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装骑兵,在全是mod的世界里生存 第166章

作者:走投无陆

  一群人都惊讶的合不拢嘴,他们看着眼前这个用树枝和稻草扎起来的人形互相之间带着惊异的表情打量……尤其是在看到上面那个脏兮兮的羊皮袍子之后。

  这是那个小子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正是因为这件羊皮袍子,他们在靠到十几米的时候甚至都没认出来这是个树枝扎出来的假人……直到第一世界贯穿这个靶子之后,他们才意识到不对。

  “那小子把他的衣服脱掉干嘛?就算暂时把我们骗了,他接下来也会在雪地里冻死的,还不如挨上一刀,死个痛快。”

  在其他人还在疑惑的时候,图里亚已经面色大变:

  “不好,快回去!”

  于是刚刚赶到这里的众人有些迷惑的跟着他们的首领往回走,在这个过程中就已经有很多人反应了过来,纷纷露出惊慌的神色。

  但他们终究是晚了一步……

  留在燃烧的火堆旁,看守牛羊的两人已经被搜了个精光,倒在了地上,他们一人的脖子被利刃切开大半,能够看到粗糙的切面和白深深的颈骨,另一人则被利箭贯穿胸口,看起来甚至没有太多的挣扎,两人伤口之中流出的血液在雪地之中洇染出了一大片,是一种刺眼惊心的红。

  而他们两个的马匹和衣服武器全都被拿走,只留下杂乱的马蹄印消失在旁边的树林之中,正在越来越大的雪花之中逐渐消失。

  图里亚翻身下马,上前两步来到了帐篷之前,低下头看着地面的脚印——虽然周围的脚印数量不少,但一种直觉在告诉他,这就是那个小子的。

  就在脚印的旁边,有一节断掉的小指,从第二个关节处斩断,血淋淋的断面甚至还在流淌着猩红的液体,能从里面看到白色的骨骼和肌腱。

  这肯定不是那两个家伙的手指…………

  就像在回应着他一样,风雪突然大了起来,铺天盖地,鬼哭狼嚎一般遮挡住了周围的视线。只剩下旁边的帐篷残骸还在熊熊燃烧,一蓬又一蓬的雪花抽打着他的脸颊,迅速在衣服上积成一层白色。

  这注定不是一个好过的夜晚,只有躲避风雪才能活命,而对于一个逃亡者来说更是致命。

  ……………………

  他现在是个男人了……因为已经有仇恨落在了他的手中,需要他去报仇,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活下去的使命,他现在不是个孩子,不是个少年,他是切尔多伊,萨括托之子。

  山洞之外的雪花已经连成了一道白幕,根本看不清几步之外的东西,在这种天气里,任何生物都不会在外面溜达,不管它们的皮毛有多么厚重,在这般大雪之下也会被吞噬掩埋,化作冻僵的尸体,而这样一个坚固温暖的山洞自然是上好的庇护所。

  在自己的身上裹了足足两层羊皮袍子,他已经没有那么冷了,或者说真正冷的时候还不是现在——等大雪停下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会格外寒冷,冷到可以冻掉人的鼻子,现在还处于温度降低的初始阶段。

  两匹马和一头牛被他藏在了山洞里面,这里很宽阔,足够隐蔽,而且足以抵挡风雪……也足够让他躲藏在这里,做完自己该做的事。

  他的悲伤和愤怒就像肆虐的风雪一样冰冷,一样狂暴,却被他静静的压在心底,与此同时,一种茫然的孤独感和失重感也让他有些迷茫……就在今天早上,他还有最后一个足以被称为家人的存在,而到了夜晚,就只剩下他一个了,再也没有人会叫他我的儿子了……

  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母亲,再也没有了束缚,可以像之前想的那样去做个战士,去掠夺财富,获得荣耀了,但他却并没有感到轻松,只有一种可怕的悲伤和失落像饿狼的牙齿一样咬住了他……就好像把自己的心都给丢掉了一样。

  但好在,他还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也有事给他来做……

319 恶化(3)

  一张好弓总是值钱的东西,因为它意味着要付出巨大的精力和时间,由手艺上佳的工匠小心制作,在春夏秋冬的四个季节里,在不同的湿度和温度条件下分别制备材料,粘合筋角,刮削调整,干燥打磨……经历过一系列繁琐的工序之后,才有概率造出这样一张好弓。

  不管多优秀的工匠,制作这种精细的东西也有概率失败,一个细小的疏忽就可能会造成瑕疵,这也让其中那些毫无瑕疵的良品显得更加珍贵了起来。

  随着手指松开,极具弹性的弓臂猛然回收,惊人的威力积蓄在箭矢之中,将这锋利尖锐的细长物体以闪电般的速度送了出去,撕开漫天的雪粉,贯穿了一只兔子的脖子,将这只肥兔子直接钉在了旁边的牛架木上。

  他沉默着走过去捡回了自己的猎物,手指摸索着手中弯弓的弓把,小心的让猎物的血不沾上去……回弹有力,拉感柔和,精巧的桦树皮被裁剪成菱形块覆盖着整张角弓,外面用漆料涂刷,绘制出精细的云纹,弓稍和弓臂的连接处突出条状的脊,就好像用力的时候从手腕处绷起来的肌腱一样有力。

  和这把弓比起来,他做的那个破烂只适合拿去烧火,拿在一起对比都是在侮辱制作这把良弓的匠人,拿出去随随便便就能换回来几十头羊,而且还是别人抢着来换。

  他的力气甚至不能把这张弓完全拉开,最多只能到六分满,却也已经有了惊人的威力,刚刚射出去的那支箭甚至钉进去了树干四寸,他用刀子挖了好长时间才取出来。

  把这张弓自如使用的人当然就是数一数二的勇士,这样的勇士不会被悲伤和苦难所击垮,伤痕越多只会让他越发强大,让他越发骄傲,他的敌人莫不战栗恐惧,他的弯刀会渴饮鲜血,他的箭矢会贯穿胸膛,为自己猎取财富和荣誉……

  他现在还不是那样的勇士,就像这张拉不开的弓一样……但他可以去追随这样的勇士,他还记得那个男人说的话。

  但在那之前,他得先杀几个人。

  完全没有生火的意思,他撕开兔子的皮啜饮着里面还温热的血液,最后直接用手指掏出了那个小小的心脏扔进了嘴里咀嚼,啃得满嘴是血,就像一头饿疯了的狼。

  就这样啃着温热的血肉,咀嚼着脆细的骨骼,感受这里面粘稠的骨髓在嘴里化开的滋味,他的眼睛始终冷得像冰一样,远远的看着山丘之下的那片草场,看这里面那稀稀落落的帐篷。

  心中的仇恨燃烧的越剧烈,他就越冷静,就像是一块儿滚烫烫的冰…………

  ……………………

  “一个小子还把你的胆吓破了不成?居然连连觉都不敢睡了!个个平时都吹的到天上去了,现在一看都是孬种,我可不陪你们在这磨蹭了,以后还得活呢。”

  一个男人终于无法忍耐,从几个人当中站起身来收拾起自己的羊皮袍子,就准备掀开帐篷的门走出去……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了整整两天,几次出去搜寻那个小子都没有收获,一场大雪过后就连狗都闻不到什么味道,更别说人去寻找了。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他们个个累得够呛,最倒霉的一个甚至被湿冷的泥浆泡坏了一双靴子,人人满腹牢骚,尤其是那小子这几天根本没有出现,甚至都没有闹出一点动静,让他们大多数都以为对方已经狼狈的逃走了。

  而这个男人就是他们当中不满情绪最激烈的那一个——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富有的人,虽然看到有利可图跟过来一起打草谷,但也不可能一直把家里的牛羊怠慢,那样可真就是得不偿失了。

  他此刻心心念念的都是把自己抢到的那几头肥羊带回家去,怎么可能一直在这里磨蹭?更不用说还是什么事儿都不干,就是骑着马到处瞎找了。

  也正因如此,他在这时充满了决心,整理好自己的袍子之后,一把推开帐篷的门就要钻出去……

  “你如果想死的话,就一个人走吧,我敢肯定那个杂种就盯着这里呢,他会在半路上就割开你的喉咙。”

  图里亚冷冰冰的声音就像条绳子一样拴住了他的脚,让男人一下子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但略微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他还是转过头来恶狠狠的说了一句:

  “一个半大崽子而已,他还能翻了天不成?他要是真敢在我面前冒出来,那我空着手也能拧掉他的脑袋!萨鲁黑!你不是也熬不住了吗?我俩一起走!”

  话音落下,几个人当中又起了一阵骚动,不一会儿站起来一个身材矮壮的汉子,同样也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

  “好,我们两个一起回去,总不是一直把时间花在这个小崽子身上的,我回去叫点人过来一起找他,正好把羊也带回去。”

  这一下子就在所有人当中引起了骚动,其他人也纷纷意动。只是一转眼聚集在这里的八个人就全都要离开,这个原本就松散的联盟马上就要土崩瓦解。

  图里亚一下子就急了,猛的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拔出刀狠狠的砍进了桌子里:

  “你们脑子都被虫子吃了?!那两个家伙怎么死的,你们都忘了吗?不先宰了那个杂种,我们以后都没有好日子过,他随时都有可能半夜摸到你的帐篷里去!我们聚在一起他还不敢动手,一旦散开,他就能一个接一个的把你们都给宰了!”

  “你们这些非要走的家伙我就问你一句——你今天回去了闭得上眼睛吗?就不怕睡着睡着有一把刀子割开你的喉咙吗?我们只有凑在一起,先把这个家伙宰了,你们才能把羊牵到自己家里去,否则就都是在找死。”

  他来了这么一下,倒是一瞬间把其他人都给震住了……但也只是一时,紧接着立刻就有人表达了对他的不满:

  “还不是你叫我们过来抢东西的?如果那个小崽子真像你说的那么厉害,那你事先为什么没想到呢?还带着我们烧死了他的娘?这会儿又在这给我们说些乱七八糟的……你早干嘛去了?”

  “没错,当初干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害怕,怎么这一会儿就连胆都被吓破了?!”

  “就靠我们这几个人,得找到什么时候去?还不如现在就各自回去,多叫一点人来,再多几个人不是找得更快吗?好过在这里浪费时间。”

  ………………

  一下子遭遇了这些指责,年轻气盛的图里亚脸涨得通红:

  “你们还好意思说我!抢东西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手脚慢那么一点?我带着你们把东西都抢过来了你们就怪起我来了?……我看你们都是!……”

  他的话音未落,就突然面色僵硬的停顿了下来,用一种古怪的表情,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才开口问道:

  “最开始要走的那两个去哪儿了?”

  “已经走了。”

  一个面容干瘦的老头擤着自己的鼻子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

  “我们还没吵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走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快跑出去半里路了……”

  ————————

  “这该死的鬼天气!刚晴了一会儿就又下起雪来了,tmd!我的手指都冻僵了。”

  两个男人骑着自己的马沿着道路前进,此刻天色已经逐渐黯淡,所以他们稍微加快了速度,用比平时更快一点的动作向着自己的部落赶去,天空飘落的雪花落在他们的羊皮袍子和狐狸皮帽子上淡淡的积起一层。

  “我们有帐篷住都这么难受,那个小崽子在外面连火都不敢点,依我看他可能早就冻死了,昨天的雪那么大,躲在外面怎么可能不被冻僵呢?靠扒两件死人衣服可挺不过去。”

  他旁边的同伴也同样冻得缩手缩脚,把手向前伸到马鞍的夹层里,一口马儿的热量温暖自己的手指,说话之间不断有白气像冰柱一样呼出。

  “……我倒是觉得那个杂种确实有点本事,虽然巴托利和撒切他们两个没什么用,这次也是厚着脸皮跟来的,但好歹是两个男人……算了,反正都已经出来了,就由他们去吧,我们回部落里小心一点就是,那小子想着报仇,肯定也先去找图里亚那个家伙。”

  “没错,反正我也只是牵了两头羊而已,火都不是我们点的,再不回去,圈里的牛羊被冻死了可就亏本了,就让他们继续在那折腾吧。 ”

  “说起来从东边来的那些家伙,你见过没有?”

  “还没见过,听说他们穿的衣服和我们有点不一样,除此之外就看不出什么差别………………”

  路边的牛架木挤得密密麻麻,这种低矮的树木在这里到处都是,此刻干枯的树梢上积上了一半的白色,树层之中呈现出一种浓稠的黑。

  今天的月亮时不时就会被云层所遮挡,两个人的谈话也不由得轻了起来,雪中的道路只留下两行单调的马蹄,惊起旁边草丛里的一只兔子,只可惜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藏进了黑暗里…………

320 离去的少年

  “怎么样?有什么消息吗?”

  “什么事儿都没有,那两个先走的也早就回自己部落了,今天早上我还看到他出来把那几头羊给卖了,换了不少布回去。”

  “我就说图里亚那个家伙在疑神疑鬼!你看这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那个小崽子真的要动手的话,昨天晚上那两个先走的落单了不是下手的好机会吗?我们也别在这浪费时间了,再这样下去那几头分到的肥羊都要饿瘦了。”

  “没错,昨天我们要走,他还跟我们拼命,硬逼着我们又留了一晚,谁有时间跟他一起在这里耗,我就不信这么个半大小子真的翻了天!走了走了!”

  “你们还在这儿陪他发疯吗?我可不和你们几个奉陪了,图里亚,你再折腾就别怪我用刀子说话了。”

  …………

  不满的抱怨和牢骚在帐篷里闹翻了天,几乎每一个人都在喋喋不休的说出怨怼之语,而昨天阻止他们离开的图里亚自然就成为了众矢之的,承受着所有人的指责和攻击。

  图里亚涨红了脸,事实已经摆在了他的眼前——昨天离开的那两个人根本没有受到攻击,他们走的还是最偏僻的牛架树林,却还是正常的回到了自己的部落。

  事实上,就连他此刻也产生了一点怀疑……因为扪心自问,如果是他的话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让那两个人回到部落之后就很难下手了,毕竟那里有人又有狗,稍微有点动静,就会惊动一大群人。

  难道那个小子真的跑了?……

  这么一想,他顿时就没有了反驳的底气,其他人看到他这副样子也是纷纷摇头。没有了继续纠缠的意思,很快就纷纷出了帐篷,骑着自己的马,牵着抢到的东西就要回去。

  图里亚的嘴唇颤抖了几下,但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一脸阴沉的看着这些家伙陆续散去,很快就消失在淅淅沥沥的雪花之中。

  毕竟他们只是聚起来抢一把的团伙罢了,没有什么归属关系,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要不是眼馋突然发了一笔小财的这家人……

  想到这里,他又开始愤愤不平起来——忙活了这么半天,他最想要的东西还是没拿到手里……那把漂亮的、一看到就把自己的魂儿都勾走的弓,他心心念念了好几天,甚至恶向胆边生都没拿到的东西。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的弓,好到了让他感觉自己用的那把是用树枝折出来的玩具,想的几乎要发疯了。结果把那个破帐篷翻了个低朝天都没找到。

  那他闹这么一场到底是为了个什么呢?同伙都走了,他连斩草除根都做不到了,难道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仇人?!

  他面色扭曲的咬牙切齿,一脚踢在了雪堆旁的一堆木头里,溅起一大堆雪粉,踢飞了几块木头,然后让自己的脚趾感受到了一阵剧痛,不得不咬牙切齿的又缩了回来。

  tmd,反正那个小子也逃了,好歹不亏……

  ………………

  切尔多伊真的逃了吗?……如果他知道自己仇人们的想法,肯定会高兴的合不拢嘴,笑得眼泪都流出来,笑得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破,尝着自己血液的腥咸欢呼喝彩。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以什么样的意志力才放那两个家伙离开的……当时的他完美地隐藏在树丛之中,隐藏在黑暗里,而那两个刚刚侵略了自己帐篷的家伙则处在明亮的道路上,他们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就会被利箭射倒,即使没有射中,设置在道路上的绊马索也能给他们额外的惊喜。

  仇人的血液必然会让他得到巨大的宽慰,让他狂喜不已,让如同烈火煎熬一般的心脏得到缓解……甚至能勉强给他一个逃避的理由——他的身体毕竟还没有强壮成熟,更何况就算他是个强壮的成年男子,想要杀掉所有的仇人也注定要冒巨大的风险,稍有不慎就会被乱刀砍杀。

  能够杀掉四个仇人,做到这一步,已经足以让任何人惊叹了,也足以让最苛刻的老人感到满意了……

  但他不满意。

  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个看似合理的想法,他的野心大的惊人,他的胃口也没那么小,他知道该怎么把猎物引诱出来,更知道该怎么让他们放松警惕……所以他在黑暗之中悄无声息的拆掉了自己的绊马索,眼睁睁的放那两个毫无防备的家伙离开。

  他知道这会给其他人一个安全的信号,也知道几天无果的搜寻下来,他们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这会促使着他们离开,也会促使着他们得出错误的结论。

  再脱掉袍子,赤身**的爬回自己帐篷附近的时候,在埋在雪里的时候,他就已经把每一个仇人的样貌和名字都刻在了自己心里——值得庆幸,或是不幸的是,这些家伙他都认识……

  现在,该去完成自己的誓言了。

  …………………………

  一只绒毛大狗正在呼呼大睡,但这种睡眠并不深刻,那一双灵巧的耳朵时不时的动弹一下,捕捉周围任何的风吹草动,稍有不对劲,它就会立刻跳起来,发出剧烈的吼声,叫醒周围帐篷里的男人。

  没有任何野兽能够在不发出动静的情况下杀了它——但人类能做到。

  涂过乌胆草的箭尖在黑夜之中没有散发出丝毫光亮,伴随着有力的弓身被缓缓拉开,随着低沉的震颤,淬毒的锋利箭矢贯穿了大狗的喉咙,带出一阵呜咽和颤抖,但都轻微的像是人在窃窃私语。

  靴子上缠着厚厚的布,这能够让他尽量不发出声音,整个人就像一只灰色的大老鼠一样贴着帐篷边缘的阴影前进,就连脸上都涂着厚厚的锅底灰,哪怕是他的阿娘过来也一时半会儿认不出来。

  他的动作是那么轻,轻得好像天空落下的雪花,几乎没有任何重量,像一只真正的老鼠一样,来到了帐篷的门口,然后将锋利的匕首刀刃插进了门缝……

  一切就是那样的顺理成章——用乌胆草细细涂抹过刀刃的匕首没有一丝光泽,刺破喉咙的同时那可怕的剧毒就已经开始蔓延,随后割断喉管的动作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

  但毕竟是第一次这样干,他的动作还是有些生疏,惊醒了旁边的女人,但在对方发出尖叫之前,他的手就已经捂住了女人的嘴,手中的匕首顺势捅进了心脏里,用力的一绞一扭,就轻松地挽救了自己的失误。

  随后,他只用了极短的时间略微搜索了一下财物,找到十几个钱币之后便再次离开,留在这里的只有两具逐渐失去温度的尸体。

  然后就是第二个帐篷,这次他搞出了一点麻烦。

  这个男人的兄弟很容易就被杀死,他被割开的喉咙喷出的血甚至撒到了帐篷的顶端,瞪大的眼睛只能看到他涂满了锅底灰的漆黑脸庞……但糟糕的是他临死前的最后挣扎,让他的兄弟清醒了过来。

  北方的每一个男人都知道不能让自己处在完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那样一旦面临危险的状况就只能等死了,所以在闪躲对方从脑袋下面掏出来的短刀时,他并没有感到太过意外。

  看起来他把事情搞砸了……但他这次早有预料,准备了淬了剧毒的利刃,所以完全没有和对方硬碰硬的意思,躲开第一下之后,趁着这个男人因为惊慌还没想起来呼喊求救,就直接扔出了手里的匕首没入了对方的胸口,然后接住陡然软倒的尸体。

  冷汗从他的额头渗出,但很快就干燥了下来,他由衷的庆幸这个部落没有人在外面巡逻。

  简略地搜索了一番,他便再次摸出帐篷,顺便轻手轻脚地牵走了绑在外面的两匹马——这对他接下来的动作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