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装骑兵,在全是mod的世界里生存 第33章

作者:走投无陆

  而此刻惊慌失措的荷尔斯人重步兵,甚至都还没有把自己的阵型维持起来————

  又是如同闷雷一样的一片响声,荷尔斯人的阵列再次被狠狠的撕开,数不清的士兵来不及逃走就被践踏在了马蹄之下,铁蹄滚过,就只剩下血肉模糊的肉袋,大片的血污从盔甲和衣服的穴缝隙往出渗,浸透了地上的尘土和杂草。

  就这样一击接着一击,一次接着一次,荷尔斯人的阵线被撕扯的漏洞百出,他们的勇气生命鲜血……一切的一切能够让他们站在这里的东西都在飞快的流逝,就好像被利刃割开了脖颈,任由士气飞快的逃走。

  他们的阵型也在不断的收缩,就像被殴打的人蜷缩自己的肢体一样,稍有经验的指挥官都知道,他们离崩溃只有一步之遥。

  终于!随着一阵惊雷似的呐喊,骑兵们再次重重的砸进了阵型的一角,这里的士兵再也无法忍耐,四散溃逃就如同一个炸开的马蜂窝。

  骑兵们立刻抓住机会尾随追击,让这些崩溃的逃兵带动其他还维持着的阵型,整个阵型立刻就波动起来,做出最后的垂死挣扎。

  但已经来不及了,连锁反应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越来越多的人扔掉手中笨重的主兵器,有的甚至丢盔弃甲就为了比其他人能够跑得更快点儿,随着一阵又一阵乱糟糟的呐喊,阵型顿时土崩瓦解,四散分离。

  惊慌失措的呐喊声此起彼伏,溃逃的士兵们,一群又一群向着不同的方向逃走,有的钻进茂密的树林,有的钻进难行的小路,更有脑子不清楚的冲向了前方的平原。

  步兵一旦溃散,就对骑兵完全没有了威胁,上千具装骑兵立刻四散开来,追杀起了逃走的溃兵,一时之间倒闭的尸体都蔓延成了一条又一条的黑色小路,没有人想过停下抵抗,他们只盼望着其他人能成自己的替死鬼。

  ………………

  特索律斯摘下了自己的头盔,上面的盔缨已经被鲜血沾成了一片,扁扁的贴在钢铁的弧线上,镀金的羽翼上沾着斑斑点点的血迹,更多了几分煞气和威风。

  纳塔穆斯拎着自己那杆粗壮的长矛,驱马走了过来。他们两个缓缓的纵马驰上一片高坡,一起向着远方眺望。

  “归根结底,还是让我们狠狠的吃上了一口。估计这些长耳朵杂碎能把自己的眼睛都给气得蹦出来哈哈哈!我早就想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了!而不是努利克勒斯那个老家伙又兴风作浪,说不定来这儿的就是我了。”

  “但这一口还是没吃到多少……他们已经重新组织起了防线,我们占不到便宜了。”

  特索律斯有些遗憾的看着远方的城市,虽然一切都风平浪静,但绝大多数军队还是撤了回去,并在周围的村镇成功组织起了防线,仅凭他们孤军深入,已经无法再取得更大的战果了。

  骑兵们四处追杀,这支被他们抓到的荷尔斯人注定损失惨重,倒毙的尸体几乎将这个山口都给铺了一层,但他们确确实实的拖延了时间,而被他们追杀的其他荷尔斯人部队更是脚下生风,只是短短的一上午就已经重新构筑了防线。

  “也差不多了,本来差点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荷尔斯人的那个国王确实有两下子,几乎是在山上火起的时候荷尔斯人就已经退兵了,而且还安排好了撤退的队列……只用了一晚上外加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把士兵撤到了这里,而且重新构筑起了防线,可见不是一个草包。”

  “他要是个草包的话,我能在城市里一直睡到你来为止,不会有一个荷尔斯人能够登上城墙。”

  特索律斯嘴角带着笑意。粘稠的鲜血渗透甲缝,把他身上的衣服都给染成了肮脏的红色,这些血液很难清洗干净,即使把衣服揉烂了,也很有可能留下印子,只不过他财大气粗,随时可以换一身穿罢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这次都是当之无愧的大胜,是时候回去了……”

  “回哪儿去?”

  “当然是回家,只不过回去之前还得把这里收拾收拾,别为了吃个苹果却把甜瓜给丢了……至少在10年之内,荷尔斯人都不会有什么大动作,如果他们那个国王狠得下决心的话,说不定他们还能给我们找点麻烦,但现在至少不用担心了。”

  “那现在唯一要担心的麻烦,就只剩下那些家伙了……至少这次能够处理掉盖利乌斯这个家伙……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些日子陛下承担了多大的压力,要不是还有北方行省和南方行省掌握在我们手里,我估计帝国立刻就会爆发叛乱。”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纳塔慕斯摇了摇头,天不怕地不怕的将军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忧愁之色:

  “整个帝国哪里没有他们的人呢?他们的根早就已经把整个国家都给包裹住了……只凭我们两个还是太过艰难,只能勉强维持局面罢了,要不然也不会让你遭这样的黑手。”

  “别的不说,大半的军团都掌握在他们的手里……虽然表面上没有皇帝的命令,无法随意调动,但他们真的要调动起来,谁又能知道呢?有的是人为他们遮掩。”

  特索律斯脸上带着笑意,把头盔挂在了马鞍上:

  “所以这次我们可不能简单的回去,而且要大张旗鼓的回去……我要让帝国的每一个平民,每一个奴隶都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彻底割断亚利乌斯这个家伙的尾巴,让他再也逃不走。”

  “说的对!到时候说不定我还能亲自动手……可能性好像不大……我要是切格夫涅监狱里的行刑官就好了,就可以好好地用那些东西招待一下他,把他肚皮上的那些油好好的刮一刮,说不定都能够让里面的那盏灯再多亮个几十年。”

  纳塔慕斯脸上的表情都带着强烈的恶意,切格夫涅监狱是整个帝国最大的监狱,位于帝国的都城,从半山腰的石壁里一路掘进去,挖出了一个巨大的空间,犯人只要被关进去,就只有这一条路可以出来。

  自监狱建成的100年里从来没有一个犯人能够从里面逃出来,而那盏灯就位于洞穴的最里边,说是一盏灯,但其实远远不止一盏,有72个石头雕刻成的分枝,每个分枝上都有这一盏灯,一旦点燃,就可以照亮方圆上百米的区域。

  在监狱之中横死的犯人会被直接丢进熔炉里焚烧,最忙的时候,这个熔炉几乎日夜不息,尸体被焚烧之后会有油脂流淌出来,淤积在外面的凹槽里,这些黑乎乎的沾满了灰尘的油脂,就会直接用来点燃灯芯。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监狱保持了这样一个可怕的习惯,但这种习俗却一直延续到了现在,犯人只要一进监狱,就几乎没有了出来的机会,除非他足够幸运得到皇帝的赦免,才能够从那个巨大铁门右下角的一个高不足半米的小门里出来。

  有的犯人宁可自杀,也不愿意被送进这里,也造就了这所监狱的赫赫威名。

  帝都的人吵架最为恶毒的诅咒就是希望对方的油能用来点燃这盏灯……

  一大群山羊突然被驱赶了过来,一问才知道这是荷尔斯人携带的军需物资,他们从周围的村庄里辱掠来这些牲畜,只要每天给一把草,就能够随时随地吃到鲜肉,就连逃走都没舍得把这群山羊丢下,现在反倒便宜了他们。

  “好了,不用烦恼,我们回去吃羊肉吧!胜利之后,如果没有美酒和美食,那胜利的滋味儿也要去掉一半的。”

  纳塔慕斯自己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说什么,微微招手,他的副官就吹响了号角。

  远处肆意追杀的骑兵们也差不多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纷纷拨马回头,向着他们这里汇聚过来,从天空向下看去,就能看到这些铁流一样的精锐骑兵簇拥着毛色灰黑花白的一大群山羊,缓缓的离开了这片血肉模糊的战场。

  看来是回去吃羊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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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尔斯北方的山羊在整个南部地区都很油腻,肉质细嫩,膻味儿虽然也有,但这种膻味儿却依旧能够勾起人的食欲,反而更受欢迎。

  这里的山地盛产野葱野姜,在这里养出的羊切开肚子就能看到红白相间的嫩肉,往锅上一煎滋滋冒油,一股又一股的香气喷涌而出,只撒一把盐也十分美味。

  而且这羊肉虽然嫩却没有嫩过头,能够感受到恰到好处的嚼劲,吃完之后就会直接落进肚子里,不会有一星半点留在牙缝,只有肉香和油香依旧在鼻子口腔里四处冲撞。

  这些羊都是在北部山口附近的一个村镇养大的,来来往往的商队会将这些肉质细嫩的羊穿过山口送到帝国,换来大笔的财富。

  但现在那个镇子已经变成一片废墟,只留下被野狗啃食的骸骨和燃烧过后的焦黑,这些羊却比饲养它们的主人活得更长,一直来到了这里。

  当然,它们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整个城市都陷入了一片欢庆之中,奴隶们大呼小叫的牵来一只又一只的羊,早就有擅长宰杀的同伴在桌子前等待,干脆利落的割喉放血,剥皮取肉,将能够吃的内脏下水都处理干净,除了羊毛羊皮羊蹄子还有羊角之类的,一点不浪费。

  大堆大堆的嫩肉和内脏被放进了盆中,整个城市都点起了火堆,上面架上大锅,奴隶们好像过节一般高兴,将肉放进锅中,撒一把盐就开煮,等到汤汁变成奶白色,肉香弥漫在整个城市中的时候,每个人都拿了碗过来,人人都有一碗肉一碗汤喝。

  数百只山羊眨眼之间就被宰杀一空,又没过多久全都进了奴隶们的肚子,很多人之前半辈子都没尝过肉味儿,也就是特索律斯将军来了之后,他们才能够吃饱饭,偶尔吃点肉干荤腥。

  但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吃过这么好的肉,这些羊都价格昂贵,哪怕是骨头也要喂给老爷们的狗,哪里有他们的份呢……但现在却能尝尝这种肉到底是什么味道。

  每个人都恨不得能把自己的舌头都吞下去,让它在自己肚子里再尝尝那些肉的味道,锅里的骨头舍不得扔一遍又一遍的加水,从中午一直熬到了晚上,连骨头都快熬得酥烂,到了后来根本就算不上汤了,只能是带点油花的热水。

  但奴隶们还是一碗接一碗的喝着,如果不是骨头实在太硬,他们都不介意把骨头嚼碎了咽下去,肆意的欢笑声充斥着整个城市,这是他们第一次能够在这里笑得出来。

  整个城市的酒都被搜刮出来,但却依旧不够每人喝上一小口的,特索律斯直接下令封住了周边水渠,然后将这些酒全都倒了进去,虽然只带一些酒味,但每个人都喝得酣畅淋漓。

  骑兵们甚至有的都和奴隶混在一起,每个奴隶都很敬重这些教导他们的长官,虽然说挨他们的鞭子也不少,但却知道这是为了让他们活下去,没有一个头脑不清楚的。

  骑兵们和他们朝夕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虽然还是看不起这些奴隶,却也不会对他们太过鄙夷,正是大胜之日,对他们的态度也和蔼了不少,甚至能够说笑两句。

  这种热闹的氛围好像会传染,很多路过的市民们都会被奴隶们七手八脚的抓过来,灌上两碗热汤,喝上两碗带着酒味的泉水,没一会儿就混到了一起,整个城市都彻底喧闹了起来,到处都是火光通明。

  在这一刻没有人再在意过去黑夜禁止点灯的命令。哪怕临时找个木头扎个火把也参与了进来,一直闹到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大街小巷才终于安静下来。

  而在城主的内城大厅里,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78 灭口与城市的改变(1)

  幼小的孩子蜷缩在襁褓里,正在吮吸着他母亲的乳汁,他的肠胃还是那么的脆弱而稚嫩,没有发育完全,接受不了除了乳汁之外的任何食物,他的生存完全依赖自己的母亲。

  人类的幼崽是多么的脆弱,有的食草动物刚刚生下没过多久就能站起来奔跑,绝大多数动物的幼崽也能够适应很多恶劣的环境,只有人类的孩子需要他的父母时时照看,脆弱到只是一点雨水,就有可能让他夭折。

  但这样脆弱的小生命,一旦在十几年后成长起来,就拥有了无限的可能——他可以去创造很多东西,也可以去毁灭很多东西,他能够成为一个手艺精湛的工匠,一个精于农事的农民、一个头脑精明的商人、甚至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士兵……

  也正是这样的可能性,造就了人类辉煌灿烂的文明,借着智慧汗水还有鲜血人类站上了星球食物链的顶端,没有一任何一种生物不能成为他们的盘中之餐,只要人们愿意。

  看起来如此强大的人类,谁都要经历充满苦难的一生,尤其是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时代……

  她的丈夫本来是村庄里最好的猎人,在这个大多数村民都要为明天的食物发愁的时代,凭借着自己的技巧,从来没让他和自己饿过肚子……

  房子虽然破破烂烂,但明年春天他们就能攒下足够的钱,建起一座新的房子,到时候雨水再也不会从头顶渗透下来,大风也不会把树枝做成的窗户刮坏……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一枚又一枚的铜币,就放在他们床下的一个陶罐里,只要罐子装满,他们就能够住上新的屋子。随着里面的铜币越来越多,她的丈夫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频繁,每天晚上都会把所有的铜币倒出来,一个接一个的数上一遍,然后才恋恋不舍得再放回去。

  他们两个一遍又一遍的讨论着新的屋子应该怎么建,应该有结实的支撑柱子和梁木,上面要铺上漂亮的红瓦,雨水再也不可能渗透进去。上好的河泥掺杂稻草来制作墙壁,坚固又漂亮。

  去老哈多的那里做上一整套的门窗,再也不用担心风雨会吹进屋里来……这些在床上的窃窃私语,现在仿佛还在自己的耳边回荡,却又好像远在天边,再也无法触及。

  女人的心里没有多少悲伤,或者说那些悲伤已经变成凝固的东西了,不会再轻易的融化和流淌。

  怀里的孩子白白胖胖,肢体有力,将来一定能够成为一个强壮的男子汉,能够举得起长矛,挥得动刀剑,操纵雄壮的战马,就像那些骑兵老爷们一样勇敢……

  她发自内心的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能成为其中的一员,发自内心的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成为一个战士,只有这样他才能够为自己的父亲报仇。

  没错,报仇。在所有的希望和未来都破灭之后,女人的心里只有这样的念头,她不知道什么国家利益,她只知道是荷尔斯人的军队屠杀了自己的村落,杀掉了自己的丈夫。

  卡索家的男子汉绝对不能成为懦夫!……他必须要为自己的父亲讨回血债。

  自己丈夫的勇敢表现为他们母子换来了优待,自己和孩子不用说活下去,甚至过得比以前更好,有着充足的奶水来喂养他,让他长得强壮又健康。

  到这个孩子8岁的时候,她就会把他送去特索律斯大人那里,哪怕是下跪祈求,也要让自己的孩子成为对方的仆从,只有这样自己的孩子才能成为战士,而不是一个累赘……她深深的明白这一点。

  不能祈求这种恩赐总是会存在,他们必须要牢牢的抓住它,用自己的血和忠诚来交换。

  ………………

  眼前的男人简直是一种矛盾的集合体——这是特索律斯的真实想法,既胆怯懦弱,会在战场上逃命,又会在被抓住之后遭受严刑拷打,不说出一个字。

  这种既勇敢又懦弱的家伙,他也是第1次见到。阿尔珀斯的狱吏们也有着不俗的手段,只不过这些手段过去大多使用来处理不听话的刁民的,不管是谁,只要来上一套,连他出生的时候哭了多少声都能说得出来。

  这些狱吏们大多数都被关押了起来,但他们留下的东西却简单易懂,让人一看就会……

  一根锋利的铁钉立在男人的头顶,让他的脸上露出扭曲的表情,但却下意识让自己的身体越升越高,直到把铁钉扎进头皮里。

  只因为他的脚下就是一块烧得通红的铁板,整个人都被关在一个窄条笼子里,身体完全动弹不得,为了让自己的脚离那个铁板远一点,就只能抓住两边的铁条,把自己向上提。

  但身体往上一提,就会让锋利的铁钉扎进脑袋里,双臂也没一会儿就变得酸软无力,只得又向下落去。双脚一接触那烧红的铁板立刻发出来难闻的焦臭味冒出一股又一股的浓烟,断断续续的惨叫从他的嘴里有气无力的传出。

  在这种反反复复的折磨之中,他的体力和意志都在飞快的消耗,但太阳的影子都已经移动了三尺,男人却一直闭口不言,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哪怕脚底板上的肉都已经被烫了个八成熟,脸上已经苍白无比,冷汗淋漓。

  血液浸透了他那乱糟糟的头发一直顺着脸流了下来,让他整个人都显得狼狈无比,就连那根标志性的长鼻子也变得皱皱巴巴,但偏偏硬是一个字不说。

  一层灰白色的硬皮已经粘在了铁板上,那双脚都被整整的剥去了一层,剧烈的痛苦让两条腿都在颤抖,无气无力的低下了自己的头,抓住两边铁杆的双手抖得好像苍蝇的翅膀。

  特索律斯向旁边招手,两个骑兵立刻上前用上面的木杆直接把铁笼子抬了下来,但他却依旧不敢落地,已经没有了脚皮保护的双脚稍微接触一地面就会剧痛无比,只能像个鸭子一样被这样吊着。

  或者说他这双腿本来就不能落地,当初特索律斯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双腿的骨头,这两条腿现在就如同软面条一样,根本使不上力,但却能结结实实的感受到痛苦。

  特索律斯站起身来,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面前这个面容丑陋,却异常刚毅的人……他也许还想隐藏自己的身份,但科林他们早就已经偷偷摸摸的调查清楚了他的所作所为。

  让城外的荷尔斯人士兵集体发狂的仪式,就是这个家伙一手操办的。三分之上堆积如山的尸体和那粘稠可怖的血池也都和他脱不了关系,这样的一个家伙注定丧心病狂,毫无人性,能够忍受这样的酷刑,也不算太过出乎意料。

  但特索律斯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总觉得这个家伙还没有这样的本事。

  虽说很多大奸大恶之辈意志过人,但更多的往往都是欺软怕硬之辈,只要稍微让他们吃点苦头就什么都说得出来,能够熬过这般苦刑的,绝对称得上凤毛麟角,但他偏偏就不信自己今天碰上了一个。

  看到这个家伙的眼神都涣散开来,特索律斯突然意识到什么,伸出手抓住他的下颌想要把他的嘴扯开,但这个家伙却牙关紧咬,整张脸都绷得僵硬。

  他微微眯起眼睛,手指缓缓加大了力道,柔软的皮肉在锁子甲手套下塌陷撕裂,颌关节也被他硬生生的扯开,一阵支支吾吾的惨叫声从他的喉咙里冒了出来,却含糊不清。

  特索律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个家伙的舌头居然不翼而飞……不是被人割去或扯断,而是嘴里平滑一片,就好像本来就没有舌头这个器官一样,湿润的口腔里直接就能看到喉咙。

  他抓住对方的头发,把他的脑袋向着旁边的墙壁上碰了两下,仔细听了听传出的声音,眉头皱得更紧……

  再拨开那两对眼皮,发现瞳孔早就已经涣散开来,就像死人的眼睛一样。

  他摇了摇头,把这个家伙扔到了地上,躯体砸在石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脑袋里面都有空洞,这个家伙已经彻底废了。”

  从这个男人身上问到一些消息的打算彻底落空,但同时也让他察觉到了一些东西:至少这个男人绝对不是独自一人,而是有一个组织,否则不会有人及时将他灭口。

  这些藏在暗处的家伙,依旧无法辨认出他们的面目,但特索律斯仿佛能够闻到从暗处传来的血腥气和腐臭味…………

  ……………………

  吩咐其他人处理掉这个家伙,特索律斯一路骑着自己的马来到了内城,帝国的军团士兵们已经接管了这座城市的秩序,大街小巷都有着全身披甲的精锐在四处巡逻。

  城市之中的生产秩序已经恢复,在围城结束的当天城门就已经打开,源源不断的商人又来到了这座城市,他们的消息最为灵通,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赚取金钱的机会。

  城市之中的商铺、铁匠铺、酿酒厂、皮革厂、亚麻纺织厂等各种各样的店铺与设施都重新运转了起来,这座城市唯一改变的地方就只有那座被特索律斯下令拆毁的奴隶市场,那里现在已经变成了士兵们的营地,一座又一座营帐和简易木板房被立了起来之后还会逐渐被修筑成永久营地。

  街道上有着大队大队的行人和商人,各种各样的牲畜,拉着大大小小的车在道路上穿行,吆喝声和喧闹不绝于耳。

  压抑了一个多月的市民们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热情,他们飞快的恢复了这座城市曾经的繁荣,毕竟归根结底,这座城市并没有遭受到毁灭性的屠杀,所有的设施和人都依旧完好无损,想要恢复到曾经的样子十分的简单。

  但还是有不少地方出现了改变,所有来到这座城市的奴隶商人都被告知他们的奴隶会以公道的价格被城市的掌管者接受,不再送到奴隶市场,被人像牲畜一样随意挑拣。

  这也让城市之中的奴隶主们陷入了恐慌,他们突然发现自己再也无法购买奴隶,在赚取到如此之多的黄金之后,他们本来打算购买更多的奴隶,让自己的产业变得更加庞大和兴盛。

  但现在所有的奴隶,只要进入城市就会被帝国将军全部买走,他们根本就没有购买奴隶的机会,这样的话,他们那些庞大的产业又该如何运转呢?

  而且他们很快又惊恐的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对这座城市的掌握……这些新到来的帝国士兵眨眼之间就已经掌握了这座城市,每天都有数不清的黑帮成员在街道中心被他们砍掉脑袋,以一种暴力而有效的方式迅速维持了治安。

  整个城市曾经的统治基础被彻底肢解,他们现在空有着庞大的财富,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这座城市的每一处角落都已经被新的主人严密地控制了起来,他们反而像是一群外来者。

  ……再借他们100个胆子,他们也没有反抗如今统治者的勇气,这个帝国将军只用了短短半个月,就向所有人证明了他有多么的擅长战争与杀戮——哪怕过去自诩为最勇敢的贵族现在也不敢站在他的面前。

  那些城市之外快要埋住城角的尸体就是这一点最好的佐证,几乎要把整个城市都熏透的尸臭味和血腥味,和那些盘旋在他们头顶整整一个月都不愿意离去的乌鸦,都让他们胆战心惊,不敢稍动。

  等到他们终于下定决心派出一群代表去求见特索律斯将军的时候,却从对方的嘴里得知到了一个恐怖的消息:

  “为什么不让奴隶们进入市场吗?这是我身为帝国将军的权力,直到我认为这座城市已经安全为止,所有奴隶的购买权都将收归帝国,所有任何人不得擅自购买,你们来得很不巧,这条法律我会在明天就颁布出来……而且我不会容忍任何人违反我的命令,你们都能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