他真正死亡时，其面部表情，依旧扭曲的骇人。
谁先死，谁后死，完全取决于运气，取决于谁是下一个被盯上的目标。
但从结果来看，什么都不会改变。
“副……副官……现在那个……是我们的指挥官吗？”
剩下的几名拉莫恩掠夺者，看见这一幕，脸上也都是怖悚的表情。他们是意志坚定的战士没错，但……正在发生的事，对他们的世界观，冲击还是太大了。
张午生杀人的方式，和他的父亲不同，透着一种毫无温度的残忍，似乎也不为了发泄什么。
仔细想想，就能明白，扭掉人的脑袋，并非恶趣味，而是为了在最短时间内，瓦解掉敌人的还击能力。如果只是攻击肢体、心脏之类的部位，或许在死亡前，还会有一到两秒的时间。
几个小时前，他还是一个走路都需要用拐杖的瘸子。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能以一人之力，将这个国家数一数二，成建制的队伍，打得落荒而逃。他们不禁开始怀疑，张午生平日里，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到底是不是装出来的。如果是，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唯一大概猜到事情全貌的银霜，却无法将这件事，同在场的人讲，纠结再三，还是叹了口气。
“那就是你们的指挥官，我向你们保证。”
“因为一些原因，他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总之……”
她半眯起琥珀色的眼瞳，却还是跟不上他的速度，只能看到他的活动轨迹。与其说他是在奔跑，倒不如说，他是紧贴着地面在飞行。
“以他现在的状态，足以应付这些士兵了，我们没必要留下来。之前定下的任务，依旧不变。”银霜开始调整原先的计划，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下令道，“趁着城市骚乱，攻下市政厅，拿到一台电报机。”
“至于这里的士兵……”
“就交给他去操心吧。”
————
“哈……哈……”
趁着人群混乱之际，鲁迪一口气跑出去几百来米，对特战队的军人来说，这点距离不算什么。但对一个逃命的人而言，就有些要命了。
就在他做梦也想不到的时候，形势一下子颠倒，可直到现在，他都还没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被什么给袭击了。鲁迪的经验相当丰富，运气也足够好，意识到不对的瞬间，他没有朝张午生开枪，拔腿就跑。
一直跑到自以为安全的地方，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回过头时，只看到溃散到不成样子的军队，以及满地乱滚的人头。
自己到底在和什么东西作战？
自己和对方，到底谁才是地狱？
靠近市政厅的方向，剩下的兵力听到骚乱，在其集结。看着剩下的几个大队，鲁迪心中，多少还有些宽慰。
“总队长，广场那边发生什么事了？民众暴动吗？”
“不，不……我……我也说不清楚，总之就是有敌人！”鲁迪按住了因为恐惧，已经在发抖的拳头，“很强大的敌人。对我们发起了突袭，放在广场上的二队，恐怕回不来了。”
他的下属们听到这一幕，神色各异，以凝重居多。
在他们的视角下，明明已经打入摩洛哥，并且将盘踞此地的叛军据点，全都端掉了。这种情况下，敌人竟然还能组织起，足以将一个大队，全部歼灭的兵力，实在有些可怕。
“还……还没结束呢……”放下望远镜后，鲁迪咬了咬牙，怒声道，“‘波米I型’的两辆坦克战车呢？立刻让驾驶班操纵它们，来到正面正常，和我们一起阻击敌人！”
“总队长，您的意思是……”手下的语气，听着有些不可置信，“要在城市里，动用坦克战车吗？”
“我以为我说的够清楚了。”鲁迪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波米I型坦克是特殊武器，想要使用，需要西斯惠上校本人的准许。请杨允许我们，去取得他的申请，再通知驾驶班。”
“不！不！这样就来不及了，你的脑子有问题吗？！”鲁迪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直接平举起来，怒目圆睁，唾沫星子都直接吐在他脸上，“我们没那么多少时间，那家伙不是好惹的，再耽误下去，都他妈的得死！”
他直接将这名下属，像垃圾一样丢到一边，怒声道，“驾驶班的，听到了吗？现在立刻去！出了什么事我担着，谁要是敢慢一步，我……”
————
“咚———！！”
伴随着一声巨响，烟尘掀开之时，鲁迪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对手。
飞扬的金发。
瘦削的身形。
还有……如同鬼神一般，在夜空中，散发着光芒的妖异重瞳。
张午生从天而降，径直落在距离军队，约莫五十步的位置。他扶着膝盖，缓缓起身，歪过头，用那四只眼珠，快速地扫过众人。
向前一步。
因为这个造型，实在太不似人了，海陆军特战队的士兵们，被吓得齐齐后退了一步。
“呵……”见此，张午生露出冷笑，也不说什么，只是从口袋中，抓出一把狗牌，再松开手，任其掉落在地上。
丁零当啷。
这些曾经记载着，某个士兵姓名、年龄、出身的铭牌，一块一块地掉落，就像毫无价值的瓶盖。
这个动作，无疑让士兵们的军心，再一次，受到了严重打击。
“不用急。”张午生冷笑道，“马上就是你们的了。”
“……你到底是谁？”鲁迪捂着快要跳出来的心脏，沉声问道，“你知道，你的行为，本质上，是在背叛亚美莉加政府吗？”
“哈，你的记性真差，刚刚不是你们的人，在台上喊我出来的吗？如你们所愿，我出来了。”
张午生突然面色一变，嘴角咧开，露出无比狂放的笑容。
“我是张午生，张人凤的儿子，也是被你们清缴的那支军队，现任的指挥官。”
“你杀了我的人……我也杀了你的人……”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从众人的视野中，突兀地消失了。
再出现时，他那枯瘦的拳头，已经越过瞄具、枪身，悬在了士兵面前。
“这一拳，就叫做‘公平’。”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子承父业这一块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当然了，在旁人眼中，这根本不能算是战斗，只是一边倒的屠杀罢了。
张午生从未学习过武功，也不知道该怎么出拳打人，他的所有动作，都是跟着本能走的。一记重拳下去，力道之大，足以在瞬间，将一个人从内到外地粉碎，字面意义上“打做齑粉”。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这样做是不对的。
力道过大，会让受击者的身体直接爆开，他还要费劲去躲对方身上，迸溅出来的骨头和牙齿碎片。大片大片的血雾，会对视野造成不便。张午生很快就开始总结经验，将输出的力道减小，用以再提升自己的速度。
同样的，没法再快了。
他能隐隐感觉到，声音的屏障，就在不远的地方，等待着自己。
现阶段，他能想到，最为稳妥的战术，依旧是一个一个找过去，给予敌人瞬间致命的攻击。他的四只瞳孔齐齐转动，一边流畅地躲开子弹，一边四处奔走，将那些朝自己开枪的、转身逃跑的、原地发愣的士兵，全都以相同手法，相继处死。
没有仁慈。
或者应该说，快速的死亡，就是张午生可以给予的，最大的仁慈。
张午生不禁感慨，如果有趁手的兵器，可以一次清扫掉一大片，那就轻松多了。
而摆好阵型的特战队员们，终于知道了，广场那边，刚才为何会发出这样的惨叫。
并非中弹而死，而是像顽童对待昆虫那样，直接扭掉脑袋……这样的死法，足以打消勇气。在绝对的暴力面前，他们手中的步枪，仿佛再度变回了一根烧火棍。
开枪是死，不开枪也是死，在死与死之间，他们彷徨失措、哀嚎不已。这些为城市，带来暴力的人，终究也被更大的暴力，碾成了碎渣。
“嗤——！！”
最后一名士兵被杀掉。
这条街道，这座城市，突然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张午生缓缓转过头来，再怎么小心，他也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鲜血。那双诡异的重瞳，无比平静地，盯着不远处，半跪在地上的鲁迪，四只瞳孔里，都不见些许情感波动。
他站在那里，简直就像浴血出生的恶魔。
“啊……啊……”
鲁迪的视野之内，除了他，就是遍地的尸体了，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血浆几乎填满了地砖之间的缝隙。
“你看起来有些意外。”张午生抹了一下脸上的血渍，“我不是个瘸子，让你很惊讶吧。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对此的惊讶，丝毫不弱于你。”
“很遗憾，这座城市里，并没有人背叛你，也没有人提前泄密。我们不在营地里，是去确认其他事情了。不过……反正都会变成这样，也没有什么差别了吧。”
张午生朝他缓缓走过来，鞋底踩在血迹上，发出有些黏糊糊的刺啦声。
“既然是海陆军特战队，应该多少知道一点吧？有几个你们的士兵，跑到白炬市来，意图刺杀一个重要人物。不管源头是什么，至少，这场战争的导火索，是你们亲手点燃的。”
……
“呼……呼……怪物……”
心理上的过度恐惧，让鲁迪出现了生理性反应，他的呼吸，变得不规律且急促，大口大口地喘气，好像得了急性哮喘一样。
看着他喘不上气的样子，俯视着他的四只瞳孔，突然间眯起来。
张午生的嘴角扬起，笑了。
“我没太听清楚，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怪物——！！你们这个黄番家族，全部都是怪物！”他大声咆哮着，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举起了枪口。
“啪嗒！”
枪无力地掉落下来，重重砸在地上。
张午生以他看不见的速度，一脚踢断了他的手腕。
“是啊，你说的没错，可惜了，这一点……”
枯瘦的双手，抓握住他的手臂和脚踝，将他凌空举了起来。
“在你们宣战的时候，就应该想清楚的。”
双手一分。
“刺啦————！！！”
张午生将他撕成了两半，彻底失去了兴趣，随手丢在一边。
————
“……”
张午生环视着附近的尸体。
“太过了吗？”他自问道。
他嘴角挑起一丝笑容，攥紧拳头，微微昂起头，似乎在享受着，力量充盈身体那一刻。
是他们先挑起的战争。
是他们杀死了营地里的战友。
是他们清缴叛徒为名义，洗劫了这座城市，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还有卢卡斯……爹在该剿灭敌人的时候，从来不手软，堡垒里守城的一万名士兵，都被他杀了个遍，自己又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就在他想通了这一节，而略微分神的瞬间……
一发炮弹呼啸而至。
————
“轰—————！！”
巨响。
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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