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3月份，关于桂堂东谣言悄然在齐地流传，令桂堂东的敌人惊愕的是，这根本不是他们约定的时间。他们原本想要4月分批次放谣言发酵，5月份桂堂东在舆论上被抹黑的差不多的时候，再拿他与西正教会的关系说事。
等桂堂东内外交困的时候，这些人中其中几位就会以和善的面目出现，愿意帮助桂堂东摆平这几件事，而代价则是，桂堂东要让渡宗主权力。
是哪个立功小子提前动手？
桂堂东的敌人们恼怒的盘查下去，他们一共查了三遍，发现计划相关的人都严格遵守计划表，没有人提前发动，但关于桂堂东的谣言已经流传出去，而且没有抹黑桂堂东的形象，反而因为谣言太过离谱，让人觉得有人在刻意搞桂堂东。
这些人不甘心的把炮制好的谣言释放出去，却连一个水花都没有掀起，如同桂堂东之前预料的，当人们听惯了桂堂东种族屠杀，强迫劳动，贩卖致幻剂，宗教迫害，走私天子级法宝之类的罪行后，和老女人通奸已经不能让人们提起任何性质。
5月份，桂堂东去白城访问，并在接受采访的时候批评了琪琪的赎罪券是在鱼肉信徒，呼吁琪琪自我检讨，停止这种行为。本来就看桂堂东膈应的琪琪，终于找到剥夺桂堂东活圣人头衔的理由。
这事发酵了两周，双方的外交人员唇枪舌剑，把桂堂东和西正教会关系恶劣的印象灌输到公众心中，而后，桂堂东的盟友们开始发力，主动搞些新闻，用骤然提升的信息量彻底摧毁了关于桂堂东和克里姆希尔德通奸这个谣言的最后一点印象。
自然，关于桂堂东交通西正教会的质疑无果而终，而桂堂东的反击从现在开始，那一年，也被称作律法修士的春天。所有能被桂堂东找到的谣言传播者都被他送上法庭，使得桂堂东的名声，在另一种程度上抵达新高度。
第二十章 肃静王有旨
1030年3月7日，阳炎府向四时宫派出使者，要求见到四时宫的四位真传。使者供职于阳炎府的外交部门，却自称桂堂东的门客，并呈上桂堂东的信物。
冬白雪嘲讽的问道：“哦，肃静王又有什么旨意？”
肃静王这个外号，是1026年6月开始，桂堂东对传播他谣言者在律法途径持续追杀，其中不乏八大门派中人。桂堂东狠起来连自己门派的修士都不放过，把所有抓到证据，证明其传播谣言的人送上法庭。
若是被告地位一般，桂堂东便派代理人出席活动，若是被告地位较高，桂堂东则会亲自出席，方便双方在调解（大部分诉讼都会走到这一步）的时候讨价还价。
因为每次法官重复原告与被告关于谣言内容的时候，听众们都会一阵窃笑，而大部分法官看了眼桂堂东，都会卖力的大喊一声“肃静！”。
久而久之，桂堂东的绰号就变成肃静王。
使者听到冬白雪当面说这个外号，却不好表示。桂堂东已经赢得同一代所有修士满满的敬畏（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但冬白雪总会在公开场合硬呛桂堂东一两句，由于她语句犀利，时不时能把桂堂东搞破防，所以大部分讨厌桂堂东的年轻修士都团结在冬白雪身边。
冬白雪总在支持者们的欢呼声里参加各种活动，展示自己的强大，听取组织者关于如何给桂堂东搞破坏的意见，募集资源，接洽新的合作者，有时也会指点组织里修士的修行。
这个组织名为“雪崩”，既是寓意桂堂东这类营造自己冰清玉洁的虚伪小人的“雪崩”，也期望桂堂东的统治被冬白雪终结。
他们有一些是在1002年的第一次反桂包围网和1022~1026第二次反桂包围网两场战争里受害者，另一些则因为因桂堂东打压修士家族，提拔草根修士的态度，所以对桂堂东非常痛恨，有了组织，便活跃的出钱出人出修炼资源，外加出谋划策。
冬白雪在雪崩组织眼里是女神，是肃穆而威严的雪山，是修士的典范，是希望，然而，当素白的仙子离开雪崩组织，就露出痛苦不堪的模样，向桂堂东汇报这个组织的一切情报。
雪崩组织一直重视情报工作，但他们万万想不到，对冬白雪的绝对控制，是东瀛征伐所得的战争红利的一部分，桂堂东被冬白雪破防，仅仅是为了把冬白雪塑造出反对者的领袖，好方便他对潜在反对者的控制，收容与管理。
就这样，讽刺的一幕出现了：砺志推翻桂堂东的雪崩组织，却成为桂堂东的资金来源之一，有时，他们也在无意之间充当桂堂东的打手，去消灭桂堂东的敌人。
冬白雪能在人前破桂堂东的防，有些时候，桂堂东也会在人后破她的防。一个人可以有很多面孔，而在冬白雪这里，桂堂东则是一只野兽，他喜欢听冬白雪讲述雪崩组织，如何把她当做女神，雪山，典范与希望，然后指向镜中。
在桂堂东充满技巧，但也称得上野蛮和粗暴的力量下，冬白雪被变成另外一副样子。这时候，她常常封闭自己的心灵，把镜中人当做与自己无关的人物，试图让自己沉浸在一片虚无里，好捱过她心灵痛苦与羞耻的时光。
然而，桂堂东不会允许她逃避，这个男人嘴上热爱弱者，但却有一颗冰冷无情的心。索情咒会把冬白雪拽回现实里，根据桂堂东的心情好坏，有时他会安抚她，有时则掷下一枚羞辱味实足的钱币。
但在外人看来，这无疑是冬白雪还有挑战桂堂东可能性的证明，所以使者不敢造次，把信交给冬白雪就走。
桂堂东的信涉及四位真传，但冬白雪只叫来夏奇峰，原因早在1022年冬天，大阪冬之阵的时候，桂堂东就已经劝说春停云和秋已夕放弃了反对他的立场。
据冬白雪了解，桂堂东的索情咒从不施加给男人，所以他一定是用索情咒外的手段说服他们，而他们竟然真的脱离了反对桂堂东的阵营。
春停云——最有可能解除索情咒的人，秋已夕——在财力上支持反桂联盟最多的人，他们两个的脱离给冬白雪造成很大困扰，冬白雪甚至不确定他们是否暗中已经投靠了桂堂东。
夏奇峰很快赶来，夏坛真传这些年不仅修为追上同伴，颜值身段也终于匹配真传的身份，尽管如此，夏奇峰却有一个噩梦，而她褪下衣物，不惜自曝丑闻向冬白雪揭示江纤尘对她犯下的罪恶行径的时候，她就赢得了冬白雪信任。
两位真传阅读桂堂东来信，有些无语，因为桂堂东提议组织一支环球航行的船队，进行地理发现和测绘工作。
众所周知，世界由三块大陆构成，但因为本地神祇所书写的规则不同，三块大陆呈现了三种不同的面貌：修士的世界，魔法的世界，未知的世界。
在修道界之前，泰西人已经尝试开拓世界上那三分之一的未知世界，然而所有尝试均以失败告终，每当探险船只靠近那个区域的时候，就会被无法理解的防御机制摧毁。
连靠近都无法靠近，自然无利可图，泰西遂失去兴趣，而是在靠近未知世界，且产出能实现自给的岛屿附近修筑基地，用于监视那里的情况。
大组织不作为，单靠民间勇士的探险，只余下一段段令人扼腕的传说。相对来说，因为未知区域的位置在魔修帝国以南，所以齐地修士想要探索未知区域更是难上加难。
于散修，他们大部分对这类沉没成本高昂的探索活动不感兴趣，即便有，他们也没有资金去建造一艘船；
八大门派有资金和探索的欲望，但意味着他们要么穿过魔修的领地引发一场战争，要么绕过魔修的领地，需要携带许多额外的补给品，并穿过一条海上雷暴高发区，危机重重。
魔修们亦有资金和欲望，但在他们北面的正道修士给予其非常大的军事压力，在1002年开始至今，八大门派和平的强迫南疆方国站队，并整合成新的防波堤后，八大门派在南疆直接部署的人员翻了三倍，并在淑士国，巫罗国，女儿国和轩辕国兴建要塞级城市，兼具控制，保护之用。
按照兵甲门在极乐山战争里的经验，在高强度的对抗里，为了保障制空权和安全线，每隔至多100公里，就得有一座要塞级城市，且并非所有的要塞级城市都能胜任战争角色：
首先，它既不能太小——这样装不下太多人，又不能太大——不利于防守，护盾发生器能量消耗大；
然后，侉每座城市都应该配备足够的，且训练充足的预备役士兵驻守，打仗之后，不管参谋们做多少预算，都会发现其手头兵力总是不足数，非战斗减员要素是难以精确估算，因此预备役越多越好。
最后，要塞级城市最有价值的设施是空港，空港也是敌方打击的重中之重，因此，不仅要把空港纳入要塞级护盾的保护，还要在空港上额外部署重型武器和大功率护盾发生器。
这使得空港体积变大，而空港也不能再悬浮在城市头顶，而是挪移到城市外延，化作城市的一部分。
各大门派对兵甲门战事的观察改进了功能性城市的建造工艺，现在地梁宗的施工队干的热火朝天，承包全中原的工程订单，光是桂堂东就下了四座订单。
这些步步为营的措施迫使魔修增加在南疆防线——魔修称之为巴拉克防线的预算和人手，更不可能去搞什么航海探险。
所以，这时候桂堂东提出要探索未知世界，以及地理发现什么的，总感觉让人疑惑。
“去吧。”
夏奇峰无可奈何的说，“常识告诉我，肃静王在做梦，但不可否认，他的思维和我们有些不同，总能在匪夷所思的情况下成功。
还记得四年前，我们都用乐观的态度看他的通奸流言和通泰门的舆论组合拳，但没想到，他用比别人脏他更脏的方式洗白自己，甚至把做坏事变成一个梗。
如今，人们谈到做坏事时会习惯让肃静王背锅，但没有人真的认为是他干的，他的名声经过这些事后，反而变得冰清玉洁。”
冬白雪想起送信的使者：“我更担心他在阳炎府内部的扩张速度。
阳炎府的保守派控制着行政、外交、执法、财政、生产、匠造与商务，但如今肃静王已经把手伸进外交，而他在1026年开始教育改革也帮助他控制了阳炎府的公学，所有寻求晋升的弟子都要先过他一遍手，而这个人煽动力很强。”
“所以，我们更有必要去了，阳炎府的‘老朋友们’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我们得亲自去罘山弄清楚，肃静王在阳炎府究竟拥有了怎样的权势。”
传送符箓的技术进步，让她们第二天就瞬移到罘山总部35公里外的肃静王岛上。桂堂东也懂自己在民间的绰号，他选择与民同乐，将自己的私人浮空岛以诨号命名。
从传送点出来，她们看到空港，演武场，护盾发生器等一系列重要设施，寒鸦号就停泊在此处。而在岛屿的中心地带，还分布着疑似洞府、军营、仓库与办公楼的一系列建筑，这些建筑的布局与风格，和齐地主流风格截然不同。
它只可能出自桂堂东的设计，桂堂东的审美一贯与众不同。
“还差些工厂和田地，这个浮空岛就能实现初步自给了。”夏奇峰说。
“你说的那两样东西，桂道友已经给我下了订单。”
说话的是少廪君，夏奇峰回头，少廪君已经是四个孩子的母亲，正准备在今年要第五个，而她身上没有一点妈妈的样子，依然是如此的……奔放。
一看到她，夏奇峰就想笑，因为少廪君为了血脉飞升，像条狗一样为桂堂东服务，丢尽真传的脸，然而她和桂堂东生下的孩子却是一般货色，现在她急得拿她两个儿子去和女人配种，生下的下一代也不太行。
桂堂东的正妻历晴川生下的孩子亦是如此，南轻絮刚刚怀上，但大家都忽略了她为桂堂东生下优秀子嗣的可能性。
哈哈，你是个奸雄，但你的子嗣们皆不成器。就算你能创造辉煌基业，就算能你能寿终就寝，但你的后代会把你的一切努力毁掉。
夏奇峰幸灾乐祸的想着，她乐了一会儿，但忽然想到江纤尘，那个婊子大概是预估到这个结果，才玩那种肮脏的把戏去掠夺她的天赋。
少廪君看夏奇峰脸色阴晴不定，轻笑一声过去了。桂堂东发出的信件虽是公事，但讨论却是私人性质的，所以他把招待来客的场所设置在寒鸦号上。
寒鸦号内部过往是桂堂东偏爱的简约、自然和人性化的装修风格，但他把权利让渡给南轻絮之后，南轻絮便将其打造为温暖的小窝，暖色调取代冷色调，雕花家具取代简约家具，原本几乎空无一物的墙上布满装饰用的线条。
桂堂东喜欢的简约风格，对本地土著常有种寂寞、空域和压抑的感觉，而南轻絮的布置就很令讨喜了。为了让船上更加具有生气，她还养了些小动物。
1001年，勒花天曾附身，又被南轻絮饲养的小猫，在1016年老死了，但它成功生下了一大堆后代，后来南轻絮又养了些鸟儿和狗，于是寒鸦号变成宠物家园。
负责照料小动物的是司徒蕙尔，被江纤尘抛弃的女仆自1002年开始就一直服侍在南轻絮身边，现在又随南轻絮住在寒鸦号上。
司徒蕙儿没有朋友，没有晋升的希望，没有兴趣爱好，沉默寡言的她以令人费解的姿态活着。除了照料小动物，每月产下一枚固态灵力珠的姚止馨也由她照料。
除此之外，寒鸦号还有些成员：比如转职狙击手的魏家兄妹，桂堂东这些年陆续招募的船员，还有时不时来，因而也有自己房间的历晴川、胡玄冬等人。
在寒鸦号上，夏奇峰看到更多的熟人，从小女孩变成大姑娘，越发有气质，然而线条却像钢铁一样平直的楚清秋；错开与桂堂东的赛道，钻研打造法宝，并拥有桂堂东体系下最强军力的胡玄冬；
阴山盟和月华苑的人没来，但勒花天和江纤尘代表了离开两个门派而向桂堂东效忠的势力。
勒花天的身体据说是一件法宝，一开始很是粗糙，但已经升级到2.3版本的她外形几乎与人无异。与她说话的时候，夏奇峰的心里说不出的古怪，勒花天是人，又不是人，对方究竟算做驱动法宝身体的修士，还是拥有修士人格的法宝？
由于担心潜在冲突，江纤尘走的另一条通道，百鸟之王抬头，欣赏岁月长廊——这是南轻絮给挂满桂堂东和历晴川回忆的走廊起的名字。
如今，岁月长廊里添加了更多回忆，南轻絮的，勒花天的，胡玄冬的，江纤尘的……南轻絮以超乎想象的包容，想尽办法把桂堂东生命里有过停留的女人所停留的记录找到，放在墙上。
最新一张是云叶鲜和桂堂东站在一起，桂堂东的手搭在云叶鲜的肩上，那是云叶鲜拿下外门年度考试，从外门新晋者变成资深者时，桂堂东与弟子的纪念。
在画作里，云叶鲜笑容灿烂，而看向弟子的桂堂东目光温柔。江纤尘的目光也变得柔和。最初的时候，江纤尘对桂堂东为了推行公学改革，而不偏袒女儿，让其和同龄人公平竞争的做法感到可笑和愤懑——
做父母的拼命努力，除了为了自己更好的生活，剩下的便不是考虑自己的子嗣吗？
现在，看到云叶鲜正在出人头地，而桂堂东之前交流的时候也说从实力的角度，云叶鲜具备了下届真传的竞争力，江纤尘的心情才变好。
江纤尘来到的时候，看到南轻絮准备了八张椅子，她以为最后一把椅子留给南轻絮自己，但等客人们来的差不多的时候，南轻絮离开了。
坐在首座的桂堂东解释道：“内人已经怀孕，她对这个孩子十分重视，甚至到了敏感的程度，所以她不会参与，尽量保持身体和心态的平静。”
那么最后一个座椅留给谁呢？江纤尘想。
这个问题不久之后有了答案，随着一声通报，日升渡真传衣翎织推开大门，金色的阳光混合着众人惊讶的目光打在她身上，看她身段玲珑，看衣裙之外的锁具似装饰似禁锢她的身体，看银色面具遮住她的面容。
日升渡的真传形容虚设，自1001年，在衣家姐妹的授意下，白英华被其子嗣联手谋杀后，日升渡的真传差不多空置了三十年，于今年年初才有了新真传，但大家没怎么在意，那不过是衣家人的镀金职位罢了。
衣翎织轻声向桂堂东问好，当神秘的衣家修士落座之时，桂堂东心中产生异样的感觉。
第二十一章 虚影
桂堂东叫诸位真传和有真传实力的勒花天，江纤尘到这里，是为了从技术上讨论环球航行，打造相关法宝的可行性。
他想要环球航行最初的契机，是看世界地图自娱自乐产生的念头。
依靠幻象符箓，3D地图已经在八大门派普及，但在实际应用中，八大门派依然大量印刷平面地图。
在描绘阳炎府及其控制区的时候，阳炎府的制图修士们使用的是圆锥投影法，首先，他们假设把代表星球的等比例缩小模型放进圆锥中，然后取两条平行线——即以阳炎府最北和最南两条纬度线，将圆锥沿线切割，展开，即得地图，而此法用于制作阳炎府1：100万比例的大地图。
而在世界地图上，阳炎府使用的是圆柱投影，圆柱投影的优点是可以最大程度的还原地点的真实方向，而缺点是地图变形越向两极越严重。
比如在修道界最北方的领土属于月华苑，在地图上，月华苑控制的区域几乎与其他七大门派相当，泰西领土亦是如此。
如果说这些都可以使用别的投影方式制图加以弥补，或者使用3D地图，那么令桂堂东强迫症发作的，便是修道界所在的大陆之南，那一片海岸线和轮廓十分敷衍，通通被标注为不毛之地的神秘大陆。
桂堂东渴望更精准的地图，更明确的认识这个世界，而促使他考虑如此做的，则是他的声望不够用了。
雪女利用六十年来对修道界的观测（哪怕她未醒的时候，桂堂东观测到的东西也被自动保存下来），建立算法，并不断修整，如今已经能较为精准的把桂堂东各方面的事务量化。
数据化极大的方便桂堂东归纳结果并做出判断，毕竟工程师就是与数据，作图，可恶的老板和更可恶的甲方斗智斗勇的职业。
雪女这么做，在方便桂堂东的同时也隐形的加大对桂堂东的控制力度，因为世间能以信息化的思路为桂堂东提供协助的力量仅此一家，完完全全是卖方市场。
正因为有这个底气，雪女不必像长生那样通过交合来强化对桂堂东的影响力，也不必像化身工匠和雇佣兵的黄金律，通过提供服务加强对桂堂东的捆绑。
她给桂堂东画了一个大饼，那就是利用她的力量在宏观上和微观上把桂堂东的修士战团变成一支信息化战团，但信息化对硬件要求的程度很高，首先需要天上飞的东西，然后还需要地面的大型设备。
想要说服桂堂东麾下的修士接受全新的作战模式，桂堂东必须要消耗一定的威望值，根据雪女的估算，桂堂东的威望值几乎全都花在阳炎府内部的权利斗争里，这是把手伸进保守派控制的关键部门的代价。
所以，桂堂东必须做出什么来重新获得威望值，雪女给出几个建议：对泰西或者魔修发动战争，杀死一个化神修士，修建奇观，或者搞出一个大新wen。
桂堂东选择搞一个大新wen，而在所有足以称得上大新wen的选项里，地理发现是其中相当廉价的一种，而且即便失败也不会损失声望，所以桂堂东立刻选择它。
目前，桂堂东把自己的事业当做没有上市的私有化公司来经营，所以他打定主意后，立刻找来“各部门主管”来商量。
一听桂堂东折腾的新玩意不怎么花钱，也不需要自己亲自上阵，而且桂堂东表明环球航行是第一位，神秘大陆探索的事不勉强的态度后，大家松了口气，从技术角度分析可行性。
理论上，如果让天齐派负责风帆系统，地梁宗负责船只建造，兵甲门负责护盾发生器与火炮铸造，阳炎府负责动力系统，日升渡负责导航系统，四时宫内部循环系统，阴山盟和月华苑的技术则分别赋予船只“隐身”与“短距折跃”能力，打造的船只理论上可以完成环球航行。
八大门派的飞行法宝是在同一个技术框架下差异化发展的产物，兼容性问题不大，既然理论可行，桂堂东决定建造两艘飞行法宝试试水，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恐怖号与幽冥号，到时候，他们再带上一艘补给船，就可以展开第一次全球航行。
“只是，环球航行要穿过魔修海盗与泰西人控制的区域，知不知会，船只航行到他们控制区域的时候很容易出现意外，尤其是前者。”胡玄冬说。
桂堂东和魔修海盗的仇怨可以追溯到1022年的东瀛征伐，在魔修军中，七大选帝侯级别的魔修活下来不少，但魔修海盗们死伤惨重。
本就提着脑袋干活的魔修海盗们这下被激怒了，他们拼凑出一支舰队，在1022年的大阪冬之阵和次年的大阪夏之阵里支援被困的大阪城，却不知道桂堂东留下大阪城本就是一个陷阱。
现在，在魔修海盗们最想解决的人物里，桂堂东排名第一，他在地下黑市里的悬赏榜上远超第二名。所以他的船通过魔修海盗们领地，恐怕不大容易。
“那就找到一块中立或者我方海域控制的岛屿，在上面修建基地好了。如果没有岛屿，我们可以期待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桂堂东说：“通过基地步步为营，然后打击海盗，保护贸易航线，这对我们所有人都有好处。”
四时宫的真传们面面相觑，他们一贯把联通魔修与泰西人的陶朱之路视为核心利益，而桂堂东竟然在这个问题说“人人都有好处”，即便已经不与桂堂东为敌的春停云和秋已夕脸色也不大好看。
如果桂堂东如此贪得无厌，他们哪怕打不过，也会立刻背叛桂堂东拉起第三次包围网，而且随着桂堂东的崛起，中立者被迅速两极分化，桂堂东的支持者越来越多的同时，其反对者也越来越多，只待有人振臂一呼，天下云集响应，赢粮而景从。
所以，桂堂东在私人层面上过分的处置了战败者们，但对战败者们的利益，以剥离而非夺取为主。
“我并非要夺取你们的利益，而是拿出新东西，大家合伙做买卖。”
桂堂东解释道，“中原市场我们要，魔修和泰西市场我们也要，这个后面再说，我们先把船造出来，测试兼容性问题吧。
待1036年我继任宗主之后，我会与诸位再聚首，商定消灭魔修海盗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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