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走投无陆
“不用这样看着我,伯爵大人,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请放心,我们一直参与到现在可不是为了戏耍你们一次这种无聊的原因,这场战争对于我们来说同样至关重要。”
“最好如此,先生,我现在很希望我明天还能睁开眼睛,而不是脑袋已经成为了帝国人的功勋,能够看到帝国人的军团已经陷入了混乱,特索律斯执政官的死讯传遍四方……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宝贵的了。 ”
“当然,事情会如您所愿。”
黑衣人听起来极有自信。他呲开自己的嘴,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
“等到那个时候,你就会听到帝国军队的营地之中传来混乱的声音,也会听到有人在那里大声嚎哭,如果你们足够有勇气,也许可以趁这个机会主动发起进攻,如果想要更稳妥,只需要待在城墙上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当然,前提是你们得撑下来,不要在我完成自己任务之前就被彻底撕碎……”
………………………………
一场披甲仪式正在进行,对于这个仪式的主人来说这是难以想象的荣耀……也同样意味着一场绝佳的挑战。
针脚细密齐整的夹衣穿在麻布衬衣之上,这层坚韧厚实的织物将会作为甲胄的第一层,这会为坚硬的钢铁和柔软的皮肤之间提供足够的缓冲,确保不会弄伤自己。
钢环编织紧密的锁甲贴合身体,丝毫不会影响到活动,同样也能让刀刃的划割和劈砍无功而返,这将作为甲胄的第二层。
第三层是由坚硬钢鳞组成的硬甲,每一片都完美无缺,边缘有着镀金的色泽,紧密的排列在一起,厚重而坚固,足以抵御大斧的劈砍和长矛的刺击,从脖颈一直披到了膝盖下方。
然后便是大块铁板铆接堆叠而成的结实护腿与铁靴,这将助她践踏敌人的土地和城墙。
金色的鳞片构成的护肩保护她的颈部和肩胛,镶嵌铜钉和铜片的皮条从肩膀垂下,构成了像流苏一般的装饰。
有着红色羽饰的尖顶头盔双层的顿项提供了严密的保护,为了视野只露出两只眼睛和嘴巴,鼻子也被护鼻所遮挡。
将小臂和手腕重重包裹起来的护手有着锁甲的灵活和钢板的坚固,掌心内缝合的皮革又能保证对刀剑和斧柄足够的摩擦力,不会因为鲜血的浸润而变得光滑容易脱手。
这是这片土地上最为坚韧的防御,足以让它的主人在箭雨之中不动神色,在军阵之中顽强不屈。面对重重刀剑。
最后的最后,两把精良光滑的尖刺战斧,在特索律斯的手中被轻轻举起,然后交在了对方抬起的双手之中。
“执此利器,吾之首席,你当向我献上胜利,你应当践踏此城,为我击溃敌人。”
………………
高耸的攻城塔没有遇到太多阻碍,就成功连接到了城墙之上,让整片城市的防守者都发出悲惨的哀叹,而投石机的破空声从来没有如此强烈过,几乎每时每刻都有威力巨大的石弹砸在城墙之上,让防守者们抱头鼠窜,难以应对。
大军已经来到城下,一眼望不到头的步兵方阵严阵以待,他们的盾牌连接成可怕的城墙,他们的刀剑长矛准备痛饮敌人的鲜血,准备碾碎所有的抵抗。
那剑已经出鞘了……
整整10座攻城塔无一例外地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塔楼上的弓弩手们用疾风暴雨一般的箭矢掩护自己的战友,让城墙上的防守者被压得头都不敢抬,接连有人中箭倒地,稍有不慎就会像割麦子一样被扫倒一片。
双方依靠自己的掩体拼命的射出箭矢,空气当中到处都是尖利的嗖嗖声,死神的乌鸦正在发出尖叫,将一个又一个的灵魂从躯壳之中带走。
防守者和进攻者们在攻城塔和城墙交接的地方狠狠地撞在了一起,然后便是毫无保留的残酷绞肉,钢铁碰撞摩擦的声音连成一片盾牌互相推搡,刀剑互相捅刺,铁杖敲砸对方的脑袋。
这是没有丝毫虚假,最为真实也最为原始的对抗,比拼的便是自己的体力技巧和纪律,最为血腥,最为残酷,最让人心惊胆战,稍有不济便会败下阵来。
帝国士兵的铁甲连成一片晃动着的银光,他们质量精良的武器和坚固的盾牌加上绝对的纪律逐渐为他们取得了优势,在残酷的铁甲绞肉战中一步一步的占领上风,将对方从城墙之前向后挤压,让他们一步接着一步的后退,逐渐丧失抵抗的勇气和信心。
城墙之上,荷尔斯人墨绿色的甲衣正在逐渐退缩,被那可怕的铁甲洪流不断的侵略蚕食,这个过程虽然不快,但却触目惊心。每一步都伴随着死亡,每一步都伴随着惨叫和哀嚎……数不清的士兵死在了刀剑之下,又会有更多迎上寒光闪闪的枪矛和利刃,继续化作尸体。
…………
城墙正岌岌可危……所有贵族都看出了这一点,这让他们面色苍白,手足无措,纷纷将目光集中到了前面那个高大的身影之上。
国王朱利尔斯沉默无声。他缓缓转头看向伯爵,得到对方肯定的点头之后,才将头摆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又控制自己的肺以一个极其均匀缓慢的速度将气体呼出来。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他的手指握紧了手中的刀剑,王冠头盔下的脸庞也变得坚定,看着不断后退的防线,毫不犹豫的下达了新的命令:
“继续,让第三部分把他们换下来,处决所有退缩者,将我的旗帜拿到这里,今天不管是谁都不得后退!”
………………
情况变得焦灼起来,在狭小的城墙之上,死伤正在不断增加,帝国士兵虽然训练有素,纪律严明,但荷尔斯人却有着源源不断的支援,更加熟悉这里的地形,通过巧妙的设计总能及时派来援兵,成功遏制住了帝国人的攻势。
每一段城墙都在被反复争夺,每一次的进攻和退缩都会留下一地的尸体。到了后来双方已经不是在坚硬的地面上战斗,在交锋的最前方,时不时就会有人被尸体绊倒。
很多人的武器都已经出现了缺损,疲惫不堪的帝国士兵会被自己的兄弟部队轮换下去,更换自己缺损的武器,恢复自己接近枯竭的体力,等待下一次的上阵厮杀。
没有一个帝国士兵感到畏惧和退缩,恰恰相反的是,他们现在士气高昂,杀声震天,正迫不及待的想要再次投入交锋之中,斩获敌人的首级,为自己赢下功勋与荣誉。
几乎所有人都相信——就在今天,就在这个时候!这座千疮百孔的城市就要在军团的面前倒塌,他们要臣服在帝国的刀剑之下,否则便只有灭亡。
坚固厚重的攻城塔持续不断的轮换和投送着兵力。没有任何荷尔斯人能够摧毁这些大家伙,他们的投石机早就已经被摧毁殆尽,如同雨点一样密集的箭矢和严阵以待的军团士兵也不会允许他们将火油倒到攻城塔上,普通的火箭也对已经沾满了水分的潮湿皮毛毫无办法。
看起来荷尔斯人依靠数量优势抵挡住了这次进攻,但他们却在帝国精锐军团的反复冲击之下遭受着可怕的损失,生生用自己士兵的尸体阻挡了战线的推进,所有人都知道这不可能长久,某种可怕的崩溃正在酝酿之中,等到某一个时刻,士兵们的死伤到达了某个临界值,他们心中的勇气就会飞快的流逝……
国王的旗帜插在最高的塔楼上,让所有人都能看到,这优秀的鼓舞了士气,整整上百个被斩首吊死的逃兵,也让他们明白了后退的下场。
这也让领主们没法有丝毫推脱,只能将自己的士兵不断的填进这个绞肉机里,个个心疼的要滴血,只能寄希望于帝国人难以取得进展,自己退去。
可怕的血腥气萦绕在空气当中,不管是谁都躲不掉这钻心刺鼻的味道,空中飞过的箭矢是夺命的厉鬼,时不时的就会有人被射中要害,或惨叫或闷哼着倒下,他们的尸体甚至都来不及清理,只能成为人们的垫脚石。
攻城塔楼上的弓弩手们正在全力支援步兵,依靠手中威力强大的强弓劲弩射出的箭矢压制着敌人,在那一片黑汪汪的人海之中,掀起一阵又一阵的血花。
曾经明亮的盔甲很快就不再明亮,光滑的盾牌也不再光滑,锋利的刀剑更是变得缺损坑洼……这里的一切都在被消耗着,在这残酷的争斗之中以远超平常的速度在消耗,只为了成为那珍贵的筹码,换取最终的胜利。
252 攻城(5)
又是一次可怕的冲击。
老兵沉重的喘息着,他感觉已经握不住手中的剑了,他的前排刚刚又被撕得七零八落,现在该他站在最前面了……
这是一件可怕的事,如果是在过去,他的信心还没有受到打击的时候,在他对自己的武艺和运气还有着自信的时候,他会乐于站在前排。想要靠敌人的头颅和自己的努力来得到更多的赏赐,让那些叮叮当当的金币在自己的口袋里碰撞。一些金灿灿的美妙事物能够换来任何他想要的东西。
但现在就算给他黄金,他也不想要站在这里,他的信心早就已经损失殆尽,难以和如此强大的对手互相厮杀消磨,如果仁慈的艾法斯能够给他一个机会,哪怕只是一个最微小的机会,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用尽自己的一切办法逃离这里,然后远远的离开,再也不要回来。
但他清楚那只是痴心妄想,不只是面前的强大敌人不会放自己的离开,身后那些督战的国王亲卫们也不会允许他后退一步,绝望正在他的心中蔓延,如同毒蛇一样在内脏之中游走,最后一头深深的扎进跳动的心脏,让他的心跳越发的剧烈。
金子哪怕再可爱再宝贵,在这一刻也不能换回他的命,他几乎是像个木桩一样被身后的战友推搡着上前,迎向了那又一次轰然而来的钢铁之墙……
只是一个瞬间,他就遭到了三次重击,来自左侧前方和下方的角度,第一击被他的盾牌所挡下,在上面留下深深的痕迹,第二击是一柄沉重的铁杖砸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发出低沉的惨叫,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而第三下则是一把锋利的尖刺战斧自下而上挥砍,深深的切进了他的腋下,让这个防御薄弱的地方被撕开了一个大洞,他几乎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肌腱被切断的声音,大量的鲜血顺着腰侧哗啦啦的留下,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切开的皮质水袋,在这一瞬间没有疼痛,只有无尽的麻木席卷了半边身体,等到可怕的剧痛突然摧毁他的理智,他既来得及发出惨叫,然后踉踉跄跄的摔倒在了旁边。
这下意识的应对让他躲过了随后汹涌而来的人潮,使得被践踏而死的命运没有第一时间降临在他的头上。
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从腋下流出的鲜血源源不断,他的右臂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只是触摸了两下,他就摸到了那被切开大半的肩膀,骨头都已经被分开,锁骨和肩胛都已经断裂开来,只剩下一层皮肉连接,而且向他的胸膛侵入了足足有一个巴掌宽的深度。血管正在大量的涌出鲜血,而在这里,没人有那个余力来帮助他,在前排倒下的人总是最为凄惨的。
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就已经没有余力去注视那些碰撞在一起的枪矛,和被刺穿杂碎劈烂的人发出的惨叫,他能清楚地感受到粘稠温热的血液从自己的身体上披散流下,流进裤子流到地表,很快变得冰冷起来,就如同他正在降低的体温。
意识逐渐变得恍惚,呼吸也变得更加困难,他的眼睛开始迷迷糊糊的泛起白光,直到最后停止呼吸为止,他都保持着依靠在一堆碎石砖上的动作。
他的意识再次回到了那石破天惊、残酷无比的一天——一整只百人队眨眼的时间被碾碎撕裂,那些沾着残肢碎肉的马蹄就从他们眼前飞驰而过,可怕的声响钻进他的耳朵,撕开他的灵魂,受难者的哀嚎日日夜夜的在他脑海之中回荡,……就好像他早就已经死在了骑兵们的马蹄之下,活到现在的只是一副残魂一般……
死亡,如影随形。
………………
战线正在被反复争夺,每一座塔楼都要付出巨大的牺牲才能守住,帝国人当然也会有损伤,但他们远超荷尔斯人士兵的纪律和士气能够让他们互相配合,再加上精良厚重的甲胄和锋利坚固的武器,还有塔楼之上源源不断的弓弩手支援,让他们的交换比低到了哪怕最没心没肺、不学无术的领主也会脸色苍白惶惶不安的程度,对接下来的战况抱有绝望的想法。
每个受伤的帝国士兵都会得到及时的救助,他们甚至能够在严密的阵型之中通过接力配合的方式将伤兵转移到后方,厚重的甲具和精良的纪律更是让这些精悍军士极难被杀死,而他们每一次刺出和挥砍劈凿的武器都会像割麦子一样齐刷刷地带走一片敌人的性命,他们的推进和呼号所带来的心理压力也越来越庞大。越来越多的溃败士兵被处决,更多的后备力量被派上城墙轮换,每一分每一秒,荷尔斯人都在付出代价。
残酷的绞肉不知持续了多久,鲜血渗透井城墙石砖缝隙深深的钻了进去,并且会在未来的很长时间都留下痕迹。残肢断臂碎肉内脏粘液脑浆撒得到处都是,这里不是懦弱者胆敢踏足的地方,这里不是软弱者能够生存的区域,更不是单打独斗之人能够发挥的场所——这是由纪律和钢铁、长短利刃和钝器所组成的绞肉场,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粉碎受害者的肉体与灵魂。
战场上的僵持,虽然帝国的军官们早有预料,但他们还是为此感到不满,为此感到愤怒,并纷纷为此向特索律斯请战,想要带领自己的手下前去碾碎敌手的对抗,击碎僵持的局面。
群情激愤之下,特索律斯不为所动。他不但没有下达更为激进的攻击命令,反而命令自己的手下用更为稳妥、伤亡最小的方式缓慢的逼近消耗, 并不要求他们用尽快占领城墙,保持队形轮换进攻,不断的消耗荷尔斯人的生命与士气。
特索律斯在战场上的作风堪称吝啬,他的吝啬着自己士兵的生命,除非有着足够的必要,他吝啬着激进的不加思考的决策,除非别无他法,他更愿意用更少的生命去换取敌人更多的代价,不希望自己麾下的士兵有任何一名因为没有必要的理由而丧命,就像是一个精明的商人,总是想要用更低的价格拿下有价值的货物。
激烈的进攻固然能够在较短的时间内击碎敌人的抵抗,但同样会让他的部队承受更多的伤亡,这座城市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他知道继续消耗下去,最先崩溃的一定是荷尔斯人,他们会在自己的军团面前流干血液,凄惨失败,而他的损失将会被降到最低。
为了完美的达成这些目的,有些地方他就必须要拿下,将那里变成可怕的绞肉场,以此来取得更多的优势……
卡里拉早就在他身旁等待多时,浑身的重甲银光灿灿,她的直属百人队沉默而肃杀的在之后列阵,专门用来攻坚凿阵的斧钺枪杖等重武器早已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剥夺敌人的性命,撕碎对方的身体。
他转过头去,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带着精铁碰撞一般的铿锵,透露着可怕的血腥:
“披甲上阵,我的直属冠军,将1号塔楼及附属30卡里尔的区域纳入我们的麾下,山地人弓手大队会为你提供掩护。”
“遵命,大人。”
卡里拉沉默的转身离开,带着自己的百人队,顺着斜坡登上了攻城塔楼,他们的甲胄在阳光之下反射着刺眼的寒光,就如同一柄离开刀鞘的利刃。
身披链甲和皮毛的山地人弓手们也立刻出发,在科林的带领下,动作迅捷的紧跟其后,他们将会用箭雨淹没抵抗的敌人。
中军周围寂寞无声,只有风吹过严阵以待的方阵和枪矛,谁也没有注意到附近那些阴暗的角落之中会有着细微的色彩变化一闪而过,随后平静下来,就好像水面被微风吹过留下的纹路一样。
………………
情况在眨眼之间便迅速恶化,一支新部队的加入,让荷尔斯人的防线节节败退。
这部队几乎人人身披两三层重甲,个个在刀剑流矢之中闲庭散步,而他们手中那些威力巨大的重型武器则在迅速制造着四分五裂的凄惨尸体,将一只又一只百人队轻而易举的撕碎击溃吞噬殆尽,留下死亡和血腥。
没有任何一支军队能够在他们面前立足,那些凶悍异常的山地人弓手也同样以可怕的纪律与默契给他们制造着巨大的杀伤,那些精准而凶猛的重箭总是会有所收获,一个又一个被射中面门突然倒地的士兵同时会引起更多的混乱,让其他人忙不迭的低头,试图依靠坚固的头盔来抵抗这种可怕的杀伤手段,然后又会在那些披甲军士面前节节败退。
卡里拉的斧头挥舞得如同一阵旋风,右手斧毫无阻碍的切开了一个头盔的侧面,让颧骨和牙齿一起破碎,最后切断了半截鼻子,从面部的另一边拉扯出来,锋刃上带着碎肉和碎骨。
左手斧则通过凶狠的横斩撕开了脖颈处薄弱的护甲,通过蛮横的拉扯,将一颗脑袋连同半截皮肉直接撕扯到了半空,顺势一个回旋由自上而下的用背部的破甲锥凿开了一顶尖硬的头盔,向回轻轻拉扯,让这半具尸体挡住敌人追击而来的三次攻击。
嘴角带着噬虐的笑意,手中的两把斧头就如同手指末端一样灵活自如。每一个部位都可以给敌人带来沉重的打击,没人是她的一合之敌,在这硬碰硬的绞肉之中,卡里拉就如同一台高效狂野的机器,正在持续不断地将敌手变成碎肉和残肢,将他们的肢体斩断,将他们的头颅撕下,切开他们的胸膛,让他们的内脏流淌!!所有敌人都在冠军的面前败退!
世上坚固的精良护甲和身旁配合默契的部下,便是她最为可靠的依仗,饱经训练又强化了纪律和荣誉的奴隶们是这个时代最为精良的士兵之一,给予他们尊重,供养他们强壮、为他们配上精良的甲具,激起他们的荣耀与怒火,他们便会为主人击碎任何强敌,化作发狂的狮群!
他们比任何士兵都清楚如何使用手中的武器。都清楚敌人的要害分布在何处,更清楚他们盔甲的弱点在哪里——没有一次攻击是无用的,他们总能取得战果,让敌人或伤或死哀嚎到底。
作为他们的长枪之锋、利剑之锐,卡里拉的面前更是没有一个完整的敌人,在她狂暴的力量下,恐惧和死亡正在被散播。这座重要的塔楼节点之中属于荷尔斯人的一切都在被摧毁和覆灭,哪怕斧头砍的缺刃崩口也没有对她造成丝毫的阻碍,身上的甲具都被鲜血染红,金色的头发被粘在脸上,看起来便如同嗜杀的鬼神,残酷的修罗,让她的敌人恐惧脚软。迟钝不堪,更快的被收割走性命。
等到附近的制高点被山地人们占领,敌人的退缩就变得更快了——带着金色护面盔的科林沉默着射出一箭又一箭,每一击都会准确的击中那些暴露在外的脆弱部位。就比如无法被护甲保护的眼眶,因为活动性注定盔甲要薄弱一些的喉咙……飞快将敌人之中的军官和重甲士兵接连射杀,既使对方在快速后退左右躲闪,也不会让她的精准性有一分一毫的降低。
柯奇金他们虽然不能做到像自己老大这样的程度,但也同样箭无虚发,仗着自己身上坚密厚实的盔甲硬扛对方射来的箭矢,然后以更凶狠狂暴的姿态反击回去,将对方的弓弩手压制得不敢抬头。为敌方的攻坚者提供最有力的掩护和支援。
终于,再也无法承受如此惨痛的伤亡,依旧在此抵抗的荷尔斯人军队如同潮水一般溃散,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向后退去,只留下一地的尸体和哀嚎,将这处重要的防御节点完全输给了帝国军队,并且一退就是一大段距离,直到被后备的部队阻拦下来,才停止了自己溃败的趋势。
而趁着这段空窗期,这处易守难攻的塔楼节点已经修筑起了坚固的防御工事,大量的浮冰在精锐部队休息恢复体力的时间里运送来了带着钢铁尖刺的拒马和各种工事材料,用极快的速度在这里搭建起了森严的壁垒,将这里牢牢的掌握在了帝国的手中。
气喘吁吁的卡里拉此刻也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正接过自己手下递来的水壶大口大口的喝水,同时从旁边的尸体身上扯下一大块布料,擦着自己血渍斑斑的脸和盔甲。想要多少清理一下,此刻时间已经到了黄昏,赤红如血的夕阳从窗外倾泻,让人分不清他们身上到底沾的是血,还是被夕阳映红?
手下的军官已经去点验士兵人数,确定死伤情况,不一会儿就给她汇报了过来:
“大人,这次我们死了两个,还有5个受伤的,基本上都是被那种弩给射的,在这里那玩意儿确实太难防了。”
卡里拉呲着牙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挠了挠脑袋:
“没想到穿三层甲居然还会有死伤,那东西确实厉害,早知道应该多调一点盾牌过来。”
他们个个都把自己包成了个铁罐头,但城墙上的强弩却也威力惊人,在近距离下足以凿碎重甲造成有效杀伤,要不是因为科林带着弓手们一直压制着对方的弓弩手,他们的死伤恐怕会更多……
“盾牌要是用的太多了,我们也不可能推进的这么快,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科林摘下自己的头盔,正在脸上用手掌扇着风,一头短发都变得乱糟糟的,额头的发丝被汗水浸透,紧紧的贴着皮肤,连续拉弓上百次的手指即使有着牛皮手套的保护也已经变得有些红肿,腰里的两个箭袋空空如也,所有的箭矢都被射了出去,现在正在等待后续的补给。
“总之,我们两个干的不错!”
卡里拉咧嘴一笑,同样也情绪高昂:
“说的对,你这家伙挺厉害的!今天要不是你们,我们的死伤恐怕会变得更加惨重,我手下一共就100多号人,可经不住那么消耗,谢了!!”
“不用写,这也是我的任务,要不是这里挤不下更多人,按理来说应该派更多部队才稳妥……好了,我们……”
“哗!……”
一阵如同风暴一样的惊呼声突然从城市之外传来,其中蕴含着的怒火难以遏制,如同暴雨一样密集和汹涌澎湃,几乎要掀翻整个城市,让所有城墙上的部队都不由得将视线向那里聚集。
与此同时,正在被压着打的荷尔斯人军队突然集体爆发出欢呼,士兵们在军官的引导和带领下齐声高喊:
“特索律斯遇刺!特索律斯遇刺!!”
“特索律斯已死,特索律斯已死!!”
“特索律斯执政官遇刺身亡!特索律斯执政官已经遇刺身亡!!”
…………
一时之间,整座城市到处都是如此呼喊的荷尔斯人,而他们原本已经收缩的攻势也骤然变得猛烈起来。
卡里拉和科林对视一眼,脸上的血色骤然淡去,甚至在箱子上都差点没坐稳,向前一个踉跄,手脚僵硬的乱比画。
科林一下子咬住了自己的牙,力气大到牙龈都开始隐隐作痛,连嘴唇被咬破都没有注意。脸上一狠,眼中泛起凶恶的光:
“先把他们顶住!不能把城墙再让出去!!”
卡里拉一咬牙,伸手将自己的头盔戴上,把斧头拔出来,在手中用力一撞:
“都给我起来!懒骨头们!把他们再推回去!!”
————————————
黄昏的光芒已经变得有些昏暗,这正是一天当中白天与黑夜交接的时候。一切都变得有些模糊,特索律斯正在满意的点头。
上一篇:这队里就我不是奥特曼?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