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走投无陆
“我们的组织隐藏在阴影之中，为了一个伟大的目的奋斗了上百年……也许您曾经听说过至识圣修会的名字?”
朱利尔斯皱起眉头，没有回答，也让男人讪笑一声:
“这也很正常，我们形势一向非常低调，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但这不重要，尊贵的陛下，我们和您都很清楚，这个国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强大的帝国那赫赫有名的军团正要来这里蹂躏，而带领那些虎狼之士的是凿碎整个北方防线的帝国执政官特索律斯，在失去北方防线之后，荷尔斯王国不可能抵抗如此可怕的敌人。”
“我已经送去了和谈的使团……”
朱利尔斯面无表情的说道，但语气却十分平和，不带丝毫火气。
“您就不要逗我发笑了。”男人摇了摇头，尖长的鼻子耸动了几下:
“能够亲手得到更多，怎么可能被一些蝇头小利满足呢?更何况帝国这个战争与律法的国度?至少在战争这件事上，他们很少有人会脑子不清楚。”
“所以那个使团根本不是为了去寻求和平，更多的是为了拖延一些时间……我想我说的应该不会有太多的差错。”
“您虽然通过一些代价获得了阿瑟勒的支援……但我们都很清楚，就算按照最理想的状况，阿瑟勒的沙阿真的派出了自己的军队，他们也不可能为了荷尔斯人和帝国的战争流太多血，毕竟那位沙阿在自己的国家里可算不上毫无顾虑……”
“而东方的库里斯特人已经被彻底摧毁，现在根本算不上帝国的麻烦，那些草原上的牧民现在都臣服在了帝国的麾下，只剩下一个顽固的可汗带着十几个部落投向了北方。”
“北方的基尔人在今年年初就发起过进攻，但都被帝国的北风军团击退……就像猫递爪一样，飞快的缩了回去，说到底他们也只是小心翼翼的试探，毕竟经过上次可汗战死的大败之后，北方的基尔人就一直没有恢复元气。”
“而西方诸国就更不用多说，等那十几个国家吵出一个结果来，什么事儿都完了……总的来说，您不能指望其他方向的国家牵扯帝国的攻势，至少在今年之内不能指望，而您的国家能否挺到年底还是一个未知数。”
男人说话毫不留情，哪怕自己被捆在椅子上，成为了待宰羔羊，也没有一点要遮掩掩饰的意思，十分直白的指出了国王陛下如今尴尬可怕的处境——没有有力外援，没有数代经营的天险，甚至连手下的领主都心怀鬼胎，随时都有人觊觎着他现在的位置，暗杀下毒更是家常便饭，却要面对一个战无不胜的将军和他背后繁荣强大的帝国，面对这个国家那可怕的战争机器……
只能说朱利尔斯确实实至名归——他就是这个国家最适合当国王的人，换个人过来，面对这可怕的局势，很可能已经被压力给逼疯了……
现在这个一直没人说破的事实被血淋淋的揭破，他也没露出什么愤怒尴尬或慌乱之类的情绪，依旧老神自在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等待着对方接下来要说出来的话。
“所以……我再次向您提出诚挚的邀请——至识圣修会愿意与陛下您达成一个协议，我们会在这场战争之中不遗余力地帮助您和您的国家，请相信，我们的力量，绝对会让您大吃一惊。”
朱利尔斯挑了挑眉毛，不置可否，丝毫没有被对方的长篇大论所打动的意思，并且十分明确的提出了一个问题:
“那你和你的组织在这当中能有什么好处呢?毕竟要毁灭和被征服的是荷尔斯人，与你们又有什么利害关系，值得让你们把手插进来？甚至站到帝国的对立面去。”
话音刚落，男人就沉默了下来，好半天之后嘴角微微勾起，透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就好像在蜜糖之中倒上粘稠的油脂，油脂里面拌上泥灰，甜腻的同时又透露出一种肮脏的东西……
“我们当然会有足够的好处……您是否还记得那个在阿尔珀斯陷落时为您服务的家伙?”
“嗯，他是你们的人?”
“没错，他确实是我们派来帮助陛下您的，只不过他当时应该没有向您透露太多的东西……而为了能够为您服务，我们也需要同样的‘物资’……”
朱利尔斯沉默了下来——他很清楚这些家伙所谓的“物资”到底是什么东西………
“只是为了这个吗。”
“请您不要有太多的疑虑，我们的目的一开始就是为了对抗帝国……准确的来说，是除掉特索律斯……他对我们的事业是可怕的威胁，只要能够将他除掉，对我们来说就已经值得全力以赴了。”
“哪怕让你去死?”
“哪怕让我去死。”
………………
沉默再次降临了这里，壁炉里的木柴正在熊熊燃烧。刚刚添加过燃料的火焰极为旺盛，将大半个房间都照得透亮，将那些蜡烛的光芒吞没掩盖。
“我还需要知道更多，关于你的组织，关于你们那些古怪能力……这些我都需要知道。”
朱利尔斯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的眉头绷得很紧，手指反反复复的在剑柄上摩擦，似乎正在犹豫不决。
“没问题，您有这个权利。”
“你们不可擅自行动，不可在我的国家引起骚乱，否则我会毫不犹豫的清理掉你们。”
“这是当然。”
男人回答的也同样毫不犹豫，他那恭敬的神色之下，始终有着游刃有余的意味，从始至终除了剑刃加身的时候，他就没这么慌乱过，始终胸有成竹，相信面前的国王陛下会同意他的提议。
………………
短暂的讨价还价之后，双方都得到了一个还算满意的结果，达成了一份口头上的协议……或者说这只能是口头上的协议。
朱利尔斯站起身来，拔出腰间的长剑来到了男人的面前，寒光烁烁的剑刃高高举起，然后重重的挥下，伴随着空气被撕裂的尖啸声，男人面不改色的看着捆绑自己的坚韧绳索被一剑斩断，然后从容不迫的站起身来，将断裂的绳子从身上清理下去。
在这一刻，这个面容丑陋可憎的家伙，看起来居然颇有几分气度。
“那么，我想我们现在可以称得上合作者了，尊敬的陛下……”
他那粗糙的脸上露出笑容，弯腰深深的鞠躬。
235 待发
浑浊的水从手中淌下，顺着轻柔的动作抛洒到寒光闪闪的锋刃上，让上面因为研磨所积累出来的细腻泥灰被冲刷下去，露出白的亮眼的枪刃，上面如同羽毛散开一般的细腻纹路浑然天成，美轮美奂，仿若用纱线切开花岗岩之后那天生地长的样貌。
一块柔软的羊绒巾，被包在锋利的矛头上，随着小心的擦拭，上面的泥灰和水渍都被清理干净，露出了寒光烁烁，刺人眼眸的光滑钢铁，随着羊绒巾的一角从矛尖拂过，一阵极坚极脆的清越颤鸣便扩散到了空气当中，让人感觉耳朵好像都被清风拂过，顿时精神一振。
修长锐利的矛头库管被精细打造出了8个棱面，每一个都光滑平整，分毫不差，每一面上都用黄金嵌入雕刻出来的纹路，绘制出各种凶恶异兽，惟妙惟肖，顾盼之间透露出杀伐之气。
库管上方做了一个十分平缓的收腰，这里也是整个矛头最为厚重坚固的部分，金属在这里被精巧的雕刻塑形，向着两侧延伸出鳞片鎏金的龙头，龙修长的脖颈又向上回返，与矛刃互相扣合，也能防止长矛刺入过深。
再往上就是线条平缓，极为锐利的矛刃，在中端做出了极其细微的收腰，不像刀剑一样纤薄，留出了相当程度的厚度，一直渐薄到尖端，锐利而不可折，在勇士手中哪怕穿刺重甲也轻而易举，就更不用说它的使用者可是整个帝国举世无双的将军了。
他不能容忍自己留下丝毫的瑕疵，在这短短的半个月中几乎耗尽了心力，没有一刻放松，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彻底把自己关在了锻造炉旁，每分每秒都在打磨修整。
长矛库管末端留有四个钉孔，而这四个钉子都是他专门打造出来的，末端雕刻出繁花之状，等到之后用皮锤小心的敲进矛杆之中，就能够固定结实。
末端用来配重的尾攥也已经打造完毕，精细程度丝毫不输矛头，展开八片坚固的铁叶，每一片上都雕刻有精细的花纹，最末端的短钝尖锥最为坚固，能够轻易打断手脚，凿碎骨头。
将所有的部件全都放在一块干净的白布上，然后小心的包裹起来，立刻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前往了工匠营中心那座最大的营房里。
一个巨大的木盆摆在最中央，几个老人正在旁边忙碌——他们时不时的从盆中捧出一盆泛着绿色的水液浇在面前黑色的枪杆上，然后用包着细沙的抹布仔细打磨，时不时的还要再来一次，冲洗掉上面多余的泥渍。
随着他们动作不断，枪杆也越来越光滑，原本黑乎乎的外观突然变得光亮润泽了起来，开始透露出血一样腥红的色泽。
这些颜色斑斑点点分布均匀，如同天空流动的云彩一样，有着极其飘逸柔和的形态，随着工匠们的不断打磨完善，数米长的矛杆顿时泛起火烧云一般的色彩，精致华美的好像一件艺术品。
直到最后一次打磨，哪怕是最挑剔的工匠也找不出任何瑕疵的时候，水盆才被学徒们撤去，矛杆被转移到一个坚固稳重的木架上。
阿尔普里洛斯从自己学徒的手中接过一柄木锉刀，小心翼翼的绕着矛杆之中的铁芯将周围的栖罗木快速的挫出粗糙的锥形，将矛头拿来略为一对，看到严丝合缝之后，才转头看向正在安装铜环的阿里普。
阿里普立刻明白了老师的意思，转身就在旁边的火炉上抬来一个隔水加热的小锅，小锅里面是青黑色的粘稠胶体，正在冒着气泡。
这便是大名鼎鼎的汨罗胶，来自南方的亚斯理，传闻是一种独特树木受伤之后的分泌物，哪怕放在干燥炎热的环境之中，都很难变得松脆，长时间保持这般粘稠的状态，只有用独特的药剂调和才会发挥出那无与伦比的强大粘合力。
将这种独特的树脂数次熬练过滤，然后在其中加入金银粉末，用银皮包裹之后才是成品，每次使用都要这样和药剂混合隔水加热，保持最粘稠的状态。
用木片铲起粘稠的胶体，涂在锥形的粗糙表面上，然后趁热将矛头牢牢的按上去，早有一嘴花白胡子的老人，小心而迅速的将钉子钉入，数层厚皮革堆砌在木块而成的皮锤，中间特意加装了铁质的配重，就是为了能够在敲打的时候不损伤金属表面。
随着叮叮当当的一顿敲打，再过一两个小时，胶水就会变得坚固，哪怕三头牛来也不可能把矛头拉脱，几人这才松了口气，彻底结束了这段时间的忙碌，稍微后退了一些欣赏起自己的成果来。
这么一看，所有人都觉得心满意足，啧啧赞叹，止不住的点头。
哪怕是最为挑剔苛刻的人过来也不可能再挑出什么毛病，这根长矛就是真正的大师之作，修长坚韧，锋锐坚固，哪怕是在皇帝金殿之中的宝库，也必定有它一席之地，任何一个靠刀剑为生的人都不可能摆脱它的魅力。
哪怕要用一整箱黄金来交换，恐怕也大有人愿意掏钱，毕竟不是谁都有这个福气，能够让数位帝国顶级的工匠为他打造武器……但这杆长矛现在已经不是黄金能换得来的东西了，在完成的那一刻，这件利器便属于特索律斯将军，属于帝国权威的顶峰之一。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估量着胶已经坚固，阿尔普里洛斯当先上前，把这根长矛拿到跟前来，所有人围在一起近距离打量观看。
近处看起来更是美轮美奂。这杆杀人的利器此刻看起来居然有一种晚霞一般的曼妙，尤其是枪杆上那如同火烧云一般流转蔓延的漆层，更是好像酝酿着某种惊人的力量，就好像即将爆发的火山岩石之下流淌的熔岩一样。
就在众人还在赞叹揣摩的时候，便听到屋外号令不断，更伴随着振甲之声和沉重的脚步，就都知道特索律斯将军已经到来。
随着大门被亲卫推开，工匠们在一旁等候，个个笑容颜开，同时又有些不安，等待着这杆长矛的主人的评价。
身上披着重甲的特索律斯带着笑意走了进来，第一眼就被那华美修长的长矛吸引了注意力，把手往前一伸，阿尔普里洛斯就将矛杆轻轻地放在了他的手中。
“幸不辱命，大人，我们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诸位辛苦，先将这些收下，让我来试一试……”
两个沉重的箱子放到了工匠们的面前，只听里面叮叮当当的声音就知道必然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财富，但没人急着打开来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持矛而立的特索律斯身上。
这根长矛的重量超过了一般长矛的两倍，但对于特殊律师来说，却正好趁手，重心分布的也十分巧妙，在他手中可以说是如臂如指。
微微将长矛的尖端抬起，然后手臂用力，向下一抡——伴随着尖锐厚重的破空声，平常人难以弯曲的铁芯杆在这一瞬间直接弯成了弧线，又在眨眼之间迅速回弹，在空中蹦出一声闷雷一样颤音，被搅动的气流吹过众人的头发，一时之间，仿若清风拂面。
特索律斯轻轻点头——只是刚刚的那一下，他就已经差不多有了把握，因此也越发满意，为这难得的大师之作感到赞叹。
这里地方狭窄，又摆了太多东西施展不开。于是他直接将长矛扛在肩上，转身踏出了房门，来到了外面宽阔的场地之中。
依旧是一手持矛，在自己面前用尖端对向前方，寒光闪闪的刃迫不及待的要刺穿什么东西……
随着脚步在地上重重的一踏，烟尘腾起，长矛的矛杆卷起旋风呼啸而过，直接刮飞了屋顶上的几根稻草，偏偏又极为强韧，弯曲的一瞬间之后又会瞬间回弹，带来让人心惊肉跳的呼啸声。
锋利的矛尖在空中变成了一团白影，根本看不清形状，只觉漫天遍野散的到处都是，又在眨眼之间束成一点，矛尖还在微微颤抖。
特索律斯的笑意彻底变成了大笑，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得意至极的抚摸着手中的长矛，再也没有了丝毫疑虑。
看到这副样子，工匠们都知道他们的努力得到了认可，立刻欢呼雀跃起来。几位年长持重的老人倒是没有像那些年轻人一样失态，但还是面露笑容，与有荣焉。
………………
夜晚的营帐依旧算不上安静，至少在特索利斯这里是这样，进进出出的官员和文吏、军官将雪片一样的军务送进来处理。
但此时的特索律斯却并不忙碌，毕竟他收录的那一套幕僚班子就是为了干这个事的，让他能够把时间用在更重要的东西上。
当然，一般来说这个更重要的事，肯定不是指一个人抱着长矛在一边发笑……
匆匆忙忙掀开帐帘的塔莉娜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面带笑意的特索律斯正在抚摸着手上一杆光亮润泽的长矛，时不时还用手轻轻的敲打矛杆，听着那清脆如同精铁相撞一样的声音合不拢嘴。
想到自己一帮人忙得脚不沾地的辛苦……哪怕是性格温和的塔莉娜眼神都忍不住死了一下，面无表情的盯着特索律斯看。
被自己亲近之人这样一盯，哪怕是特索律斯也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了两声，将手中的长矛放在了架子上，这才站起身来，若无其事的问道:
“怎么样？都处理好了吗？医生。”
塔莉娜略微调整了一下表情，这才开口说道:
“经过反复核算，我们已经完成了第一阶段的物资储备工作，其他的准备也已经到了尾声，明天中午基本上就可以完成。”
“是吗，很好，倒是没有超出计划，让士兵们准备吧，该去阿尔珀斯了。”
后半句话是给阿尔卡说的，阿尔卡得令之后立刻转身离开，去传达命令了。
没过多久，外面就热闹了起来，在这个天色刚刚黑下来的时候，士兵们借着火把火盆的光亮，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好早做准备，第2天不至于遗漏什么东西。
这会儿的塔丽娜倒是放松了下来，毕竟最后的工作已经完成，至少今天应该是没什么事要做了。
而这一放松下来，女孩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被那杆精致华美的长矛所吸引……虽然不像武人一般对刀枪剑戟爱入骨髓，但女性还是天生会被漂亮的东西所吸引，自然会注意到这每一个细节都打磨到极致的东西。
有些出神的伸出手抚摸着光滑的矛杆，塔莉娜突然产生了一个疑惑，自然而然的就转身问了出来:
“大人，我们从帝都出发之前，陛下不是送了你很多的武器吗？一个房间都装不下，为什么还要再做一杆新的呢?”
“我看那些长矛也都很精致，应该已经够用了吧?”
特索律斯嘴角微微一翘，本来站在窗前的脚步向后旋转了一圈，变成了背对窗台，同时也正对着发问的塔莉娜:
“就像是有的贵妇人总是喜欢搜罗金银珠宝精致首饰一样，尽管我也有了很多优秀的武器，但这种东西总是不嫌多的，看到了优秀的就想要得到，也总是想要让手艺高超的工匠按照自己的心意打造，是没有一个具体数字的。”
“就像医生你很喜欢搜罗那些具有奇特‘讯息’的物品一样，那些东西有的时候卖主不识货就能便宜拿下，但有的时候可就要花上一大笔钱了。为什么你还总是乐此不疲呢?不管是见猎心喜还是什么……碰到了自己喜欢的好东西，总是很难放弃的。”
说着他又伸手拿起了长矛，手指顺着矛杆一路上滑，一直停留在锋锐的尖端，用手指轻轻一摸，便传出清脆悦耳的颤鸣声:
“就像这种声音，每一把武器都有所不同，我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根据这些声音分辨出它们来，但在其他人听来却并无差别，这就是喜好的作用了…………”
236 清理
在清晨的太阳还没露出边角的时候，黑夜依旧笼罩着大地，连绵数十里的军营之中到处都是火光，辎重马车熟不胜数。到处都是辅兵和工人在装卸物资，虽然是黑夜，却没有一点安静的意思，到处热火朝天。呼号不断。
炊事营早早就开始准备早饭，此刻也已经完毕，装在大锅里热着，士兵们排队打饭吃饭，收拾自己的行装，准备天色微亮的时候就立刻出发，趁着凉快，前往南方的阿尔珀斯。
除了自己的行囊和帐篷之外，这处营地也要原原本本地留下，留给之后运输辎重补给的后勤部队，确保大军没有后顾之忧。
特索律斯早早准备完毕……或者说他其实没什么需要准备的，不管是什么都有专人来收拾，他要做的就只是等待罢了。
腰间的扎甲束腰是固定这身重甲的关键部分，必须要收得足够紧才能将大部分的重量分散到全身，这对于塔莉娜来说颇有一点挑战性，此刻正全神贯注的投入到这项工作。
一直到长条扎甲构成的束腰和特索律斯挺拔的腰部牢牢贴合，束缚出宽阔有力的脊背之后，塔莉娜才赶紧将皮带上的卡口卡进孔洞里。
特索律斯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没有什么问题之后。脸上带着笑意回头看向旁边把自己折腾的满脸通红的女孩:
“早说让我的侍卫们来就好了，你非要逞强……”
塔莉娜红着脸不说话，听到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才连忙转移话题:
“他们好像已经来了。”
特索律斯微微一挑眉头，转身坐回了自己的座椅上，等待亲卫将来者带进来。
他之所以还在这里停留，就是为了等一个人，等一个早就应该给他汇报交代的人……后勤主管，卡利亚诺多斯。
腰背弯曲的男人快步走了进来，他这两天显然过得不是很轻松，原本光洁挺阔的衣服，现在都显得皱巴巴的，上面美轮美奂的花朵刺绣都显得不太精神，两只厚牛皮靴子更是沾满了泥巴都顾不上清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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