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装骑兵,在全是mod的世界里生存 第191章

作者:走投无陆

  “接下来您将面对一段很长的辛苦日子,而上主也从来没有吝啬过给予您的智慧,这种智慧会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累积,在多多寻求他人的智慧,必然可以帮助您渡过难关……”

  帐篷里的气氛压抑的可怕,他们的陛下也开始咬紧自己的牙关,用一种机会要咬碎自己牙齿的戾气闭紧了眼睛,好半天之后却莫名的放松了下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老头子,那就去吧,和帝国人好好谈,我相信你肯定会做到最好,至于我……我以后要去做些准备了,而且要做很多准备,你把事情办完了就尽快过来找我,我会派出一支卫队保护你过去,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们好好商量的。”

  老人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后缓缓点头,笑得连胡子都翘起来了:

  “你只要静下心来,肯定知道该怎么做的,我的陛下一直是个聪明的孩子……”

374 风波再起(1)

  宽敞明亮坚固的屋子,每天有仆人洒扫,连灰尘都不会有多少,地面上铺着坚固平整的青石板,有三个窗户用来采光,上面是细木条拼接而成的窗格,除了过于朴素简单之外,称得上舒适。

  这便是萨米尔如今的住所,说实话,比他之前那一段日子住的都要舒服得多,而且也不用操心那些让人头疼的繁杂事物,每天都有准备好的饮食送到,吃了睡睡了吃,什么都不用做,只用等待就好。

  这样的生活对很多人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他们打拼一辈子,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像这样无忧无虑,但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这样的生活反而让他无所适从,比遭受刀劈斧凿都更加煎熬。

  毕竟他又怎么可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一切呢?失败的耻辱和那痛苦的责任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他,他几乎不敢想象自己见了沙阿之后到底该如何对这位信任自己的君王诉说这一切……他所辜负的人实在太多,而其中最重要的便是他的陛下。

  他已经被和自己的军队分割开来,阿瑟勒人仅存的一万军队也被打乱编制四散分开,防止他们互相串联,事到如今,他们才真正的失去了最后反抗的机会,就像一头野猪被锯掉獠牙捆住了蹄子一样,只能任人宰割。

  虽然早就对这一刻有所预料,但很多像投降的将军反而此刻才患得患失起来,就好像他们住进帝国人安排的营房之后才突然有了战意,拾起了自己的尊严……他看到了却只是想叹气,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当初已经做出了选择,舍不得在此一朝尽覆,那就已经没有了后悔的余地了,就该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了……至少他不能再让阿瑟勒失去更多。

  这一万可战之军只要带回去必定有用,他几乎已经能够想象到自己国家如今的暗流涌动了,这一次失败的影响就像刚刚扔进水里的石头一样,接下来才会逐渐荡漾开越来越远的涟漪……

  派来监视和照顾他的仆人端来了中午的饭食——切碎的洋葱和羊肉卷在薄饼之中,在里面刷上一层豆酱,咸香可口,而且吃起来很方便,丝毫不耽搁他一边吃一边做其他的事。

  如果他没有预料错的话,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见到自己想见的人了……

  …………………………

  塔楼之上有鹰正在盘旋,这只筋骨强健,羽毛丰盈的猛禽爪子上死死的掐住一只被折断脖子的兔子,在煽动翅膀略作调整之后便稳稳地落进了用枯树枝和草叶搭成的窝之中,然后便迫不及待的开始用自己的一张利嘴撕开兔子的皮肉,开始吞咽撕扯起来,还带着热气的血浆就这样随着它的动作四处飞溅。

  一般来说,它会在远离自己巢穴的地方吃完这一餐,但现在它日常用餐的地方已经被其他东西所占据,所以也只能暂且将就。

  而一个身穿灰色外衣的身影就这样十分从容淡定的坐在鹰巢旁边,旁边的这只猛禽也丝毫不以为怪,就好像那只是一座石头的塑像一样,默认对方不会对它造成任何威胁。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男人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爬到塔楼之上接信送信,刺探观察了,从一开始的警惕退让到现在的无动于衷正是他们两个之间信任的建立,就这样一鸟一人各做各的事,谁也不打扰谁。

  在帝国很少会有人故意伤害鹰,这种矫健凶猛的飞禽一向被视作勇敢和勇武的象征,同时也是帝国军团的旗帜,在首都更是时常能够看到这些家伙的巢穴,即使是皇宫的金瓦之上出现这些格格不入的泥土和树枝也不会被人特意清理,反而会被看作是战争胜利的吉兆。

  正因如此,过去的某位皇帝甚至干过让仆人去采集鹰巢放在皇宫顶上用来造势的事,就为了让首都的臣民对战争更加支持……当然,这些猛禽纷纷受到侵扰,反而不再靠近,那就是后话了。

  就这样,阳光之下,旁边的兔子被撕扯的皮破肉烂,然后以可以吞咽的大小,被那鹰一点一点的咽下去,而全身灰衣的鹰犬也默不作声的在那里等待,显得极有耐心……直到远处的天空突然传来一声飘渺的哨声,他才缓缓站起身来,抬起自己的手臂。

  很快而已,澄澈碧蓝的天空上一个黑点就越来越大,并且在盘旋一圈之后就找准了目标,飞快的向他这里靠近,然后收拢翅膀向下猛的一个俯冲稳稳的站在了他的胳膊上,利爪在他的牛皮护臂上撕扯的丝丝作响。

  他从容伸手摘下了这只游风隼脚上的一个铜管,轻轻一拧便松开了卡扣,然后略微一挥手,就让手上的这只大鸟震动翅膀继续向着远处飞去——那里有为它准备的新鲜血食,同样也有用来休恬的横杆巢穴。

  这支铜管经过特殊设计,在送信的时候可以略微调整角度,使得游风隼在飞行的时候能够发出极其细微的噪音,站在高塔之上远隔百米左右就能听到,让鹰犬们可以及时发现,从而防止被其他人截取。

  只是略微观察了一下铜管之上的标记,他便立刻精神一振,不敢有丝毫怠慢,在旁边雄鹰的吞咽声中迅速翻下了高塔,几个跳跃和攀爬之间便消失在了阴暗之处,一路向着远处那金碧辉煌的宫殿而去。

  ………………“…………

  对于父母亲来说,孩子最有趣可爱的时候大抵是刚刚会爬,胖胖乎乎短手短脚。却还不会奔跑闹腾的时候,整天依依啊啊,牙牙学语,喜欢折腾,却折腾不出来什么糟心事,不愿意安静,却也是轻易就能搂在怀里镇压下去的程度。

  只是可惜,这两个小家伙的父亲却终究不能体会到这一点了,陪伴两个孩子从懵懵懂懂的时候一直长大的也只有自己这个母亲了。

  一丝落寞刚刚从脸上掀起,甚至还没来得及停留上几秒钟,紧接着就被一阵哭笑不得迅速击溃,里斯缇娜不得不微微向前探出身子,把那张狐狸皮毯子从费尔西塔菈的小嘴里救出来——上面的绒毛甚至都已经被口水泡透了,还好这个小东西没有牙齿,否则肯定要揪下几缕来。

  嚼得正欢的东西被直接抢走小家伙倒也没生气,反而顺势就摸索到了自己母亲的头发,但却在准备拉扯着送到嘴里的时候就被整个人搂了起来,轻轻挠了挠小肚子,就把她逗得咯咯直笑,也就忘了自己刚才想干什么好事了。

  而旁边的伊科索亚则胆子更大一点,已经准备凭借着自己身为婴儿出类拔萃的抓握力试图爬上床架去够上面的灯了,显然同样准备啃进嘴里,尝尝咸淡。

  这本就是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探知世界的方式,不管什么东西都啃一啃咬一咬就能相当直观而深刻的有所了解,只不过却需要父母时时看顾,防止他们把某些会伤害到自己的东西塞进嘴里去。

  准备造反的小家伙被一双纤长有力的手抓住肩膀直接提了起来,在半空十分不服气的开始挣扎踢腿,嘴里开始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表达些什么东西,就像一只被捞上岸的大鱼一样蹦跶,只不过这双手的主人可不准备惯着他。

  就这样,伊科索亚贝放到了柔软的大床上,还被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小屁股,于是本能一般的干哭了两声,接着便立刻又被别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晃晃悠悠的爬了过去,一刻也不愿意闲下来。

  “要照顾他们两个肯定很辛苦吧,听说你还不太愿意让奶妈和女官们接手?”

  “只是舍不得和这两个小东西分开而已,累是有点累了,但时间也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他们就已经长得这么结实了……”

  里斯缇娜逗弄着手里的小家伙,脸上的表情也一阵又一阵的泛起笑意,整个人的心都被这两个小生命所牵动着,越发显得慈和可亲。

  皇帝看着这个短短几个月就连面相都有点改变了的友人,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但又忍耐不住的伸出手去,把旁边准备翻出床边的伊科索亚给纠了回来,同时泄愤一般的揉了揉对方的小脸蛋……紧接着又因为手感实在美妙,忍不住又捏了捏,直到把孩子逗哭之后,才心满意足的住手。

  这个小家伙相当有趣,他的哭泣似乎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一种他觉得有用的应对手段,往往会在摆脱困境之后立刻停住,然后马不停蹄的将自己的兴趣转移到新的地方,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几滴。

  像这样时不时的逗弄一下当然有趣,而且有益身心,但是如果要一直照顾这两个闹腾的小家伙,而且日日夜夜都是如此的话,那可就不好玩了,不知道要被他们折腾到什么地步。

  就这样,皇帝莫名的产生了和特索律斯一样的感慨以及领悟,同时又欠欠的拍了一下正在往前攀爬的伊科索亚,再次得到了两声干哭……这让她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笑容。

  快乐在此刻来得如此容易,这对皇帝来说可不是常有的事,简直如同有求必应的许愿井一样,只要逗弄一下这个小家伙就会立刻忠实的给出反应,并理所当然的让人的心中生起怜爱和快乐。

  当然,这也要掌握一个恰到好处的分寸,不能真的把孩子给惹得大哭出来,那样就会彻底毁了这件事的乐趣,直接变得麻烦起来。

  就这样带着几分莫名的恶趣味,小小的伊科索亚却总是爬不出那方寸之地,被皇帝的手拨弄来拨弄去……直到他的母亲白了皇帝一眼,一把把他抢了过来,才终于摆脱了刚才的困境。

  “我正在陪他玩儿呢……”

  这句话终究是没有说完,皇帝有些心虚的转过头去——毕竟刚才很难说是她在陪孩子玩,还是孩子在陪她玩。

  看着窗外的苹果树枝叶摇摇晃晃,皇帝微微一笑,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来这里看看两个小家伙散散心是她常用的放松方式,只不过最近国事愈加繁忙,也很少有机会过来了,今天好不容易抽到一个空隙,自然要玩个尽兴。

  只不过这样的时间终究还是难得的,而且也随时都有可能被意外所打断,就像现在这样。

  房门被轻轻敲响,皇帝的脸色略微一变之后便明白过来,紧接着一位身穿黑衣的瘦小身影推门走入,然后来到她面前奉上了一小节铜管:

  “陛下,南方有信送到,是纳塔慕斯大人的。”

  皇帝伸手接过,在当中一拧一拉就把铜管打开,取出了里面卷好的羊皮纸,静静的看完上面的内容之后,突然眯起眼睛用手指在旁边的桌面上轻轻敲打。

  旁边的里斯缇娜略微有些担忧的靠近了过来,而皇帝则是缓缓站起身来:

  “我要先走了,里斯缇娜,改天再来找你,现在我有急事需要处理……”

  里斯缇娜面色冷静从容的点了点头。把旁边正在调皮的小子也一把搂在了自己怀里:

  “明白了,你自己小心,这些事上我也帮不到你,但我知道你肯定是有办法的,你们两个一直是最有主意的。”

  皇帝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推门而去,身后的黑衣人转身对里斯提娜行礼之后才跟着退去,还把门小心的关好。

  …………………………

  庭院里早已准备好了马车,皇帝步履从容的走上前去,却在登上车的最后一瞬间转过头来,看向自己旁边的侍从:

  “去通知各位元老,我要召开一次紧急会议。”

  侍从立刻躬身行礼,然后便转身匆匆去办,而马车也在鞭子的挥动之中,开始缓慢前进,很快就穿过庭院来到了街道,而克劳缇娜此刻正在静静思考,良久之后突然悠悠一叹:

  “真是谁都敢有这个胆子了…………”

  这句话注定不会有人回答,也注定没人敢回答,只有周围街道塔楼顶端那些窜动着的黑衣在阴影之中前进,护卫他们的主君。

375 风波再起(2)

  权力正在从自己的手中流失,明显到就像割开他的手腕在放血一样,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失去自己的权力,感受着那对于自己来说最为珍贵的东西就像血一样一滴又一滴的流逝,直到最后他整个人只剩下一具苍白干瘪的尸体。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事实上,这对他来说宛如酷刑。对于一个野心勃勃之人来说,最为残酷的莫过于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权力从自己手中溜走,却没有任何阻止的方法,这不亚于从一个干渴者手里拿走最后的一壶水,然后当着他的面一点一点的倒在沙子里。

  他当然不愿意接受,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他难道能够违抗那位皇帝吗?在那位皇帝的威严愈发深重,甚至把整个元老院都变成了一言堂的现在?!斯克利普斯那个老东西也早就指望不上了,不要说在皇帝面前为他们争取利益,甚至都已经有了助纣为虐的倾向……

  虽然早有预料,但现状依旧让他感到痛苦,因为他权力的流失并非是因为对方使用了什么阴私手段,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堂皇正确的变动……那位特索律斯将军带来一场又一场的胜利,而对于帝国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胜利更能彰显一位皇帝的伟大了,而新征服的土地更是喂饱了帝国大半的军团。

  而有了人民和军队的支持,这位皇帝又凭什么而不掌握更多的权利呢?他们又凭什么来阻止对方呢?螳臂自不可挡车,他们也自然不可能阻止这可怕的大势。

  帝国四面边患外敌到如今已经眼睁睁的被平息了两处,任何一个将军能够做到其中一件都已经算得上不世之功,足以让他的名字从今以后几十上百年的传颂,足以让他的功绩在最为巍峨的大理石柱上记录上百上千年,让任何一个将军自惭形秽,让任何一个士兵狂热拥护。

  而那位特索律斯却硬生生的做完了两件,干脆利落地摧毁了东方和南方的敌人,彻底改变了帝国上千年以来的局势,他的成就甚至足以让帝国的军事贵族们感到绝望,怀疑对方是不是真的和自己是一样的物种……到了这种程度,他们很多人甚至连嫉妒都无法产生了,只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

  可以说到了这种程度,特索律斯天然就能凝聚起整个帝国的军人,也只有他可以毫无阻力的统帅整个帝国的军队,皇帝的势力已经膨胀成了一个庞然大物,正准备将这个国家都攥在她的手心里。

  按理来说,到了如今的地步,他也应该收敛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了——毕竟在接连的大战当中,他也同样收获颇丰,权力损失不少,但财富却源源不断,也没少跟着吃肉,应该满足于现在的地位了。

  但偏偏那种心思却如同灰烬之中的火炭一般,虽然逐渐黯淡,却始终不愿意熄灭。反而会随着不甘的邪风一吹,时不时的就要死灰复燃,在他的心中灼烧出滚烫的恶毒。

  只不过这种野心同样也如同被截断源头的河流一样,现在还有河水流淌只是因为不甘,迟早也会有干涸的那一天,除非又有新的水源注入其中,给他带来看到希望的机会。

  而现在,这种恶毒的希望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他正在犹豫是否要抓住,是否要再去搏上一搏?

  ……………………

  眼前的黑衣人身材高大,肩膀宽阔,而且肌肉发达到撑起了外面的宽松黑袍,只看身量,称得上一句仪表堂堂,只不过两只手却显得格外突兀——相比于常人来说,实在是长得过分,甚至已经快要靠近膝盖,指节也格外修长,让人联想到那些趴在枯枝之间的竹节虫,关节则格外厚实粗大,里面蕴含着强劲的筋骨。

  而且这身黑袍也丝毫不显得低调黯淡,不但袖口棱角和边角之处用金丝绣出华丽的图案,肩膀处更是由黄金护板制成的肩甲状装饰,上面镶嵌着各色宝石,雕刻着花草人物和野兽,伴随着肩膀的活动互相碰撞,被阳光一照更是绚丽夺目,贵不可言。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看上去就知道不一般的家伙,不只是身份不一般,更会让人莫名的觉得他的身手也不一般,属于走在大街上都会让有点眼力见的乞丐和扒手远远躲开的程度。

  而现在这个人正站在和他这一身装扮相得益彰的地方,踩着打过蜡的坚硬实木地板,在明亮的烛光之中穿过雕刻精美的大理石柱和神明野兽的壁画以及雕塑,在丝绸窗帘的拱卫之中,一路穿过廊道向前走去,两侧的卫士全神贯注的盯着他——显然,他并不是这里的主人。

  一个主人不可能被人如此防备,但偏偏他打扮又如此的体面华丽,而且能够被允许出现在这里,那就只能是一个危险而怪异的客人了。

  就这样,他在所有人的注视当中昂首挺胸的穿过廊道,一路来到了雕花木门面前,看着上面雕刻的神明用闪电劈杀野兽的图案,略微沉默了一下才举起手用指节敲打坚硬的木门。

  明亮的烛光当中,廊道里传来厚重的大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声关上的脆响,惊走了窗外树梢上一只咕咕叫着的黑鸟,让那明亮的月色都显得慌乱了几分。

  ……………………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这小子是想害我是不是?!”

  老兵**着自己的鼻子,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面前的年轻人,让眼前这个黄色头发的小子垂头丧气的转身离开,然后他自己也有些无奈的挠了挠脑袋。

  他倒是也有心想要帮这个小子一把,但对方自己不争气,射箭、投矛、步战……甚至是算数都没一个像样子的,他自然也就懒得去担这个关系了,干脆直接把他轰走。

  自从成为这个小镇的治安官,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了,总的来说他干的还挺顺手,而且每个月都有钱可领,除了需要抓一抓附近的小毛贼之外,就是宣传帝国的律法,每天早中晚各在镇子上巡视一圈……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也成了这个小镇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管到哪儿去都让别人高看一眼……虽说他本来就是从北面逃回来的,也不太在意这个,但不管怎么说,总是比受尽白眼要舒服的。

  而作为治安官,他有权利可以组建起一支10人的民兵来帮助他维持小镇的安全,而且兵器装备不需要自备,可以直接用上上面发下来的——虽然都是装备库里头换出来的旧货,但怎么说也比猎弓柴刀之类的东西要强,而且每个月还能发下来一些钱。

  钱不算特别多,但也足够令人垂涎了,尤其是那些时常跟他一起喝酒打屁的年轻人,更是个个削尖的脑袋想要钻到里面去……不说这本就是一份正经差事,有利可图,就算是能够披甲携兵也足够吸引他们的了。

  他本来也要找人,这些家伙送上门来本来是一拍即合的,但却也不敢太过糊弄,那些软手软脚的,笨拙迟钝的都被他赶了出去,仔细挑选出10个有点身手、身强力壮而且能听他话的,总算是把这个摊子给架了起来。

  从此之后带着这些小伙子们,就像他在过去的军营里带着新兵一样操持训练,然后每天跟着他一起在镇子的街道和市场上转悠,抓一抓不长眼的毛贼,日子倒也过得舒坦,至少现在他不用再去附近的城市里去记那些让自己脑子快要爆炸的东西了。

  就这样,赶走那个不死心的小子之后,他带着三四个人沿着街道巡视,看着比以前更加热闹的市场,颇为感慨的赞叹了几声。

  “以前哪来这么多东西,现在就连我们这个地方都热闹起来了……”

  除了原本的新旧摊位之外,街道的另一侧多出了好几个停放的马车,上面堆放着从北方运送过来的棉布和陶器,全都产自帝国的南方行省,质量比他们这里的好上不少……而且这些商人也很少会长时间停留,走了一批又来一批,马车就是他们的摊位,需要挪动的时候直接连车带着货物一起赶走。

  他们一路沿着摊位穿过,时不时的扫视一眼那些从附近的村镇里赶来的陌生面孔,但总体上而言还是相当放松,毕竟他们这个差事很少犯得上拼命,大多数被逮到的小贼也只是挨一顿棍子罢了。

  就在老兵以为今天又是平静而轻松的一天的时候,接下来看到的,迅速的打破了他的这个想法,让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伸出手从腰后掏了一根白蜡棍子来。

  这东西只要不是故意照着脑袋胸口等要命的地方打就很难闹出人命,哪怕你把棍子打断了都一样,必要时刻还可以直接扔出去打人——就像这会儿一样!

  手里的棍子被他用力甩出,上粗下细的构造加上特殊的发力技巧让这只棍子就如同箭矢一样飞的笔直,准确的敲中了一只刚刚准备收回袍子里的手腕,让这个人发出一声惨叫,惊慌的抬起头来。

  “站在那别动!你这个小偷!”

  随着老兵大吼一声,跟着他的几个年轻小伙子也立刻反应过来,大呼小叫的抡起棍子就准备上去抓人,而对方显然不准备坐以待毙,根本没理会他们的喊叫。转头就向人群最密集复杂的地方钻去。

  “都赶紧让开,东西打烂了可不赔!”

  继续吼了一句,他带头猛的向对方逃窜的方向追了过去。同时从脖子上掏出一个哨子放进嘴里,用力一吹。

  嘶鸣!!!——

  随着尖利的哨声响起,和他们分队在街道的另一侧巡逻的几个人也立刻向这里靠拢,在略显忙乱的大呼小叫声中迅速向一个阴暗的巷子合围,准备把这个赋予顽抗的小贼当场抓住。

  他们配合的乱七八糟,时常鸡同鸭讲,一路上还跑错了好几次,但好在要抓的这个家伙同样不是什么胆大心细的狠角色,被他们咋咋呼呼的一下居然慌不择路的到处乱窜,当着他们的面钻进了一个死胡同。

  接下来要干的就很简单了,老兵带着一个身强力壮的青年当头冲了进去,一个人挥舞着棍子,另一个则已经准备好了绳子……但他们却扑了一个空。

  这个地方是两间民房后面的窄巷,紧贴着镇子的寨墙,地上残留着两三只被猫啃了一半的死老鼠,还有一些烂苹果和烂菜叶子之类的东西,角落里还淤积着泥浆和猪粪……但偏偏就是没有他们要招的大活人,就好像那个家伙窜到这里之后,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是不是顺着旁边的墙爬上去了?”

  旁边的年轻小伙子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但抬起头看向了旁边的墙之后却立刻皱起了眉头,原因无他,因为这墙实在太高了点,几乎要把太阳都遮挡住,一般人怎么可能就这么点时间就爬上去呢?

  老兵一开始也有些疑惑不解,但在向前走了两步之后,他突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眼睛一转就已经有了主意,不动声色的继续向前走去,直到来到年轻人旁边缓缓伸手接过了他手里的绳索。

  其他人正在大呼小叫的赶来,而老兵却正在活动着自己的肩膀,就好像准备做什么剧烈的动作,害怕闪了这身老骨头一样……直到那些脚步最为剧烈的一瞬间,他猛的扭腰转身,再次把手里的棍子故技重施重重的丢向了身后偏上的位置——

  啊啊啊!——

  这次的惨叫声格外剧烈,一个身穿黑袍的家伙就这样蜷缩着身体摔到了地上,浑身颤抖着捂着自己的下身,而那根棍子也恰在此时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