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走投无陆
73 混乱(3)
血液的红色是一种十分独特的颜色,看起来是那么的厚重和令人窒息,尤其是眼前这个深不见底的血池,其中泛着一种浑浊的黑色,看的时间久了会让人觉得自己也要掉进去。
刺鼻的腥臭味十分神奇的只存在于这个洞穴之中,只要一脚踏出洞穴,就闻不到任何多余的气味,或者说只是人闻不到……
整座山峰的苍蝇都被这个饕餮盛宴吸引了过来,空气之中那细微的气味分子被它们敏锐的捕捉,然后扑动两只透明的翅膀,向着这处区域聚拢过来,但一进入阴冷的洞穴,极低的温度顿时就让它们失去了在外面的那种活力,开始变得速度缓慢,最后不得不蛰伏于石壁的夹缝之中。
至今为止,已经有整整1000多个奴隶被砍下脑袋,他们身体里流出的血,按理来说早就足以把这个池子给灌的溢出来,但那个池子自从装满之后,却始终没有再上涨一分。不管再有多少血注入进去,都维持着如今的样子,只是那些血液却总是无风自动,就好像有自己的生命一样,向着四周的石壁蔓延。
这些奴隶失去首级的尸体,就堆放在洞穴旁边挖出的巨大坑洞之处,每天杀完人之后,守卫都会在尸体上盖上一层土,第2天再在上面放上新的尸体……就这样,这个极深的大坑都已经有了被填满的趋势。
新到来的奴隶被喝令在一座平地上再挖出一座大坑,这是极为繁重的体力劳动,使用的工具上总是有着人的血迹,但奴隶们已经习惯了忍受和顺从,依旧用自己那消瘦的身体咬牙支撑着这繁重的工作。
他们却不知道正在挖掘的这座巨大坑洞,最终会用来填埋他们的尸体……
………………
身材消瘦的黑袍男人有着一个极为怪异的鼻子,准确的说这个鼻子太高太长了,就像一根萝卜栽在了脸上,哪怕带着能够遮住半张脸的兜帽,鼻子却依旧不屈不挠的伸了出来。
这样的鼻子正常人当然不可能长得出来,所以也显得极为怪异,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不小心碰到墙面会直接把这根长鼻子折断。
鼻子上的鼻孔也与一般人大不相同,就像两条又窄又长的细缝生在尖长的鼻子下面,整个鼻子上遍布黑漆漆的斑点和油垢,根部有着一层又一层发白的皮屑。
这根恶心的长鼻子,伸到了沸腾着的血池面前,然后鼻孔扩张,深深的吸了一口:
“快了!快了!!嘿嘿!已经差不多了,再有两天!再有两天……”
他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脚上那名贵的天鹅绒靴子沾上了受害者的血液,现在变得斑斑秃秃,就连长袍的下摆也有不少地方撕破,洞外的光芒映照着他的后背,也照亮了他衣服上那些破损的纤维。
只是这几天的时间,这一身原本崭新名贵的衣服,就好像已经穿了十几年一样,布满了磨损和风化的痕迹。
一只苍蝇突然松开了自己的脚,从洞穴的顶端掉了下来,就连最细微的肢体也不再颤抖,一直落到了被人踩踏的无比坚硬的地面,直到一只大脚踏来,咔的一声清响,整只苍蝇都变成了一小滩的碎末,就好像已经在冰雪之中冻得僵硬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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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精光矍铄的眼睛缓缓睁开,山地人抹了抹自己胡子上沾着的泥土,竖起一只耳朵仔细的听了起来。
一只四肢修长的赤鹿从他面前走过,时不时的低头啃一口地上的嫩草和旁边灌木上的嫩叶,那灵活的耳朵不断的摆动着,收集着周围可疑的声音,但却没有发现近在咫尺的山地人猎手。
如果愿意的话,柯奇金已经可以在这个距离里用手中的猎刀刺穿这头鹿的胸膛,他的眼睛很准,他的手很稳,能够稳稳的刺进鹿前腿后方的那个小窝,刀刃能够直达心脏,而且不会损坏珍贵的皮毛。
只用一刀来猎杀一只鹿,也能够让他在所有年轻人面前狠狠地吹嘘上好几天,好好的耀武扬威一番,然后再把鹿皮和鹿角送去帝国的城镇里,换来珍贵的食盐和铁器。
如果是还在村子里的时候,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天大的好机会。但他现在却任由这只鹿迈动着自己修长有力的四肢从面前走过,一点都没有要动弹的样子,只是耐心的安静的等待着。
山地人的身上盖着一层厚厚的叶子,这些叶子的柄都被粘在了一张布上,只要盖在身上就可以在丛林之中藏起来,哪怕是最为高明的猎手也很难发现。
一阵细弱蚊虫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但他却一动不动,只有嘴唇微微的张合了几下,用同样细微的声音回答对方:
“别急,老大你别急,我们昨天不就已经侦查好了吗?这条路上那么多的交易,他们肯定要从这里过的……到时候我们悄悄跟上去,就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了。”
停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说道:
“老大,你为什么要跟着过来呀?有我们几个不就够了吗?你还得管着其他人呢,一走不都乱套了。”
一个比他小上整整一节的树叶小包突然抖动了一下,科林细微的声音传来:
“你们几个家伙笨手笨脚的,我可不放心……而且你看这是什么?”
一节黄色的羊皮纸在对方的手里一闪而过,飞快的收了回去,但柯奇金还是认出了这阵势摆在将军桌子上的那张纸…………的一部分。
他几乎要从地上跳起来,惊慌失措的声音从嘴里传出,却依旧细若蚊蝇:
“老大你疯了,将军的东西你都敢偷!就算这张纸上的花画的挺好看的,也不至于挑这个呀!完了完了,我们在这看着,你赶紧把东西还回去,说不定将军还没发现……”
他一下子闭住了嘴,科林的眼神就好像饿狼一样凶狠,好像下一刻就会扑上来撕烂他的嘴,女孩积威已久,一下子就把他吓得不敢动弹。
紧接着对方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得意:
“一看你就是一个土包子,连地图都不认识!这张纸上画着周围所有的地方,只要有了这张纸,哪怕我们一辈子没来过这座山,也不会在这里迷路……你们没一个人会看这张图的,归根结底还得是我来…………趴下!”
两个人立刻停止了动作,就好像丛林之中的枯叶堆积起来的小包一样,没有任何的奇特之处。
甲环互相摩擦的声音刷刷作响,一队全身披甲的荷尔斯士兵押着一群衣衫褴褛的奴隶浪哄哄的从面前的道路上行过。几只躲藏在草丛里的兔子被一惊之下慌不择路的奔了出去。然后被眼疾手快的荷尔斯人用长矛插住了几只,引起了一阵欢呼和笑闹。
树林顶的鸟雀纷纷被惊扰,清脆的叫声和羽毛煽动的声音一阵接一阵的响起,等到眼前这支队伍经过,又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地面上的几个小包才缓缓的蠕动起来,一直退向了丛林深处……
几个人拿起了自己的短剑和长弓,他们的脸上都用泥巴画出印子,这是山地人狩猎时的传统做法,不仅能够掩盖气味,还能让自己的脸不容易被发现。
他们披着树叶做成的斗篷,以比猫还要轻的动作,在灌木丛和小树之间穿梭,没有引起任何太大的响动,一路向着远方那群闹哄哄的荷尔斯人士兵追了过去。
74 混乱(4)
这是一根粗糙的木杆,看起来就像是随意从树林之中斩下一根粗壮的树枝,连树皮都没有去掉,就把它埋进了地里,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它的水分也越来越少,上面的树皮也和木质层分离开来。
枯黄的树皮无人打扰,它们开裂剥离,但却始终没有掉在地上,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
木杆的顶端用生锈的铁钉钉着两块木牌,上面用深红色的液体写着如同蛆虫一样扭曲的痕迹,这些痕迹很难说是一种文字,因为它的变化实在是没有丝毫的规律,就像把一只蚯蚓拦腰斩断,然后因为疼痛不断扭动时湿润的体液在干燥的地面上能够留下的痕迹一样。
只会让看到的人产生一种本能的反感,似乎这种痕迹会给自己带来害处。
而在最尖端却是一件害人的东西,一个被扒掉皮肉的骷髅被用粗壮的大钉,钉穿颅骨固定在了这根木杆上。粘稠的红色血迹斑斑驳驳地分布在上面,白皙致密的骨质显然不会是从地里刨出来的枯骨能够拥有的。
骷髅的下颌微微张开,耳根的位置用铁丝固定,没有让它掉下去,黑洞洞的眼眶直视着洞穴之外,带着一种明晃晃的警告。
身材瘦长的黑袍人,就站在这个牌子旁边,最后一批奴隶已经被处理掉,这里的血液已经积累的够多了……该进行最后一步了!
都是一帮蠢货,都是一帮自大的家伙……自以为能够通过金钱权利之类的东西来掌控他们,但这些人永远不会知道他们追求的到底是多么伟大的东西!!
而这一切都终将改变,就在今天!整个世界都会为他们的杰作而震惊!
他的指甲长而枯黄,指甲的缝隙里填满了黑色的血,手上的皮肤缺乏水分,呈现出一种干燥的枯燥感,而现在这只手正捧起池中的血液,看着这些到现在也没有凝固迹象的鲜血从指缝中流走。
一只血红色的苍蝇突然从洞外飞了起来,这只苍蝇绝对不是被血液染成红色的,而是一种从内到外的猩红,连那细微的纤毛都是彻头彻尾的红色,带着几分阴暗的色调和明暗变化。
洞窟之中的阴冷完全没有影响到它,灵活的震动着翅膀飞到了黑袍人的肩膀上,然后一路爬进了他的耳朵。
那根长长的鼻子突然皱了起来,因为苦恼而抖动……
“这可不好!这可不好!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如果让几只小虫子混进来我就完了……让那些家伙起点作用了,没错,就是这样。是的,是的……该让他们起到作用了……”
…………
十几分钟之后,整座山峰上的驻军都开始波动起来,他们并没有受到影响,所以都拥有这个自己的理智,甚至都不清楚大军的营地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从刚刚抵达阿尔珀斯附近的时候,他们就开始从后方接连不断的转运奴隶。
而现在新的命令已经传达,他们必须要尽快找出混进这座山里的几个不速之客。处理掉他们。防止给陛下的伟业带来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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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风隼的羽翼切开湿冷的空气,那锐利的眼睛扫过城市之中的灯火,以极快的速度找到了自己的目标,然后收起羽翼向下俯冲了过去,在俯冲的末端又煽动翅膀稳稳的减速,然后轻松惬意的站在了皮革包裹的木杆上。
带着鲜血的肉放在旁边的小碗之中,它那修长的脑袋伸了进去,准确的叼起了自己的食物,然后仰起脖子张开嘴反复吞咽,下颌和脖子都因为这个动作在不断的抖动。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突然缓缓传来,高大的身影钻出了塔楼站在了顶端,这只猛禽突然畏缩的把自己的整个身体向后退了一下,它已经认出了面前的这个生物……
轻车熟路的从它的利爪上取下需要的铜管,那张地图就被包裹在里面,借着塔顶的灯光,特索律斯眯起眼睛查看位置,他也很快就得到了自己需要的结果……
一分钟之后传令的骑兵驱使着自己的战马冲过了城市的中央广场和几条主要的街道,一直来到了他们的营区。
又过了一会儿,一队骑兵纵马从营区里冲了出来,他们一路不停的冲出了城市旁边的侧门,眨眼之间就消失在远处那宽广的森林之处,在他们经过的时候,没有传出沉重盔甲所特有的摩擦声。
黑夜之中,很多人都开始行动了起来。
…………
茂密的树冠上传出几声清脆的鸟叫。不一会儿旁边一棵同样高大的树上传来了相同的应和。听起来有两只鸟儿已经看对了眼,在这春天的季节里,准备做些繁衍生命的大事。
但实际上这种清脆的声音却是从两个五大三粗的山地人壮汉嘴里传出来的,他们的眼神十分的警惕,用那伪装的树叶斗篷将自己隐藏在丛丛的密叶之中。
鸟叫声又响起了几次,然后便自然而然的停息,看起来这两只鸟儿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柯奇金从自己的包裹里取出干肉,开始放在口中撕扯起来,用盐腌制,然后烘烤晒干的肉干并不好嚼,有的时候完全是在摧残他们的牙齿,但这却是十分珍贵和美味的食物,正确的做法是放汤里一起熬煮。
但他现在没那个闲工夫,这座山上到处都是找他们的人,虽然他们几个都是最为机智狡猾的猎人,及时找地方藏了起来,但现在却也根本没法离开这里,只能等待着援军的到来。
特索律斯将军会带着自己的骑兵冲进这座山,杀掉所有可疑的东西,然后再带他们一起离开,他们的职责就是找到那些可疑的东西,尽量在骑兵行动的时候节省时间……
没有人怀疑将军会不会来到这里,也没有人担心自己会被抛弃……这样的想法早在当初就已经被那些骑兵的铁蹄踏的粉碎,他们只用全心全意的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肉干很好吃,虽然有些咸,也非常的塞牙,他用自己的舌头勾着牙缝之中那顽固的肉丝儿,几乎有一半的注意力都被顽固的肉吸引了过去,但他的另一半注意力却始终没有离开丛林之中的风吹草动。
他的长弓已经上好了弓弦,在这茂密的丛林之中,不会有任何东西能够逃脱他的猎杀,那些用精刚锻造的上好箭头,能够轻易穿破质量低劣的铁甲,而他们的技巧能够让箭矢精准的找到敌人的盔甲缝隙。
两个头上戴着华丽羽毛的家伙突然闯了进来,他们头顶那鲜艳的羽毛正在随着步伐的走动而不断的颤抖,身上精致的鳞甲和锁甲互相摩擦刷刷作响。
就连在到处都是灌木的丛林里,他们也不愿意放弃自己精致的斗篷,那怕时不时得会因为斗篷被荆棘或树枝挂住而破口大骂。
手中的长矛时不时的拨动草丛,这些士兵虽然抱怨不停,但手上的动作却十分的细致,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角落。
柯奇金谨慎的停下了自己所有的动作,小心地伏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之上,最好的结果就是这两个家伙什么都没有检查出来,然后就这样离开,那样对他们都有好处。
但这种都有好处的选择,却往往不是会发生的那一种……一个卡缪太过敏锐了,他发现了树皮上几处不起眼的刮蹭痕迹,然后又从上面发现了几丝布匹的纤维,马上就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向上看去。
柯奇金如同鹰隼一样从树梢落下,膝盖重重的撞在对方的肩膀上,把他压倒在地,几乎在倒下的同一时间就已经伸手撩起了锁子护颈,将手中的短刀狠狠的刺进了他的脖子里。
在刺入的同一时间,他就向着旁边一划直接把半个颈部切开,喷涌而出的血液顿时浸湿了他的衣服和周围的地面。
几声弓弦的震动从远处的树梢传来,另一个卡缪一声不吭的倒在了地上,几只箭矢直接刺进了他的喉结,从背后透了出来,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警告。
几个身上披着树叶的山地人跳下树梢,动作飞快的把尸体拖走,扔进了旁边山崖上那开裂的巨大缝隙之中,他们身上的精良的甲胄也丝毫没有引起山地人们的觊觎,跟着尸体一起掉进了深邃的缝隙之中。
完成这一切,他们每个人都从一种开着黄色花朵的植物上捋下几把叶子,然后在全身上下都揉搓了一遍,然后才互相点了点头,又爬回了树梢……
这不是最好的选择,科林心里也很清楚……这两个失踪的家伙,迟早会引来更多的搜索者,让他们更加容易暴露……但刚才如果不解决这两个士兵,他们立刻就会暴露。
但好在他们不用一直隐藏下去,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只要等待着那些沉重的马蹄声在这里响起,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
士兵们的搜索一无所获,他们几乎要把整座山都给翻过来,但却依旧没有找到那些传闻之中的不速之客,几只村庄之中征召来的猎犬和它们的主人被一起驱赶到了丛林里,在刀剑的逼迫下,寻找起了蛛丝马迹。
但山地人们都是老练而狡猾的猎人,他们可不会轻易的露出踪迹,让自己变成猎物,在处理掉那两个士兵之后,他们就立刻转移了自己的藏身处,而行事更加小心,就连气味都没有留下太多。
就在这种枯燥的搜索之中,暴躁的士兵连续砍掉了两个猎人的脑袋,却依旧没有让事情出现进展,于是原本紧张的士兵们也逐渐懈怠了起来,在他们想来那些东躲西藏的虫子已经吓坏了,肯定不敢再跳出来惹麻烦,这样的话稍微放松一下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这种懈怠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直到那个讨厌的黑袍男突然跳了出来,对他们大加指责,在国王的命令下,他们得听从这个恶心家伙的命令,所以士兵们被再次驱动起来,不再待在自己的防线之内,又开始漫山遍野的搜索。
但黑夜之中只靠火把来照明,他们又能找到多少东西……本来应该是这样才对,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却目标明确地向着某一个区域围拢了过去,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事先给了他们情报。
荷尔斯人的国王此刻正站在洞窟前……他的表情是如此的凝重和纠结,朱利尔斯的行动失败了,自从那些帝国的援军抵达之后,他们就已经没有了攻下这座城市的可能……至少以普遍的眼光来看,确实是这样的。
他的王国与帝国常年发生着战争,两个国家看起来不共戴天,但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敌人……至少他就在帝国里有着足够的朋友,只要有足够的金钱和利益,无论是谁都有成为朋友的可能。
而这些朋友给了他一个保证……帝国将不会再有更多的援军抵达这座城市,他的将军和指挥官们都以为帝国接下来会源源不断的增加力量,所以都灰心丧气到了极点,但他身为所有人的国王,却知道他们未尝没有胜利的机会……
只是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城市就称之为胜利,听起来有些太过寒酸和懦弱……但他已经别无所求,这个国家本来就没有可以和帝国对抗的国力,只是依靠天地自然生长的那些险峻山脉,才能够挡住帝国的铁骑。
他不甘心接受这样的状况,从即位以来就一直试图做出改变……但时间上来不及了,如果失去这座城市,他就再也没有改变这个国家的机会。
他知道北方的那个国家为什么会如此强大,哪个国家有着很多优秀的地方,而他心中的野望就是让荷尔斯人也拥有如此强大的国家。为此他能够付出的代价要远比敌人想象得多的多。
甚至,这个代价也比他的所有指挥官、他的贵族们、他的亲人……所能够想象的都更要多。
只要再给他一些时间,只要一些时间……为此他能够付出的东西非常的多……
75 快马轻刀(1)
身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如同木杆一样瘦长的黑影来到了他的身后,周围的卡缪拔出了自己的利刃,让这个人影就如同被电打到了一样,突然停下脚步,然后讪讪的站在离他五步之外的地方。
明晃晃的锋利刀剑就这样指着他的全身各处,这些老练的士兵只要国王轻轻点头,就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个男人大卸八块……他们也十分愿意这样做,这个如同麻杆一样高瘦的男人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仿佛都会引起其他人的反感,或者说他的每一处构造每一种言语好像都是为此而设计的。
哪怕再会与人相处的人,只在这里待了两天也对他恶心的不行,不止有一个人想要宰了他,但偏偏因为国王的命令能够让这个家伙对他们颐气指使,让这个家伙越发的肆无忌惮,将他那恶劣的性格完全发挥了出来。
感受到周围那毫不掩饰的恶意,身材高瘦的黑袍男人在兜帽之下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同时小心翼翼的低下了自己的头,但他的眼底却涌动着一丝深邃的怨毒:
“尊敬的陛下,我来这里是为了向您报告仪式的进展,现在已经进入了最后的阶段,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取得最为辉煌的胜利……”
“我愿意相信你,我的顾问。”
朱利尔斯那修剪整齐的胡须抖动了一下,上面沾着还没干涸的酒液和食物的残渣,就连脸上也有着不少的污渍,显得十分不修边幅,跟他前两天那一副仪容精致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这段时间,阁下的功绩我们都有目共睹,你做出了如此之多的贡献,那么我到底该用什么来回报你的忠诚呢?还是说你什么都不需要呢?”
“我当然什么都不需要……不瞒您说,在这个世界上恐怕除了陛下您,不会有任何一个大人物会愿意让我完成自己的夙愿了,只凭这一点,我就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所有东西……嘿嘿嘿!……”
瘦长的男人肩膀都在颤抖,整个人就像一条扭动的蛇,极致的癫狂与兴奋在他的眼眶之中流转,亮晶晶的鼻涕与盐水流淌到他的下巴上,手脚也在不停的舞动,就差把‘我是疯子’这几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眼看周围的士兵眼神越加不善,几乎就要冲上来把他乱刀分尸,黑袍男子才终于消停了下来,不再抽风。
“看来我们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这很好,这正是我们能够信任对方的基础,接下来我还会向你们寻求帮助,希望我们能够一直这样合作下去。”
朱利尔斯国王用阴冷的眼神看着远方的那一片灯火,那原本是属于荷尔斯人的城市,现在它的火光所照亮的却是帝国的士兵,他必须要改变这一点,为此他愿意付出极大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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