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装骑兵,在全是mod的世界里生存 第4章

作者:走投无陆

  “大人,我叫塔莉娜……托·塔莉娜……这就是我的名字。”

  男人的手指扶到了自己的下巴上,用一种饶有兴致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这种极具侵略性的眼神,立刻让她想到了不太好的东西,手指也在自己的采药小包里握住了一个尖锐的小刀……

  “你看起来不像是一个荷尔斯人……荷尔斯人的体型会比你更纤细一些。”

  “我的父亲是帝国人,大人,我的母亲是荷尔斯人。”

  军人点了点头,似乎一下子就解开了自己的疑惑,然后他又继续笑着开口:

  “那么塔莉娜,过来缝好我的眼睛……或者你有别的主意也没问题,在这一点上我愿意听医生的建议”

  黑暗之中的男人向她招手,尽管对方有着相当出色的容貌,但塔莉娜还是吓得浑身发抖,但在对方第2次呼唤之后,女孩还是走了过去。

  “请原谅女士,我的名字是不能告诉你的,这也是为了这里所有的人好,你们知道的越少越好,这样才更容易活下去。”

  算是村落之中唯一见过世面的塔莉娜,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同时心中立刻被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所充斥,对方说出这话,就说明并没有伤害他们性命的意思,也让她心中的恐惧一下子去了不少。

  “请原谅大人,您伤口的状况不容乐观,现在应该用双叶草煮出来的沸水进行清洗,才能不让污秽入侵,然后再用针线缝好……”

  男人点了点头:

  “听起来是一个好主意,但你这里有没有那种叫双叶草的植物,否则我们可没有时间去找。”

  “有的有的,外面那口锅里煮的就是……本来是用给这个产妇的,现在也已经煮好了。”

  这位军人立刻向外面喊了一声,不一会儿那个身材高大的骑兵就端着装满蓝色溶液的木盆走了进来,放下就立刻离开了这里。

  “那么来为我治疗吧,医生,尽管放手做就好。”

  男人揉了揉自己的眼角,淡淡的说道。

12 略作休整(2)

  热气腾腾的药液稍微冷却之后,用来冲洗泛白的伤口,不一会儿,特索律斯就感觉自己的额头不再那么的麻木,一直如同蛇一样在脸上盘踞着的阴冷也消退了不少,随着热气腾腾的水流不断从脸上流下,顺着下巴滴到盆里,伤口处已经泛白的血肉,居然慢慢的恢复了红色,甚至有了细微的血液渗透了出来,就像刚刚挨这一刀的时候一样。

  特索律斯将自己的身体俯底,配合着塔莉娜的治疗,一个刚才还恐惧不已的女孩,在正式开始给自己治疗之后,仿佛一下子就换了一个人,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认真和仔细,纤长的手指用干净的白麻布灵巧地擦洗着头上的伤口,那双翠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额头,随着清洗的完成,甚至还用两只手将他的头缓缓地扶了起来,在这一刻她的胆子大的吓人。

  随着对方低头在水盆之中清洗手中的麻布,特索利斯突然发现这个女孩的侧脸居然是那么的可爱,有一种恰到好处的肉感,但却丝毫不会让脸颊显得臃肿,如同上好的发面馒头……这个比喻可能有点不恰当,但他这时确实是这么想的。

  与一般身材纤细的荷尔斯人不同,这个女孩发育的相当好,身材丰腴的同时,却又没有多余的赘肉,全身上下都有一种恰到好处的分寸感,偏偏又身材高挑,亭亭玉立……只能说,这个女孩看起来没有在成长的过程中缺乏过营养,让特索律斯一时看的有些出神。

  直到对方掏出自己的小包,拿出里面的缝合针之后,他才回过神来:

  “你用什么线来缝合伤口呢?是麻线或者棉线吗?”

  塔莉娜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和自己说话,她继续从小包里掏出一捆白色的丝线:

  “都不是,缝合伤口要用羊肠剥出来的细线,而且还要用沸水烫过之后才能用,在这个过程中要使用弗洛德初级防护术来保护羊肠线,才不会被彻底烫坏,之后还要一直用法术来封存,只有使用的时候才能打开。”

  洁白干净的手指灵巧地将这半透明的白色细线穿过了银色的针孔,女孩念念有词的对着手中的针头咕哝了一会儿,直到一点青色的光芒在针尖浮现,她才满意的停了下来。

  等她转过头却发现,特索律斯正在死死的盯着她的手指,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僵硬和惊讶,似乎在为自己使用的法术而感到震惊无比。

  特索律斯现在确实非常震惊,他第1次知道这个世界上居然有法术的存在,哪怕是在几万多人的战场之中绞肉出来的他,也没有在这个过程之中见到过任何法术相关的踪迹。按理来说有了这么强大的力量,怎么会不运用到战争之中去呢?

  他思来想去,觉得只有两个可能,一种是这种力量还不够成熟,甚至太过弱小;另一种则是这种法术只适用于极窄的范围,就比如医疗,其他方面无法发挥作用,否则无法解释战争之中见不到它。

  直到温热的手指按住他的太阳穴,他才反应过来要开始给自己缝了……他抬起自己的头,甚至微微后仰靠在了墙上,任由那纤细的手指不断的在自己额头上按压,随着锋利的针头刺穿皮肤,他额头那惊人的伤口也在一点一点的被缝合起来,没有了刚才那么惊骇,女孩全神贯注的为他缝合着额头的伤口,身体也贴的极近,一股药草特有的清香味道传进了他的鼻子里,他那灵敏的耳朵甚至能够听到对方细微的喘气声,丝丝温热的气流冲击着他额头的皮肤,让他的脖子后面突然有点发痒,浑身都有点不自在。

  他只是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就没有了其他的动作,而这个皱眉的动作却让塔莉娜手指一抖,她还以为自己把针刺的太深,弄疼了面前的男人,于是就只能更加小心,缝合的速度也慢了不少,但不管怎么慢,伤口总有缝完的时候,做了一个漂亮的结尾之后,女孩将线截断,满意的看着他额头上的伤口。

  特索律斯伸手就想去摸一摸,但女孩却啪的一下打开了他的手:

  “不要乱摸,会让伤口发火的……”

  话还没说完,两个人就都呆滞了下来,女孩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脸上逐渐浮现出了一丝铁青的颜色,就连脚下都站不稳了,看起来好像随时要摔倒在地上。

  就在这一刻,女孩都已经想好了自己的下场……那些可怕的骑兵转眼之间就会将自己乱刀分尸,抛尸野外,然后被那些丛林中的野兽啃得只剩骨头……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大胆,居然敢动手拍打对方,简直就像是脑子搭错了筋……

  就在女孩瑟瑟发抖,快要把自己吓哭的时候,特索律斯的嘴角却向上一弯,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呵!!……医生,你这个人可真是有趣,你做得很好,我应该好好的报答你……”

  正当气氛缓和下来的时候,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特索律斯突然伸手从腰后拔出了一把短刀,把女孩彻底吓得坐到了地上,惊恐的手脚并用向后退去,短刀打磨的雪亮的利刃,在月光之下闪烁出刺眼的寒光,让她的整个心脏都被冻结。

  正当塔莉娜以为自己就要被残暴的杀死的时候,特索律斯一脸无奈的看向她:

  “你这姑娘想到哪里去了?这把刀的刀柄是黄金镶嵌的,值不少钱,我身上也没有别的财物,就把这个给你……你可以卖掉换点钱,当然留着防身也没问题。”

  说着他站了起来,然后手指捏住刀刃把刀柄并向对方:

  “拿着吧,你不拿这个的话我可就要赖账了……毕竟我们身上除了盔甲和武器之外,就没别的东西值钱了,这些东西我们还要留着保命的,可不能给你。”

  看着对方还是畏畏缩缩的不敢接,他不耐烦地直接将刀柄塞到了对方手里,然后用自己的手直接握住了对方的手掌,顺势用力将对方从地面上拉了起来,已经被吓得腿软的塔莉娜完全没有反抗之力,被他可怕的力量直接从地上拽了起来,然后毫无阻碍的撞进了他的怀里,与那些坚硬的甲片撞了个满怀,白皙柔嫩的脸颊都被咯出了几个红印子。

  女孩如同触电一样赶紧把身体缩了出去,同时把那把短刀死死的抱在了怀里,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给自己一点安全感。

  “把这个刀鞘也拿上,你也不怕伤到自己。”

  特索律斯又递过来一个上面镶嵌着金银丝线的精致刀鞘,就算没有这些贵金属,仅仅凭借这上好的做工也能值不少钱,但塔莉娜却总觉得刚才对方是在故意吓唬自己,否则为什么不和刀鞘一起拿出来呢……让她忍不住微微鼓起了自己的脸颊,小心翼翼的偷偷的瞪了特索律斯一眼,但不敢多看,就如同一只胆怯的小松鼠一样,又飞快的低下了自己的头。

  ‘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只能在心里这样默默的抱怨着。

13 略作休整(3)

  一个荷尔斯男人鬼鬼祟祟的来到了房子外面,他的神情是那么的畏惧和瑟缩,就像一只被吓破了胆子的野鹿,随时都担心会从旁边冒出什么危险,时不时神经质的左右自己那瞪得很大的眼睛,看着四周的情况,任何一点草叶的波动都能把他吓得趴在地上。

  即便此恐惧,他却没有停止前进找个地方躲起来的意思,依旧强迫着自己在齐腰深的草丛中慢慢摸索,不时小心翼翼的将头抬出来观望一下。他身上那粗麻制成的衣服被泥土染成黑色,膝盖上的布料更是已经磨损露出了带着血迹的皮肤,手指因为不停的扒拉草叶,那些没有厚重老茧覆盖的地方已经被割得血迹斑斑。

  就这样艰难的前进者,每前进一段距离,他都会谨慎的停下来,只因为周围那可怕的甲胄摩擦声……那些全身披覆铁鳞的士兵,眨眼之间就包围了这个村子,在那些可怕战马的铁蹄之下,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走,全都被他们轻而易举地驱赶到了村子中央的嗮谷场,虽然这些骑兵们并没有大开杀戒,但他们手中那沾染着血污的铁杖和军刀依旧让所有人都害怕的要死,就连他们的战马好像也变成了嗜血的怪物,时不时会暴躁的试图向村民冲过来。

  等到所有人都被集中到一起之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告诉村长:只要他们待在这里,就没有任何人会受到伤害,不会有任何多余的血流出。而他们拿走的所有粮食都会用足量的财物来交换,这里虽然离城镇有些远,但凭借这些钱,他们能够换到更多的食物。

  看到对方是个讲理的,于是村民们也就没有那么害怕。这些帝国人虽然凶神恶煞,但暂时没有要杀掉他们的意思,否则把所有人都砍杀之后,再去一家家的搜出粮食不是更容易吗?于是他们也就乖乖的待在了村子中央的晒谷场,每当一个士兵扛来一袋粮食,那个高大的男人就会拿出一枚银币扔到村长的手中,而这一枚银币至少能够在市集上购买到一袋半的粮食,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赚到的。

  而男人却不能和其他人一样乖乖的在那里呆着,他虽然第一时间就被士兵抓走之后扔到了晒谷场,但他的妻子正在生产自己的孩子,而且直到后来也没有在人群之中看到,实在担心的男人趁着看守他们的士兵稍一走神,就钻进了齐腰深的草丛里,然后依靠自己打猎的技巧,如同一条狡猾的毒蛇一样悄悄溜走。

  他知道自己是在干一件蠢事,按照那些士兵的说法,如果他们发现场地之中少一个人,就会有人流血……但他实在做不到放着自己的妻子不管,而且只是看一眼妻子的安危,如果她没事的话,如果自己那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孩子没事的话,自己就会立刻返回,三四百人在村子的中央聚集,少上一两个很难被发现,只要在那之前回去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把村子里其他人的性命放在了一个危险的位置上,他也知道这么做一定会让所有人都对他厌弃,但他却必须这样做……毕竟他妻子和孩子的性命在他看来比什么东西都重要,甚至比自己的命都要更重要。

  就这样一路返回了自己的房屋,因为那些士兵都聚集在中央的缘故,他也没有被人发现,然后就贴在自家那用泥土和树枝糊起来的简陋墙壁上,悄悄的将目光投向了屋内……

  然后一双雄鹰一样锐利的眼睛,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双眼睛里所携带着的可怕杀气与意志顿时让他双腿一软,控制不住的惊叫出声,全副武装的骑兵眨眼之间就出现在了拐角处,男人还来不及起身,就被对方那有力的大手抓住了肩膀,就如同提一只鹌鹑一样,把他拖进了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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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你认识这个男人吗?”

  特索律斯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偷窥的男人,他刚刚本想用手折断那些作为窗户遮挡的细碎树枝,直接把对方拖进屋子里来,但想到这间摇摇欲坠的房屋那不堪的状况,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让阿卡尔把对方抓了进来……而在这个时候有胆量过来偷窥这支骑兵部队的指挥官,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荷尔斯人的间谍。

  特索律斯有着远高于这个时代的道德底线,但他同样有着属于自己的原则,如果面前的男人真的是一个间谍,那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处死他……他不能冒让自己的部队泄露踪迹的风险,至少不能这么快的泄露。

  阿卡尔已经从腰间掏出了自己的链锤,一根细长的金属杆上连接着一掌长的锁链,锁链的末端就是一个有棱有角的金属锤头,锤头上有着短钝的尖刺,可以将人的脑袋如同脆瓜一样敲个稀烂。

  只要他们的将军下达命令,阿卡尔杀人的时候甚至不会眨一下眼。

  就在男人抖如筛糠的时候,塔莉娜及时开口:

  “请饶恕他大人!这个人只是我们村子里一个普通的猎人而已,床上的这位产妇就是他的妻子,他应该只是想回来看一下自己的孩子,绝对没有任何恶意!!何况他手里没有拿着任何武器,这已经证明了这个男人的无害。”

  特索律斯突然转过头:

  “这位夫人,这个男人真的是你的丈夫吗?”

  清醒过来的产妇用力抱住了自己的孩子,婴儿有力的哭喊声再次在房间中响起,也让跪在地上的男人背部微微一抖,脑袋不由自主的就想去看床上,但却因为旁边锁链哗哗的可怕声响,不敢做出任何太大的动作。

  特索律斯一直注视着男人,看到对方背部一抖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结论。于是挥手让阿卡尔收起自己的武器:

  “你的勇气和鲁莽都让我惊讶,你应该已经听过我刚刚在晒谷场说过的话了……那应该也已经想过如果被我们抓住会有什么后果了,对吧?”

  男人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他的手指抠进脚下的泥土,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懊恼而声音僵硬:

  “大人,这都是我自己擅自主张,跟所有人都没有关系……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要您能够仁慈的放过我的妻子和孩子,即使是死后,我也会在艾法斯那里为大人您的健康祈福的……”

  沉默突然降临了这个房间,特所律斯一脸淡漠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气氛也变得越来越危险,房间里的其他三个人全部都在浑身发抖,不管这个军官之前多么的平易近人,在面对一个明确违反他命令的人时,也很难会手下留情。

  军刀在刀鞘之中摩擦的声音让人寒毛直立,那经过精细研磨,能够照出影子的锋利刀刃带着微微的弧度,借着马势能够轻易将一个人斩成两段,而要砍下他的首级,自然也是轻而易举,刀刃上用黄金镶嵌出错综复杂的美丽纹路,让这件可怕的杀人凶器有了一种艺术品般的美感。

  女人和婴儿压抑的哭泣声在房间中此起彼伏,孩子被他的母亲用力捂着嘴,没法大声哭出来,她只能用一种绝望的目光看着跪在地上的丈夫,除此之外,她什么都做不了……

  寒光一闪,几滴血珠从刀尖上流下,闪烁的光影让产妇发出一声尖叫,但这声惊叫戛然而止……男人一脸惊愕的摸着自己左脸的一道刀痕,这道刀痕不算太深,就连血都只流了一点点,微微湿润刀刃而已。

  锋利的刀尖指向男人的额头:

  “我的命令不能违反!所以我现在让你流血,为你所犯下的错误做出惩戒……而作为一个关心孩子的丈夫,受到这种惩罚应该也已经足够了。”

  特索律斯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自己刀尖上滴下的血液。

  男人深深的低头,低到要把自己的额头埋进土地:

  “感谢您的仁慈!…………”

14 阴谋(1)

  神俊的雄鹰拍动自己的翅膀,宽大的羽翼煽动着气流,让自己顺着山顶缓缓向下盘旋,它那锐利的眼睛搜寻着地上的猎物,高空那稀薄的冷空气不断吹拂着,却被那厚厚的细小羽毛轻松阻挡,始终让身体保持着较高的温度,那如同铁钩一般锐利的爪子收在腹下,随时准备掐断猎物的脖子。

  层层如同薄纱的云雾在阻挡着它的视线,又被轻而易举的一层又一层的击破,化作一层薄薄的水滴,又在充满油性的羽毛上稍微一滚便掉了下去,通过灵活地控制自己的尾羽和翅膀,这个天空的精灵可以到达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

  雄鹰再次穿过一层厚厚的云雾,面前豁然开朗之后映入它那锐利的眼睛之中的是一座雄伟的高山,这座山峰是如此的奇特没有任何其他的山脉与它相连,如同一只趴在平原上的庞大巨兽露出的狰狞脊梁,那如同刀劈斧凿密如枪林一般的山峰沿着山脊一路排列,哪怕是最擅长攀爬的岩羊,最为灵巧的猿猴也无法在上面停留,狰狞险恶的不似自然的造物,反倒是人造的险地。

  而一座雄伟的城市居然就建在这样险峻的山上,沿着半山腰由黑色岩石所构筑而成的厚重城墙上傲然的耸立着数量繁多的尖塔和钟楼,每一座之间的距离都绝对精准,经过了千百次的测量,每一块石头之间的接缝都极为狭小,插不进去最为纤薄的刀片,各种各样精雕细琢精妙繁华的雕像充斥着每一座建筑,那些丰满婀娜的女性、披盔戴甲的战士,雄壮昂扬的战马……每一个都被雕刻的惟妙惟肖,妆点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城市中的道路用上好的青石板铺就。完善的下水道结构贯通了整座城市,出现在每一个街角流淌着清水的水渠,供应着全城人的用水需求…………无法想象要用多么庞大的人力和物力才能修起这样一座奇迹…………

  雄鹰冷漠的扫视了一眼,这座城市里没有它所需要的猎物,于是毫不犹豫的就煽动着翅膀穿越了城市的天空,将这可怕的奇观抛在了身后,只留下一片轻薄的羽毛,随着气流飘飘荡荡,一路不断的翻转、飞翔,最后落到了一片金色的琉璃瓦上。

  …………

  “叛徒!!叛徒!!……………………”

  这两个字从无数喉咙里被发出,随着嘴唇的抖动,被声嘶力竭的喊了出来。密密麻麻的人群拥挤在一起,他们的身上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有的是由华贵的丝绸之城有的只是普通的麻布,但他们不分你我的挤在一起,贵族和商人、工匠和平民,他们都在愤怒的高喊着这两个字,高高举起的拳头仿佛要殴打什么,每一个人都面红耳赤,可怕而激烈的情绪,就如同一股宏伟的浪潮,要覆灭眼前的一切。

  那片细小的羽毛被这巨大的声浪掀了起来,然后再次晃晃悠悠的掉在了一个卫士的头盔上,顺着光滑的钢铁落到了他的肩膀,在那排列细密的鳞甲上卡了进去,然后就如同一片细小的盔羽随风招展,为这名卫士带来那么一丝的光彩。

  愤怒的人群正在宫殿前的广场聚集,他们虽然没有冲击士兵们的防线,但却依旧在大声的嘶吼着,所有人都整齐划一地举着自己的右臂,像是军阵之中挥舞的刀剑一样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特索律斯是一个可耻的叛徒!!给我们的国家带来了巨大的损失!!把他的名字刻在耻辱之碑上!!那个可耻的叛徒!”

  “他毁掉了我们精锐的部队,整整上千名具装骑兵都因为他的错误决策而覆灭!他是个罪人!”

  “惩罚他的家族!!”

  ………………

  科尔亨利德会战已经有了结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帝国遭遇了意想不到的重大损失,整整一千名具装骑兵因为指挥官的错误决定,而失陷在了敌人的重重包围之中,估计已经凶多吉少,荣耀的亚利乌斯执政官及时作出了决定,将部队撤了回来,才避免了更大的损失,而现在皇宫之中正在召开会议……

  …………

  “你个肮脏的杂种,愚蠢的蠹虫,卑劣下流的蛆!!如果你再敢侮辱我的兄弟,那我会立刻拔出剑来,用一个帝国人的方式解决争端,我会切掉你那肥大的脑袋!!然后把它丢进后院的粪坑之中,让该有的东西回到你的脑子里。”

  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帝国将军,他全身都披挂着细密的鳞甲,厚重的锁子内衬一直垂到膝盖,厚重的铁靴正在用力践踏着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右手已经握住了腰间那有一掌宽的重剑,随时准备将对面那个与他争辩的胖子劈成两端,他那有一道厚重疤痕的嘴角正在微微抽搐,难以言喻的怒火在黑色的眼睛之中聚集,这可怕的气势,让周围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后退,哪怕这个人的目标并不是他们。

  “纳塔慕斯,你是想包庇你的兄弟吗?!!所有在战场上的将军都能够为我证明,明明是他没有听从命令,擅自出击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按照帝国的法律,他即使逃出来也应该被处以死刑!!”

  一声可怕的怒吼突然从中央传出,纳塔慕斯毫不犹豫地向着这个胖子冲了过来,几个试图拦住他的人就如同小鸡仔一样被他随手拨倒,就如同一头暴怒的野兽,让所有人都不停的向后退却:

  “你个毫无荣誉可言的家伙!你真的以为自己能够瞒住所有人吗?!!当时荷尔斯人的阵型明明已经被我的兄弟冲破,他们的弓弩手都已经全军覆没,你只要稍微推进自己的军团就能取得胜利……但你为了谋害我的兄弟,居然做出如此卑劣和可耻的事!!亚利乌斯,我今天就要扯掉你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也被肥油给填满了,帮你好好的掏一掏!!”

  强壮无比的纳塔幕斯伸手就抓住了这个肥胖男子的衣领,就如同拖动了一袋棉絮一样将他提了起来,尽管脖颈处的压力让他脸色涨红,但这个胖子脸上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住手纳塔慕斯!!你是要在皇帝面前无礼吗?”

  突然有人怒声呵斥,纳塔慕斯愤怒的涨红了自己的脸,拳头捏的嘎吱作响,亚力乌斯的衣领都被他扯了个稀碎,但他终究没有扭断面前家伙的脖子,而是愤愤的将他丢到了地板上,而且特意用了很大的力气,让对方因为对内脏的剧烈冲击躺在地上半天都没有爬起来,只能不断的喘着粗气。

  “都给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事情的真相还没有调查清楚,你们就已经着急下结论……是没有把我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吗?…………”

  一阵清亮的声音突然响在了每一个人的耳边,原本争执不休的将军和贵族们也将自己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那座高台之上,哪里由黄金和白银相互缠绕嵌合大量的金属被打造成纤薄的羽毛状构成了一头震翅欲飞的雄壮双头鹰。而雄鹰的双眼分别有红色和紫色的四颗巨大宝石镶嵌而成,每一个细节都达到了极致,就连羽毛的花纹都可以清晰的辨别出来。

  在这高大的双头鹰之下就是华丽的皇座,一个身披紫袍高挑丰腴的身影正倚靠在上面,用淡漠的眼神打量着她的臣子,那双如同融化黄金一般得灿金色眼睛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怒火,让所有人都禁若寒蝉,敬畏的低下了头颅。

  看着这些似乎忠心耿耿的臣子,皇帝的银牙微微紧咬,鲜红色的嘴唇勾起一个不屑的弧度,但眨眼之间便消失不见,又维持住了那副淡漠的样子:

  “在有确切的消息被调查清楚之前,所有人都给我闭嘴,亚利乌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动作,你驱使自己的家仆在城市之中煽动民众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你可以决定我的意志吗?!”

  皇帝的怒火让盖利乌斯脸上的肥肉一抖,然后就更加恭顺谦卑的弯下腰:

  “尊敬的陛下,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相信每一个帝国的公民都有这样的权利和义务…………”

  “在特索律斯回来之前,你还是暂停催促公民履行这种义务比较好……他绝对不会死在那里,等他回来之后,一切的真相都会明了,在此之前……”

  皇帝微微向前俯身,如同丝绸一般顺滑的银白色头发,顺着肩膀向下流动,她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