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走投无陆
枯黄的干草上肥壮的大鱼不断挣扎，而刚刚的那一剑甚至没有对它造成太多伤害，此刻依旧生命力顽强。
特索律斯吹了个口哨，眉飞舞色的从旁边的树枝上折下一段最有韧性的，手中的宝剑轻轻一挥，让上面沾着的水珠和粘液甩到了地上，随后便被收入剑鞘之中。
上前两步将柔韧的树枝插进鱼鳃里，再从鱼嘴穿出，于末端扭结在一起，就成了一个提手，不管这条鱼再怎么闹腾都难以挣脱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将鱼高高提起，得意洋洋的展示给塔莉娜看:
“真是个结实的好家伙，不是吗?”
“当然，但我想现在到了吃饭的时间，我们可以在晚上享用这条大鱼。”
塔莉娜笑着提起了自己的盒子，同样像是在展示着自己的战利品，把手也像有生命一般微微摇晃。
………………
这片河边森林看起来安静冷清，实际上却被把手的如同铁桶一般，浑身披甲的亲卫们身上的寒光足以映花人的眼睛，丛林之中有着手握长弓劲弩的士兵蛰伏，周边的平原上则有小队为单位巡逻来往的精锐轻骑兵。
可以说，这里的精锐士兵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贸然靠近的数倍敌人绞杀粉碎，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轻率和大意。
热气腾腾的肉汤在篝火旁边略作加热，酥烂的鱼肉已经开始搭配葡萄酒和面包开始享用，而那条大鱼则被挂在旁边的树上，整个身体被弯成一个c型，正在半死不活的开合着自己的嘴。
今天的特索律斯并没有披甲，只是穿着他那身华丽的金纹黑袍，肩膀上罩着白狮披风，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出游的贵族，坐在硬木折叠椅子上，感受着篝火燃烧的热量。
他的身上唯一能够算得上保暖的东西只有那张白色的狮子皮，丝绸制成的华丽衣袍显然不擅长这方面，但却依旧在寒风之中面不改色，甚至还隐隐散发着一种炽热的温度——这是健康而充盈的气血在血管之中流淌所带来的。
这条鱼很鲜活，所以肉也很嫩，上面撒到的酱料更是恰到好处，轻而易举的便激活了舌头的味蕾，让人胃口大开，在女孩再三拒绝之后，特索律斯便自己吃了起来，同时满意的发出赞叹:
“你恐怕要把我的胃口养刁了，塔莉娜，我们几个和你一起吃了这么长时间的小灶，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那些烹饪粗劣的食物。”
“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其实有很多空闲时间的，抽一点时间出来做饭完全没问题，而且这样也更加安全，至少有人想要在里面下毒的话，我肯定能够第一个察觉到。”
“哈哈，我们在出征的时候，陛下曾经想要为我派来一些仆人负责日程起居，等那些人的数量实在太多了一些，所以除了必要的我把他们都退回去了……现在看来，我确实很有先见之明。”
说着特索律斯抬起自己的头看向了天空，看着那依旧阴沉的天空和周围那些看起来干枯，但末端已经冒出细小新芽的枝条:
“……嗯，看起来春天快要到了……这场战争也拖得够久了，南方消息如何？塔莉娜。”
话题的转变未免太过突兀，但塔莉娜却十分自然地衔接了过来:
“已经完成，大人，荷尔斯人南方的舰队已经彻底毁灭，船只燃烧剩下的残骸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会被沿海发现，而我们的军队已经在预定位置登陆，河流完全掌握在我们手中，补给线足够畅通……现在我们唯一要顾虑的就是托尔尼萨卡纳这座城市。”
“如果这座城市能够按照预定计划中的一样被我们顺利攻占，那阿瑟勒人大军的退路就会被彻底截断，他们将被挤压在东南谷地之中，让这个原本易守难攻固若金汤的地方变成一个死地。”
特索律斯轻轻点头，他的眼中游荡着锋利的冷光:
“毕竟再怎么坚固的防线，也难以抵挡身后的攻击……现在就看马尔库斯能不能在阿瑟勒人的舰队和大军得到消息之前卡住这里了……但我想，现在阿瑟勒人的大军应该不会有太多的注意力放在身后，毕竟他们现在的防线正在受到全面攻击，而接下来，我会让他们更加无暇他顾。”
在篝火旁边的交谈之中，在春天的气息刚刚冒出头来的时候，一种可怕的攻势就已经在南方的海岸和平原上出现，呈现出一种将要斩尽杀绝的可怕杀机，正在悄无声息的斩向受害者的脖子。
就像特索律斯曾经说过的一样——他的胃口从来大的惊人。
325 第二线（1）
巨大的战船用红黑两色的油漆涂刷，在翻涌的潮水之中微微摇晃，虽然幅度低到完全看不出来，但如果站在上面就能够敏锐地察觉到这种变化，巨大的风帆已经收起，劳累的桨手们也得到了休息的机会，此刻正在畅饮着奖赏给他们的酒水，啃着肉干和面包，看着那些踩着踏板前进的士兵。
这是最后一批运送帝国士兵的舰队，为了将数万军士运送到这片海岸上，整个南方的船只都被帝国所征调，在巨大战舰的护送下源源不断地运送补给和士兵到达。
这也许是只有帝国才能做到的奇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组织起如此数量的舰船，将整整两万士兵运送到关键节点，并且轻而易举的维持一条稳妥的补给线路。
当最后一名军官带着他的士兵走下舷梯之后，所有的船只上一同响起号角，属于帝国的双头鹰旗帜在海风之中烈烈飞舞，为即将踏入战场的勇士送上战争女神的祝福。
而在海岸的森林之中已经有一大片空地被砍伐，连绵十数里的军营设立在此处，刚刚砍下来的结实树桩编织成带着尖刺的围墙，高大的箭楼每隔数十步就有一个，上面的弓弩手们监视着周围的风吹草动——这里将是他们发起进攻前做出修整的地方，而且是最后一次。
这只两万人的精锐全都下定决心要一鼓作气为自己赢得荣耀，而那些被大船运送而来的攻城器械部件，更是让他们充满了信心，他们将一如既往的用帝国军团最为凌厉凶狠的攻击碾碎敌人的防御，就像是用战锤砸碎头盔一样。
而在军营最中央的大帐之中，这支军队的指挥官已经召集起了自己的部下，将要做出最后的安排。
………………
马尔库斯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能够担当如此重任……帝国军团当中有的是经验丰富的将军，但那张来自元老院，盖上了皇帝印章的委任状却落在了他的头上，使得他能够拥有如今的权力——带领一支两万人的分军在舰队的帮助下，截断阿瑟勒人的退路。
这沉重的责任和可怕的压力令他坐立不安，好几个夜晚都难以入睡，忧心忡忡的瞪大自己的眼睛，寻找着每一个自己可能忽略错漏的地方……但在焦躁了一段时间之后，不知怎么的，就好像把脑袋泡进冰水里一样，他突然冷静了下来，不再让自己思考任何多余的事情，开始一心一意的规划起接下来的行动。
就连他都不由得感慨特索律斯对他的了解——那位大人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他可能会有的表现，知道他就是这样一个接受现实之后便会全力以赴的人，更加明白他的稳妥和一丝不苟，所以才会将这巨大的信任交托在他的肩膀上。
真到这个位置，他才意识到究竟会面对何等的压力和责任……数万人的生死就掌握在他的手中，可能随着他的一个决策作出很多人的命运都会跟着改变，他的一个失误会跟着无限放大，带来可怕的后果。
正因如此，他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只要一有机会便会将军官们召集起来，反反复复的规划接下来的行动，直到以他缜密的头脑，也找不出任何破绽之后才会停下。
又是一场会议结束，此刻天空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士兵们用过晚饭，正在收拾自己的武装，各个整装待发，他们经过几个小时的休息之后，便会在天空的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出发。
最后叹了口气，马尔库斯彻底让自己的头脑安静了下来，然后用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理智强迫自己上床入睡……他得休息一会儿。
……………………
某些时候当事人会觉得自己承担着可怕的压力，每一步的前进都要慎重小心……但对于他的敌人来说，他们面对的有可能要糟糕的多。
托尔尼萨卡拉的守军从没想到自己居然要面对这样可怕的对手，只来得及将消息勉强派出信使送出城去，甚至没有给他们太多调动布置的时间，寒光闪闪的铁甲和旗帜就已经出现在了城市外，沉重的投石机更是在极短的时间里便被组装完毕，经过工匠的调试之后开始发射石弹。
紧接着没有丝毫喘息，如同潮水一般的猛烈攻势就已经向城市翻涌而来，那些预先制作好部件，用大船运送到这里的各种攻城武器立刻派上了用场，让本身就准备不足的城墙立刻摇摇欲坠了起来，上面的守军更是在极短的时间里便出现了溃败的迹象。
快！对于军队调度来说，这简直是像闪电一般的攻势！要的就是一个措手不及，要的就是一个直击要害，要的就是一个短时间里用优势兵力压垮敌人，要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里达成自己的目标。
熊熊燃烧的塔楼和房屋屋立刻就给这座城市带来了混乱和死亡，在空中呼啸交错的箭矢和石弹持续不断的给守军造成伤亡，而那些靠近的攻城塔则无可阻挡的连接上了城墙，紧接着，便是滚滚铁甲呼啸而出，开始肃清城墙和塔楼。
马尔库斯站在高耸的攻城塔上，沉默的看着远方开始燃烧的城市，他内心的焦躁就像火焰一样灼烧着心房，但却不会在脸上显露出一丝一毫，身材高大的阿尔卡站在他的身边，单手扶着腰间的军刀。
他们是老朋友了，甚至早在皇帝的威望尚单薄的时候，就已经一同纵马践踏基尔人的军队，互相掩护对方的侧翼……但他相信阿尔卡也不会想到会有一天单独率领军队完成特索律斯大人的任务。
这是莫大的荣誉和信任，同样也会带来重大的职责，容不得丝毫的疏忽。
没过去多久，阿尔卡突然转过头来看向他，同时握紧了腰间的利刃:
“进度慢下来了，可能遇到了顽强抵抗，我去把他们凿开。”
马尔库斯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而阿尔卡则扣上了自己的头盔，转身走下了攻城塔，铁鳞甲裙刷刷作响，很快下面就传来了召集部队的号令。
……………………
沉重的双头斧带着恶风重重挥下，将盾牌和后面的人手一起分成两半，紧接着回旋的斧刃又在一击之中斩下了三个脑袋，从中喷洒出来的血液染红了他的半身。
被斩断半截大腿的士兵惨叫倒地，随后被一只铁靴重重的踩断了脖子，最后的尖叫就像是被折断了脖子的鸡一样戛然而止。
保护身体的锁甲被轻而易举的撕开，连带着半边身体和肩膀以及上面的手臂沾满了粘稠的热血，滚到了地上，随后便在混乱的践踏之中失去了最后的生息。
杂乱而凶狠的刀剑在他的鳞甲上刮出火花，最多只能砸弯甲片便无功而返，而他的每一击都会摧毁盾牌，斩断肢体，带来**裸明晃晃的血腥，用一种根本不讲道理的方式，轻而易举的交换着敌人的性命。
军团士兵们士气高涨，狂热的欢呼拍打自己的盾牌，挥动自己的武器，追随着开路的先锋，迅速击溃混乱的敌军，将一道又一道城墙和塔楼从他们手里夺取，他们的盔甲很快就不再光亮，武器也不再闪烁寒芒，而是被一层厚厚的血腥所覆盖。
他们当中最为凶猛强悍的就是那些持重型武器的士兵，而他们的动作也最为简单，就是在自己同僚和盾牌的掩护之下，将武器举起落下举起落下。收回刺出收回刺出，用机械性的动作收割着敌人的性命，在这拥挤狭窄的地方剁碎骨头，斩断肢体，高效的敲碎脑袋。
这是最为残酷血腥的绞肉，哪怕是精锐的重甲士兵稍有不慎也会在眨眼之间被杀死，而帝国士兵们不计后果的凶猛攻势虽然让敌人胆寒，却也让他们自己遭受的损失不断扩大……但好在这只是暂时的，随着更多的城墙和区域被夺取，更多的帝国部队投入战线，防守者们开始节节败退，直到被绝望的从城墙上驱赶下去。
阿尔卡发出沉重的喘息，整个人都有些站立不稳，头盔里渗出的热汗浸透了内衬，手中的双刃长斧已经被鲜血浸泡的滑腻，如果不是皮革缠绕的握柄，几乎就要在他的手里打滑。
防守者们的士气终于崩溃了，更多的帝国军队正在进入城市……而接下来他们会花费一段时间肃清剩余的敌人，为接下来敌人大军的反扑做好准备。
他皱起眉头，握住自己肩膀上的一支利箭——这是一支重弩射出的箭矢，凿碎了薄弱处的甲片，几乎要刺进他的关节里，同时带来可怕的剧痛，他略微动摇了一下，便放弃了。
应该不会伤到骨头……以自己的经验做出这样的判断，同时站起身来深深的吸气。
“还是这个简单……”
今天整理一下思路。
作者需要好好规划一下接下来的发展，对之前的安排有点不满意，想要好好构思一下接下来的战争部分，整体局势的发展也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今天暂且休整一天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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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6 第二线（2）
他只需要勇猛和忠诚就好——这是阿尔卡一直以来的信念，他不会让自己去思考多余的问题，他的身份也只是保护那个大人的卫士，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所以他也从来不会考虑指挥军队之类的事，那不是他应该操心的，要做的只是护住旗帜和统帅，他的任务最为简单，也最为重要。
也正因为如此，他从来没意识到，自己居然会对指挥军队这件事感到如此的无所适从……
他有着足够的经验，有着足够的见识，也有着足够的决心……他知道自己如果下定决心去指挥一支军队的话，也能做的差不多，至少不会出现什么差错，但却会打心眼里觉得这不是自己的职责。
他有心想要推脱，毕竟军队之中并不缺乏有经验的指挥官，但那位大人告诉他，一个指挥官只要能够让部队不出现什么错误，就已经称得上合格，而且他不可能永远只当一个掌旗官和卫队长，他对他有着更多的期许。
所以他终究还是和马尔库斯一起来到了这里，乘坐着大船来到了这最为关键的地方——只要他们能够掌控此处，原本固守东南谷地，无比棘手的阿瑟勒人大军就会瞬间变成被绳子套住脖子的狮子，他们会在恐惧和犹豫怀疑之中分裂混乱，然后被帝国的铁蹄一网打尽。
这是原本就制定好的计划，并不需要他去发挥什么自身的智慧，要做的事和困难全都一目了然……是所要承担的压力同样难以想象。
他们看起来是一把危险而致命的匕首抵在了敌人的脖子上，但同样也是把自己放在了一个极其危险的位置，一旦阿瑟勒人及时动员起支援部队或是他们前方负责尽功德，军队没有及时摧毁阿瑟勒人大军的防线，那他们就会处于一个极其危险的位置。
所以他们必须要快，必须要稳，必须要不出任何差错，必须要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完成自己的目标，所以他才无法容忍战线的丝毫不利，亲自上阵撕开了对方的阵型，而马尔库斯也默认了他的行动，因为他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必须要尽一切努力。
他一如既往地擅长这个，也一如既往的干得很漂亮，看着逃散的敌人和逐渐沦陷的城市，阿尔卡将血淋淋的战斧抵在了城墙的石砖上，抬起头看向北方的天空。
事情到了这里已经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就是将这里牢牢守住，就像是阻挡河流的山峰，盛放肉类的砧板一样牢牢的挡住敌人，为北方大军的决胜一击做好准备。
“来吧，都来吧，都死在这儿吧……”
血淋淋的斧头被他提起，靴子底下粘着的粘稠血浆涂抹不尽，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红色的脚印，而在城市下方，军团已经开始调动。
……………………
“该收网了。”
特索律斯收起手中送来的羊皮纸，面色从容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而站在他身后的幕僚们则略微有些疑惑的皱起眉头:
“但大人，分军还没有传来明确攻下城市的消息……这时发起进攻，会不会有些太冒进了?”
“也许我们可以再等待一段时间，等有确切消息之后，进军更加稳妥?”
“那就晚了。”特索律斯没有回头，只是朝着一侧挥手，立刻便有亲卫去传达命令:
“从这封信发出已经过了两天，这是船只的最快速度，我相信那座城市现在已经落在了他们手里，我们不能有迟疑，阿瑟勒人统帅不是一个无能之辈，迟则生变，即刻去办，不得有误！”
命令正式下达，所有人便也再无犹豫和迟疑，纷纷去按照自己的职责安排部署，转眼之间这座山坡上就只剩下了特索律斯和他的亲卫以及塔莉娜她们几个。
“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医生，还有你们两个，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不会再有长时间安营扎寨的机会了，一旦大军出击，便再也没有了回头的机会，我们必须要一直向前，彻底击溃他们。”
特索律斯的声音始终沉稳从容，就好像万古不变的高山岩石……但科林却注意到他的手紧紧的握住了面前的栅栏，手指都将上面那没有剥干净的杉树皮一点一点的撕扯了下来，肩膀就像铁一样坚硬。
这让她产生了一种让自己都感到惊讶的猜想，一种几乎以为是错觉的猜想:
“大人……你，你是在紧张吗?”
这句话一说出口，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在当初那九死一生的状况下都没有慌乱过的特索律斯怎么可能在如今掌握数万大军的情况下感到慌乱呢?真正应该恐惧混乱的应该是他的敌人！
这让她在这一瞬间甚至有些懊恼，感觉自己又干了傻事，而且还是在他的面前……
就在科林患得患失的时候，一个沉稳的声音从她们前面传来:
“没错，我就是在紧张。”
这个声音实在太过平静，就好像是在向朋友承认自己刚刚吃过午饭一样，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只有一种，因为天长日久已经见怪不怪的日常感。
也正因为如此，她们几个甚至第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甚至还弯弯绕绕的思考了一会儿其中的含义，随后才被惊讶所控制。
“……我好像刚刚听错了什么……医生?”
卡里拉有些迷惑的挠了挠自己的耳朵，同时还左右想找一根小棍子掏一掏，在看到塔莉娜之后，下意识的就像向对方寻求答案。
塔莉娜在一开始的惊讶之后，迅速平静下来，略微一思考就开口道:
“大人，你是在担心马尔库斯他们吗?”
这次特索律斯略微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背对着他们轻轻点头:
“没错，而且不只是他们两个，还有那2万大军，我确实为他们感到担忧……”
“他们所处的位置最为重要，如果阿瑟勒人能够及时动员起援军，或者他们的海军突破了我们的封锁，阿尔卡他们就会陷入重重包围之中……我并不后悔派他们去，他们也确实有这个能力，但终究免不了为此担忧……”
“当然，这种担忧也只是一点无病呻吟罢了……毕竟我也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情绪，哪怕知道做出了正确的决定，也会稍有犹豫，只不过不会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来。”
“毕竟现在该害怕和混乱的是阿瑟勒人，他们要考虑的可比我要多得多了，我这种担忧，反而是一种游刃有余的奢侈……他们又哪里能够奢求这种东西呢?”
特索律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这寒冷的空气在他的肺部涤荡，连续三个呼吸之后，他的眼神就已经冰冷沉静了下来，就好像冬日里的两片黑曜石:
“如果不出意料的话，我们那位俘虏的父亲，阿瑟勒军团的统帅萨米尔应该已经开始焦头烂额了起来，他现在该考虑的已经不是怎么获取利益击退我们……而是该怎么逃出去了。”
……………………
消息的传递具有时限性，在这个时代尤其如此，在信使连续跑死两匹马，将自己跑的接近昏迷，大汗淋漓之后，他终于将消息传递给了前方的军队，而军队的将领也不敢有丝毫耽搁，连连派出快马将消息继续往前送……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远远不止军队的统帅。
此时的萨米尔相比起前几天来，甚至已经轻松了不少——毕竟虽然情况依旧堪忧，但好歹已经稳定了下来，自己也已经有了操作的余地，总归是能够慢慢改善局面的。
就像一开始商讨战略时说的——他们最需要的已经拿在了手里，只要掌握住东南谷地，退可阻挡帝国侵略，进可以继续谋取荷尔斯人的土地，只要得到了这里，他们就已经达成了最开始的目的，剩下的都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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