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走投无陆
说到这里,他又明显得意起来:
“只要帝国人真敢从我们这边进攻,我们打开闸门把战舰放出去,依靠城墙的掩护必定会让他们死伤惨重,只要那位特索律斯没有发疯肯定不会这么干的,除非帝国人的战舰突然飞到这条河里来!比起我来,你们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
“而且我可是把该做的都做了,巡逻的队伍也安排上去,真有什么事儿,至少我们能够听到动…………”
“哗哗哗!!!砰!哗啦啦啦!…………”
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伯纳尔德的话,所有人都迷茫的互相对视……但很快,几人都反应过来——这分明是铁链的摩擦声和闸门的出水声,有人把闸门拉上来了!!
哪怕是一个真正的蠢货也能意识到情况不对劲,更何况他们这些军官?顿时这一屋子喝酒的军官手忙脚乱的蹿了起来。收拾自己的盔甲,拿好武器,有的人连头盔都没带就急匆匆的跳着打开了门,把酒杯打翻在地让下酒菜也落得到处都是,在一片狼藉之中,不知道是谁打翻了灯火,引燃了堆在角落里的一堆麻袋,又是一阵乱七八糟,七手八脚之后勉强扑灭,他们才终于冲出门去。
早就有机灵的家伙冲到了旁边的营房里,将那些休息的士兵一个一个的通过拳打脚踢驱赶起来,让他们胡乱穿好盔甲衣服带上武器,跟自己一起上城墙。
还在阶梯上快速向上攀爬,没看到城墙上的景象时,伯纳尔德就已经大声呵斥起来:
“你们这些蠢货到底在搞什么?!谁叫你们把闸门拉起来的?我要剥了你们的皮!你们这些下贱的杂种!居然敢……”
从这里的楼梯一直向上,第一眼就能见到用来托起闸门的巨大绞盘所在的地方,尽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他还是下意识的选择了最要紧的地方,但恰恰是这最要紧的地方,让他惊得连站都差点站不稳,差点一个踉跄摔下去。
巨大的绞盘已经支离破碎,粗大的铁链绞成一团,混杂成了一堆木头碎片和钢铁组成的垃圾,而原先在这里驻守的士兵们也安安静静地躺在了地上,如果不是脖子处露出的伤口和流淌在地上的血液,甚至会让人误以为他们只是睡着了……
“啊!……啊……!啊?”
伯纳尔德张大了自己的嘴,却只能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干叫,伸直了自己的手指,却不知道要指些什么东西,一会儿指那一堆乱七八糟的垃圾——刚刚那还是用来把闸门吊起来的巨大绞盘,一会儿又指向地面的尸体,再过一会儿又直向外面的城墙。
直到火光从黑夜之中呼啸而出,从他们眼前划过,才让这些不知所措的士兵们恢复了神智。他们急匆匆地冲到了外面的城墙上,然后就又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呆愣在了原地——
城外的河道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好多艘大船,每一艘上面都布满了投石机和弩炮,此刻一发又一发燃烧着的油弹从他们头顶越过然后重重地砸进了城市之中。引起一片又一片的惊慌呼喊和惨叫声,混乱正在城市之中蔓延,刚刚还处于夜色之中的城市,转眼之间便沸腾起来。
紧随而来的便是震天彻地的欢呼声。一艘又一艘宽广大船穿过打开的水门长驱直入,每一艘船上都站满了披甲执锐的帝国军士,黑夜之中,他们寒光闪闪的枪矛连成一片细碎的鳞光,映衬着他们身上的铁甲,源源不断的开进城市的水道之中,并且井然有序的分别靠岸集结成严整的队形,快速扫荡起街道和建筑,在极短的时间里,码头上已经到处都是他们那如同烈火一样的旗帜和源源不断的寒光闪闪。
他们依旧停泊在城市之中的战舰很快就燃烧起来,从帝国战舰上喷洒而出的火油点燃了一段河道,让那些宝贵的战舰就像是普通的木材一样熊熊燃烧,凄厉的惨叫和惊慌的混乱随处可见,越来越多帝国的军队在大船小船的运送之中涌入城市,短时间内便已经投入大量兵力,他们的口号和旗帜正在城市蔓延扩散。
“帝国人哪里来的战舰?!!……”
在被城墙之下涌来的帝国军队淹没之前,伯纳尔德最后的想法是如此的绝望和惊讶,以至于他连自己的刀都没有拔出来,便被乱斧砍杀。
…………
战争已经降临在此处,而他们毫无反抗之力。
288 再发(1)
沉重的脚步声在街道中回荡,一只全副武装的帝国精锐小队正在沿着这条细窄的巷道推进,有五人提着盾牌握着刀剑站在最前方组成坚固的防御壁垒,随时准备阻挡任何冒出来的敌人,而在他们身后便是提着长柄斩马剑、大斧和长戟的士兵,他们威力重大的武器能够在短时间内摧毁敌人的抵抗,在此处留下残肢断臂,泼溅出鲜血内脏。
两侧则是握着长矛的士兵,能够轻易凿穿锁甲的锋利矛头同样可以在这种地方占尽先机,在他们中间则是六名弓弩手,远近结合,长短搭配,组成了一个可攻可守的精锐小队,在默契的配合下,能够高效地处理他们碰到的散乱敌人。
“都把眼睛给我瞪亮了,荷尔斯人会从任何地方冒出来,你们身上披着的是帝国上好的铁甲,好好利用它们,别像个蠢货一样陷进人堆里,任何人胆敢拿出武器便是我们的敌人,不管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绝不留情!”
“遵令!”
巴里亚用手中的短斧重重的敲击盾牌,发出一声号令,便带着自己的队伍继续前进。此刻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他要做的是清扫最后的街道,确保没有任何敌人隐藏在城市之中伺机破坏,将任何胆敢抵抗者消灭抓捕。
血液已经浸透了他手里的战斧,甚至顺着把柄一直流进了他的手里,如果不是手柄上缠绕着吸汗皮革,他都有可能滑得拿不住自己的武器,半边身子也被喷洒的血液浸透,整张脸上都凝结着厚厚的血痂,让他看起来极为骇人。但绝大多数都是敌人的鲜血,也有一些可以忽略不计的擦伤碰撞,对他基本没有影响,唯一需要顾虑的就是血液淤积在眼眶之中,让他睁不开眼睛。
在他们的小队推进到一个街道拐角的时候,巴里亚终于难以忍受,虽然不敢脱头盔,也把脸颊周围的护颈揭了起来,用旁边水桶里的水痛痛快快的洗了一把脸,淡红色的水流顺着地面缓缓流淌进路边的沟渠之中,还没等水分晾干就急匆匆的又把护颈放了下来,继续带着自己的小队推进。
他们的北方还在冒着滚滚浓烟,那里的火焰虽然已经熄灭,但也只剩下残垣断壁,被燃烧成焦炭的木梁和柱子堆砌在废墟之中,成群结队的帝国军人披盔戴甲在其中扫荡,被抓捕的俘虏排成长队沿着东方的城门陆陆续续的被驱赶出去,所有的平民都战战兢兢的躲在了自己家里,就像在猛兽的捕杀之中蜷缩在巢穴里的小动物一样。
城市的内城这次没有及时发挥它的效用……或者说这座城市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内城,借助穿城而过的河流所带来的繁忙商运,这座城市富有而繁荣,人口众多,城墙坚固——但这也意味着,一旦河流被敌人所掌控,他们便再无反抗之力,甚至连逃跑都做不到,只能在绝望之中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逃窜,然后被帝国士兵一个接一个的抓出来。
南城已经传来了巨大的欢呼声,巴里亚知道特索律斯大人将会从那里进城,接受士兵们向他献上的胜利和战利品,而在这之前,他就必须要完成自己的任务,确保这一片街区没有躲藏起来的敌对士兵。
擦了一把沾湿胡须的水渍,已经颇为老练的巴里亚继续前进,直到他听到旁边传来的尖锐铜哨声,立刻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带着自己的队伍快而不散的向着那里发起支援。
转过三个街口,他甚至能看到别的小队也在急匆匆的往那里赶,大队的弓弩手将箭矢扣在弦上动作飞快的沿着街道的屋檐快速奔跑,刀枪斧戟闪烁着的寒光,让躲藏在横梁上的野猫都吓得瑟瑟发抖。
在靠近目标点的区域,他们最后进行了一次整队,然后跟着自己的队长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刹时间便加入了一场血腥的围剿之中,刀刃挥舞,盾牌冲撞,箭矢横飞,转瞬之间便分出了胜负,帝国的军队将这最后一支成规模抵抗的百人队绞杀殆尽,只剩下十几个遍体鳞伤的俘虏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用绳子绑住这些家伙的双手,把他们用一根横梁捆在一起,确保没人能四处乱跑,然后才有一小队人被分出来驱赶着他们向东门走去,汇入那里的俘虏队伍。
还没等他喘出一口气,左侧的地区突然又穿了一声哨音,他和对面的小队长对视了一眼,然后默契地点了点头,两队人分别从街道的两侧包抄了过去,毫不犹豫地投入了下一场的厮杀。
……………………
城市是军刀,城市是枪矛……
他的脑子里莫名其妙的浮现出了这样一句话,看着眼前还在冒出滚滚浓烟的城市,他用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手中的缰绳,好整以暇的在这里等待着。
他现在有些怀念自己过去的生活了——在作为一个将军的时候,他还常常冲锋陷阵,撕裂敌人的阵型,将他们践踏在自己的马蹄之下,让自己的枪矛和刀剑饱饮热血。但现在身为整个帝国位高权重的执政官和统帅,他却没有办法再身先士卒了,肩膀上担着的责任,注定他现在不可能再做出那种堪称轻率和不负责的行为。
到了需要他亲自上阵的时候,也意味着战局已经到达了极其危急的关头。就连他也要亲自拼命了,对所有人来说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在他这个位置上,唯一需要做的就只是如同指挥自己的刀剑、指挥自己的肢体一样操纵大军,让他们为自己攻占土地,攻城拔寨,凌虐敌人的军团,摧毁他们的城堡,将他们的王公贵族捆缚在自己面前俯首称臣,给自己的士兵胜利荣耀与财富。
城市无疑是文明最集中的体现,也是一个国家富裕繁荣的象征,更不乏国家政治和经济的命脉,同样也是面对敌人大军时有力的武器,他现在就是折断了敌人的枪矛,摧毁了他们的刀剑,让荷尔斯人剩下的土地再无防护,chi裸裸的暴露出了脆弱的胸膛……接下来便是欢宴之时……
这座城市的陷落本来就是他预想之中的事,甚至挖掘运河的目标也不是为了它……准确的说,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攻陷这座城市,这只是附带的而已,更重要的是打通这条河流,让帝国的舰队能够一路长驱南下,一直进入乌斯海,以此来威胁荷尔斯人和震慑阿瑟勒人。
阿瑟勒人出兵的消息他早已得知,并且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想法,这都少不了舰队的配合,如果情况顺利,他准备让阿瑟勒人冒进的军团葬送在东南谷地……而且他也很有兴趣看一看他们最富饶的东方平原是个什么样子,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那样富饶?土地是不是真的那么肥沃,能够生产出饱满丰硕的粮食……
城市里的抵抗正在逐渐熄灭,哭嚎和惨叫声也越来越微弱。从东面城门源源不断,带出的俘虏已经聚集了一大堆,现在寒光闪闪的枪矛下瑟瑟发抖,他们都将被送去修筑帝国新行省的道路,确保帝国能以最快的速度掌握新攻占下的土地,让更多的物资和军队源源不断地抵达。
一直到中午阳光最为猛烈的时候,特索律斯才终于有了下一步的工作——他轻轻的夹了一下莫斯的肚子,让这庞大神骏的战马打着响鼻向前静静的开始迈步,周围的亲卫和甲士们也立刻随从,铁甲摩擦的声音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招展的旗帜汇成一片耀眼的树林,就这样直挺挺的走向城市被打开的南门。
那里此刻已经挤满了帝国的军人,他们站满了每一个角落,就连塔楼和城墙上都挤得密密麻麻,每一个身上都沾满了敌人的血液,他们的刀刃缺损,盾牌坑洼,但却丝毫不影响他们那如狼似虎如钢似铁般的气势,如同钢铁的城墙一般,站在荷尔斯人刚刚失去的土地上耀武扬威。
冬日的冷风吹来,让他肩膀上的白色皮毛微微抖动——厚重坚韧的白狮之皮不会被微风所动摇,只有上面那些柔软厚实的白色绒毛会随之舞蹈。金色的羽翼头盔在阳光之下灿烂耀眼,足有两尺长的红色盔缨像炽热的火焰一样飘散在后面。
所有士兵都把自己的脸涨得通红,他们的眼睛一刻也没法从这个身影上离开,就好像他们的目光是有实质的,此刻被粘稠的胶体粘在了哪里一样……在这一刻!在又一次酣畅淋漓的胜利面前,那个身影已经不是凡人!世俗的一切都已经难以形容对他的崇敬和赞美,他仿若战争与律法之神的化身,一次又一次的为他们带来荣耀和胜利!财富与征服!
那匹雄壮的黑色战马越来越近,士兵们的情绪也越发的高涨,但却因为某种难言的默契和微妙的契机让他们没有发泄出来,只是将自己的目光集中到那个身影之上……一直等到马蹄踏上了城门护城河之上的吊桥,然后一路向前走去。马蹄踩踏在坚硬的木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噔噔噔……得得得……
这样战马载着它的主人一路穿过护城河,走向城门前的空地,穿过空地,经过城门……直到它终于进入城市的那一刻,再也无法压抑的欢呼声冲霄而起。
“万岁!特索律斯万岁!!皇帝万岁!!”
“万岁!!”
“特索律斯!!”
“帝国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淹没了整座城市,宣示着他的到来。
……………………
“tmd动作快点!我要是看到谁敢把你的爪子给我乱伸,现在就给你剁掉!”
“别他妈停下来搜刮,我们要干的是抓荷尔斯人的贵族和大官,那才是真正的功劳!都给我动作再快一点儿,快点儿,再磨磨蹭蹭的就给我滚回去喝奶!”
手中的大剑鲜血淋漓,就连半张脸都被血液糊了一层,头发也被弄得乱糟糟的,科林站在高处大声呵斥,让自己手下那帮经常会得意忘形的家伙赶紧跟上队伍。
科林和她的手下是第二波随着船队进攻的部队,虽然是夜间作战,但他们这些出生山林猎人的精锐也丝毫不惧……倒不如说算得上如鱼得水,哪怕敌人更熟悉地形,他们也能游刃有余的作战,互相之间配合默契,甚至将夜色变成了自己的掩护,杀得对方晕头转向,溃不成军。
等到天亮之后,城市里的残敌就已经肃清,除了那些被送到城外的俘虏之外,还敢抵抗的家伙也已经变成了堆砌在大街小巷的尸体,整个城市都泛着血腥气,而科林则目标明确地带着自己的部队一路冲向了城主府。
这座城市虽然因为构造的原因并没有内城,但身为城市的掌管者,这里的伯爵不会蠢到不给自己住的地方弄点防御措施,依旧有着高耸的围墙危险的箭楼塔楼,他们一开始尝试进攻了一次,但终究还是势单力薄,只能暂且退下,再聚集了几支其他地方汇聚过来的队伍之后才一鼓作气彻底攻破这里,此刻其他部队已经开始追杀逃敌,而他们则始终目标明确的向着那最高耸华丽的地方猛冲。
这个地方称得上极为奢华,毕竟这座城市是相当重要的商业重镇。来来往往的商队就能给这里的领主一笔极为不菲的收入,更不用说其他方面得来的金钱了,一眼望去到处都是精细华美的雕刻和绘画,墙壁都贴着光滑的橡木板,窗帘的边缘都用丝线勾出精细的花边,上面更是绣满了鲜艳的花卉与鸟兽,满目尽是穷奢极欲。
所有碰到的人,不管是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都会被他们当场逮住,胆敢反抗的就卸掉他们的胳膊和腿,就这样一路急速推进,激起无数的尖叫和惨嚎,打烂了不少挡路的东西,他们才终于看到那位于最深处坚固结实的雕花实木大门…………
289 再发(2)
一个上面做满了精细的雕刻,镀上了华丽的金色,边角用细碎的宝石做出镶嵌的木门,毫无疑问的彰显出了它主人的尊贵身份,只要不是真正的蠢货和瞎子都能意识到能够用这样华丽的木门来装饰自己房间的人究竟有多么的位高权重,拥有多么庞大的财富……
在平日里毫无疑问是一件好事,能够给这里身份尊贵的主人增添光彩,在客人面前展现出他的体面和富有,这毫无疑问也是这对木门被创造出来时所注重的目的……但现在,这样华丽的木门却恰恰给它的主人带来了灭顶之灾,让那些心怀恶意的追索者能够用最快的速度发现这栋建筑里尊贵之人的所在。
“这么漂亮的门,那家伙肯定就躲在后面,老大!我们快动手吧!!”
半边脑袋都被血淋了个通透的柯奇金顾不上擦自己脸上的血液,只是时不时的眨着眼睛,防止那些血流进自己眼眶里去。此刻正兴致勃勃地对着前面那扇大木门指指点点,看起来如果下一刻没人阻止他的话,他就会直接一脚把门踹开。
至于他现在这狼狈的样子也是自己丢人——在毛毛糙糙的往里面冲的时候,居然被一个倒下的烛台砸中了额头撕开了一道手指长的口子,如果不是沃里夫及时扶了一下,这个冒失鬼可能会直接被砸晕在那里,被那些到处乱跑的荷尔斯人顺便割了喉咙也不一定。
这让他自我感觉有点丢脸,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表现一番——最好是能够抓到一个大贵族,那才是真正的扬眉吐气。
“好,我们动手。”
科林也不想在这里磨蹭,挥了挥手让自己手下的这些家伙做好准备之后,便上前两步重重地一脚踹在了大门的中间,在那雕刻华丽的门框上留下沾着灰尘和血迹的脚印。
“哐!!”
这一脚的力道毫无疑问的大了,让沉重的木板携带着风声重重地砸在了两侧的墙上,也让里面的景象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就如同大多数人的想象一样,这里面的空间十分的宽广,地面上铺着花纹繁丽的阿瑟勒地毯,镶嵌着彩色玻璃的落地窗在阳光之下洒出梦幻的光芒,随处可见的精致雕塑和华美画作装饰着这片空间,每一个角落都错落有致的分布着足以填补所有空白的花纹装饰和雕塑,让人目不暇接,目眩神迷。
“噗!”
沉重的大剑刺穿柔软的羊毛毯,在拔出的时候带出喷溅的血液,然后一个手里握着短剑的荷尔斯人士兵就从后面一头栽倒了出来,科林面无表情的打量了一下这片宽广奢华的空间,随即皱起了眉头,开始感叹起自己糟糕的运气:
“该死的,这家伙溜了!”
眼前这片宽大奢华的房间空空荡荡,其他人面面相觑的稍微愣了一小会儿,然后便一拥而入开始四处探查起来,将那些垂挂着的厚毛毯纷纷揭开,把结实坚固的红木桌子一起抬走,甚至将椅子都一个接一个的踹倒,眨眼之间就将原本体面精致的房间折腾的一团糟,简直像是放进来了一群撒欢的恶犬一般。
“还有个卧室,快来帮忙,我们一起撞开!”
柯奇金的眼睛最尖,在其他人还忙着到处翻找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在侧面一个毛毯之下隐藏着的小门,招呼旁边的一个小队长和他一起动手,两个人侧过肩膀,一个踹一个撞,很快就把门给折腾开了,然后急匆匆的举起自己的剑冲了进去。
科林也连忙跟上,但还没等她走到跟前,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和柯奇金有些慌乱的呵斥,让她紧赶两步一头钻了进去。
里面的场景果然如她所想,柯奇金正在和一个女人拉拉扯扯。年轻的山地人好几次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想一剑把这个麻烦的家伙砍翻,但终究是控制住了自己,只是踹了两脚,连拉带推的让这个失去了理智,像爬虫一样抱住自己的女人翻滚到床上:
“给我老实一点!你再乱动弹我就一剑把你砍成两半,你不会想知道自己的肠子长什么样的。”
这句话里那血淋淋的意味终于把这个不断尖叫的女人给吓住了,整个人都瑟瑟发抖起来,大量的泪水就像被切断了的水管一样源源不断的流出,打湿了她身上的棉布衣服,让那亚麻色的头发都粘在了脸上。
其他人已经开始检查起了这个拥挤的房子,一无所获之后纷纷围拢到了这个女人的面前,个个目露凶光,看起来就像一群恶狼正准备将它们捕获到的猎物撕碎分食。
他们一路从城市中拼杀过来,个个身上都沾满了血迹,浑身的铁甲都被血液粘成了一片,看起来自然不像什么善男信女,不要说这样一个小姑娘了,哪怕是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恐怕也会战战兢兢,话都说不出来。
“这座宅邸的主人去哪里了?快说!”
一个山地人压着喉咙吼出了这样一句,听起来就好像一头恶狼正在发出咆哮,却没有让这个经常耳朵的小姑娘说出他预想之中的回应,反而小脸煞白的僵立在了原地,整个人就像一只在强光之下发呆的青蛙一样,全身僵硬了下来。
几个人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都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姑娘已经被他们吓坏了。
“让我给她两巴掌肯定就回神儿了!在老家被山鬼惊到的人都是这么干的。”
“哦,那你快动手,记得下手轻点,别把她嘴给打坏了,要不然就算说了我们也听不懂。”
科林连连点头,转过身让自己身后的沃里夫上前两步。
只见这个五大三粗的中年人扔掉手里的斧头,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然后又往手里吐了一口唾沫,把蒲扇般的大手贴住这个姑娘的侧脸,然后比划了两下,肩膀向后拉扯,开始蓄力……每一次比画都会带出细微的冷风,看起来他的目的根本不是想让人清醒过来,而是直接把人给扇死。
第一下这个瑟瑟发抖的小姑娘眼神状态还是迷离没有焦距的,第二下眼睛里明显就有了神采,到沃里夫那粗壮的肩膀开始蓄力的时候,这对闪闪发亮的黑色眼睛里终于暴露出惊慌的神色,整个人发出一声尖叫,连滚带爬的向后逃窜。而恰恰在这时,沃里夫也蓄力完毕,粗壮的巴掌带着恶风抡了过来,从小姑娘的额头擦过,重重的拍在了旁边的床柱子上,将那实木制作的足有手腕粗细的床柱打得嘎吱一声,向下歪斜,根部眼睁睁地裂开了一条缝隙,露出了黑色漆面下发白的木质。
…………
“你不会真想把她打死吧?”
就连科林都怀疑了起来,其他人也纷纷用探究的目光看向沃里夫,让这个大胡子的男人都有些迷茫的挠了挠自己的头:
“我爹就是这么教我的呀,每次都挺管用……”
“那你打中过没有?”
“……说起来也奇怪,我确实一次都没打中过,每一次都是即将要打中的时候就清醒过来了。”
“那我明白了,你一边去。”
科林一把把沃里夫推到了旁边,然后凑到了这个姑娘的面前:
“听好了丫头,我们在找这座建筑的主人,你只要乖乖听话告诉我们,那就不会有事,看你手上的老茧和身上的衣服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没必要为他遮掩……否则的话我就不敢保证我们的手段还这么温柔了,你明白吗?”
有着亚麻色头发的女孩拼命的点头,战战兢兢,哆哆嗦嗦的说道:
“我、我是这里的仆人……我也不知道老爷……到底跑哪里去了,只、、只不过外面乱起来的时候,我就往这里躲了过来……之后就见到了你们……”
“不过在你们进来之前,我还听到了很多脚步声……在外面,之后就有很重的东西被拖走的声音,然后就没有了,剩下的我也不知道了,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我我我我只是一个仆人,什么都不知道的,也没看到过你们的脸!请不要杀我,我还剩一点钱!就在这里!”
说着,女孩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钱袋,忍不住又开始哭了起来,但山地人们却已经顾不上了,闹哄哄的又一窝蜂钻了出去,在外面的大厅里开始寻找。
柯奇金是最后一个出去的,走着走着他突然觉得自己也迈不开步子,总觉得必须要做点什么,于是挠着脑袋转过头,去看向还在床边蜷缩的荷尔斯人女孩儿开口说道:
“你不用担心,我们不会乱杀人的,你只要记住不要拿任何和武器有关系的东西就好了,连个擀面杖都别拿……还有你以后也没法在这里呆了,赶紧想个办法另谋生路吧……也不一定,反正总是能活下去的,这你不用担心,好了,就在这儿好好躲着,等平静了再出来。”
话一说完,他连忙转头钻了出去,还不忘转身又把门给关好。
……………………
又是一阵乱七八糟的寻找,只不过这次有了明确的目标,这间宽阔房间里的每一个沉重物体都被五大三粗的壮汉抬起来,然后有专人趴下去用小刀撬着地板,寻找着可能隐藏着的暗门,一大帮人不一会儿就把每一个角落都给翻找了一遍,只剩下最后一张用来侧躺着的软塌。
上一篇:这队里就我不是奥特曼?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