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怪盗在东京 第203章

　　比如来栖晓有一周送自己上学的时候，每天都会在学校附近的便利店里买一盒纯牛奶偷偷塞进自己的书包......

　　井芹仁菜丢下笔，躺在床上打滚。

　　面朝着白惨惨的灯光，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的人想的事全是来栖晓。

　　她都快忘记时间过了多久。

　　直到觉得眼角有些湿润了，女孩抱着被自己折磨得不成形态的枕头喃喃自语。

　　“好像，有好多时候没有和他一起上学了......”

　　......

　　【PM.9:03】

　　气派的日式庭院。

　　打扮时髦的老妇人靠在朱红色的门边，表情不善地盯着要乐奈拉着手的男生。

　　“小子，你在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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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感觉尸体暖暖的（二合一）

　　倚靠在门边打扮时髦的老人是要乐奈的外婆——

　　都筑诗船，这是个在东京音乐界非常响亮的名字。

　　年轻的时候，都筑诗船是乐队组合“Miraculous Scarlet（奇迹深红）”的吉他手，举办过全国巡回的演唱会，结交过许多乐坛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她在退役之后创建了名为「SPACE」的Livehouse，而这间演出厅也凭借着她过往积累的人脉和名望迅速成为附近高校的学生群体中最受欢迎的选项。

　　许多新出道的摇滚乐队都以能够在「SPACE」里演奏而自豪——只有被都筑诗船认可的乐队才能登台演出。

　　而因为都筑诗船本人对于音乐严苛认真的态度，她不时会拿出业界前辈的经验与理解去指导这些年轻人的乐队组合。

　　在这种督促与互相学习的氛围里，聚集在「SPACE」里的乐队无论是演奏的水平还是配合的默契度都有了显著的提升。

　　不知从何时起，「SPACE」已经成为了许多个少女乐队，乃至她外孙女眼中无法割舍的“梦想之地”。

　　登上过全国巡回舞台的都筑诗船很清楚地明白，这群对摇滚充满热情同时有着相当天赋的女孩已经对这个演出厅投入了太多的热情与喜欢，甚至将它视作了乐队生涯的“终点”。

　　“一辈子在「SPACE」演奏......”这样的话语太过天真，太过理想化。

　　都筑诗船创造「SPACE」的初衷是希望这里能够成为一些人喜欢上摇滚的契机，成为刚刚出道的年轻人们在追梦的路途上的一段通过回忆可以感到幸福的经历......而「SPACE」的现状俨然是与她所期待的模样截然相反了。

　　「SPACE」应该成为年轻人们梦想的起///点或者疲累间隙供他们休息的港湾，而不是成为她们理想的归宿。

　　这种事与愿违的落差在要乐奈表达了“想要一辈子在「SPACE」弹吉他”“吉他和情感没法传递给任何人，只能传递给外婆”这些话语之后彻底超出了临界点，

　　于是都筑诗船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反思，决定关闭这间承载了无数回忆与欢笑的Livehouse。

　　她不希望「SPACE」的存在会让那些本该走向更大更耀眼舞台的年轻人就此驻足不前，稚嫩的雏鸟总有一天要离开舒适的巢穴奔赴蔚蓝浩瀚的天宇。

　　那个探索草原归来的大猫已经很老了，所以懵懂天真的小猫要努力学着独立。

　　但现在困扰都筑诗船的问题在于......

　　家里的小猫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钟意的新家，眼看着就要顺利送出门，然后在她自己认可的朋友们的陪伴里逐渐成长了，怎么突然就开始“移情别恋”了？

　　......

　　都筑诗船眼神不善地凝视着面前被要乐奈带到家门口的男生。

　　作为摇滚界的老前辈，她的消息可是相当灵通的，当然认识来栖晓这个出道势头极佳的新人。

　　同时，也通过各种各样的途径知道了关于对方的“八卦绯闻”。

　　原本还可以抱着凑热闹的心态去感慨所谓风流倜傥，直到发现自己的外孙女居然成为了那些八卦故事里的一部分......

　　都筑诗船注意到了来栖晓和要乐奈身后跟随着的若叶睦，同样是认出了这个“若叶家的女儿”，于是看向来栖晓的眼神显得更加不善。

　　“小子，你在干什么呢？！”

　　她努力克制情绪，才让语气显得不像是“质问”。

　　“送要同学回家。”

　　“乐奈。”猫一样的女孩摇晃着来栖晓的手掌，意思是不要用敬语。

　　都筑诗船察觉到了自己外孙女对于面前这个男生的亲近，想到了她从小就读女校，本就没有什么异性相处的经验......心底顿时涌现了许许多多的糟糕的念想。

　　肯定是这个小鬼欺骗了乐奈的感情。

　　都筑诗船如此想着，却又觉得匪夷所思，毕竟要乐奈一直是个非常警惕的孩子，就凭那种近乎于猫科动物的警觉别说是被陌生人欺骗了，连最亲近的父母都没办法在她面前说谎话。

　　于是默默在心底将对于“雨宫莲”的称呼从“混账小鬼”给升级成“雨宫同学”，然后开始回忆这个叫“雨宫莲”的家伙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想要仅靠投食就把要乐奈的好感度拉到这种程度俨然是不可能的......就像是没有人能仅靠投掷火腿肠就完全笼络一只流浪猫。

　　都筑诗船想来想去似乎也就是一个来栖晓“弹吉他很厉害”的可能，但具体有多厉害......网络上根本没有关于他的演奏水平的讨论。

　　当然还有第二种可能，那就是来栖晓把「SPACE」“复活”了，直接摇身一变成为要乐奈的“抚养人”。

　　但作为「SPACE」遗址的那块地前段时间已经被她卖给丰川置地了，合同都签了，俨然是不可能落到这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手里。

　　都筑诗船深呼吸，试探性地跟来栖晓说，“是叫......雨宫同学吧？很感谢你把乐奈送回来。”

　　说到这里，她总算是拿出了一些作为业界前辈以及要乐奈监护人的威严，正准备朝着面前的男生下达了逐客令。

　　没想到来栖晓竟然立刻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几乎是抢先发话了，“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就不打扰了。”

　　然后他牵起若叶睦的手腕，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若叶睦放开了要乐奈的吉他，朝着都筑诗船的方向鞠躬，“给您添麻烦了。”

　　这个时候，即便是要乐奈也察觉出了来栖晓与若叶睦的决意，虽然不舍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留在原地。

　　等到离得很远了，若叶睦才小声问着来栖晓，“为什么不在那里过夜？”

　　“被国中生邀请着回家留宿......这种事情如果真答应了，一定会被她的监护人杀掉吧？”

　　来栖晓任由若叶睦把纤细的手指挤进自己的指间成为十指相扣的形式，两人走向了电车站无人的候车厅。

　　今晚该在哪里睡觉呢......首先不太方便去若叶睦的家里睡觉，毕竟这孩子都把行李全都带出来了，明显是要离家出走。

　　丰川家就更加不合适了，就如同丰川定治所说，不能太高看财阀的道德与良知。

　　想到或许可以去情侣旅馆，但考虑到若叶睦明天还得去上学，在旅馆留宿就注定了不能离学校太远......毕竟总不至于要委屈小女生牺牲睡眠的时间。

　　仔细分析了一下，虽然勒布朗的居住环境太过简陋，但似乎也是目前最佳的选择了。

　　正好若叶睦的行李还放在勒布朗。

　　“小睦，今晚我们睡阁楼吧？”

　　来栖晓罕见地用征求的语气询问着若叶睦。

　　毕竟让这个娇生惯养的女孩陪着自己躺在阁楼那张沙发拆开拼接的小床上，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若叶睦见过勒布朗的阁楼，知道那里相较于自己平时的生活几乎是可以称作是“下水道”一样的地方。

　　但她只是用依赖与信服的目光注视着来栖晓的侧脸，然后点头。

　　无声地表达自己的意愿。

　　......

　　在空旷的车厢里落座，十几分钟的车程，然后一起走过四轩茶屋冷清的街道。

　　登上阁楼，来栖晓拿着换洗的衣服到一楼的盥洗室里冲凉，女孩独自坐在了那张狭窄的床榻上，望着简陋得完全不像是居住环境的周遭，试着想象在相遇之前的那段时间里来栖晓到底是怎样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夜晚。

　　阁楼开着灯，老式的空调送着凉风，却有一种深远的空旷与孤寂。

　　偶尔有流浪猫吵架的声音闯进沉静的氛围，让孤身一人的若叶睦觉得有些心慌意乱。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颤了一下，打开一看，果然是丰川祥子关心的问候。

　　【一定要幸福（丰川祥子）：小睦今晚跟莲要在哪里过夜？】

　　【若叶睦：勒布朗的阁楼。】

　　【一定要幸福：......辛苦了。】

　　【若叶睦：没关系，有莲在，所以不会很害怕。】

　　【一定要幸福：遇到麻烦和困惑的事情一定要多跟莲沟通！】

　　【若叶睦：嗯。】

　　【若叶睦：祥子记得早点睡。】

　　【一定要幸福：明天放学了我陪你一起回家一趟。】

　　【若叶睦：昴说的关于是租房那件事吗？】

　　【一定要幸福：是的，我已经想好该怎么让若叶先生和森小姐答应了。】

　　【一定要幸福：睦要好好休息，如果莲想要做什么坏事，千万要拒绝哦......啊，不知不觉就说了好多，晚安。】

　　【若叶睦：晚安。】

　　【......】

　　若叶睦把手机插上了充电器，这个时候肩头披着浴巾的来栖晓已经赤着上半身踩着楼梯走进了阁楼。

　　女孩看着自己男友那副寻常高中生根本不可能锻炼出来的强壮身材......比起视觉上的冲击，身体残留的对于来栖晓“强壮”的感同身受让她的脸蛋上悄然飘起了显眼的红晕。

　　“小睦，该你去洗澡了。”

　　若叶睦点头应诺，然后从自己打开的行李箱里找出了一件很普通的睡裙，还有单调得保守的内衣。

　　她把这些要更换的衣服仔细叠起来，抱着走到了阁楼之下。

　　来栖晓坐到了若叶睦刚才落座的位置，注意到了女孩手机屏幕依旧亮着，上面是一长串的跟丰川祥子的聊天记录。

　　还没等他开始明目张胆地翻阅若叶睦的社交软件——若叶睦本来就是个几乎没有个人隐私的女孩，在把自己全身心都交给了来栖晓之后，更是完全不对他设置任何防线，根本无所谓来栖晓要拿自己的手机做什么——但是当正主真的重新出现在来栖晓面前的时候，出于对若叶睦的尊重，来栖晓还是把她的手机放回到原位。

　　“怎么了，小睦？”

　　来栖晓看向抱着换洗衣物的若叶睦，关切地询问她。

　　若叶睦的表情显得有些沮丧，吞吞吐吐地说着，“我......我不会用......”

　　来栖晓立刻意识到了勒布朗的盥洗室同样是若叶睦从未接触过的简陋——根本就是一根喷头再加上一个用来装热水的木桶，还有一把舀热水的塑料勺。

　　“我来帮小睦洗澡吧？”

　　若叶睦非常害羞地低下了脸，慢慢地挪动脚步靠近了来栖晓，然后把怀里的衣服递到了他的手中，“祥子说......明天要上学，不可以做坏事。”

　　“也不可能对你做坏事吧，你上午才受过伤。”

　　若叶睦立刻想到了那所谓的“伤口”到底是怎样羞人的场面，于是更加不敢抬头了。

　　一直被来栖晓牵着手走下阁楼，按照来栖晓的指引脱光了衣服坐在塑料凳上。

　　女孩乖巧地并拢膝盖，把双手放在大腿上，不时回答来栖晓用喷头送过来的水温是否合适，然后任由他挽起自己的长发开始冲洗。

　　一个小时之后，在来栖晓的帮助下清洗完全身、并且吹干了头发的若叶睦穿着睡裙躺在了那张两个人显得格外拥挤的小床上。

　　她必须要抱住来栖晓才能避免不小心的翻身就滚落到地面。

　　熄灯的阁楼昏暗得只有月亮的微光照亮少年少女的面庞，沉寂的夜晚，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存在感。

　　很安静的深夜，竟然是若叶睦率先找到了话题。

　　她趴在来栖晓的胸口，询问着无微不至照顾自己的男友，“莲，是不是觉得我笨手笨脚？”

　　“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我什么都不会。”若叶睦的语气里夹杂着自卑与沮丧，似乎无法适应和习惯勒布朗的阁楼的居住环境是她的错误一样。

　　怪盗拥紧了怀里的女孩，指尖拨开了她带着一丝丝水意的柔软长发，抚摸着女孩狭窄的肩膀，“小睦已经很厉害了，如果是跟你一样家境的女孩子，肯定是做不到在这里过夜的。”

　　若叶睦夹住了来栖晓的大腿，让自己可以跟他的身体更加亲密地重合，“我也觉得害怕。”

　　“嗯？”

　　“但是，有你在。”黑暗里，女孩浅金色的眼眸明媚得好像能感觉到她在微笑。

第165章.感觉肢体硬硬的（二合一）

　　东京连着热了好多天，终于是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