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走投无陆
特索律斯默不作声的等待对方行礼之后，才开口问道:
“你在昨天就应该来到我的面前，是什么原因让你在大军出发的时候才匆匆赶来？甚至都没派人来给我送一个消息?”
这句话听起来有兴师问罪的意思，但特索律斯的语气却并不严厉，询问的意思更多一些。
卡利亚诺多斯深深的弯腰，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整个人的肩膀都松垮了下来，看起来好像脱下了什么重担:
“幸不辱命，大人，关于南方行省运输淄重队伍贪污报损情况我已经全部调查清楚，共查到337人参与其中，反复核验之后确认没有漏网之鱼。”
特索律斯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有些严肃的绷起自己的眉头:
“337人……数量怎么会这么多，那这支运输队伍管理层还有人吗?”
“无一例外，大人……”
卡里亚诺多斯脸色僵硬，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羊皮纸信封，递到了特索律斯的手中:
“除了那些底层的车夫奴隶，还有工人之外，只要是稍微有一点权力的家伙，全都沾染了进去，他们合起伙来通过报损的方式贪墨了大量的物资，并且互相勾连自成一体，甚至收买了归纳档案的文吏，为他们做出遮掩，所以才一直没有露馅。”
“他们贪墨去的物资大多都会在几天之后出现在城市的黑市上，以略低的价格快速销售，但因为是无本生意，又是重要物资，从来不愁销路，获利也颇为丰厚。”
“每当有人新加入队伍，他们就会威逼利诱逼迫对方和他们合作，稍有不从，就会在运输的途中想办法将对方迫害致死，然后伪装成天灾人祸，屡试不爽。”
“他们甚至还勾结了附近的一伙马匪，时不时的就会策划一场自导自演的抢劫，然后一次掠走大量的物资，因为事出有因也不会受到怪罪，事成之后便六四分赃，还会在军队搜寻他们踪迹的时候故意通风报信，使得这帮匪徒总是能够逃脱。”
“当然这种方法因为太过显眼，所以他们不敢多用，只有在确定有暴利可图的时候才会策划。”
“在积累了足够金钱之后，他们便开始收买那些至关重要的官员，让他们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事情做得更加滴水不漏，一直没有露出什么破绽……这次还是因为给军中输送辎重，需要另起文书，塔莉娜小姐格外心细才发现了端倪……但其实他们做的要远远比刚开始发现的那些还要厉害。”
特索律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微微摇头叹气:
“那你一直拖到现在，就是在处理此事的首尾吧。”
“正是如此。”留着大胡子的男人抹了一把自己的胡子，夜晚的露水在上面凝结，将衣领都打湿了一片:
“虽然在陛下的鹰犬们的帮助下彻彻底底清理了一遍，但正值大战，这支辎重队伍确实不能有失的……所以我这段时间都在拣选精干人手，将那些有问题的家伙全都替换了下来，确保这支重要的队伍依旧可以正常运行……这是他们的名册，都是忠实可靠之人。”
“这样一来，物资的储备情况也不会受到影响，罪人也能受到应有的惩罚。”
“干的不错。”
特索律斯的脸上露出笑意，伸出手在旁边拿起一瓶葡萄酒就对着男人丢了过去，卡利亚诺多斯连忙伸手接住，然后就看到了酒瓶底下的印记。
“是陛下送给我的，你一向喜欢喝葡萄酒，这次也尝尝，这东西每年就只有几瓶，连陛下都喝不到多少。”
说着他站起身来，浑身的甲片铿锵作响，外面的天色已经微亮，正是出发的时候:
“至于那三百多个人……该死的从快处决，战时当用重典，正好杀鸡给猴看。”
……………………
庞大的军队按照先后次序依次出发，在修筑起来的宽阔道路上快速前进。旗帜连绵不绝如同江河奔涌，脚步声践踏的大地都震动起来，扬起漫天黄尘。
在清晨，太阳刚刚出来的时刻，军团行进在帝国的土地上，他们的出发意味着一场盛大的战争，每个人的刀剑都噌光瓦亮，盔甲鲜明，每个人都在等待着一场建功立业的机会。
就在这个时候，达利菲亚的城市之中也正有喧闹响起——数量庞大的人犯被军士押到广场之上，等到太阳开始将明亮的光芒撒向大地的时候，便由狱卒动手开始处决。
三个斩头的木桩同时运作，六个刽子手互相轮换，不一会儿就杀得尸积满地，血流成河，按照帝国神圣的律法，该受死刑的没一个逃脱，都得到了他们应有的下场。
他们当中的主犯自然不会死的这么轻松，七个最为罪大恶极者或分裂肢体，或腰斩掏心，犯人撕心裂肺的求饶惨叫声尖锐刺耳……看得围观之人心惊胆战。
那些罪不至死者也同样逃不过皮肉之苦，或鞭或挞，全都有序进行，在太阳走到正中间的时候，就已经全部处理完毕，连地上的血都被清理干净。
幸免的人犯心被用铁锁捆住送往监牢，之后等待他们的便是漫长的牢狱生活和苦役。
至此，这个一直隐藏在南方行省的毒瘤才被彻底挖出，再无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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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骑过马的人，可能很难想象要如何驾驭这种庞然大物，没有实际接触过，只凭自己猜想，就很容易想的简单或太难。
对于卡里拉来说，骑马虽然已经算不上什么，而且也能灵活驾驭，但她的那一帮兄弟却是从小被培养厮杀的奴隶，从来没有接触过马匹，对此一窍不通，所以也没有办法和她一样骑马赶路，只能和大军一起前进。
整整6万人的大军从头跑到尾就要好长一段时间，一眼望去，人山人海，连绵不绝，根本看不到尽头，其中整整12,000左右的骑兵前进起来更是尘土飞扬。惊天动地，周围的山林之中惊起无数鸟雀，再凶狠残暴的野兽都要战战兢兢的藏进自己的巢穴里。
特索律斯胯下的莫斯正在抖动着自己油光水滑的鬃毛，这匹神骏的帕萨特利亚战马全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就连蹄子和眼睛都是纯粹的黑色，恍若黑夜之中孕育而出的精灵，也让坐在它身上的特索律斯显得英武非常，威风凛凛。
卡里拉正在好奇的左右打量，生长在严寒北方的里古特女孩还从来没有见过南方这样生机勃勃的土地——一眼望去到处都是树木，随处可见葱葱郁郁的山林，虽然在深秋已经开始广泛地染上一层金色，但在那落叶之中还是随处可见生机勃勃的景象。
随着大军前进，数不清的鸟兽被惊动出来，有的兔子慌不择路甚至会到处乱跑，她眼睁睁的看到两只肥大的野兔就从自己面前跑了过去。棕黑色的皮毛油光闪亮，显然营养条件不错。
卡里拉顿时见猎心喜。但手上一时没有合适的投射武器，脑子一热，抓起自己的战斧就要丢出去——这在家乡是十分常见的手段，厉害的武士能够以飞斧斩断空中的绳索，打只兔子自然是不在话下。
但这把斧子终究是没有来得及扔出去，眼看两只肥兔子要从面前跑过，特索律斯伸手抓过马背上的其中一张角弓，拈出几只轻箭来，随着几声弓弦震颤，箭去如飞，轻而易举的将两只兔子钉死在了地面上，略微抖动了一下便不再动弹。
旁边刚刚把自己的弓解下来的科林有些遗憾的砸了下嘴，然后吹了个口哨，两只腰细腿长的猎犬便窜了出去，将兔子捡了回来，拔下贯穿的箭矢，用小刀在兔子的后腿环切，然后直接将皮开一个口子，伸手用力一扯——随着呲的一声，毛茸茸的兔子皮就和兔子直接分开，露出了满身的红肉。
不管外表看起来多肥的兔子，其实都很难积累下脂肪，扒过皮也是一身瘦肉，筋骨多肉少，长时间吃这个反而会越吃越瘦，越吃越饿，只能用来解馋。
两张兔子皮就这样挂在了马鞍上，之后再费点时间处理一下，做两只手套还是没问题的。
兔子的内脏肠肚就直接留给两只狗子，而特索律斯却依旧没有放下自己的弓，依旧以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在丛林之中打量着，其余两个也立刻反应过来，还有大的……
特索律斯将手中的轻箭放回箭囊，伸出手拔出一支尖端用鹿角雕刻出来的响箭，扣上弓弦稳稳的拉开，略微扫视了一下，便直接一箭射出打进了一丛茂密的灌木林。
箭矢飞过空中，传出撕裂般的尖啸声，极为响亮刺耳，几乎在同一时间灌木丛中也摇动起来，一个庞大的身影带着沉重的喘息声从里面猛的窜出，头也不回的向着山沟之中逃去。
“这里居然有熊！”
科林惊讶的声音传到特索律斯的耳边——那宽大厚实的身影毫无疑问是一头强壮的大棕熊，此刻四足迈动如飞，眨眼之间便已经窜出去了百十米。
“再不动手它就要跑了！”
卡里拉早就等不住了，从旁边侍卫的手中抢过长矛驱马就直接冲了上去，而特索律斯已经拉开了自己的弓开始估算距离了。
这头猛兽显得极为狡猾，在逃走的过程中，专门朝那些树木茂密的地方钻。十有八九见过猎人用弓箭长矛猎杀猎物，所以知道会有要命的东西从空中飞来，想要靠树木阻挡对方。
砰！
随着弓弦颤动，箭去如流星，而那逃跑的棕熊突然一头栽倒在了地上——箭矢准确无误的从树林之中的空隙钻了起来，刺穿了它肌肉肥厚的肩膀，让这头正在极速狂奔的野兽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
“哎！…………”
这是被灌木丛阻挡住的卡里拉发出的叫声…………
237 肉味
秋天，正是动物们为接下来严寒的季节积蓄能量的时候，尤其是熊这种生物，往往要通过冬眠的方式来度过漫长的寒冬。为了不在睡梦之中冻死饿死就更是要储存大量的脂肪，所以秋天对它们来说是一个必须要忙起来的季节。
这种凶残狡猾的野兽不但力量极强，速度也是丝毫不慢，在森林之中到处狩猎，只要是能够抓到的来者不拒，当然如果有条件的话，还是会尽量吃最为肥腻的那一部分，尽量积攒下足够的脂肪。
眼前这头已经吃饱喝足脑满肠肥的棕熊，本来凭借着皮糙肉厚，在这森林里少有敌手，但甲光耀然的大军经过还是把它吓得不敢动弹，缩在灌木丛里。看着眼前这些明显不好惹的家伙尽快过去，却没想到还是露了破绽，被一发响箭惊了出来。
当然这种应对方法也说不上错误，毕竟要是继续在灌木丛里趴着，很可能就会被乱箭射杀，如果是一般的猎人，在此刻它十有八九已经逃出升天，但偏偏它面对的是特索律斯和科林。
一只宽刃长箭准确地穿过树林之间的空隙，刺中了棕熊肌肉肥厚的肩胛，深深的卡进筋骨，撕穿筋膜镶嵌进骨头里，哪怕有再大的力气也施展不开。还没等棕熊痛吼挣扎一下，又是一只粗大的重箭穿越林间，准确无误的射中了圆圆的熊耳下方——这里最为薄弱软嫩，箭矢毫无阻碍的贯穿了棕熊的两耳，带着血丝和热气从另一边穿了出来。
强壮无比的大熊最后动弹了几下，这不是垂死挣扎，而是躯体最后的本能反应。然后便倒在地上再无声息，张开的大嘴里舌头就像水一样顺着牙缝流了出来，腥臭的兽血开始浸染落叶和泥土。
直到此时此刻，卡里拉才姗姗来迟。纵马绕过了树林之中那些乱七八糟的灌木丛来到了放倒的棕熊旁边。
女孩极为遗憾地砸了一下嘴，回过头看去射出这一箭的科林，正洋洋得意的朝她举起手中的长弓。哪怕这会儿不在跟前，她也能想得到这家伙在说些什么……
用脚蹬了一下这如同肉山一样的庞然大物，虽然皮肉还是温热的，但已经没了动静，流出来的血也越来越多。于是随手将长矛扔到旁边，把手往后一伸，便拔出一把剥皮短刀来。
这把小刀也是她从家乡带来一直用到现在的东西，看起来极为粗糙——不但刀刃有些坑坑洼洼，就连刀柄都是一小节木头粗略削成的，上面还能看到粗糙的棱角，而且还因为常年累月的使用粘上了一层油脂，变得温润黄亮。
刀柄比刀刃略长，这是北方的猎人用来处理猎物的狩猎小刀常见的样式。刀刃虽然粗糙，但锋利度却十分达标，只是拨开厚重的熊皮略微划拉了两下。大熊的肚子上就出现了一条极为明显的白缝，里面露出油光闪闪的白色脂肪。
随着落叶被踏碎的脚步声，特索律斯也翻身下马带着一帮人来到了这里。旁边的大军还在持续不断的前进，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暂时也没什么需要他操心的事。
眼前这头棕熊死了之后就如同一座颤巍巍的肉山，把周围的枝条落叶压的粉碎，只是一只脚掌就有人脸大，看起来就知道分量不轻，不是一个人能够处理的，于是亲卫们纷纷从自己的行囊之中拿出牛皮绳索，捆住熊的四肢脚掌，将这沉重的肉体拖拽拉平，将腹部朝上暴露出来，好把皮从这里剥开。
一时之间血腥气混杂着，油腥肉腥扑面而来，大块大块的油脂暴露在外，在阳光之下亮晶晶的冒着热气，就连特索律斯也掺和了进去，帮忙将揭开的熊皮用力拉拽，让刀刃能够继续贴着皮草与脂肪的间隙划拉，将这张绒毛厚实的大皮完好的揭下来。
不一会儿，除了四肢环切的脚掌之外一整张熊皮就被扒了下来，背部中了一箭有个小洞之外，算得上稍有瑕疵，但也同样绒毛厚密。抱在怀里就如同一床结实柔软的被子。
卡里拉伸手在自己额头上擦了把汗，留下一道夹杂着油光的血迹，把额头上的金发都揉得一团糟，看起来相当的狼狈，但她却毫不在意。正准备将熊的腹部打开掏心掏肺，那股一般人都难以忍受的腥臭热气扑面而来，她却面色如常，甚至还有把脑袋探进熊肚子里的意思。
但她终究没有能够钻得进去，黑着脸的特索律斯伸出手抓住女孩肩甲上的后檐直接把她拖了回来：
“刚洗过的衣服，你钻这里去干什么？把它放倒，再扯出来就好。”
接下来他们加快速度，将内脏清理控制后挑出一些能够进嘴的，剩下不能吃的就直接丢在旁边，将大块的脂肪和肉分解堆砌在小树干做成的筏子上，然后拴在战马的马鞍上直接拖走，再把熊皮折叠包裹起来，架在马背上。
这头熊确实吃得很肥，仅仅是身上的脂肪居然就有一个巴掌厚，颤巍巍明晃晃，跟其他的肉略微挤压，就直接冒油，让卡里拉和科林两个看得喜笑颜开——不管是在严寒贫瘠的北方，还是茂密阴湿的森林之中，像这样能够一次大量收获脂肪的机会可不多见，有的时候甚至还要赔进去几条人命。
有的时候村里结婚，一对新人屋子里最值钱的东西也往往就是一大罐熬好的油脂，关键时候是能救命的。
就算现在已经身居高位和过去截然不同了，想吃油随随便便就能弄来，她们两个也还是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
而特索律斯此刻却没有打量山一样多的熊肉，而是在专心致志的观察自己手里宽厚的熊掌——上面还带着棕黑色的毛发和几寸长的尖爪，握在手里颇有分量，同样也十分肥厚。
说实话，他有一点馋了……熊掌自古以来就是一种美味，宽厚肥美，以前没有那个条件，现在却正好送上门来，花点心思料理一番，正好也尝尝这熊掌究竟是个什么味。
这样想着想着，即使骑在马上，他的嘴角也开始露出笑容。看着手里这毛躁躁的爪子就像在看什么好东西，让旁边的几个都有些好奇。
“大人，你看这爪子干什么？这东西很难吃的，又腥又臭，还总有一股怪味，不管怎么弄都挺难吃，以前分肉的时候大家都不愿意拿这个。”
科林有些好奇的看着特索律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看着这个爪子发笑，虽然看起来胖嘟嘟的很有肉，但只要有的选，打到熊之后，大家还是愿意要那些肥膘和大肉，骨头多了都不高兴，这四只爪子当做添头自然愿意，但如果占了大油大肉的份额，那不管是谁都要闹起来的。
“你们是怎么处理这个爪子的？”
“就用火把外面烧一烧，再洗一下，放进锅里加盐煮啊。熊这家伙总喜欢舔它的脚，所以不管怎么煮，总是有股怪味。”
特索律斯沉默了一下——说实话，他也不清楚熊掌该怎么烹饪。虽然本能觉得这种方法太过粗糙，但却不清楚怎么做才是对的，但好歹还有一点底子：
“这种做法太简单了，没法去除腥臭味……我正好知道一些，今天晚上我们就尝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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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大军开始扎营之后，特索律斯就已经命人将那一堆熊肉都分了下去，当然就算一头熊再怎么肉多也不可能让军队中每一个人都能够尝到一星半点，甚至等级较低的军官都没有这个可能，大多分到了指挥官和高级军官的手里，而且虽然帝国军人平日里补给充足，时常能够吃到肉类，像熊肉却依旧难得一见。自然个个兴高采烈，吩咐炊事营拿去烹饪。
不一会儿属于熊肉特有的腥鲜味道就弥漫开来，而此刻的特索律斯正在等待……
一个小锅正架在炉火上沸腾，里面传来腥臭的味道，两只熊掌太大，连盖子都盖不住，让一只的爪尖露了出来。
他身上只穿着棉布内衬里衣，黑色的内衬上用金色丝线绣满了花纹，但因为太过密集的原因，粗略看去只觉泛着一层金光，要仔细观察才能发现哪些精妙的纹路。
但一般来说，这样精细的衣服是不适合坐在火堆旁煮肉的，但特索律斯手里有把握，除了战阵厮杀之外，也不会对这一身有所损伤，此刻右手正拿着一个肉钩子静静的等待着。
这间营帐里不只有他一个人，倒不如说旁边正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各种各样的琐碎事物都被幕僚们分门别类，合作处理，完全不用他操心，所以才有时间在这坐着等熊掌烫毛。
这样一个炉子和这里所有的东西都不太搭调，所以也引得旁边的人频频回头来看，但都不敢看太长时间。
“差不多成了。”
嘟囔了一句，特索律斯揭开盖子，用手里的肉钩将湿乎乎的两个熊掌捞了出来，然后放进了旁边的陶盆里，里面正是准备好的冷水，就这样一热一冷门的一激，然后上手轻轻一扒，外面的一层毛发连同老皮就如同鸡蛋壳一样轻而易举的被剥了下来，露出了下面颤颤巍巍的软肉和筋骨。
叫那些老皮和毛发丢到旁边，早在一边眼巴巴等着的科林连忙找了个铲子铲起来，丢到了外面。然后连忙赶了回来，就等着看特索律斯要怎么处理这难吃的东西。
这会儿白生生的熊掌那股腥骚的味道已经少了一大半，特索律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握住锋利的爪尖，就像掰断甘蔗一样，从关节处将这些锋利的爪子卸了下来，只留下柔软可口的部分，上面那些富有弹性的脂肪和筋皮正在火光之下反射着一种晶莹剔透的质感。
旁边的塔莉娜难得空闲，也好奇的围了过来。这会儿也按照特索律斯的吩咐，切好了洋葱等各种佐料，铺在了一个陶制的平底深锅上，一切都准备妥当，就等两只熊掌了。
熊掌肉厚，不易入味煮透，所以必须要割上几刀，让那些最为结实的地方变得松散，也不能切的太多，要不然就会变得零零碎碎。
做完这一切之后，将两只熊掌整整齐齐的并排放在陶锅之中，倒点水进去，然后就可以上锅开煮。
虽然这套办法是自己瞎寻思出来的，但特索律斯还是颇有几分把握，毕竟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块肉，按照做肉的办法来炖，十有八九不会太过离谱，好歹也是能够入嘴的。
“先炖两只试试看，如果能吃的话，剩下的两只就按照这个办法来处理。”
往炉子里加了一些柴炭，看着火焰越发旺盛，让锅里的水很快就沸腾起来，一股独特浓郁的香气也开始逐渐蔓延，所有围在这里的人都期待起来，想看看这一锅熊掌炖到最后会是什么样子。
……………………
黎明时分，一切都显得非常安静，连绵数十里的军营之中灯火透明，正在逐渐热闹起来，士兵们经过一夜的休整，养足了精神，正准备吃过早饭之后拔营出发。
特索律斯也正好醒来，颇有些兴致勃勃的披衣而起，来到自己帐篷旁边那个还在燃烧着的小炉子旁，伸出手揭开陶锅的锅盖……霎时间，一股极为浓烈的香气扑面而来，已经炖烂的熊掌在锅里膨胀了一整圈，乳白色的汤汁正在沸腾，洋葱之类的佐料都已经被煮得稀烂，一时半会儿都找不到了。
咽口水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来得最快的卡里拉伸出手直接揭开帘帐，不断的抽动着自己的鼻子，好像被香气牵引来这里似的，将目标锁定到了火炉旁的小锅上。
“来的正好，尝尝味道怎么样。”
这种好事她当然不会拒绝，兴致勃勃地接过了特索律斯手中的碗，用叉子插起里面的肉块直接塞进嘴里，发了狠似的咀嚼起来，那大块大块的软肉放进嘴里，时不时还喝一口汤。
“怎么样？”
“……有点粘牙？……”
238 各方动作（1）
确实很粘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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