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装骑兵,在全是mod的世界里生存 第132章

作者:走投无陆

  塔楼以及附近的城墙不出意料的被科林和卡里拉的部队拿下,进展已经达到了他的预期,此刻的荷尔斯人已经心胆俱裂,最晚在明天中午,帝国的旗帜就会插满这座城市,而以攻城战的标准来看,他们的损失称得上微乎其微,足以让任何一个将军在睡梦之中都笑得醒过来。

  他现在正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加把火……如果荷尔斯人如他所料的在今晚溃散,那在周围的道路和田野上,他们就会毫无反抗之力地成为骑兵们的猎物,荷尔斯王国的有生军力也会遭到最为沉重的打击。

  胜利的局势让他忍不住嘴角勾起,只是略微思考,便怦然心动,站起身来活动着自己的肩膀——在这里干坐了一整天,哪怕是他也有些无趣,也许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把火把都点上吧,让部队轮换休息,马上就要天黑了。”

  心情放松之下,他连说话都随意了几分,随着天色越来越暗,士兵们也立刻开始执行他的命令,从身上拿出火把准备点燃。

  “吼!!……呜呜呜!!”

  徘徊在他身边的猎犬之中的领头犬突然停下了自己四处游走的动作。在特索律斯诧异的眼神之中,突然面目狰狞,转身对着一个角落大声咆哮起来……在那里看起来只是一片黑暗,没有任何响动。

  而领头犬只是咆哮了两声就压抑了下来,然后不动声色的弯曲自己的后腿,整个身体压低,四条有力的长腿在地面用力一蹬直接扑了上去,张开满是利齿的长吻,凶狠的向前撕咬——

  利剑出鞘的寒光闪烁在帐篷之中,伴随着一阵古怪的嘶鸣,领头犬与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在黑暗之中纠缠在了一起。撕碎的皮毛和血液四处飞溅,一瞬间就撕扯成了一团。

  猎犬们惊慌而凶狠的嘶吼与咆哮一瞬间就在帐篷里炸开,就如同有什么东西在这里轰然倒塌,制造出巨大的响动,在这一刹那利剑在手的特索律斯也察觉到了周围绕动的气流和地面被重重踩踏的尘土,并且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动作,随着剑光闪烁婉转,利剑上挑重刺,一个纤瘦的身影直接挑在了剑锋上,血液和内脏顺着割开的裂口一瞬间淌了一地。

  而与此同时,连续七八道诡异的劲风也向着特索律斯扑面而来,让他脸色一凛………………

休息一天

  一如既往的休息一天,整理一下思绪,规划一下接下来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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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 幻想破灭(1)

  在刀剑加身之时,人往往会有各种各样不同的反应。很多人会措手不及,呆若木鸡,被偷袭者一击得手,但有的人却会在转瞬之间反应过来,用更为凶狠凌厉的手段做出反击,用冷静残酷的意志来应对。

  即使被利剑刺穿,开膛破腹。眼前的东西依旧是一团模糊的光影。腥臭的内脏和粘稠的血液顺着剑刃流到手腕,最后滴进脚下的尘土之中,渗进甲片的缝隙之中,一股温热的暖流触及到手上的皮肤。

  骨质摩擦钢铁的声音传来,两只瘦长如同蟹钳一样的东西牢牢的卡住了刺入体中的利剑,哪怕内脏横流、眼前的这个古怪事物依旧发出尖利的嘶吼,伸出脸上的触须,朝着他的面部席卷而来。

  特索律斯当机立断,松开手中的剑柄撤步后退。在放弃自己武器的同时,也躲开了那些如同虫子一样蠕动者的触须,让眼前这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掉落在了地上,拼命的挣扎了一阵之后,然后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沾满血浆的剑刃顺着开裂的腹部滑落到了地面。

  危机并未解除,就在同时他已经听到了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几道厉风呼啸。尖锐的骨刃划过空气,发出怪异的响动,纤长却有力的肢体蹬起地面的尘土。

  正前方一个,左侧两个,后侧两个,右侧有两个……这几乎封死了他躲闪的余地,电光火石之间没有任何思考的可能,只有下意识决绝而果断的反应。

  脚步重重地前踏,就如同要将地面踩个洞出来一样。在沉闷的爆响声中,特索律斯带着浑身的铁甲迅猛上前,侧身用肩膀狠狠的撞在了面前这个袭击者的正中央。右手握住对方挥下的骨刃,然后将这只手臂就像甘蔗一样掰断,带着袭击者一起砸进了帐篷的角落之中,将一个立柜碾成了碎片。

  在倒下的一瞬间,他就确保那把锋利的骨刃刺进了长满触须的光滑脑袋之中,直到粘稠温热的东西流淌而出,他才松开自己的手,在黑暗之中准确地探向一个区域,直到他感受到了那熟悉的轮廓和握感……

  劲风呼啸,这些袭击者灵敏的惊人,它们如同最为矫健的群狼一般没有丝毫停歇的再次向他扑来,浑身上下的尖刺骨刃以及带着毒液的利齿都毫无保留的向他发起了攻击,浑然不顾外面的亲卫队们愤怒的呼和声以及大队铁甲滚滚而来的威势。

  他半蹲在角落之中,看起来手无寸铁。下一个瞬间便会被这些诡异的袭击者致命的手段拖入地狱……

  ………………

  一轮圆月从刀鞘之中跃出,清澈如水的弧形刀刃在半空闪过。第一个袭击者从头至尾被分成两片,从他的两侧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腥臭的血液还没有沾上他的盔甲,就洒落进了尘土,银光灿灿的阿瑟勒弯刀带着清越的金属颤鸣洒落粘附在其上的血滴,直到一尘不染,光洁如新。

  他知道这种刀刃会对肉体造成多么可怕的损伤,这就是最适合迎接眼前这些不速之客的佳肴。

  尖利的骨刃从他的盔甲上划过带出一串火星,自下而上挥舞的弯刀切入腹部割开内脏穿过脂肪,然后将骨头分成两片,从另一侧穿出,顺着前进的方向斩断一截抽搐的肢体,手腕则准确地掐住了那油滑的脖子,手指深深的插进气管,靠近骨头缝隙,将它从地面拉起,躲开一个临死的反击,重重地砸在地上,然后用铁靴碾碎布满缝合痕迹的脑袋。

  猎犬们发出威胁的咆哮,这些忠诚而勇敢的生物久经训练,哪怕是在这危机的情况下,也用一种难言的默契进行着配合,就像围猎野兽一样,像面前这些危险的生物撕咬和威慑,在那光滑的皮肉上撕扯下零零散散的碎肉,它们的吠叫声尖锐而响亮,清楚的传进外面的每一个角落之中。

  如果是其他的刺客,不管有多么的凶狠决绝,在这一刻也不免会被这些猎犬牵扯到注意力,但这些生物就好像为了特索律斯而生,除了他眼里根本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除了某些本能的反击之外,甚至不会把注意力集中到那群猎犬身上,依然前仆后继的迎上他手中的利刃。

  茂密的触须就好像群蛇一样撕咬向他的脸,而他手中的刀刃却有条不紊地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光,劈开了三只向他伸来的爪子,然后才微微旋转身体,用自己的左手迎了上去,精准的穿过触须的钩瓜撕挠,掐住对方细窄的下颚,用自己坚密厚实的甲胄挡住那些如同蜘蛛的八爪一样不断勾抓的肢体,将它如同盾牌一样挡在面前。

  这般骇人恶兽果然毫不留情,眨眼之间便将它们的同伴撕扯得血肉模糊,他已经趁着这个时机再次挥出了手中的利刃,快的好像跳过了时间,只剩下一个纤瘦的利爪被从肩膀上斩断时飞出的血液,而在此时,他手中的“盾牌”已经被撕扯成了几段,再也没有了遮蔽的作用,一瞬间,数不清的尖锐利爪和锋利触须以及带毒的利齿扑面而来……

  就像一个人把他的脸伸进茂密的灌木丛中,迎面而来的树枝会热情的照顾到他脸上的每一个角落,只不过现在那些树枝不是细软的、只会刮伤皮肤的温柔存在,而是会撕下血肉扯断骨骼的凶残利爪,正迫不及待的想要结束目标的性命。

  电光火石之间,在几个呼吸的间隔里,这些袭击者就已经损失近半,但他却依旧被逼到了一个危险的境地——天色在这一刻彻底黑了下来,今天晚上无月多云。正是一种让人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他只能闻到腥臭扑鼻,血腥味儿夹杂着一种难以言明的味道钻进他的鼻子。他的眼睛在这一瞬间失去了作用,只能听到无数肢体向他撕抓过来的声音,让他下意识的用甲胄挡住了自己的脸,一瞬间,大量的火花顺着钢铁的甲片暴散开来,尖利刺耳的嘶吼带着疯狂与绝望的意味。

  一道火光突然从黑夜之中跳出,向四周散播出无际的光与热,紧接着迅速传播开来,滚滚铁甲直接撞进了帐篷之中,明亮的火光照亮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按照自己统帅最后一个命令,用最快速度点燃火把的士兵们握着刀枪剑戟、带着寒光闪闪的杀意和怒火准备撕碎任何可疑之物。

  没有任何犹豫,哪怕映入眼帘的是这种从未有人预料过的扭曲东西,士兵们也立刻端起了自己的枪矛,握紧了刀剑,举起了斧钺,化作密密麻麻的钢铁丛林围拢而来,顷刻之间,从枪刺来,乱刀滚下,带出零碎的血肉和飞溅的污血,眨眼之间便又有两只化成了刀枪之下的零碎。

  阿尔卡几乎是带这一种疯狂的愤怒冲了进来,作为亲卫队长和掌旗官,身负如此荣耀之责,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的大人遭遇了意外,他还有什么活下去的价值?!刚才在混乱之中,他甚至直接挥拳打倒了好几个挡自己路的家伙,就为了尽快赶到这里,此时更是不管不顾的冲破了阵型,直接横冲直撞了进来。

  最后一只怪物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它的色彩突然快速变化,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种朦朦胧胧看不清切的东西,想要隐藏到黑暗之中——但这个蠢物却没有想到刚才一场厮杀下来,它身上已经沾满了血,引的猎犬们纷纷吠叫着向这边冲来,在这之前重重枪矛就已经刺下!直接贯穿的血肉撕开了骨骼,让它像条活鱼一样在枪矛之上扭动挣扎,却被士兵们一起发力将这个怪物从地上挑了起来,重重地砸入阵中,然后便是刀枪斧钺上下翻飞,带起飞溅的碎肉和粘稠的内脏。

  被阿尔卡从地面上搀扶起来的特索律斯长长的出了口气,擦了一把脸上的污渍,手中的弯刀一尘不染,光洁如新,依旧如同一泓秋水一样透亮。

  他的目光转向帐篷的角落,在那里同样有一具被士兵们剁的粉碎的尸体……以及一只遍体鳞伤,皮开肉绽,奄奄一息的矫健猎犬。

  伸出手推开阿尔卡,示意自己不需要搀扶,特索律斯缓缓的来到了自己的领头犬之前,伸出手抚摸那之前有着漂亮棕黑色毛发,现在却已经被撕扯的不成样子,露出了森森白骨的脑袋。

  已经没有眼皮的发亮眼睛向上翻转,注视着自己的主人。猎犬的鼻子里发出一阵细碎的呜咽,用血淋漓的脑袋轻轻的蹭着他的手掌,鼻子里发出细微的喘气,就像在哭诉着自己的痛苦……直到动作越来越慢,终于停顿下来,遍体鳞伤的猎犬也停止了呼吸。

  特索律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

  “塔莉娜大人来了!”

  伴随着响亮的欢呼,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帐篷外传来。塔莉娜提着自己的药箱,脸色苍白而焦急的走进了破破烂烂的帐篷:

  “大人!你没事吧?!”

  特索律斯脸上的表情一松,正要作出回应的时候,突然眼睛瞪大,挥手就扔出了手里的弯刀——目标是塔莉娜!

  如同月牙一样弯曲的刀刃闪闪发光,寒光烁烁,带着恶风扑面而来,没人能怀疑这一击的威力,它会像剪开纸张一样,将面前的女孩分成两半。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在极度的惊讶之中,时间仿佛都在变慢,看着特索律斯的眼神,塔莉娜突然心中一动,咬紧牙关没有丝毫的移动,眼睁睁的看着闪亮的刀刃扑面而来……然后就感觉到了温热的液体溅到自己的后背和尖锐的嘶叫声。

  士兵们的铁甲在他们动作的牵引下发出响亮的摩擦声,所有人都惊讶无比的看着那被弯刀切开脑袋的东西——锋利无比的刀刃陷阱一团半透明的模糊的东西,紧随其后便是喷发出来的鲜血和最后垂死挣扎的惨叫,直到尸体倒地,那种模糊的色彩才逐渐褪去。惨白色的、古怪的如同拼接起来一样的怪物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而在那之前,士兵们根本没注意到,居然有这样的东西靠近了塔莉娜的身后……

  “把军营里所有的军犬都给我放出来!”

  特索律斯脸色阴沉,转头看向聚集而来的军官们:

  “让猎犬们嗅闻这些尸体的味道,给我一寸一寸的找!”

  两个士兵立刻离开,不一会儿,一阵又一阵激烈的犬吠声便响彻了营地。大群大群的猎犬在士兵们的驱使下蜂拥而出!

  惊魂未定的塔莉娜连忙来到了特索律斯面前,伸出手开始检查起他被血液所覆盖的脸。

  “我没什么事医生,就是额头被划了个口子。”

  腥臭无比的血液沾满了他的脸,几乎要遮挡住他的视线,特索律斯伸手抓起旁边桌子上摆着的垫子,就准备把自己的脸好好擦一擦。

  “不要乱动,大人!可能会有毒!”

  塔丽娜的脸上已经急得发白,光洁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滴,打开自己那个一直视若珍宝的陈旧药箱,从里面掏出一个半透明的瓶子,拔掉塞子之后,直接将一整瓶都倒在了他的脸上。

  “应该没……”特索律斯话说一半,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就像有人用木棒在他的后脑重重的来了一下一样,整个人感觉天旋地转,差点翻倒在地上,塔莉娜伸手撑住他的肩膀,让他重新躺了回去。

  “果然有毒!还是剧毒……幸好我有老师给的药……在哪里?!……在哪里?对了,是这个格子!”

  哪怕已经惊慌到眼睛里都渗出了泪光,塔莉娜还是手脚丝毫不慢的从箱子里又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揭开盖子之后,将里面的粉末捏起一撮小心翼翼的撒在了他额头的伤口上,然后从口袋里取出银质的小刀,在他的额头轻轻的一贴。

  青色的光芒一闪而过,粉沫就像是遇到了烈焰的金粉一样融化渗透进了伤口之中,原本从这里向两侧渗透的青黑色痕迹如同烈日之下的冰雪一般,眨眼之间消失无踪,让伤口恢复了一种发白发粉的颜色。

  就像有烙铁在额头上狠狠的烫了一下一般,特索律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喘了一口气,直接站起了身来。

  “大人!你要去哪儿?我还需要……”

  “不会死了,对吧?”

  “没错。”塔莉娜点了点头“这是老师留给我最贵重的药物,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那就好。”他伸出手抓起自己的头盔,戴在了头上,远处的城市传来荷尔斯人的欢呼,防守者们士气大振:

  “荷尔斯人觉得他们赢了……我会让他们知道,这是一个错误的、可怜的幻觉。”

254 幻想破灭(2)

  荷尔斯人士气高涨,每一个士兵都自发的欢呼起来,他们高举自己的刀剑,拖起疲惫的身体,在国王贵族和军官的鼓动下,发起了一波又一波勇猛的攻势,竖起丛丛刀枪,抖擞精神披甲持盾汹涌而来,在城市的城墙上、在街道上、在每一个帝国军队进犯的地方,如同浪潮一般片刻不息。

  这般意志并非钱币所驱动,也并不是因为他们对荣耀和功勋有如此之大的向往,甚至敢去触碰帝国军队严阵以待的防线……更多的是因为他们已经相信这场战争的胜利决定了下来,那个如同阴云一般笼罩在所有人头顶的名字如今已经灰飞烟灭,他们再也不需要恐惧,再也不需要害怕!

  一群凶暴无比的狮子,如果失去了领头的雄狮,也注定会慌乱动摇,难以立住阵脚,而这就是他们反败为胜,将帝国人从这座城市推出去的大好机会,之前这段日子里在战争的磨盘里被反复挤压磨损的痛苦和哀嚎在这一瞬间似乎都爆发了出来,所有荷尔斯人都像疯子一样发起了进攻,甚至都不能称之为勇敢,简直像是一群不死的鬼魂一般。

  但这种状况注定只是暂时的,他们毕竟是人,毕竟是血肉之躯构成,流淌着血液,会恐惧会死亡会逃走的人……一时情绪催化之下所带起来的气势,如果遭遇足够的打击,很容易便会如同太阳底下的冰雪一般飞快的融化……

  在东侧城墙,气势汹汹而来的荷尔斯人就遭到了迎头痛击。

  黑暗之中射来的箭矢虽然精准度有所下降,但威力却没有丝毫的折扣,让一些冒进的荷尔斯人眨眼之间便被射成了刺猬,也让这些红着眼睛的家伙忙不迭地举起了盾牌,原本气势汹汹的感觉一下子大打折扣。

  紧随而来的便是密集的铁甲——最前方那个手握两把尖刺战斧,一个照面便斩飞了三个脑袋、如同嗜血夜叉的身影几乎是毫无阻碍的便撕开了第一排的阵型,所到之处飞舞残肢断臂、脑浆碎骨,一下子就让所有兴致勃勃的家伙立刻清醒了过来……并立刻从喉咙里扯出了惊恐的惨叫:

  “是帝国的冠军!是他们的冠军勇士!!”

  碾碎了一个头盔,正在劈斩对手脖子的卡里拉听到这个声音顿时一惊,仿佛现在才意识到她的头盔上有着黄铜镀金的月桂头冠,但随后就顾不上这些,越发杀的兴起,眨眼之间便又是一群人被她乱斧砍杀。

  就好像虎入羊群之奔,没有任何人胆敢面对她的怒火和杀意,紧随其后的奴隶士兵们更是奋勇向前,迅速的撕裂,扩大她凿穿的口子,迅速的撕碎这群手下败将的阵型,让他们知道激怒一群狮子的后果!

  荷尔斯人汹涌而来,却转瞬士气大坏。就像一群吓坏了的山羊一样,被惨烈的杀戮驱赶回去,和后面的人推搡在一起,有的人甚至逃无可逃,慌不择路的直接跳下了城墙摔死在了下面坚硬的道路上,刚刚鼓动起来的士气顿时又有滑落的趋势。

  但人实在是太多了……这个城市之中汇聚了相当一部分的荷尔斯人军队,野望区到处都是墨绿色的罩衣和明晃晃的铁盔,哪怕卡里拉和她的部下悍勇无比,却依旧陷进了密密麻麻的人潮之中,到处都是情绪激动的荷尔斯人,被这种胜利有望的情绪所裹挟的士兵们源源不断,不是短暂的杀伤所能够崩溃的。

  或者说,他们需要一种更加明显的信号,一种足以让他们绝望的、失去所有抵抗意志的信号……在这之前,他们的信心会持续相当长一段时间,而成外帝国人的军营长时间没有动作更是助长了他们的信心,更加对此坚信不疑。

  一时之间凭借着巨大的数量优势和高昂的士气,荷尔斯人的军队居然真的动摇了惊异不定的帝国守军的阵脚,尽管军官们大声呵斥,全力维持秩序和纪律,但还是无法阻止士兵们心中越来越疑惑,频频有人转头去看,荷尔斯人所呼喊的东西也像是种子一样在他们心中生根发芽,让不少人惊慌了起来。

  虽然凭借着常年训练所积累下来的纪律和意志,帝国的士兵们没有溃散的意思,防线虽然看起来岌岌可危,但却十分坚韧,始终没有被突破的样子……但如果情况再这样持续下去,可以预料到,为了防止被荷尔斯人围剿在城墙之上,依旧坚守的帝国部队很有可能被撤下去,他们也将失去攻下这座城市的机会。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两阵悠远嘹亮的号角声响起,就如同神话之中的公牛发出吼叫,漆黑的夜空都要被撕开一条缝隙,整片天地都在为这号角之音而震颤。

  乱成一锅粥的战场陡然安静下来,直到一个迷茫的普通伯爵甩掉自己刀剑上的血迹,抬起头来四处探寻的时候,整个人突然僵硬下来……

  就像被强光照射到的青蛙,被饿狼注视的绵羊,在灌木丛中与狮子对上眼神的农夫——那是极度的惊讶,极度的震撼,极度的恐慌,仿佛被身后的利剑刺入心脏一般的情绪,复杂到甚至让他傻愣愣的呆在了原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很快,其他疑惑的荷尔斯人便也不在疑惑了——因为他们都看到了一面黑沉而华丽的双头鹰大旗,金色的流苏和金质双头鹰旗杖在黑夜之中、在火光之上猎猎飞舞……

  极致的沉默突然开始蔓延,就好像每一个荷尔斯人都被匕首割开了喉咙一样,很多人甚至陷入了茫然的状态,完全无法理解目前的状况……直到一个身披白狮披风,头戴羽翼盔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了城墙之上,并迅速引发了几乎要掀翻城市的欢呼之后,一阵绝望而沮丧的声音迅速如同潮水一样扩散开来…………

  特索律斯依旧活着!情报有误!

  刚刚的士气有多么高昂,此刻就有多么低落,甚至根本就没有挽救的余地,士气的崩溃就如同高山滚石一般无法阻止,并迅速扩散。

  靠近前方左侧的一个百人队突然崩溃,士兵们四散而逃,就连百夫长这样的军官也无法约束,在做出绝望的努力之后,干脆转身跟着一起逃走。

  紧随其后,便是千人万人的溃散——意识到自己被欺骗的士兵们毫无作战的意志,数不清的人在这一瞬间被践踏在地,数不清的刀剑挥舞到了自己的同族身上,数不清的贵族和军官被斯扯进了漩涡之中。

  眼前的景象,一个词能够恰当的形容——一败涂地。

  ……………………

  “立刻进行追击,不要给荷尔斯人缓过气来的机会,按照三号预案来办!”

  将军们轰然应诺,数不清的号角立刻在城市之外吹响,如同雷霆如同暴雨一般的马蹄声开始在旷野之中翻滚,不知多少只火把驱散了笼罩尘世的黑夜,照亮了无数帝国士兵前进的脚步,随着他们震天撼地的欢呼声而晃动不止。

  远远的看到卡里拉和科林向这边急匆匆的走来,甚至能够分辨两张沾满了血的脸上那喜悦和如获释重的表情,特索律斯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然后一阵天旋地转,向着后面直挺挺的倒下,被早有准备的阿尔卡撑住肩膀,稳稳的接住。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间,他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凄惨哀嚎和震动大地的欢呼声……

255 告一段落(1)

  用黄铜和大理石堆砌修筑出来的宏伟建筑是这座城市之中身份最为尊贵者所有的住所,而现在这里却站满了帝国的士兵。随处可见披坚执锐的甲士严阵以待,用警惕的眼神注视着每一个角落,哪怕是一只野狗都不会允许出现在这里。

  一只羽毛灰白的大鸟震动着翅膀从硝烟遍布的天空飞过,鲜血和死亡的味道扑面而来,城市之中的尸体正在被穿着红衣的帝国人收敛,有价值得盔甲武器会被收拢起来,剩下的尸体会被填埋进大坑之中,撒入大量的石灰作为消毒剂,分散在城市远方的、远离农田的区域,防止瘟疫的产生。

  这项工作花费了大量的时间,虽然看起来城市还是尸横遍野,但这已经是清理了一个上午之后的结果了,很多尸体甚至不是被帝国军队的刀刃所制造出来的,而是惊慌失措的荷尔斯人互相拥挤践踏砍杀戳刺所造成的流血。

  他们为了从帝国军队的手中逃离,为了从特索律斯的面前逃离,几乎不顾一切。往日里身份尊贵的贵族、颇有威严的军官在这一刻,只要挡在他们面前,便会被士兵们毫不犹豫地乱刀砍杀,看到有人阻塞逃离的通道时,也会毫不犹豫地将刀剑捅进对方的腹部,用斧头砸碎对方的头盔。

  如果按照特索律斯最开始的规划,按部就班的摧毁城市的防御,放干荷尔斯人的血,让他们军心崩溃,再无战意,可能直到城市被攻陷也不会死这么多人……但偏偏他们的刺杀计划没有成功,士兵们的情绪被鼓动起来,却遭到了当头一棒。他们亲眼见到了特索律斯的身影和那名赫赫有名的双头鹰大旗……让他们原本高涨的士气像被扎破了的气球一样一溃千里,在大起大落之下,失去了所有抵抗的意志,失去了所有的组织,只知道埋头逃命。

  那样混乱无序的状态是一个可怕的漩涡,所有人都被扔进去搅的粉碎,有人甚至被活活的挤碎在了街道的墙壁上,更多人直接被无数双脚践踏蹂躏,最后变成了锁甲包裹着的肉袋子。里面全是溃烂的内脏和血肉。死于刀枪剑戟之下的更是不计其数。在帝国军队发起攻击之前,他们就已经损失惨重。

  聚集在这座城市中的军官和贵族同样死伤过半,剩下的从城市的南门逃亡,随后掩杀而来的轻骑兵们轻而易举的击溃了残兵败将们组成的集团,并且一路追杀,肆无忌惮的砍下更多的脑袋,残军四散溃逃,外面的平原上随处可见他们倒毙的尸体。

  但因为天色昏暗的缘故,骑兵们的追杀也并不顺利,再加上后方的城市也派来了援军,所以斩获没有想象之中的丰厚,还是有相当一部分残军得以逃脱,而且荷尔斯人国王也始终没有被擒获的消息,基本上可以确定那位朱利尔斯陛下还是和好几位大贵族成功的逃脱了。

  滚滚的黑烟染黑了大鸟的翅膀,让这只飞禽倾斜了一下自己的尾部羽毛,使得飞行的路线开始向右方偏转,从行进在城市大街小巷的军人头上飞过,掠过那些寒光闪闪的枪矛,掠过那些嘶鸣的战马,一直飞向了城市之中最为高大华丽的建筑,准备落在那鎏金的尖顶上。

  擦过树漆的长弓被缓缓的拉开,一只利于远射的轻箭在阳光下舒展着羽毛,探出锋利的箭尖,一直向后收缩到牛皮护手与弓把的交界处,略作停顿之后,随着弓弦被轻轻地松开,箭矢像蛇一样在空气之中游动。然后坚定不移地掠向了目标,轻而易举的分开了羽毛、刺穿了温热的皮肉和跳动的内脏,从背后探出来。

  没有再去看那只掉到地上的大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应该会被城市追中的某个居民或是某个士兵拾去烧汤,她只负责让任何靠近这里的飞行生物掉在地上,防止某些恶毒的巫术,借着这种生物的媒介抵达这里。

  这里的严密程度甚至比起皇宫来说也不逞多让,每一条通道每一个走廊里都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所有的仆人都被驱赶出去,统一关押起来,在这里负责搬运物资。端茶送水的全都是值得信任的亲卫,他们无法容忍有任何身份不明者靠近自己的将军,靠近自己的统帅,昨天发生的事就已经足够让他们羞愧和愤怒了。

  除此之外,这里还有数量庞大的军犬正在四处游荡,这些忠诚勇敢的生物,会探查任何一丝不对劲的东西,特别是防止昨天那种诡异的,能够融入阴影融入环境的东西再混进来。

  几乎所有人都心有余悸……科林脸色发白的,不自然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头,腕上传来的疼痛似乎在提醒着她昨天的失态——在见到特索律斯倒下的那一刻,他几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只知道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跌跌撞撞地冲到了他的面前,然后语无伦次的向每一个能够抓得到的人乱七八糟的发出询问,事后却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到底问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