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历晴川翘首以盼,黑色的眸子聚敛希望的光芒,流风把她妇人的发髻微微吹动,上面的首饰轻轻晃动,犹如蝴蝶张开翅膀。
桂堂东对盟友的援助如期进行,首先是1024年8月到1025年11月,桂堂东率领平卢军,前往胡玄冬的世俗领地七河流域,表明此事的立场,而阻止了兵甲门内一些人借北境守护之争,对胡玄冬的位置发起竞争。
桂堂东之所以能如此高调和深入的介入兵甲门事务,是因为兵甲门并不完全反对门派弟子勾结外来人士参与内斗,因为竞争也是门派的主题,驾驭盟友,而不被盟友反噬则是考验弟子的技艺。
在兵家门看来,像阳炎府那样讲究安稳传承,团结是政治正确的门派,犹如一潭死水。
外来者就是投入池塘的石子,总能令这池塘在好与坏的意义上泛起波澜,但这胜过一潭死水。
在此期间,桂堂东致谢了新勃艮第骑士家族,毁誉参半的克里姆希尔德身在兵甲门,却一直保持和泰西的联系。
桂堂东在1002年协助克里姆希尔德派出的骑士们。在后来收到回报,桂堂东就是通过克里姆希尔德的人脉买到了足够多的赎罪券。两份价值不同的人情相抵之后,桂堂东仍然欠对方人情,所以他也顺带问问对方需要什么。
新勃艮第骑士家族的掌舵人保留了桂堂东的人情,她很看好桂堂东,称赞桂堂东是一头野兽——在泰西,这是个很好的赞美,用来称赞那些意志坚定,勇敢,彰显力量,充满激情,并且直觉惊人的家伙,并鼓励那些与自己孙儿孙女无异的年轻骑士们向桂堂东学习——
于是桂堂东成了野兽前辈。
1025年11月,桂堂东才终于来到南疆,他行动迟缓的原因是为了敲打他名义的盟友,实际上的臣子,根据勒花天的情报网络,女儿国国主阴若花与淑士国的徐丽蓉都有些不安分。
徐丽蓉一直是桂堂东的支持者,但东瀛的战事传到南疆已经被魔改了无数版本,不少版本都说桂堂东兵败身死,再配合魔修一支偏军刚进行过鲁莽的远征,这说法似乎有一定真实性。
这时候,原本依附桂堂东的势力,就要考虑桂堂东如果死了,他们接下来要怎么办的问题。徐丽蓉犹豫了一下,决定先搭上几股线,不深入谈下去,等一等东瀛的确切消息。
所以,她就表现出了与桂堂东一定疏远,方便随时切割,如果桂堂东没事,她还有机会靠往日的情分弥补回来。
阴若花和其他南疆方国一样,都是墙头草,所以她摇摆的话桂堂东不意外,但徐丽蓉的态度变化就令桂堂东感到伤心——他伤心的不是友人的背叛,而是他自己对于徐丽蓉的背叛毫无波动。
他孤僻的元宇宙打造,他的晋升,他权势和地位的变化,让他心里不再把徐丽蓉当做朋友,所以就算被徐丽蓉背叛,也不会像少廪君时那样念念不忘。
看着徐丽蓉诚惶诚恐的跪在自己脚边,一脸谄媚的模样,桂堂东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位女将朴素而爽朗的样子……如果不加约束,权力会自发的改变一个人,令人不快的是,权力对人的改变在坏的意义上比好的意义上更多。
桂堂东饶恕了徐丽蓉这一次,他帮助徐丽蓉平息了淑士国的骚动,但也让勒花天把这里的情报人员加倍。随后,他马不停蹄的向北,访问轩辕国宫廷,用一条附带生产线的工坊奖励了宋良箴坚守立场后,把战团开往巫咸国。
巫咸早已经投靠云晓镜,自己目前是云晓镜黄金教会的三号人物,可是巫咸国不知道他投敌的事,还把他当做对抗中原修士和魔修的精神领袖。
很多人破防,除了愤怒之余,想不明白巫咸为何要投敌。他们从未意识到,巫咸的观念和利益与其他巫师的观念和利益并不完全一致。
在知道最多真相的巫咸看来,巫师就是本地神祇经营奴隶制社会时选出的奴隶主,那么在本土神明一去不返后,巫师们向新的神祇效劳称不上背叛,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
利益层面上,云晓镜能让巫咸突破巫师知识的禁锢,登入化神境,而巫咸国却做不到这一点,云晓镜又与中原修士联手,巫咸当然要投敌。
巫咸用军事政变,逮捕反对派的方式表明自己的立场,但国内的反对派也开始用武装斗争表明自己的立场。内战从1022年10月打到1024年6月,眼看反对派越打越多,巫咸脸上挂不住,只能发出求援信号。
作为“教友”,黄金教会的一号人物桂堂东和二号人物江纤尘自然要响应巫咸的请求。彼时桂堂东还在为东瀛征伐收尾,所以出兵的事由江纤尘负责,而具体日期,则是鹰之团满载而归,接手丹穴国防务的时候。
不甘心自己毫无存在感的江纤尘披挂出征,然而她并非擅长征战的修士,她按照处置国内异民部落的经验处置巫咸国的问题,却被打了个灰头土脸,弄得她只好向桂堂东发出信号。
桂堂东正一人吃三路吃的爽,哪里有空管队友的打团信号,等他终于动身的时候,江纤尘已经打道回府了,一连好多天都没提示桂堂东记得用她送的东西解压,可见是真生气了。
桂堂东使用强力手腕搞定了巫咸国的问题,他政治,经济,军事三管齐下,舆论宣传,物质封锁,正面攻坚立体发动,又填了用暗杀和收买的手段分化瓦解,他只花了一个半月,就把几乎成功的叛军物理意义上的“斩草除根”,手段震惊了南疆诸国。
在中原地区,桂堂东施展如此手段是debuff,但在南疆,强人受到崇拜,桂堂东的强硬手腕反而让南疆诸国开始真正敬畏他,而不是当做一个有些实力的狗大户。
桂堂东在南疆的最后半个月在丹穴国的云中观度过。所谓云中观,便是以人力开凿的河流上建立起的兼具修炼与消遣功能的洞府,它有两个视角显得格外美丽:在上午时分,人们站在河边远远眺望,看厚重的白云弥漫,而阳光穿过白云,把整座洞府点亮,赋予雕栏画栋金色光辉的时刻;
另一个视角则是端一杯用来敬夜色的饮料,穿着宽松的长袍站在开放的阳台上向远处眺望,夜色的静谧与丹穴国王城的参考和谐共处,如夜色般的河流发出温柔的流动声。
桂堂东可以令这里夜夜笙歌,每个来访者见他都恭敬万分,而他站在阳台上审视着他们的欢乐。
他也可以选择只邀请一个私密的朋友,与她彻夜缠绵,然后一起分享城市醒来的时刻。
来到元婴境的江纤尘一点点的变回人形,现在她未必是世间最美丽的,但一定是最符合桂堂东癖好的人物——充满人工之美的魔法少女。
然而她用这幅外表不仅仅是取悦桂堂东,相反,颜值高在绝大部分时候都是优势,她在床上是撩人的情人,她在臣子们面前是令人尊敬的女王,而在云晓镜的教会里,她则视为完美的人,犹如圣徒一般。
桂堂东尝试过她这三种身份带来的情趣,但不得不承认,他喜欢的是那个皮套附带的人设。但江纤尘很遗憾的表示,过去二十年,她已经忘了她人设的样子,现在演的一点都不像。
更多时候,他们则深入讨论有关事业与利益的话题,在话题的最后,桂堂东说道:“咱们的女儿有修炼阳炎府功法的天赋?”
江纤尘回答:“没错,她继承了凤王之血六象九苞的核心能力,又有夏奇峰的一部分天赋,而夏奇峰的夏坛功法与阳炎府的路数很相似,所以,云晓镜便教了她全套阳炎府阴三脉功法。
你问这个干嘛?”
“大约在1036年,我们门派的宗主将会飞升。”桂堂东停顿了一下。“在那个时候,我差不多也晋升化神境,按照程序,我会继任宗主,然后选出下一任真传。
云晓镜她们希望真传是自己人,而在我们大家都能接受的人选亇里,我们的女儿是排在最前边的。”
云晓镜沉默了一下:“你打算和她相认吗?”
“我想。”
“那你最好最好挨打的准备,她对父亲母亲抱有怨恨,因为小时候,她没少因为这个被人骂,骂的很难听却难以反驳,因为她确实没有父母。”
桂堂东声音低沉下去:“她有充足的理由怨恨我,而我希望自己来做点什么来弥补,消弭她的怨恨。”
江纤尘用脚踢了桂堂东的屁股一下:“很难……且不说她知道真相后是什么反应,你这个决定让你家那位怎么看?阳炎府的人又是怎么看?”
“我和师姐养的孩子资质平平(江纤尘听到之后高兴极了),最多在阳炎府内门打杂一生,我不会徇私强行推动他们中任何一位做阳炎府真传。
师姐明白这一点,她有点难受,但她仍心怀希望的培养孩子,希望孩子有一天突然开悟,成为修士中的俊杰,但她也做好了孩子不成器的准备——
她和我都还能活很长时间,按照概率计算,总能生下并培养出一个有才能的孩子。如果还不成,她会考虑收养孩子来完成学术上的传承。
阳炎府里其他人怎么想,元长老和师父肯定希望新真传是对我们这个派系的自己人,而另外建派之时就已经存在的十三家后裔,则希望换上他们自己人。
然而,两边准备的人选皆不成器,师姐也好,我也好都算阳炎府的异数,大部分时候阳炎府真传的资质都令人遗憾,所以阳炎府的政治正确是团结……不团结的话,没有顶尖高手坐镇的门派要吃亏的。
只要背景干净又有天赋,阳炎府愿意吸纳这样的年轻俊杰,并不介意赋予其极高的地位。
所以,我想把她带回门派试试:既是利益,也是私情。如果她没有天赋,我会把她送回南疆,如果她有天赋,她将是我的继承人,又方便和我切割——凡事总得考虑万一,她这样和我有血缘关系,但表面毫无关系的人正好。”
江纤尘不太舍得把女儿送进阳炎府,因为她虽然没有和云叶鲜相认,但和云晓镜交流的时候,也会以长辈的身份关爱她,所以她们没有母女之名,却有母女之实。
她花了三天想通,去找云叶鲜挑明这件事,能进修道界的八极天峰之一的阳炎府,有可能做声名显赫的传奇修士桂堂东的继承者的时候,云叶鲜简直要被幸福砸晕过去,随后,她便惶恐的担心这是江纤尘的玩笑,有人假冒桂堂东的陷阱,或者自己白日做梦。
见女儿同意,江纤尘心情复杂的为女儿引见她的生父,云叶鲜坐立不安,在桂堂东刚进入她视野的时候,她腾的一下子站起来,刚想说什么,牙齿却咬到舌头,她疼的泪花都出来了,欢乐的小脸五官挤成一团。
尽管如此,桂堂东仍然觉得身段高挑,皮肤白皙温润,身后黑色长发如绸缎的女儿十分漂亮。她遗传了江纤尘的部分优点,而在一些不起眼的细节上又带了他些许特征。
桂堂东身体下意识的想要迈出一步,关心自己的女儿,但他没有迈开脚步,微微抬起的手也放下,他甚至不敢用充满感情的目光去打量自己的女儿,他害怕自己被云叶鲜怀疑,更害怕他被女儿当做好色的变态。
她不是我的女儿,至少暂时不是。他在心里说。
桂堂东检验了云叶鲜的天赋,他认为凭云叶鲜的本事,十年就能成长到打败其他两位竞争者的程度,所以他当时为云叶鲜许诺了光明的未来,更以文书形式收云叶鲜为弟子,迂回的加深两人关系,充当云叶鲜的引路人和保护伞。
云叶鲜感觉自己是飘着出去的,她以为自己最多是下一个南疆之光,但今天却有人告诉她,她可以做阳炎府真传,这机会完全是天上砸下来的。
她手舞足蹈的傻乐,几乎晕过去,江纤尘有点担心她过度兴奋,做出有失得体的事,所以追出去照看自己的女儿,在追出去之前,江纤尘看了桂堂东一眼,叹息一声出去了。
桂堂东留在原地,咬着嘴唇,用手背擦掉了作为父亲流下的眼泪。现在,桂堂东那些充满弱点的人性仅在阴影中显现,所幸,他身后的房间阴影悠长。
这事便那么说定,桂堂东和云叶鲜走了一遍不太正式的拜师仪式,这时候,云叶鲜没那么激动了,但她的心脏仍然跳动很快,她能感觉到桂堂东对她存在一种莫名的吸引力,那是难以言喻的冲动,让她觉得他是个特别的人。
在现阶段,她认为这是桂堂东笼罩的荣誉光晕带来的效应。
“师父,你在想什么?”她问道。
“你是我第一个徒弟,我还没体验过做师父是怎样的感觉,所以愣了一下,想起986年,我15岁的时候被师父收为徒弟的场景。”桂堂东回答。
“啊,师父你今年才55岁啊,比我大31岁。啊,我没有不尊敬你的意思,修道界历来都是达者为师。”
“仿佛场景重现,但我不会让场景重现。”
桂堂东丢下云叶鲜听不懂的话,邀请她登上寒鸦号,检查她的阳炎府基础知识,探查她的功法进度,更仔细的对她的天赋检查,确定她在阳炎府应该走的路。
这花了5天的时间,看桂堂东如此严肃,云叶鲜的新鲜劲过去,她开始患得患失起来,而桂堂东安慰她不要多想,他不会给予她特别照顾,而是把她投入外门之中,他会一视同仁把所有外门弟子教导,让其凭借自己的本事杀上来。
回到总部后,桂堂东把私生女以徒弟的名义介绍给师姐,历晴川愣了一下,倒不是她看出云叶鲜和桂堂东有什么相似的地方,而是这一幕本身就充满既视感——
就像是986年4月1日,历无咎带来桂堂东。
那个少年为她的人生带来了痛苦与欢乐,而眼前这个女人呢?历晴川审视着云叶鲜,云叶鲜向师娘乖巧问好,而后历晴川的目光审视桂堂东,桂堂东解释道:“是个好苗子,我很看好她的未来,我认下她做徒弟。”
“嗯。”
历晴川接受了这个结果,自从她明白自己的子女当不上真传后,她对这事便不上心。但是,她还是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孩子和门里的年轻人来往,以增加孩子们的人脉资源。
就这样,云叶鲜走进桂堂东的家庭。
第十八章 云叶鲜
云叶鲜小心翼翼的踏入桂堂东的生活,观察他周围的人际关系,首先她最好奇的自然是桂堂东的家人,桂堂东已经是五个孩子的父亲,两男三女,但外界对其子嗣的面貌所知甚少。
历晴川是抱着投资的态度接纳桂堂东的徒弟,自然是默许云叶鲜和其子嗣来往,于是云叶鲜认识了桂堂东的长子桂华星,令人失望的是,那个外表遗传了母亲优点的孩子性格怯懦。
桂堂东的次子目前由历无咎和其夫人抚养,云叶鲜只知道那个孩子的名义叫历霜泽,这表明这个孩子出生于霜降节气。
如果是交朋友,云叶鲜很愿意和桂华星这样的老实人来往,但云叶鲜代入师父的立场后,就觉得桂华星作为继承人完全不合格。
桂堂东还有三个女儿,其中有一个是他和历晴川所出,名历雨仙,因为这个孩子出生的时候,桂堂东正在巡查齐地水灾,而他对那场滂沱大雨印象深刻。
另外两个孩子是他和少廪君所出,少廪君优先要男孩,所以便把和桂堂东生的两个女孩子送回来。自然的,她们都姓桂,一个叫火怜,一个叫月火,这是少廪君赠送给她们的名字。
桂堂东在船上聊到他子嗣的构成与命名,坦诚的态度让云叶鲜惊讶又感动,进而衍生出对桂堂东家人的憧憬,这份憧憬一直遇到桂堂东的女儿为止。
桂堂东谈到孩子们的时候口吻转向忧伤,他说自己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弄得女儿看他像看陌生人,内心里隐约有些长期被漠视后激起叛逆与仇恨。
云叶鲜感同身受,她也有个仇恨的父亲,她希望学会高超的本领,然后找到并折磨那个人,让他为自己遗落的责任赎罪。
她心里又隐约同情桂堂东,或许是立场,或许是看到桂堂东时,那种仿佛在她胸口挠痒痒的奇妙吸引力,让她不自觉的为桂堂东的行为“洗地”。
如果可以,云叶鲜想为师父缓和父女矛盾,但她被对面那三个姑娘用不友善的目光打量时便暗道不妙,等实际相处下来,更觉她们性格恶劣。
云叶鲜明白自己受到针对的原因,因为她被视为桂堂东的弟子,又是女性,同性之间的内部争斗往往来的更为凶险。
云叶鲜就此熄了帮助师父的心思,很快发现桂堂东不用她帮,因为师父会用言辞和暴力管束来对付他女儿的叛逆,或许让师父无奈的是,暴力对言辞更有用。
桂堂东在云叶鲜一直是个传奇,而在他的家中,她窥见他不同的一面,当他从家离开,或者接待些重要友人的时候,他传奇的一面才会回来。
能进入桂府的,最重量级的自然是元静仪,阳炎府的长老之一,元长老对云叶鲜十分友善,而对桂堂东则喜怒无常,但云叶鲜总感觉,这不是长辈在欺负看不顺眼的晚辈,而是女人对男人的打情骂俏。
也是元静仪的到来,结束了云叶鲜在桂府的留宿,桂堂东委托元静仪把云叶鲜带到外门,一切照平常弟子待遇就好。
出门以后,元静仪抓着云叶鲜的手说:“让我仔细瞧一瞧。”
“?”
“挺好的,我似乎能感觉到一点点老熟人的气息。”元静仪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你姐姐和江纤尘都同意吗?”
“嗯,晓镜姐和江国主都同意,毕竟阳炎府是个很厉害的地方。不瞒您说,我现在都有做梦的感觉。嗯,您认识我姐姐?”
“对,大概是1001年的事了。我们关系一般,但你的姐姐支援了堂东……你师父的战争,作为回报的一部分,她可以安排着好苗子来这里。”
云叶鲜恍然:“原来是那么回事,晓镜姐竟然不提前和我说,她真的……”
“这事我们1024年就开始讨论,结果她又瞒了你一年多吗?”
元静仪笑了笑,云叶鲜觉得她笑的特别好看,她甚至冒犯的想,元静仪不像是她师奶级的长辈,更像是姐妹。
元静仪牵起云叶鲜的手,云叶鲜小声问道:“这样好吗?”
“你指什么?”
云叶鲜小声说:“师父希望我和其他人公平竞争,但元长老的排场可能会让我……”
元静仪打量了云叶鲜一番:“你的姐妹在南疆都教了你什么?”
“晓镜姐和江国主总是忙忙碌碌的,她还开玩笑说,说我父母不要我们,她还好,而我是吃了百家奶长大的……哥哥姐姐们都待我很好,就是无法深交,是江国主有空来教导我东西。
可她从来没说过她教我的是阳炎府阴三脉的功法。”
云叶鲜有些不好意思,跟着桂堂东这团污泥转了两圈后,她也觉得自己过去在南疆的生活过于“清澈”了。
元静仪领着她向前走,一边以密音回答:“不碍事,男人是阳炎府历史的主旋律,而女性则处于次要地位,因为阳炎府的功法属性阴阳平衡重于阳,而大部分女性阴阳平衡重于阴。
所以门派对阴三脉的功法并不重视,再加上你已经加入门派,所以这方面没人会深究——
只要你证明自己的价值。
不过,我关于女性在阳炎府处于次要地位的说法,也有点不准了。先是我,然后是师娘,再之后是你师父,阳炎府正在经历改变,不同于传统阳炎府男修的力量正在书写全新的故事,你在门派也大有可为。”
云叶鲜误会了元静仪的话:“师父他……是女的?”
元静仪愣了一下,拍了拍脑门:“你这样子,堂东有的难受了。”
“呃,我知道我有点笨,到我会努力不让师父生气。”
“不,他难受,是因为你会令他想起故人,但他难受也是活该。”
元静仪继续说:“说回正题,你是堂东第一个弟子,他宝贝你就像宝贝一个女儿似的,总觉得你脆弱不堪,需要他小心翼翼的呵护,既不能揠苗助长,又不能不闻併不问。”
然而我觉得,你接受堂东的招揽,必然会被打上她的标签,与其保护你一无所知,不如把一切告诉你,让你面对一切。
简而言之,阳炎府有两个派别,堂东是其中一派,而他呢,最近和同一派的人理念不合,所以继续合作的同时,也在培养自己的嫡系人马。”
云叶鲜指了指自己,元静仪点点头:“没错,他对你期望很高,他希望你成为阳炎府新一任真传,但害怕你压力太大,始终没和人太详细聊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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