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装骑兵,在全是mod的世界里生存 第222章

作者:走投无陆

440 功亏一篑(2)

  皇帝的疑惑现在现在没有人能够给她解答,而今夜也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不知有多少人会在今天晚上流干自己的血,也不知有多少人会就此跌入地狱,有多少人会借此一步登天……在漫长的时间后,帝国的学者们注定会将这一天在历史当中着重标注出来,并对这一天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进行刨根问底般的调查,试图将这在帝国的历史上有重要意义的一天深入了解,但有的事情他们将注定无从得知。

  燃烧的壁灯所能照亮的区域有限, 单独一盏总是会在周围剩下黑暗的边角给不怀好意的人机会,所以皇宫之中的灯间隔都很短,几乎两步就有一个,并且有仆人专门定时添加灯油,确保这里彻夜灯火通明。

  这样做的花费自然高昂,每晚都有十几桶上好的灯油被取用殆尽,但对于富饶的帝都来说也只是九牛一毛当中的毛尖而已,长久以来从未改变,所以在城市其他的地方灯火显得稀疏的时候,你就能在黑暗中一眼看到那高耸的金碧辉煌殿堂,能够轻易质疑你找到前驱的道路。

  波萨已经记不清楚自己究竟这样眺望皇宫有多少次了,但每一次都会为那简直不似人间的富丽堂皇感到惊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匍匐在金山之下的蚂蚁,从此一生都不会忘记眼前看到的光景。

  像他这样的人本来一辈子都不可能走进那片宫殿里去,毕竟首都的戍卫军团虽然待遇优厚,但却不可能像野战军团那样容易得到立下战功的机会,很多人终其一生所做的也只是在大街小巷里追捕罪犯,维护治安而已,所以招收的也大多是首都市民当中的青壮年男子。

  而很多退役之后难以安身立业的老兵也会被安排进卫戍军团当中,对于他们身上所掌握的本领来说,这份工作未免小题大做,所以也未免有人对过去长吁短叹,但终究也算安稳。

  他很早之前就意识到自己的一生就是现在这样了,最开始的时候他还为此失落了一段时间,但随后就收拾好了心情——毕竟虽然这样的日子一眼就能看得到头,但他并不是一个对权力和地位过于痴迷的人,也很容易对现在安稳的日子感到满足。

  但不管怎么说,他从来就没有一天想到过自己居然会跟随着队伍主动靠近皇帝的宫殿,而且还是在天色黑暗的凌晨,人最为疲惫和大意的时候,突然打起火把,在没有得到明确命令的情况下向着皇宫靠近。

  军团当中的老兵们立刻就意识到了这种举动的不妥,他们也是反对的声音最大的一批人,但随后他们的军团长亲自出面宣布皇帝遇到了刺杀,而且还有叛军准备攻打皇宫,他们必须前往支援,顿时就压平了所有反对的声音。

  虽然还有人心怀疑虑,但却已经没人在激烈的反对了,毕竟军团当中所有人都清楚他们的军团长是皇帝的心腹,而且是那种从微末之始就一直效忠,打拼到如今的位置的,从来都深得皇帝的信任,否则也不可能掌管整个帝都的防御。

  不管他们的军团长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但想来对方作为皇帝的心腹,肯定也不会是心怀不轨的叛乱者……更何况身为帝国军团的士兵,他们本就已经习惯了服从命令,既然得到了军团长的直接指令,那自然也就没有犹豫和抗拒的道理,也没有这个资格。

  于是,整个军团立刻在命令之下行动了起来,他们点起火把,开始逐渐向皇宫汇聚,准备按照他们得到的命令前去镇压那里的叛乱……虽然他们现在都不清楚叛乱者到底是什么身份……

  没过多久,他们就已经聚集到了皇宫的外围,看着那由白色大理石堆砌而成的华丽宫殿,在各自军官的指挥下列队准备,竖起盾牌,握住深深寒光,等待着下一步的命令。

  无论如何,他们已经抵达了预定位置,接下来就是寻找那所谓的叛乱者所在的方位……

  依旧漆黑的夜色当中,他们的火把连绵成燃烧着的海洋,却没有人打起自己的旗帜,只是凭借着往日里的默契和训练在维持着队列。

  时间1分1秒的过去,士兵们也越发的骚动了起来,因为他们并没有发现所谓的叛乱者,无论怎么看,抵达皇宫周围的军队也只有他们,这让很多士兵立刻产生了一种不妙的预感,哪怕军官不断呵斥,也难以压制队列当中的窃窃私语。

  皇宫由白色大理石块堆砌而成的高耸城墙上,正有金色的甲胄在火把的映照下闪闪发光——那是守卫皇宫的禁卫们正在城墙上屹立,每隔五步就有一个的火盆将他们的周围照的灯火通明。寒光闪闪的长戟就如同长了根一样纹丝不动。

  许久之后,就在士兵们的议论和不安已经明显到让整个阵型都开始波动的时候,终于有人从他们当中走出,一直来到了阵列的最前方,身上披着的铁札甲有着金色的镀金边缘,头盔顶端是黄铜镀金的花种装饰,从当中延伸出漂亮的红色羽毛。

  前排的士兵立刻就有人安静了下来,因为他们认出了这个人到底是谁——图里亚尔斯,统帅他们的军团长,他此刻终于要出来和皇宫守卫做交涉了,立刻就让不少人暂且放下了几分疑虑。

  图里亚尔斯就这样向前走了十几步,一直靠近到离皇宫城墙只有150步左右的位置,然后就这样抬头看向那华丽的城门顶端。

  紧接着,一阵让前排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脚步声突然从城墙上响起,沉重的几乎要钉进石头里去,闷的几乎要踩在人的心脏上,一个高大的身影也随之出现在了城墙顶端,金色的铁鳞在火光之下熠熠生辉。

  英格索尔没有摘下自己的头盔,就这样全副武装的站在了城墙上,然后低头看向下方那个平静的男人,用手轻轻拍了两下大理石的程度,探头出去毫无顾忌的大声喊道:

  “别来无恙,图里亚尔斯大人,不知你在这个时间突然集结起军队包围住陛下的宫殿是什么意思?要带着你的军团发起叛乱吗。”

  英格索尔的话立刻就引起了轩然大波,本身就在怀疑和犹豫的士兵们很多脸上直接露出惊慌的神色,他们的议论声就如同海潮一样翻滚,队列更是进一步扭曲变形,就连军官们都有些犹豫和怀疑起来,盔甲盾牌和武器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没人敢接叛国者这三个字,甚至是想一想就觉得毛骨悚然……因为那意味着帝国最为严重的罪行之一,可怕的后果足以让任何人胆寒……而如果图里亚斯没有做出合适的解释,恐怕在此处聚集的军队就算不倒戈将他捉住也会立刻一哄而散。

  “当然不是,英格索尔大人,我带领军队来此是为了保护陛下,我有确切消息,确认有不轨之徒要做这种事,所以连忙来履行自己的责任。”

  英格索尔继续用手拍打着面前的大理石,就像音乐家在为曲子打着节拍,但某种危险而噬虐的东西却已经在她的眼中苏醒:

  “保护陛下的责任是我们禁卫在履行,作为戍卫军团的将军,你未免太过逾越……而且陛下安然无恙,你在此故意煽动人心居心为何?”

  “……我并不这么认为,英格索尔大人……您真的确定陛下安然无恙吗?”

  英格索尔有些不屑的冷笑了一声。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吼以极其尖锐的音色穿透夜空,一直传到了自己耳边,其中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暴戾和贪婪。

  她猛的扭过头去,瞪大了眼睛看向被自己保护在身后的皇宫……而此刻那华丽的宫殿正在有肉眼可见的混乱在爆发。

惯例的休息一天

  惯例的在月初休息一天,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把接下来的剧情好好规划规划,后期的情节安排难度越来越大 ...(?ε??)作者也得让自己的头脑放松一下,明天恢复正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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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1 功亏一篑(3)

  黑夜总是让人心惊肉跳,毕竟人的眼睛天生就是为了白天准备的,在视线不佳的情况下,本能的就会感到不安,并对那难以名状的黑暗产生各种各样恐怖的联想。除非用火光驱散,否则轻易难以摆脱,尤其是在不熟悉和危机四伏的地方。

  对于克劳缇娜来说,哪怕在皇宫当中生活了这么多年,她也总是会对这片大的吓人的建筑群感到陌生。总有地方是她没有见过的,也总有地方显得出人意料,恐怕就算把当初设计皇宫的那群学者招来,他们也会对如今愈发复杂的皇帝宫殿感到震惊。

  这样一种雄伟大气到让人觉得空寂的地方,住起来肯定不会有多么舒服,但身为皇帝的尊崇和地位,能够轻而易举的抹消掉这一点,让无数人趋之若鹜,梦寐以求。

  在英格索尔向自己汇报的时候,克劳缇娜没有任何慌张的情绪,只有一种这件事终于发生了的。松了一口气的镇定感——毕竟她在很久之前就对可能发生的叛乱有了一些不妙的预感,并和特索律斯做出了诸多预案,甚至在十几天之前就已经开始动手执行……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保护首都的一整个军团叛乱,他们也注定败亡,她对于特索律斯的军事才能有着绝对的信任,并不觉得这样一只刚刚叛乱动摇的军团能够阻挡在他的面前。

  更何况英格索尔所带领的皇帝禁军也绝不是什么白拿丰厚军饷的样子货,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久经训练的精锐,互相之间的配合更是默契无间,使用着整个国家最为精良的武器与盔甲,站在经过学者和工匠们精心设计构造的防御工事上,完全足以一当十,让任何试图威胁皇帝的愚蠢之徒付出惨重代价。

  现在要做的就只是等待,等待那些她信任的人为她带来胜利,胜利之后的事才是她这个皇帝需要处理的……

  更何况她也不认为这场叛乱只是首都军团发起的小打小闹,帝国的其他地方必定也有暗流涌动,那些按捺不住的野心家,也必然会趁着这最后的机会来试图实现自己疯狂的野心……

  毕竟在他们看来,特索律斯在南方征战,纳塔慕斯正在鞭挞着西方王国,左膀右臂都在远方的皇帝自然是最为虚弱的,也是唯一有机可乘的,因为一旦等待特索律斯率领的大军返回,或纳塔慕斯摧毁萨拉诺德王国,那他们只会像一群驯服的绵羊一样相安无事。

  只有趁这个机会,将身上有皇族血脉的图里亚尔斯扶上皇帝的位置,他们才有那个资本和带领大军返回的特索律斯兄弟较量,才敢较量。

  她一直都很清楚那些人的想法——帝国的元老院一直限制着皇帝的权力,这在历史上确实起到过不小的作用,他们曾数次阻止了暴君毁灭这个国家,维持了长时间的稳定,克劳媞娜不会忽视这一点,所以也一直对首席元老为首的元老院贵族们抱有一定程度的尊重。

  ……但现在看来,长时间掌握着制约皇帝的权利,已经让他们当中的某些人产生了巨大的妄想和野心。他们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在统治着这个国度了,分不清到底谁才是他们的君主。

  燃烧着的怒火冰冷的在她眼中流淌,却没有在脸上显露出一分一毫,只有纤长的手指在轻轻敲打着座椅的扶手,某些僵硬寒冷的东西已经开始在头脑当中构建,带着扑鼻的血腥味儿,不断翻滚。

  这实在是他们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没人想要看到这个国家流无谓的血,长久以来所做出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都是希望潜移默化,通过温和的方式来维护和改变这个国家,一点一点的挖走反对派的根基,夺走他们的权利……

  但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了这一步,他们也就不会再有犹豫和仁慈了——就像用刀割肉,只要刀子够锋利,下手够利落,就能最大程度地减少痛苦,犹豫迟缓反而让会让情况一发不可收拾,只有用雷霆之势迅速击溃反对者,才能将叛乱和内战对国家的影响降到最低。

  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太阳照耀大地的时候,首都就会血流成河,那些铺设规整的青石板地面将会铺上一层厚厚的血浆,围绕皇宫的叛乱者将会被彻底击溃,而她也将见到自己最为信任和倚重的将军。

  只要想到这一点,她便会感到由衷的安心和幸福,这种幸福难以对他人言说,只能由克劳提娜自己慢慢体会,并且由衷的为此感到窃喜……就像是在田里挖到一大块金子的农夫一样,虽然依旧要面对生活的艰辛,但却已经有了底气,只要抚摸一下那光滑的金属就再无畏惧,知道自己必将拥有美好的生活。

  手里掌握着金钱的人不会像破产者一样惊慌失措,拥有田地的人也不会像流浪汉一样浑浑噩噩,所以她即使面对一场可能会波及半个国家的叛乱,也只感到从容不迫。

  接下来也就只需要等待而已,等待自己的毁灭和战争来到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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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殿里的仆人个个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掌管他们的内庭官员们,也比往日里更加严肃和苛刻,不允许他们犯下任何错误。

  所有人都能理解这一点,毕竟皇宫外围还有着军队正在围绕,所有人都处在兵锋的威胁之下,更何况皇帝此刻那充满了肃杀和威严的姿态也让人双腿发颤,不敢多言,哪怕没有官员催促,他们自己也会更加小心和谨慎。

  此刻正是凌晨,按理来说,皇帝本该在自己的寝宫当中好好休息,为处理第二天的国务做准备……毕竟他们的陛下一向勤勉,常常会工作到深夜,每天睡的时间本就不长。

  现在因为某些“意外事故”,皇帝正保持着清醒和思考,那作为仆人的他们自然就要去尽心伺候,做好自己的事,这才是他们的处世之道。

  现在的陛下不会允许别人过多打扰,但一壶上好的茶以及作为夜宵的点心还是应该存在的,很快就有仆人们准备好之后,经过查验,由皇帝最为信任的女官送去。

  已经带上岁月痕迹的女官面容严肃得体,每一步都几乎要走出相同的距离,在大理石板上前进的时候发出的脚步声都极有节奏,哪怕皇宫外面喧闹不堪,马上就可能有军队进攻,也像平日里那般坦然从容,就这样保持着一个合适的速度,很快就抵达了皇帝所在的房间外面。

  在敲门得到允许之后女官推门而入。而此刻房间里的皇帝已经站在了一面墙前,正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墙壁挂架上那金光璀璨镶满宝石的华丽刀剑。

  “陛下,我送来了一些茶点。”

  “嗯,放在那里。”

  挂架上只有两把刀剑,都是帝国军团当中惯用的形制,久经战争的考验,在锋利度和保持性上做到了完美的平衡,除了装饰过于华丽之外,丝毫不影响它们的锋芒和可怕。

  刀尖略微向上翘的是帝国军人惯用的军刀,而剑刃整体坚厚修长的则是军中制式的重剑,此时没有出窍,只有那黄金镶嵌、宝石点缀的刀鞘和刀柄在灯光之下反射着璀璨的华丽光泽,皇帝的手指则是在军刀上抚动,最后缓缓握紧了那由金色丝线缠绕的刀柄。

  女官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桌上,然后便准备躬身退下,而皇帝也并没有叫住她的意思,只是缓缓的从刀鞘中抽出那柄修长的军刀,在灯光下查看刀刃上那如同水波一样清澈森寒的纹路,直到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这才一手拄着刀刃,一边缓缓走到了桌前。

  也许是有感而发,也许只是心血来潮……她刚刚莫名的想要在自己的手中握住刀剑,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突兀和强烈,以至于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了挂着刀剑的架子前,开始伸手抚摸着那由工匠大师锻造出来的宝刀宝剑。

  就像一个人在疲惫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寻找柔软平整的地方一样,她就好像未卜先知的觉得自己需要刀剑,于是就去寻找了……这种怪异的感觉让她久久不能释怀,重起眉头,疑惑的抚摸着手中的利刃。

  而在略微犹豫了一下之后,克劳缇娜终究还是没有选择将这把长刀放回去,只是轻轻的靠在了桌子上,然后自己也坐在了桌前准备喝点茶,让头脑放松一下。

  茶叶在这个国家是相当罕见的东西,基本上都是由南方的阿瑟勒商人从遥远的东方运转过来的珍贵商品,最开始是作为一种药物被阿瑟勒人的医师所使用,后来才慢慢向着北方传播,只不过始终没人能掌握它的生产方法,依旧只能用昂贵的价格从阿瑟勒商人那里购买,最为稀缺的时候,甚至可以兑换两倍重量的黄金……也只有帝国的宫廷能够成规模储备提供给皇帝。

  温热的茶水正在飘荡着香气,克劳缇娜伸手端起杯子,正要往自己的唇边送去,同时头脑也有了一瞬间的放松……而就是这一瞬间,异变突起!

  头顶有着漂亮彩绘和雕刻的天花板,突然有一块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就好像高温的熔炉旁边空气的扭曲一样,但与其不同的是,那块扭曲却猛然之间开始下坠,直接落向了皇帝的头顶。

  在半空之中,扭曲的空气就已经显露出了真正的形状——那是一个只有半只狗大的诡异生物,长着光滑油腻的白色皮肤和8只像螃蟹一样尖锐锋利的爪子,还有着长满了钩爪和倒刺的修长尾巴垂在身后,而此刻在那张开的獠牙大口和锋利爪子上正闪烁着不祥的绿色光芒,直指皇帝毫无防备的脖颈和后背!!

  这毫无疑问是最为歹毒阴狠的谋杀——没人知道这个小狗大小的东西究竟是怎么钻进房子里来的,但它此刻出手的恰到好处,正好是皇帝准备喝茶,一瞬间开始松懈下来的时候,而只要利爪和尖牙刺破皮肤,那可怕的剧毒就必然能够帮助它完成自己的使命。

  任何人都不应该躲得开这样一下,这电光火石之间,甚至连半秒都不需要的一下……除非对方早有预料。

  就在这一瞬间,恍若本能一般的,靠在桌前的修长刀刃在空气当中翻转,刹那之间撕裂气流舞出绚丽的弧光,冰冷的亮点自左前方开始从右后侧停下,恰恰好好在半空画出一道干脆利落的分割线,猩红的血滴从刀刃一直流到刀尖,然后在那坚固锐利的末端轻轻滴下,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四散飞溅开来。

  啪的一声,装着温热茶水的杯子直接打碎在了地板上,还冒着热气的水滴混合着鲜血染红了地面,而被分成两半的残尸也从皇帝的头顶掠过,啪叽两声摔到了地上,那锋利如同蜘蛛螃蟹一般的钩爪也在一阵抽搐之后减缓了蠕动,带着钩爪和倒刺的尾巴将羊毛地毯上的一大团纤维拉扯了出来。

  手腕翻转,手肘前伸,然后后甩……就让光滑刀刃上的血液一滴不剩的被甩了出去,直到此时此刻,克劳缇娜的眼睛里甚至还带着一丝迷茫,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砰!!

  “陛下!!”

  尚且还没有走远的女官也立刻听到了声音,带着卫士慌忙将门撞开,提着寒光闪闪的刀刃就准备擒拿出现的刺客……但他们终究晚了一步,只来得及目瞪口呆的看着地板上那尚且还在抽搐着的东西,用了两次呼吸的时间才反应过来,皇帝居然已经自己解决了刺杀者!

  而此刻,他们所引起的骚乱却在外面刚刚开始扩散,已经整整一夜如临大敌的卫士们毫不犹豫地向着这里支援,仆人们也在官员的管束之下立刻集合了起来,而外面城墙上的英格索尔,也立刻在这番景象之下变了脸色…………

442 功亏一篑(4)

  伴随着长长的吐息,特索律斯眯起眼睛擦掉了自己额头的汗,浑身的肌肉都热的发烫,身体里的血液正在飞快流淌,将氧气输送到各个角落,头上的汗水已经浸透了头发沾染了头盔的内衬,但却依旧精神抖擞,气息平缓,毫无疲惫之色。

  “总算是到了……”

  远处的地平线上那座难以忽视的山峰和处于山脚的那座城市,即使是在夜晚也遮蔽住了半片天空,塔楼上的灯火明亮的就好像天空闪烁的星星,带着难以言喻的威压感屹立在大地之上。

  经过最为艰苦和紧迫的进军,他终于在凌晨十分赶到了帝国的首都,看到了熟悉的城墙和塔楼……而这样堪称不计后果的行军所带来的影响便是相当程度的非战斗减员以及疲惫不堪的士兵——即使他们都是帝国的百战精锐,但毕竟也是血肉之躯的凡人,这样超越身体极限的高强度行军必然会淘汰掉一部分稍弱的人。

  掉队者会自发聚集起来重组,并在之后用稍慢一些的速度赶来,而他们这些已经到达的部分却没有任何犹豫和休息的时间了,现在就必须要立刻出发进入帝国的首都,将在其中发生的叛乱彻底击溃。

  这必然将会是一个挑战,毕竟在他们最坏的预计当中,帝国首都的卫戍军团会全部叛乱,那他们就需要用现在这2000多人的疲惫之军去迎战数量五倍于他们的对手……而且是在对方更加熟悉的战场。

  但没有人会因此动摇,每一个士兵都趁着这难得的喘息时机,尽快恢复自己的体力,准备投入到接下来的战争当中去,他们已经做好了面对最为困难和艰险的战场的准备,并且坚信自己将再一次获得胜利,因为带领他们的将军没有丝毫动摇,那他们就会一如既往地成为他的力量。

  塔莉娜脸色发红的走到了他的旁边,却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单纯的疲惫——比起乘坐马车骑马虽然速度更快,但也同样意味着需要长时间维持平衡,挺直腰杆,集中精力,长时间骑马旅行从来不是什么轻松自如的消遣。

  更何况塔丽莉娜在他的同伴当中从来不以身体素质见长,不像可以靠两条腿短时间内跟上战马的科林,还有干跑一整天都不会显得疲惫的卡里拉,她就只是一个体能一般的女孩罢了,在这方面和那些村庄里干家务活的女孩并没有什么差别。

  甚至因为最近这两年长时间待在实验室里的缘故,女孩早就不像过去那样保持着健康的作息,不但常常会熬到深夜,甚至连户外活动也被压缩到了极点……如果不是特索律斯强行要求,可能连维持健康都会有些困难。

  挣扎着来到这里,塔莉娜现在甚至感觉两条腿都已经失去了控制,半边身体都是麻木的,短时间内行动都很困难,甚至不得不依靠特索律斯的搀扶才能勉强站稳。

  “……我们总算是到达了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应该怎么进入城市呢……城门不到早上不会开放,除非有人在内部用机关打开,否则我们根本进不去。”

  “这一点你倒是猜的很对,医生……”

  特索律斯露出一丝微笑,朝着旁边一挥手,立刻便有亲卫开始点燃火把,然后手持这根燃烧着的木棍,对着城市的方向在半空开始画八字形,动作稳定而平缓,每次做完之后停顿五个呼吸再做下一次,一直连续做了六次,这才叫火把捅进地面上的泥土熄灭。

  做完这一切,他们便开始在原地等待起来,士兵们不被允许张起任何火把和旗帜,就这样躲在一片茂密的橄榄田中遮蔽自己的身形,同时借这个机会恢复体力,最后一次进食和饮水,擦掉浸透头盔内衬的热汗。

  帝国的首都周围缺少大片的自然植被,过去这里生长着连片的茂密森林,但在城市的发展过程中,大多数都被砍伐殆尽,充作建筑材料和燃料,只有那些田间地头被刻意保留下来了一些树木,也让试图接近这座城市的大军没有了躲藏的地方。

  当然,在视野良好的白天自然无处可藏,但在晚上就有了很多余地,就比如首都附近大片的橄榄树——树上的果实会在每年的固定月份送去榨油,因为靠着首都的缘故,需求量相当惊人,所以种植面积也十分广阔。

  橄榄树的叶子细长而粗糙,搭在脸上的时候会有些发痒,大大小小的蚂蚁在上面爬来爬去,时不时的就会钻进衣领和盔甲的缝隙当中,得摸着黑把它捉出来。

  就这样,在大约一刻钟之后,一个身形精炼的黑影就出现在了特索律斯的面前,单膝下跪对他行礼。

  “情况如何了。”

  没有再说什么废话,特索律斯直截了当的询问起了城市当中的情报,而他面前的鹰犬则显得十分拘谨和严肃,从始至终不敢抬头:

  “首都卫戍军团已经包围住了皇宫,图里亚尔斯带领着他们……只不过军团的士兵们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发起叛乱,反而是在说着什么平叛之类的话,在英格索尔大人和图里亚尔斯对峙之后更是陷入了明显的动摇,陛下安然无恙。皇宫的守卫也十分严谨,短时间内不用担心被突破。”

  “但如果长时间拖下去,实在难以说清会发生什么乱子,此时戍卫军团已经全部聚集到了皇宫周围,城墙之上防备空虚,我们会打开南侧的大门,请大人速速带军前去平叛。”

  他的话信息量十足,而特索律斯则是微微眯起眼睛,用一种冰冷的带着强烈压迫感的眼神注视着对方:

  “鹰犬之中有人做了判贼,你知否?”

  伴随着这句话说出,霎时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冷了几分,周围的卫士和士兵全都安静了下来,黑暗之中刀刃和锤斧的摩擦就像蜈蚣的脚爬过泥土一样,让人毛骨悚然,更不用提哪些箭矢被扣上弓弦的细微声响。

  黑暗的橄榄树林已经变成了一片杀机四伏的死地,只要一个字不对,立刻就要有人血洒当场,胆气稍微弱一点的人面对这种情况,甚至都不能做到张嘴说话,而这位鹰犬却只是将头趴得更低:

  “不敢欺瞒大人,鹰犬当中确实有人做了叛贼,为首者是我们首领的副手索斯格勒亚,他们早早与叛乱者勾结在了一起,为他们打着掩护,并且想要谋杀我们的首领。”

  “但这些无耻之徒的打算落了空,他们并没有力量威胁到首领的安全,为首者此刻已经被处决,其余的人等也根据拷问的消息进行了清洗。”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清白的,对吗。”

  “不敢在大人面前妄言,但在下确实没有受到处罚,而且也被委派了接应大人您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