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南西望月
一对黄蓝异色瞳映入了摩尔加纳的视线。
停车场周围寂静着,突然是听到一声凄厉的猫叫。
如果要给摩尔加纳行走现实里遇到的所有人类进行一个危险度的排行,面前这位“要乐奈”毋庸置疑是有着高居榜首的可怕。
与她的相遇,要从今天傍晚时分说起——
STARRY营业的时间,摩尔加纳一如既往地蹲在柜台上边,蔑视着面前来来往往的人类,直到一个背着吉他的白发女孩被另一位看上去很是强势的女生带着走进了楼梯间。
似乎是为了担心白发的女孩走丢,她的手腕还被系上了一根牵引绳。
“Nina~Nina你在吗?”女孩刚刚走进店里,就像是呼唤宠物猫似地发出了轻飘飘的声音。
“那家伙现在应该去上补习班了,你来错时候啦。”摩尔加纳挠了挠脸上的胡须,随口回答着女孩的呼唤——反正她也听不懂。
它是这样想的,却发现那个白发的女孩噔噔噔地踢着皮靴冲到了自己面前。
她用一种好奇的视线注视着摩尔加纳,“补习班?”
摩尔加纳的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大小。
糟糕,这个女人是什么情况?它的心底顿时是警铃大作。
“要乐奈!”牵引绳被拉得笔直,要乐奈身后的椎名立希有些着急地追上来,试图控制住这个到处乱跑的女生。
而就是趁着这个机会,摩尔加纳迅速跳下柜台,沿着楼梯一路窜上,逃出了STARRY。
时间回到现在。
摩尔加纳战战兢兢地望着面前的要乐奈,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是追着心灵怪盗的气味离开了印象空间,却落到了她的手里。
它忽然抽了抽鼻尖,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来栖晓就在这里。
摩尔加纳扭过头,看向了那块写着“SPACE”的招牌,记得人类是用“Livehouse”形容这座屋子。它很确定,来栖晓的气味就在这家废弃的Livehouse里面。
......
此时,「SPACE」的Livehouse内部。
来栖晓拿着一张“房屋所有权证”和一张“水电费缴纳通知”,在走上舞台,在幕后找到了电闸的位置。
伴随着“咔嚓”的声响,明亮的灯光迅速充盈了空间里的每个角落。
这个时候,可以清楚地看到证书右下角印着“丰川地产”的商标。
一盏盏白炽灯亮起,Livehouse里的一切都显得清晰了。
舞台幕布垂落如老妇的和服下摆,浮尘在残存的聚光灯里跳着白子舞。某年某位主唱打翻的啤酒渍在地板上晕成富士山轮廓,墙角的扩音器结着蛛网,仍保持着张开咽喉嘶吼的姿态。消防通道的绿光爬上生锈的镲片,像为死去的音符举行一场幽绿的葬礼。
“我记得这里以前是非常有名的乐队驻留的演出厅。”
丰川祥子戴着口罩,拿着工具清扫满地的灰尘,那些荒废的桌椅叠在一起,成为了一座滑稽的假山。
或许曾经有许多位年轻人这里追逐过自己的梦想,但现在那些还没来得及实现的梦已经全部埋藏在了这座假山之下,被灰尘淹没,让时间蹉跎,直到两年后的今天,被三位怪盗重新发掘。
顺着灯光,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来不及带走、也找不到归处的老旧乐器被压在了桌椅堆叠的缝隙里。
“现在它已经是我们心灵怪盗团的秘密基地了。”同样佩戴口罩的安和昴仰头看着提前被报纸和木板堵死的不会漏出任何光亮的窗户。绝对不会有人想到,这间已经废弃了许多年的Livehouse里居然一夜之间搬进来了新的主人。
来栖晓把手里的两张打印纸都折叠起来交给了丰川祥子,“丰川家的大小姐因为曾经喜欢过Glitter*Green、Poppin'Party、CHiSPA等知名乐队,所以特意买下了这座曾经诞生过无数乐队传奇,如今却被改造成停车场的废弃演出厅作为纪念。”
丰川祥子接过它们,“听上去很合理。”
来栖晓蹲在了那座桌椅堆叠的假山底下,“‘大小姐喜欢的超大号乐队周边’,世界上不会有比它更合适的理由了。”
安和昴把提前通过印象空间带进来的手推车拉到了舞台上,然后拿出手推车里的抹布和塑料桶,在幕后找到了重新通了自来水的盥洗室,开始放水,“我们在这里的水电消耗该怎么办?”
“关于这点,Navi已经替我们解决了。”来栖晓说,“所有的消耗记录都被她篡改了日期,虽然没办法长时间隐瞒,但我们也只有短期内会把这里作为秘密基地使用了。”
“上一个‘秘密基地’还是秀尽的音乐教室。”
“应该告诉你狡兔三窖的道理。”来栖晓有些费劲地从桌椅的缝隙里拖出来一台生产年代非常古老的点唱机。
“所以过段时间我们就要去寻找新的‘秘密基地’了?”
“嗯。”
“那这里该怎么办?”
“说不定会废物利用起来,开一家咖啡厅,”来栖晓把点唱机放到了地上。“泡咖啡的技术可不能白学。”
他观察着脚边的这台老古董。
点唱机的玻璃裂纹延伸成东京地铁图,点播单上的字迹在潮湿中洇成一段陌生的五线谱。
来栖晓的手指顺着玻璃上的裂痕缓缓移动,好像真的从里面解析出了一些非常遥远的旋律。
那些旋律由远及近变得清晰了。
因为真的有人正抱着吉他在Livehouse的外面弹奏。
在这个瞬间,盥洗室里细小微弱的水声停了。
正在打扫地面的丰川祥子也停止了动作。
来栖晓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计划有变。”他站起身走向,“现在我们不是心灵怪盗团,只是追随乐坛前辈们背影的热心粉丝......你们继续打扫卫生,我去开门。”
来栖晓走到门边,把自制的开锁工具插///进锁眼扭动,然后把卷帘门缓慢地向上推开。
吉他弹奏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更加清楚和响亮了。
白发的女孩抱着一把破旧的吉他在门边一边哼着旋律一边拨弦,灯光洒在女孩充满稚气的面庞上,却明亮了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啊,我认识你,”来栖晓面无表情,“是叫要乐奈,对吧?”
“嗯!”要乐奈用欣喜而激动的声音应答。
“你为什么在这里?”
“这里,乐奈的家!”要乐奈把吉他举起来,献宝似地把自己最宝贵的乐器递给了来栖晓,“给你这个!”
那模样像极了被迫在外面流浪了许多时候,然后叼着自己最喜欢的毛绒玩具试探性地回家的小猫。
猫无法理解家门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打开,它只知道那里是自己的家,无论在外面被路人投喂了多少次零食,无论找到了多么喜欢的纸箱,这一切或者那一切的事情都远不及最初的那个小窝的温暖。
来栖晓正准备随便找个理由打发掉这个国中生,但是看到她摇摇晃晃地高举着吉他的身影在灯光与黑夜的切割里是那样的纤细,心底很柔软的地方被用力地戳动了一下,原本的坚持迅速软化了。
身体里残留的「心」很明确地告诉来栖晓,要乐奈到底有多么地重视她手中的吉他。
但她却把自己仅有的最宝贵的事物要交到来栖晓的手里。
那对异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来栖晓身后的空间,里面朦胧着一种让人觉得心疼的希冀与渴望。
来栖晓认得出这些情感......
那是离家很久的人,在看到家门敞开那一刻的迫不及待与患得患失。
要乐奈忽然觉得手里一轻,正在她感到不舍与失落的时候,那把吉他又被按在了她的怀里。
女孩不解地抱紧了怀里的吉他,然后看向面前的男生。
小猫般的女孩歪了歪脑袋,看上去迷茫而沮丧,“乐奈,乐奈只有这个。”
“我有自己的吉他。”
要乐奈畏畏缩缩地看着面前的男生,正在她想要再次把怀里的吉他递出去的时候......
“里面很脏,正在打扫卫生,不嫌弃的话,在那里稍微坐一下吧。”来栖晓对着丰川祥子吩咐,“祥子,先帮忙收拾一张椅子出来。”
“知道了。”Livehouse里传出了丰川祥子的答应。
得到了许可,要乐奈就把吉他收回了琴盒,然后试探性地猫着腰钻进了卷帘门,一步一回头看着正在关门的来栖晓。
她一下子加快的脚步,却是调转方向,俏生生地站在来栖晓面前,仿佛是为了确认什么似的轻轻**鼻子,像是闻到了猫薄荷的小猫一样眯起眼睛,“弦和拨片的味道,好闻。”
“嗯?”来栖晓有些奇怪地回头看向要乐奈,“弦和拨片的味道?”
要乐奈用力地点头,“在那里。”
她伸出食指,指向了来栖晓心脏的位置。“有好闻的味道,所以,会有好听的声音。”
来栖晓很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像是捡到了宝物似地笑着,“这里以前是你的家,对吗?”
要乐奈点头。
“那你以后就留下来吧。”怪盗向着路边的流浪猫发出了邀请。
于是几分钟后,能看到舞台的幕后多出了一个娇小的影子拿着抹布勤快地擦拭着墙壁和地板。
看上去像是小猫正在努力通过舔毛的方式做清洁。
......
卷帘门快要闭合了,门外传来了一个弱弱的声音。
“喂!契约者!等等吾辈哇!”
来栖晓看着摩尔加纳飞快地从门缝里钻了进来,眼神里顿时充满了拷问的意味。
就是你把不相干的普通人引来的?
摩尔加纳从来栖晓的眼神里读出了这样的意思,于是浑身发抖,“那个......可以听吾辈稍微解释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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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母鸡卡七集,心里各种不爽,所以前面特意写了一下“包饺子”的和好剧情,稍微耽误了一会儿主线。)
(现在终于写到悔改的主线了,为了保证让你们能一次性看完若叶睦爹妈悔改的剧情,切了一部分放到明天的更新,所以明天是“七合一”。)
第141章.当若叶睦学会反抗(七合一)
“是的,明晚的节目我希望加入一位特别嘉宾......新增的剧本不用做改动。”
“你确定吗?”导演在电话里发出了疑问,“那可是你的女儿。”
“就因为她是我的女儿,所以才有了选择的余地啊......”
若叶隆文用嘶哑的声音回答。
面朝着堆满一整个墙壁的综艺奖杯与证书,他忽然有些恍惚,眼神里出现了少许挣扎。
但很快,这所剩无多的理性都被扭曲的欲望所占据。
浑浊的瞳孔里喷涌着让人心悸的冷漠。
若叶隆文挂断了电话,正在工作室的录音棚,看到话筒支架在杀虫灯的紫光中投射出肋骨状的阴影,恰似他高中时在实验室里看到的脏器标本。
明明电视屏幕漆黑一片,却好像看到了女儿朝向观众鞠躬的腰肢曲线,忽然让他想起武士剖腹时未竟的刀痕走向。
光洁的大理石地砖倒映着新宿的夜景,无数灯光呼吸般的忽明忽暗,像是演出服上缝纫的亮片,好像那黑暗里正在有无数只贪婪与觊觎的眼睛在审视着精美而沉默的女孩......
直到打印机运行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纸面温热的合同被吐了出来,将若叶隆文的思绪拖回了现实。
他的表情呈现出一种复杂的狰狞,似乎想要斥责某个看不见的敌人,但是抬头看向电视机的液晶屏幕,黑漆漆的屏幕正倒映着一张扭曲的面孔。
于是,内心里所有的挣扎都消失了。
若叶隆文快步走到打印机旁边,拿起了那张合同。
纸张表面的温度像是从动脉里喷洒出的鲜血那样滚烫,他看着合同右下角的综艺节目的注册商标,卡通人物张开大嘴,仿佛要把那些看不见的血液都全部咽下似的浮夸。
若叶隆文拿出手机,再一次地拨通了导演的电话。
“今晚九点的彩排,我会让睦过来一趟......你记得签一下合同。”
他挂断电话,然后低头看着手里的打印纸,又在手机上拨通了“森美奈美”的号码。
短促的忙音之后,听筒里传出了森美奈美的询问,“有什么事吗?”
“睦明天晚上会正式在我的节目里露面......你记得提前准备。”
“指的是把那些低俗下流的笑话安置在她身上吗?”森美奈美好像毫不意外若叶隆文的选择,“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提前站出来‘教训’你的。”
若叶隆文语气平静地说,“你觉得用什么类型的‘出道作’去接受这份流量会更合适?”
“写真吧,”森美奈美说,“大海,沙滩,泳装,美少女,大明星的女儿......再也不会有比这样的一部摄影作品更适合作为睦的出道之作了,还能刚好接住从你的那个节目延伸出来的各种桃色热点。”
这样说着,他们似乎就完全漠视了若叶睦自己的感受,堂而皇之地就将她的人生作为棋子放上了棋盘。
哪怕若叶睦将会承受网络上乃至现实里数不胜数的异样的目光,哪怕她会因此沦为一部分人污秽思想的载体,遭受各种恶心得让人作呕的流言蜚语,被打上一系列下流低俗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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