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装骑兵,在全是mod的世界里生存 第128章

作者:走投无陆

  “哈哈哈,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切磋一下,一天不动弹我的骨头都是酸的……”

  “哈哈,我也是,吃饱了饭运动一下,要不肚子胀的慌……”

  特索律斯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表情恢复平静:

  “这么闲的话就跟我出去一趟,有个地方我要亲眼去看一看。”

  “哦,好。”

  “遵命。”

  ……………………

  马蹄踏碎地面的落叶,留下一个深深的凹坑,里面有着湿润的水汽,星星点点的嫩芽在下面生长。

  周围的树木算不上茂密,发黄的叶子只剩下一小部分还长在枝头,地面堆积的叶子已经有足足几寸厚,脚踩上去会感觉像柔软绵密的地毯。

  科林站在一棵树旁,用手指抚摸上面几条粗糙的痕迹,对比了一下离地面的高度,然后又翻开旁边的叶子,查看了一下泥土之上的痕迹。

  “你在找啥呢?这里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吧?”

  卡里拉随手一斧子砍断一棵小树,然后把斧子挂回腰后,用小刀开始剥这根树干的树皮,逐渐在手里弄出了一根光滑结实的棍子。

  “我在找熊的痕迹呢……但看起来好像没有希望,上面留下的爪痕都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那头熊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那真是可惜了,我还想再尝一尝熊爪子呢,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带你去我的老家北面抓那种大熊去。”

  “虽然没有熊,但鹿的痕迹还是有的……我看看,是朝西边去的,而且时间不远,顺着这条路追,一定追得上。”

  卡里拉顿时意动,看着眼前的兽道有些跃跃欲试起来,这里都是被动物长时间踩踏出来的道路,当然人也可以行走。

  “别忘了我们出来是干什么的,都回马上去。”

  一句话镇压了她们两个人的蠢蠢欲动,特索律斯略微拉了一下手中的缰绳,略微辨别了一下方向,然后继续催动马匹前进。

  亲卫们同样驱马跟上,他们行进之间就如同和战马融为一体,身体都极少晃动,只需要略微脚上用力,就能调整战马前进的方向,与他们相比,科林和卡里拉都显得生疏了一些。

246 预备(2)

  随着战马的缰绳被用力拉紧,嘴里的嚼子产生了极强的控制力,让这些庞然大物摆动着自己的脑袋缓缓停了下来,不住的打着响鼻。

  特索律斯观察着眼前的景象。这里是一片深邃的峡谷,隐藏在城市周围几十里的地方,位于丛丛密林之中,看起来就好像有一把巨大的长矛刺入了土地,然后向上一提一拨所制造出来的巨大缺口,里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裂隙和洞穴,而且寸草不生,看上去就是一片黄色和黑色夹杂起来的阴暗所在。

  这一点很不正常,要知道生命里极其顽强的杂草基本上就没有不能生长的地方,哪怕是贫瘠干旱的沙漠里也总有植物能够生存。但这里却是字面意义上的寸草不生,一眼望去看不到一丝绿色,就好像有一大群极为勤勉的农人每天都会来这里仔仔细细的拔掉每一根草一样。

  腿脚修长的猎犬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围拢在特索律斯的马匹之前,向自己的主人作出预警,它们闻到了危险的味道。

  俯下身去轻轻抚摸领头犬的脑袋,让这些勇猛矫健的生物恢复了安静,特索律斯打量眼前诡异的环境,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突然涌上心头。

  一种奇特的氛围,让他莫名的有些毛骨悚然,只是略微思考,他便回忆起了这种古怪的地方究竟为什么会让他觉得熟悉——在阿尔珀斯附近的那座高山上,他也同样见到过这样阴冷诡异的地方。

  “骑兵们在昨天侦察到了这里,但他们仔细搜索之后却没有找到任何东西,就将此处判定为安全,但还是将相关的报告送到了我的岸上,他们可能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所以我们来看一看。”

  卡里拉探头探脑的看了一眼深邃的峡谷:

  “这里肯定有问题!周围的草虽然枯黄但都长得很茂盛,就只有这里甚至连落叶都没有,肯定有人在这里清理。”

  “但这里没有道路和行动的痕迹……”科林查看了一下峡谷的四周,然后皱起眉头看向那些嶙峋的石头和歪歪扭扭的山坡:

  “这里唯一的痕迹还是昨天留下的,应该是侦察的骑兵,如果真的有人在这里清理的话,那怎么可能不留下痕迹呢?要把整个峡谷都清理干净,少说也要一两百个人。”

  特索律斯转过头去看向塔莉娜:

  “医生,你怎么看?”

  塔莉娜正在用银制的小刀挖掘地上的泥土,一边挖一边皱着眉头,抛开表层混杂着树枝和落叶的杂土,下面的就是黝黑的土壤。

  “稍等一下大人,我做一下简单的检测……”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银色的小盒子,科林一眼就看出这个盒子是在东方买的,当时还讲了半天的价,她脑子里三转两转,反应过来之后直接开口问道:

  “你解析出来了吗?不是说最快也要两三年的吗?”

  “这个简单不少,它的上一个持有者没有做出太多的干扰,应该是把这当做普通的盒子在使用,这一点只能说我们的运气很好,它能够轻松简单的检测出土壤中蕴含的素的含量……”

  说着塔莉娜用小刀仔细的挑起最为细腻的黑土,小心的去除所有的杂物,抹在了盒子的内壁,然后轻轻的关合起来。

  “接下来只要等待一小会儿就好,如果盒子发黑的话就是正常的,如果发黄的话就代表这里的‘素’被大量消耗了。”

  抹掉小刀上的泥土,塔莉娜用一个陶瓷小瓶里精炼过的烈酒冲洗刀身,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左手的盒子,所有人都开始耐心的等待起来,附近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里。

  特索律斯同样有些好奇,根据他那浅薄的相关见识,白银发黑一般来说就是碰到了硫化物,发黄的话有可能是因为氧化之类的原因……眼前的这个盒子应该跟那些无关,是一种超出他的知识范围的东西。

  更何况这个盒子是不是由银制作的还有待商定,现在就只等待最终的结果了。

  就在狗子们都开始无聊的用后腿在头上挠痒的时候,塔莉娜突然将手一合:

  “好了!”

  特索律斯将视线转过去——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银两的盒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上了一层温润的黄色,就好像经常被人用手抚摸被汗液浸泡一样,一眨眼就老了几十年。

  “果然如此,这里的素被大量消耗了,几乎到了所剩无几的地步……一般来说,在没有干扰的情况下,素的分布相当的均匀,几乎随处可见,这里一定有东西在影响。”

  “能确定具体的位置吗?”

  “可以,只要按照这个方法多探查一下,找到变化最剧烈的区域就可以大致锁定。”

  “那我们就动手吧……正好,这里挺适合扎营,去传我令……”

  ………………

  干枯的树木被沉重的斧头长出一个缺口,木头干燥之后越发的坚硬,反而比湿润的时候更难以砍伐,但却是上好的柴火,只要扔进火里就能熊熊燃烧。

  士兵们互相配合,很快就将这个干枯的老树放倒在地,然后就地劈成木柴。架在筏子上直接拖走,用作烧火煮饭和点燃夜间火盆。

  大军接下来攻城准备的营地就要设立在此处,先头部队已经到来,开始做出准备,峡谷周围现在到处都是披甲军士和辅兵,场面一时之间变得热火朝天,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阴冷。

  数量繁多的牛马驴骡所发出的叫声到处都是,到处都是牲畜的蹄子印,树木被接连砍伐做成尖桩用以补充扎营损坏的,一切都井然有序,紧锣密鼓的进行,丝毫没有耽搁其他的事。

  划分营地作出安排,这种事虽然绝大部分都可以交给幕僚们办,但还是需要他来做出最终的决定,安排好次序,划分出区域,等他忙完之后,塔莉娜也正好做完了自己的事。

  “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再看。”

  没等女孩说话,特索律斯先递过去一碗热气腾腾的肉粥,一阵寒风从树林之间刮过,让塔莉娜缩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连忙接过,用陶碗上透出的热量温暖自己发僵的手指。

  特索律斯同样捧着碗,用木头的勺子搅动里面温热的粥,这里面加的熏肉用大量的盐腌制过,所以不用再额外放盐就有着足够的咸味,既是肉食又是调味品。

  这种肉干直接吃的话十分坚韧难嚼,哪怕牙齿健康的青年也要费尽力气,往往需要在热汤里煮过才能入口,里面还有切碎的卷心菜和洋葱,稍微变凉一些,还带着热气的时候最为适口。

  毡布的帐篷保暖防风,用的是库里斯特产的羊毛,冬天的帐篷必须要这样搭建,否则根本挡不住寒风。外面深秋的冷风正在呼啸,里面在油灯的照耀下却充斥着一种热烘烘的暖意。

  将最后一口热粥咽进肚子里,塔莉娜柔软的脸颊也红润了几分,喘了一口气之后搓了搓自己的手,连忙从腰间的白狮皮小包里掏出那个盒子,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羊皮纸,接过特索律斯递过来的铜管笔,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

  简单的几笔勾勒出大致的形状,塔莉娜便开始说起自己的发现:

  “整个峡谷呈枣核状,东边宽一些,西边更细窄一些,树林也大多分布在东边。”

  “素的分布也是从东到西逐渐减少,在最西方彻底消失,基本上也将范围确定在了这里,从坡度平缓的地方到这里深度会越来越大,可惜我还没来得及下去探查……”

  “那不是你一个人能够去得了的地方。”特索律斯站起身来“天都已经黑了,先回去休息,明天我们再下去看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

  眼前是一处光滑的土窝,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反复碾压打磨过一样泛一层发亮的黑光——而这就是峡谷末端的场景,移开几块儿挡路的巨大碎石之后,这个隐蔽的地方才出现在他们眼前。

  峡谷里的缝隙和洞穴大多数都很浅,就像是什么东西被折断时迸发出来的裂纹一样,只有末端这出被碾压出来的土窝显示出几分异常。

  在三查找,确定周围没有地道或者暗门之类的东西,他们便开始动手挖掘,这里的土质十分坚硬,但只要能够挖开一部分,其他地方都能像剥鸡蛋碎壳一样撬出来,很快就挖干净了这些被挤压的坚硬泥土,露出了下面黄色的松软土层。

  这下子挖掘的速度就更快了,上百名亲卫互相配合,将挖掘出的泥土用筐子倒在远处的凹陷处,就像掏井一样越挖越深。

  叮!

  挥下的斧镐撞击在了坚硬的物体上,一瞬间将他的手震得生疼,斧镐上淬过火的尖锐部分肉眼可见的出现了一点缺损,坚硬的金属被积压到一起,产生了裂纹和破碎。

  “找到了,找到了!”

  亲卫们爆发出一阵欢呼,动作飞快的清理干净泥土,露出了一根黑色的长条状物体,看起来足有人腿六分长短,上面有一个凹陷,是和士兵手里的斧镐撞击留下的。

  还没等他们仔细打量这个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东西?又是一阵欢呼从旁边传来,一根稍微短一些,两头略粗,有着扭曲棱线的长条状物体又被挖了出来。

  接下来便是接连不断,一根接着一根,一块接着一块,而欢呼声也变得越来越小……所有人都看出了这是什么东西——哪怕尺寸大的惊人,这些军士也很容易认出这就是人的骨头……

  几分钟之后,面对这个在地上按照一定顺序摆放出来的庞大骨架,亲卫们都在窃窃私语:

  “这肯定是一个巨人!你看就算只是骨头,也能看出这家伙有一般女人两个高,正常人怎么可能长成这个样子?”

  “我觉得可能不太对……你看这东西的脑袋,人类的脑袋怎么可能这么长?脸怎么可能这么突出,有这么长的嘴?这应该是某种古怪的野兽,只是藏在深林里很难发现罢了。”

  “我也觉得是这样!你看这东西的牙长得有多长,这么长这么尖的牙,就是吃生肉的家伙才会有的,我在老家见的多了。”

  “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这东西的腰是不是太短了一些,肋骨好像也宽阔了不少……这胳膊是不是也有点太长了,好像都过膝盖了……”

  塔莉娜确切无疑地摆上了最后一块骨头,然后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些骨头的重量都相当惊人,简直就像是石头雕刻出来的东西,但却又切切实实地有着骨头的构造和质感。

  特索律斯此刻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的心中充满了古怪的情绪——不同于没见过这种生物的其他人,他基本上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大猩猩之类的骨架,毕竟过去没少看过纪录片。

  这具骨架上半身更加宽阔,骨头也更加粗壮,最重要的是颅骨上有着附着肌肉的矢状脊,面部突出,犬齿粗长,臂骨一直超过了膝盖,骨盆宽大……和人类的骨架比起来具有相当鲜明的特点。

  但即使以大猩猩的标准来看,这个骨架还是太大了一些,看起来丝毫不比莫斯的体型要小,综合起来看到更像是巨魔之类的玩意。

  当然最独特的就是这些骨头全都泛着一层油亮的黑光,就好像有人专门用黑色油漆涂过了一遍似的,而且密度惊人,不知道在地下埋了多久,还有相当高的强度,足以让钢铁变形受损。

  “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塔莉娜的声音让特索律斯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来,然后就听她继续说道:

  “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sinsin”这种东西的骨架,我也只是在老师的书上看到过一眼……”

  塔莉娜一副十分感慨的样子,手里拿着一张羊皮纸,正在写写画画,记录着眼前这些粗大骨骼的形态,而特索律斯镇在为自己刚刚听到的两个音节感到惊讶:

  “塔莉娜,你刚才说这种东西叫什么?”

  “老师说这种东西叫“sinsin”,好像是一种体格巨大的猿猴来着。”

247 攻城(1)

  最先出现的是一面火红的旗帜,一队披着红色披风数量达到了2000左右的轻骑兵,就像一股红色的河流一般向着城市席卷而来,滚滚烟尘之中铁甲摩擦的声响清晰可见,寒光闪闪的长矛如林而立,战马的嘶鸣声中蹄声滚滚,带着耀眼的甲光,在城市守军几乎不敢呼吸的惊慌中呼啸而过,然后在靠近城门一箭之地的地方突然向右转去,以百人队为单位四散开来,冲进城市外围的村庄和田野以及树林之中,开始逐寸排查清理。

  就留在城市之外的斥候们立刻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他们就像被羊群驱赶的惊鹿一样慌不择路、四处逃窜,然后在密集的箭雨之中被射成筛子或是被套索套住脖子直接拖走。

  遇到稍微难缠一点的猎物,各个百人队之间又会立刻紧密而巧妙地配合起来,不断的游走撕扯骚扰分割,直到对手被他们彻底击溃,四散而逃的时候才会凶猛的扑上去,将敌人彻底撕碎,衔尾追杀。

  不一会儿,周围的村庄和道路上已经布满了荷尔斯人的尸体,他们的血液渗透进田野之中,倒闭在树林之间,剩余的幸存者也慌不择路地钻进了树林里,沿着周围的小路拼命的逃走,就像是溪流干涸之后渗进泥土的水分一样,眨眼之间便逃得无影无踪。

  紧随而来的是无数的驮马骡子和壮牛拉着的大车,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带着数不胜数的建筑材料开始在城市之外那片广大的田野之中规划营地,数量庞大的铁流也在目光可及的尽头向着城市滚滚而来,士兵们井然有序地进入自己的营区,将原木制作的尖桩埋进土地,修筑起一片又一片的营墙和塔楼。

  随着时间过去,只是肉眼可见的帝国军队就已经无边无际。一眼看去远处都是一片银光,随风飘扬的红色旌旗如同连绵的朝霞,他们行进之间的脚步声让大地都在颤抖,他们说话的声音让城墙的石砖都跟着一起震动,人喊马嘶的声音就如同雷雨天翻滚的惊雷一阵接着一阵。

  很多士兵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哪怕是一些经年已久的老兵,也同样被这个可怕的威势吓到脸色苍白,有的人甚至都拿不稳手中的长矛,端不稳手上的弩箭,连脚下都变得酸软虚浮,必须要用手扶住城垛才能让自己站稳。

  开始还有人尝试计算他们的数量,但后来除了那些专门有职责的,其他人都放弃了,没有其他的原因,只是越算越绝望罢了……尤其一眼望去尽是甲士,哪怕最寒酸的也能戴头盔。大军之间哪怕是小队行进都自有法度,一眼望去秩序井然,纪律深严,号令严明。让人不敢想象要和这样的军队作战,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得到可能的胜利……当然,更大的可能是被他们碾碎蹂躏,成为这支军团的功勋荣耀与财富。

  还没有发起进攻,这支军队只是出现就已经让城市的士气低落到了谷底,恍惚之间仿佛有滚滚血气升腾,在那大军头顶凝结成一只恶兽,爪牙狰狞,正在对接下来的祭品虎视眈眈,磨牙吮血。

  一个胡须发白的老兵颤颤巍巍的说不出话,平日里稳重坚实的手臂此刻像个软面条一样握不住手中的长矛,下意识地想要把自己的头躲在厚重的城垛之后。这是在攻城的时候保命的动作,没有接战,他就已经开始畏惧了起来。

  只不过没等他蹲下去,伴随着尖锐的破空声,细长的牛皮鞭子末梢在他的后脑狠狠的闪过,带起碎皮和一道血痕,留下钻心蚀骨的疼痛,让他惨叫着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你躲什么躲?帝国人还没有攻城呢,你就给我躲。真等他们攻来了,你难道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吗?!未战先怯,小心我砍了你的脑袋!”

  荷尔斯人军官一边骂一边挥舞起手中的鞭子。就如同抽打一只不听话的牲畜一样毫不留情,内部衬棉的武装衣被他抽得到处都是破洞,里面的棉花都暴露了出来,没有衣服遮挡的脸上和手上到处都是血痕,直到对方像被火烧屁股一样站直了身体,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才停下了手里的鞭子。

  “都给我听好了,不想死的话就打起精神!只要我们把冬天熬过去,帝国人肯定就撑不住了,这么多的军队每一天不知道要花多少钱粮,他们肯定支撑不住!在这之前,我们每个人都要把脑袋挂在腰上,…………”

  旁边军官还在训话,但老兵脑袋里已经听不进去了,脸上和手上都传来火辣辣的疼,但好歹对方还算是有分寸没有伤到筋骨,只是打破了皮肉,今天晚上回去擦点药就可以处理……他现在真正害怕的是看到一面旗帜,一面黑色的双头鹰大旗!

  他是个老兵,一个已经在军队里厮混了十几年的老兵,因为家里只剩下他一个无处可去,一直待到了现在。发下来的军饷通通饮酒作乐一直到现在也没挣几个钱,按理来说像他这样混了多年的老兵油子又不是初临战阵的新兵,怎么可能刚刚被吓成那样?简直就像给他派一把草叉让他去直面帝国具装甲骑的踏阵一样……

  他本来也以为自己不会怕了,毕竟一个人无牵无挂,活一天是一天,也就不会少见多怪,但他永远忘不了阿尔珀斯城墙……

  那时的他一开始还信心满满,拿够了钱,喝够了酒,又去找ji女放纵了几天之后随着大队一起向城墙上进攻,初期虽然死伤惨重,但他还是站在了城墙上,挥剑砍杀了两个奴隶。以为能够一鼓作气拿下城墙,然后领到丰厚的赏金时,真正的噩梦来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只记得滚滚的铁甲从城墙上涌来,自己的同伴眨眼之间便被敲碎了脑袋,斩断了肢体,剖开了肚子,像宰羊一样一片一片的被放倒,眨眼之间便从城墙上被清空。轮到他时他直接被吓得六神无主,都不知道手脚是怎么动弹的,眨眼之间就从梯子上连滚带爬地落了下来。

  靠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得来的好运,他和几个残兵败将从乱箭之下逃了出去。只是大腿上擦了一下,靠着肉厚也没有伤到血管和骨头,只是现在伤口经常会在下雨的时候发痒发疼,也不太利索。

  对当时的他来说绝对不算什么好事,因为伤势太轻还能行走的原因,他很快又被赶上了战场,在督战队的刀剑之下,不得不继续将自己的血和肉磨碎在那个磨盘之上……

  随后具装骑兵从城门之中突出的那惊天一击他也就在现场……当时他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百人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没有任何夸张,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满地的残肢断臂,变成了黏附在石板路上的血肉,变成了飞驰而去的马蹄印上化成血色的颜料……

  那无比残酷的一幕深深的刻进了他的脑子里,让他一想起来就会手脚发抖站都站不稳,呼吸急促的喘不上气来……就好像恍惚之间,他也成了被践踏在马蹄之下的一份子,在铁蹄之下化成糜烂的肉浆和破碎的骨渣……甚至只要听到马蹄的声音就会惊慌失措起来,就像一个神经衰弱的疯子。

  而偏偏他越担心什么什么就越容易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