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走投无陆
时间只有一个夜晚,第二天他的仇人们便会警惕起来……他只有一个夜晚来杀光他们,所以为此跑死一两匹马他也不在乎,更何况这马还不是自己的。
他没有任何时间可以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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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在事先规划好的地点藏好了马匹,在骑着的马已经精疲力尽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继续更换,确保自己的速度始终保持最快,在黑夜之中悄无声息的潜入一个又一个的部落,割开一个接一个的喉咙。
他的力气比不上这些成年人,但他的动作比所有人都要轻,甚至都不会惊动灵敏的鹿,自然也能用最为小心的动作钻进帐篷里,做完自己的事,然后再小心的出来,在这个过程中越来越熟练,到了后面甚至能够把自己藏在雪堆里躲藏巡逻者。
最简短和有效的路线早就已经规划完毕,在他的头脑之中反反复复的演练了几百次,所以在实行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犹豫和思虑,只是让自己的动作更快,更简练!
正面作战,他绝对不会是这些成年男人的对手,但淬了毒的武器和沉睡的仇人轻而易举的拉近了这些差距,而他要做的只是像割开羊的脖子一样割开人的脖子,这在本质上没有多大的区别。
一开始他的心还因为紧张而不断的跳动,但越到后面他做的越顺手,心跳也越来越频繁,呼吸也越来越自然,最后甚至还有闲暇让自己在行动之前更仔细的观察——这实实在在的帮了他大忙,让他连续两次躲过了部落里面巡逻的男人,甚至开始总结起一些经验。
一匹马已经被他跑废,他毫不犹豫地更换了另一匹,在一个地方完事儿之后还要换掉身上的衣服,防止浓厚的血腥在之后引起注意 让他功亏一篑。
终于……在奔波了不知多久,整个人都累得汗流浃背,匕首甚至因为多次硌到骨头都变得不太锋利的时候,他来到了那个一切的始作俑者,因为嫉妒和贪婪毁灭了自己一切的那个敌人——图里亚的帐篷外面。
到了这个时候,他反而不再着急了,离得远远的就蹲在了树林之中休息,给自己灌下去几口奶酒,吃掉一些奶干,让疲惫的身体恢复一些精力,最后站起身来略微活动了一下,然后从腰间解下一个巨大的皮质水囊。
里面的液体粘稠而易燃,足以在瞬间点燃一整个大帐篷,这是他偶然间在一处山谷发现,储存起来准备用来引火的——毕竟在这种天气里,不能成功的把火点起来,可是致命的。
他用一种堪称疯狂的冷静做接下来的事,小心翼翼的将粘稠的黑色液体倒在了每一个地方,直到自己觉得合适了之后,再从怀里找出火镰,跻身轻微的刮蹭,点燃了一小团火绒,紧接着这一星半点的火焰接触到黑色的液体之后便轰然膨胀!迅速点燃了这个巨大帐篷的每一个角落,火星向外飘散落在了被毒箭射杀的猎犬身上,而他则站在十步之外的地方静静的看着。
惨叫声在火焰的燃烧声中也显得响亮,对他来说更是一种堪称甜酒一般的佳酿,让他在这一瞬间如痴如醉,眼睁睁的看着烈焰之中那挣扎的人形逐渐蜷缩干枯,焦臭扑鼻的烤肉味儿冲进他的鼻腔。
他不在乎里面到底有多少人,更不在乎是不是有老人和孩子,他只是如同品酒一般细细的品味着这一刻带给自己的慰藉,感受着自己的悲伤和愤怒正在逐渐平静下来,然后在其他帐篷的人出来之前就开始缓慢的后退,悄悄的钻进了灌木丛之中,堪称痴迷的看着那火焰。
部落里的帐篷都不会紧挨在一起,所以也没有其他人家被殃及,男人们从自己帐篷里钻出来之后也束手无策,寥寥几个人尝试着用地上的积雪来灭火,但终究无济于事,只能看着那个大帐篷逐渐化成灰烬。听着里面的惨叫声彻底消失。
而切尔多伊刻已经不在乎了,他就好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一样,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纵马小跑沿着小路离开了这里,离开了这片他一直生活的地方,所有的家当都在马鞍后面的包裹里碰撞摇晃。
现在,该去找那个男人了……
321 败者与王者
军队是他双手的延伸,是他的利刃,是他的枪矛……
在煊赫威严的庞大旗帜之下,特索律斯驻马而立,看着远处那在帝国军团的猛攻之中艰难抵抗的城市,伸出手捏住一片被风吹过来的枯叶。
可怕的帝国军团就如同钢铁的洪流一般波涛汹涌,数不清的钢铁寒光如江河之鳞一般流动,威力巨大的战争机器每一次抛投都会把沉重的巨石扔出数百米远,将接触到的一切碾压撕碎。
战争的声音和气味穿进他的鼻子里,城市之中点燃的建筑冒出滚滚浓烟,驱使着防守者们疲于奔命,被砸碎的城墙飞溅的碎石总是会带起一连片的惨叫,城上城下射出的箭矢来来往往,带着尖锐清越的啸声,比雨点还要密集。
城墙的防守正在受到最为严酷的挑战,整整8座攻城塔源源不断地将精锐甲士运送上去。就像是钢铁构造成的绞肉机一般高效的绞碎抵抗者的肉体和士气,惨叫哀嚎和拼死一搏的尖叫,嘶吼一刻都没有停止过。
每当上一批进攻部队体力消耗到一定程度,就会立刻由新的生力军轮换上去接替他们,使得突击的利刃始终保持最锋利的状态,接连不断的撕开城市的肉体,让它的鲜血横流。
看起来情况一片大好,用不了多久,帝国军团就会再次向他们的统帅献上胜利,顽抗之敌也会被清理干净……但特索律斯还是感到惊讶。
这种惊讶并非是他遭到了什么迎头痛击……但确实有出乎他意料的事发生。
这座城市的城墙远远达不到要塞的级别,各种防御设施也称不上顶尖——在帝国的战争机器面前,甚至足以称得上捉襟见肘,在开战的一天之内就已经被摧毁殆尽。
但这座城市抵挡的时间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守军的坚韧也着实让他感到惊讶……要知道帝国重甲士兵最擅长的便是这般绞肉,最擅长的便是依靠自己精良的铁甲、无畏的勇气与强大的纪律绞碎敌人。
不是谁都有勇气把自己扔进这样的血肉磨坊里的,在遭受了如此攻势、死伤如此惨重的情况下,这座城市的守军居然还有意志坚持,踩着自己同伴的尸体冲向钢铁军阵,在刀枪斧钺之中顷刻之间变成残肢断臂。
就连进攻的部队都已经轮换了三次,夕阳已经落向西方,城墙上却依旧有人在抵抗,稀稀拉拉的战吼也始终没有断绝。
但这种情况终究不是永远——在那悬挂着旗帜的塔楼上,被利刃贯穿胸膛的守军从肺里挤出最后一次惨叫直接摔落了下来,满身血污的帝国军团士兵终于将手中的旗帜插在了这个城市的制高点,宣告帝国军团的又一次胜利。
一阵猛烈的南风吹来,将扑鼻的血腥冲到了他的脸上,他面不改色的丢掉手中的枯叶,带着周边密集的铁甲向前——他突然有些好奇,好奇这座城市的守军为何会有这般意志?好奇他们的指挥官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他要亲自去看看。
…………………………
因战争而死的人终是残缺的,能够从尸体状态直观的了解到他们的死因,血淋淋明晃晃。不带丝毫掩饰的展现在眼前,手脚枕藉,肢体交叠,淤积的血液渗透进城墙的石砖之中,混杂着燃烧的硝烟,构成了一种极具冲击性的浓烈而残酷的战争味。
防守者们的尸体铺满了城墙,残破的衣甲和折断的兵器就像是池塘里生长出来的残枝败叶一样缭乱,所有的一切都覆盖上了一层粘稠的刺眼的猩红,墙壁上因为喷溅和摩擦所绘画上去的血腥带着一种触目惊心的张力。
成外的帝国军团正在列阵进城,他们的旗帜连绵成红色的海洋,每一声的欢呼都聚集成可怕的雷暴,震撼着城市里的每一片砖瓦,只是看一眼他们可怕的军阵就足以让人失去抵抗的意志和勇气。
一直抵抗到最后的守军们只剩下了500多人,而他们在得到了饶恕性命的许诺之后,也终于放下了自己的武器,脱掉了自己的头盔和护甲,聚集在了城门前的一片空地上,被全副武装的帝国军士所看守。
这座城市已经挣扎到了最后的阶段,城墙上的垛口基本上就没有完整的,投石机的石弹摧毁了城墙附近所有的建筑,从街道上犁起成片的碎砖碎瓦,残垣断壁。
俘虏们没有惶恐不安,他每一个人都带着一种堪称绝绝和倔强的表情注视着涌入城市的铁流,抵抗的决心依旧没有在他们心中失去,展现着令人敬佩的勇气。
在这一点上,他们甚至得到了帝国这些骄兵悍将的尊重,没有像一般的战俘那样被命令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依旧享有着能够注视帝国军队的自由。
紧接着,伴随大队衣着华丽重甲的骑士涌入城门,威仪煊赫的黑色大旗出现在他们视线里,并且毫不犹豫的直直的向他们而来,一下子就在这些被俘的军人当中引起了一片骚动。
尽管知道眼前这幅景象更有可能的是某个大人物来到了他们面前,但面对这些肃杀威严的具装甲骑还是没人能够感到不紧张,就连心脏都在伴随着马蹄声而跳动……毕竟在他们手无寸铁的现在,这些骑士只需要一个冲锋就可以把他们全都踏成肉泥。
就像是阿瑟勒的谚语说的一样——一个拿着剑的男人靠近你五步之内,哪怕他是你的亲人也要小心。
骑士们严整有序的调整着自己的战马,以可怕的纪律,眨眼之间就在他们面前形成了一个两翼张开的阵形,锋利的长矛在他们的手中如同禾苗一样排列。
紧接着,从他们当中走出了一个骑着雄壮战马的将军,金色的羽翼头盔在阳光之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红色的盔缨就如同晚霞一样炽烈,在高大战马上就如同一尊铁塔一样夺目威严,一下子就让所有人的呼吸都缓慢了起来。
特索律斯的目光在这些残兵败将之中扫过,他的沉默肃杀而压迫,就像是云层之中酝酿着的雷暴,骑兵们缓慢地垂下了自己的长矛,等待统帅作出的判决。
帝国军人会为这些人的英勇感到钦佩,但是如果得到命令,也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们斩尽杀绝。
好半天之后,伴随着一种低沉而富有气魄的声音,战俘们听到了对方所说出的话:
“你们的指挥官在哪里?出来见我。”
这是一道不容拒绝的命令,带着理所当然的可怕压迫感……但战俘们却只是沉默,这种明目张胆的忤逆立刻激怒了周围的帝国军人,攥紧武器的声音的声音接连响起,只不过没有人擅自行动。
“……我再问一次,你们的指挥官是谁?出来见我。”
特索律斯再次开口问道,而这次战俘们当中终于有了动静,一个满脸胡子的强壮阿瑟勒男人推开其他人走了出来,坚定地拒绝了那些试图拉住自己袖子的手:
“尊敬的帝国将军,我就是他们的指挥者,也是我组织的这次防守。”
特索律斯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他的面容黝黑粗糙,胡子杂乱潦草,就连头发都只是草草的用皮绳捆在了脑后,手指上有着明显的硬茧,手臂粗壮,肩膀宽阔,双腿有力……这是一个战士的容貌,而且是一个饱经风霜的战士。
他轻轻点了点头,基本上已经相信了对方的说法:
“你看起来就不是无能之辈,所以,你在军队之中担任什么样的职务?我想以你的能力,做个将军绰绰有余。”
“在下并不是什么将军,只是一个普通的卡桑(千夫长)而已。”
特索律斯的动作停顿了一个瞬间,紧接着他低下头注视对方:
“你能让城市里的2000守军为你拼命,足足抵挡了我的军团两天的时间……现在你却告诉我,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千夫长?你的职务甚至不足以指挥这些军队,但他们却愿意在你的命令之中去死。”
在他身后的士兵们依旧沉默,但眼中却毫无畏惧,紧紧的簇拥着这个男人,就像是狼群在簇拥着自己的头狼……这种勇敢令特索律斯刮目相看,同时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某些判断。
他伸出手指指向这个男人,几名骑兵立刻上前将他拿下,战俘们也立刻动荡了起来,愤怒的呼喊喧嚣尘上,却又在锋利的长矛枪林和铁甲盾墙面前被压制了回去。
眼看他们依旧不打算放弃,甚至有好几个人准备拼命,已经被捆缚住的男人拼了命的转过头去,大声呵斥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当我死了吗!都给我安分点!”
效果拔群——一场原本就要血流成河的冲突,顷刻之间便平息下来,刚刚还愤愤不平的战俘们此刻强行压下了自己的情绪,甚至都有点小心翼翼。
“我现在更加确定你的身份不一般了——就凭借着他们对你的忠诚,你不用急着为自己辩解,我会自己调查出来的。”
特索律斯轻轻挥手,男人沉默着被士兵们押解而去,随后他又转过头来看向这些骚动者的战俘:
“告诉官员将他们分散开来,不允许聚集在一起,否则格杀勿论……我猜很快就会有一些有趣的消息送到我手里。”
在熊熊燃烧的房柱之前,特索律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自己的头盔,思绪伴随着燃烧的烟雾飘散开来。
………………………………
“你小子倒是深藏不露……”
科林挑了挑自己的眉毛,语气之中充满了调侃的意味,其他的山地人们也闹哄哄的围在了这里。此时此刻他们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秩序,显得热情而又散漫。
这幅姿态如果是平日里在军营被抓到了,肯定少不了一顿斥责,但此时此刻,就连科林都顾不上管其他人了,几乎所有人都把这条巷道团团围住,用自己那热情而锋利的目光打量着里面的一对男女。
这个女孩儿他们基本上都认识——当初追击那个城市城主时碰到的女仆,还给他们指出了大致的方向。
而这个男人才是真正让他们如此兴高采烈的原因……居然是打扮的人模狗样的柯奇金!!
这小子除了长得瘦了一点儿,其实还算端正,只不过平时里不怎么收拾自己,头发乱糟糟胡子也乱糟糟……但此时此刻,他梳理好自己的头发,剃干净胡须之后看起来居然颇有几分体面人的意思,还特意穿上了一件崭新的束腰棉袍,腰上系着镶着铜钉的厚牛皮带,脚上踩着边缘包着滚花的靴子。
而此时此刻,一对年轻男女聚在了一起,看起来都是一副用心打扮过的样子,究竟意味着什么自然不用多说了,所以这些朝夕相处的战友们才会这么的惊讶和兴奋——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小子在偷偷的干这个!
“好啊,我就说你小子怎么一有休假的时间就往外跑,都不和大家一起喝酒了,原来是谋划着这个。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科林笑的眼角都弯了下来,和沃里夫两个人一把把柯奇金扯了过来就开始逼问,那个女仆则羞涩而无措地站在旁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其实也没什么,没什么…… 嗷唉唉!轻点儿轻点儿,我说我说!”
本来还准备打个马虎眼的柯奇金,再感到肋下传来的疼痛之后立刻老实了起来,当然还没忘了狠狠的瞪了一眼给自己下黑手的沃利夫,这才罕见的露出了一幅僵硬犹豫的姿态:
“就那天我们不是去抓那个城主吗?我落在后面和她多说了几句话……后来我在这附近巡逻的时候又碰到了她,所以……”
“哦!!!!”
所有人整齐划一地发出惊呼声,他们那调笑着的目光让脸皮极厚的柯奇金都开始满脸涨红,支支吾吾的想要解释些什么,但随即就被狂风骤雨一般的调侃淹没………………
322 萨拉塔格(1)
“好了,我们还不知道这姑娘叫什么名字呢,你小子不要在这里装死了。”
沃里夫的表情非常微妙,看着一脸傻笑的柯奇金,虽然有一点轻微的看到好兄弟脱单的怨气,但更多的还是为自己的朋友感到高兴,平时也用一种热情的态度向女孩打着招呼,免得这个姑娘被他们这一群闹哄哄的士兵给吓到了。
“她叫萨琳娜……跟大家打个招呼吧,萨琳娜,这些都是我的战友。”
柯奇金到底是柯奇金,他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开始的窘迫正在飞快的褪去,只是几个呼吸之间神色就又自然了起来,十分从容的抓住了正在畏畏缩缩的女孩的肩膀,将她拉扯到了自己面前。
山地人们个个挺着大脸使劲的往前凑,像是一群被吸引到的傻狍鹿一样,这些精锐弓箭手锋利的目光就好像刀刃一般要刺穿人的皮肤,这里面不包含任何恶意,但还是会让人感到沉重的压力,让本来就涨红脸的女孩彻底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的咿唔了两句,比蚊子振动翅膀的声音还要小上几分,哪怕是他们的耳朵也没能分辨得出来。
他们互相疑惑的对视了一眼,想要从其他人的眼神中确认自己的判断,然后正准备继续用眼神来询问的时候,科林突然发话:
“行了,都别挤在这儿了,你们就好像在盘问犯人一样,该干嘛干嘛去,都去做自己的事,在吃晚饭之前就要赶回来集合,你们要是嫌自己的时间太多了,那就继续在这里闹腾!”
山地人们立刻悚然一惊,根本不用再强调和重复,立刻一哄而散,成群结队的消失在了城市的边边角角,眨眼之间就把他们留在了这里。
“我知道你小子今天肯定有什么打算,就不耽搁你们的时间了,只是最后提醒你一句——在战争期间娶妻生子可是大忌,你可别偷偷摸摸的给我搞出什么事来!到时候可就不是一顿鞭子能解决的了…………”
柯奇金脸色一僵,与此同时,里面又夹杂着几丝迷茫,让科林挑了挑眉头:
“应该不会是忘了吧?!在作战期间,未经允许私下与女性结婚生子什么的可是要砍头的重罪!你竟然把这个都忘了?”
柯奇金的冷汗顿时狂飙,颜色都苍白了下来,手指都在发抖,让旁边的女孩有些担忧的握住了他的手。
科林的神色顿时严肃了下来,几乎是像刀刃一样的锋利和凶狠,狠狠的剜了一眼这个不靠谱的小子,然后又有些凝重地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压低声音问道:
“你们两个还没有上过床吧?……”
这句话实在是过于直白。让萨琳娜的脸羞得通红,而柯奇金则是连连摇头:
“当然没有!还没到那一步呢!!”
科林点了点头,看起来暂时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又继续开口:
“那你们有没有向任何人宣布你们要结婚之类的?任何人,哪怕是路边的陌生人。”
“没有,我目前还只是和萨莉娜的家人见了一面而已,根本没提到要结婚的事。”
“那就没事了……只要你不搞个私生子出来,或是有明显的证据证明你要结婚,就还不至于到那种程度……只不过你现在也得把裤裆给我关好了!仗都没打完呢,你要是弄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来,到时候我亲自动手砍你的脑袋,放心,绝对砍得干脆利落,让你少受点苦。”
柯奇金照例想要用笑容来缓和僵硬的气氛,直到他意识到——自己的老大好像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这种念头让他霎时间寒毛直竖,别让科林满意的点头:
“就是这样,你自己心里要有数,你所在的是纪律严明的帝国军队,不得触犯军律……看来你已经忘了不少,回去之后记得背,我会让沃里夫那家伙去考你的,要是你还是记不清…………”
……………………
该去找点吃的了。
留着金色短发的山地人女孩有些慵懒的这样想到,她身上的链甲在阳光之下闪烁着细碎的金光,腰间挂着的短剑拍打着浑圆有力的大腿,脚上的牛皮靴子已经沾染了一些灰尘。
她的个子不高,甚至低于帝国女性的平均水平,但也没矮到夸张的地步……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她的身边不要有一个身高可以超越很多男性的高挑女性存在,这就让她总是有一种遗憾和耿耿于怀的心态——尤其每一次被那个家伙像大树一样遮挡在身前时,一种莫名的酸涩和恼怒就会涌上心头,还夹杂着一些难以言说的幽怨。
帝国人都喜欢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健康丰硕的女性——这简直就是在说卡里拉那个家伙吧!每一个词都可以对上……那家伙的皮肤就像冬日里的冰雪一样白皙,个子又高又健康,而且……
她有些沮丧的低下头来,畅通无阻地看到了自己的脚尖,然后又迅速咬牙切齿起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开始猜测……这家伙的胸部一定是肌肉!硬邦邦的肌肉!
帝国人都喜欢那样的,不管是塔莉娜医生还是那个家伙…………
她又沮丧的叹了口气,低下了头来,整个人患得患失的程度甚至已经开始吸引到路人的注意。
谁会喜欢一个个子矮矮的假小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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