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装骑兵,在全是mod的世界里生存 第46章

作者:走投无陆

  特索律斯沉默的点了点自己的额头,陷入了思索之中。

  今天遇到的袭击称得上拙劣……虽然一大群发狂的牛确实能够对他的军队造成一些威胁,甚至他本人也很难对抗……但那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才有可能。

  正常情况下,这样一群牛根本无法接近到他们的阵型,就算能够成功的接近也会被长矛阻挡住,然后干脆利落地宰杀。

  毕竟一群强壮的公牛奔跑起来的动静足以让大地颤抖,除非他们都是聋子,否则不可能不察觉。而一旦察觉,牛皮不会比金属甲胄更难穿透,这些动物也不会比披甲的敌人更难杀死。

  但对方却依旧这么做了,而且做得不够聪明,留下了不小的破绽…………

  他在心里不断思索着各种可能性,猜测可能会这么做的人选、同时思考着如果是的话,对方的真实意图。

  手指不断在桌面上敲打,思绪也在快速的流转,但没过多久,他就放弃了这样的做法。

  这样漫无目的的猜测很难得到结果,倒不如保存好手中这个难得的筹码,等他们到达的时候,那个人自然会浮出水面。

  但为了以防万一……:

  “去让医生和大师检查一下他,最好能让他开口,那我们之后能够省下很多事。”

  ………………

  军队照例在第二天清晨出发,在道路刚刚明亮,太阳还没有冒出头的时候,气温最为凉爽,行走在道路上都会精神百倍。

  “你让我很惊讶,你是一个拥有财富的人,为什么不继续追求财富呢?即使现在损失不少,但也未尝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特索律斯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个原本算得上富有的牛场主,在今天早晨,居然主动找上门来要求加入他的军队。

  帝国人很乐意在战场上取得财富,但对方已经拥有了大笔的财富,只要稍加经营,就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加富有,加入军队并不会给他带来更多的好处。

  “我的生意已经难以为继了,大人……”男人的脸上露出干涩的笑容:

  “我从12岁开始就跟着父亲在牛场里工作,除了这个别的都不会,现在我的口碑已经彻底毁了,这种生意我已经没法再做下去了……”

  “现在我唯一会的也就只有一点使用武器和操纵战马的技巧,如果想要继续取得荣誉和财富的话,加入军队是最好的选择……如果能够加入大人你的军队,那就足以称得上是我的幸运了。”

  特索律斯轻轻点头,他也确实没有理由拒绝:

  “那么,带好你的东西跟上来,你跟随第三大队前进,之后我会有具体的安排。”

98 刺客(1)

  猛烈的欢呼声在圆形的竞技场里响起,每一个角落和阶梯上都站满了人,帝国的民众们正举起自己的右手,声嘶力竭的欢呼喝彩。

  他们是那么的拥挤,那么的密集,每一个人的身体都紧贴着旁人的皮肤,灼热的汗水从他们的头发上趟下,热烘烘的气流在脸颊旁吹过。就连空气都变得沉重、粘稠起来,让人几乎要喘不过气。

  但就算这样,也无法阻挡人们的热情,他们疯狂的互相拥挤,对着场地之中大声嚎叫,就算明晃晃的太阳在头顶照射,让他们的衣服都贴在了皮肤上,也没有一个人愿意把眼睛从下面的场地中移开。

  那片堆满了黄土的宽阔地上躺满了哀嚎的强壮男人,身上虽然有着血迹,但却并不明显,竞技场的士兵将他们拖了出来,只留下满地零零散散的各种武器。

  现在,这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克劳缇娜用右手撑住微微歪着的头,银丝一般的头发被规整而端庄的挽好,华丽的金叶头冠上镶嵌着大大小小的宝石,即使是在阴凉的棚顶下也熠熠生辉。

  岩石雕刻而成的宝座上铺着柔软的兽皮,两边排开着数10张稍小的石质座椅,上面都铺着柔软的坐垫和靠背,突出的看台被精雕细刻的硬木护栏所包围,自然生长的葡萄藤在头顶结出漂亮的框架,鲜绿的叶子遮挡住了绝大部分阳光,只留下星星点点洒落下来,却不会给人带来困扰,反而别增一种独特的情趣。

  延展性良好的金银等贵金属被碾成薄片,然后嵌进桌子的光滑平面,形成漂亮的花纹,有着金色边缘的陶瓷盘子光滑无瑕,里面放着带着露水的水果和冒着寒气的葡萄酒。

  不管是多么盛大的比赛,能够坐在这里的都不会有其他人,只有皇帝和那些身份最为尊贵的元老们能够在这里占有一个席位,如果他们不能到场,这里就只能空下来,不容任何人冒犯。

  “斯克利普斯,你怎么看?到底是谁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皇帝突然转过头看向她的右手边,毛发茂密,但却花白的老人正坐在柔软的狮子皮上,手里端着镶金的银杯,杯中则是像血一样鲜红的葡萄酒。几滴酒液沾染了胡须,晃晃悠悠的掉落下来。

  “陛下,我更看好个子高的那一个,他是弗里加军团之中最为勇武的百夫长,他的对手已经要支撑不住了。”

  “我看也许还有转机。”

  皇帝的嘴角露出一丝轻笑,从旁边端起镶嵌着宝石的精致酒杯,身材高大的披甲侍从立刻从旁边的水桶里拿起一个酒瓶为她倒满。酒液的寒气通过金属传导到手中,让光滑的表面渗出水滴。

  冰凉的葡萄酒很容易入口,哪怕是第1次喝的人也会不知不觉之间把自己灌醉。

  “我们打个赌如何?……我看他的对手还没有放弃,也许能够反败为胜呢。”

  “乐意至极,只不过我们要用什么来做赌注呢?陛下。”

  “当然是没有赌注。”

  “没有吗?……”

  “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如果非要赌注,反而不美,再等一小会儿,他们就能分出胜负了,我们只负责给勇士赏赐和喝彩就好。”

  老人笑着点了点头,把杯子伸到一旁,便立刻就有侍从上来加酒。

  或者长柄斧的强壮男人把手中的长斧挥舞得虎虎生风,斧刃撕开空气,带着一阵又一阵的尖啸,而他的对手则灵活地调整着自己的步伐,用包裹着硬皮革的盾牌保护着自己,另一只手的短剑伺机而动。

  哪怕再厚重的盾牌也很难应对宽刃大斧的进攻,沉重的斧刃每一下都想要把他的胳膊和盾牌一起斩断,上面包裹的硬皮革已经变得破破烂烂,再有几下这面盾牌就会彻底变成垃圾。

  这个年轻人虽然身体强壮,却远远没有他的对手高大,几乎全程都在被压着打,但却始终没有落败,保持着一种艰难的平衡。

  哪怕有好几次他都不得不硬接对方的重击,手臂都被震的麻木,但灵活的步伐始终让他能够躲开对方后续的追击,眼睛中也始终保持着平静的神色,他知道对手的弱点在哪里……

  身为荣耀的军团百夫长,他虽然技艺娴熟,久经沙场,始终怀揣着骄傲来战胜他的对手,但这种骄傲也会给他带来巨大的威胁。

  尤其在对手每次都眼看着要落败,但却每次能够支撑下来的情况下,焦躁的情绪开始不由自主的蔓延上来,让他的动作越来越大开大合,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这场拖了满场的战斗。

  随着又一次凶猛的冲撞和追击而来的重劈,破破烂烂的盾牌彻底分成几块四散开来,握着盾牌的年轻人,也一个踉跄向后仰去,失去了自己的平衡。

  狰狞的笑意弥漫上了百夫长的两颊,双手握住斧柄,以一记凶狠的横挥斩向对方的肩膀,他不想杀掉对手,那样即使胜利,他也无法得到荣耀。斧头的刃虽然很钝,但沉重的质量也能够轻而易举的杀掉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只要砸断他的肩膀,就足够让这个难缠的小子哀嚎着昏死过去!

  本该惊慌失措的小子,眼睛中却突然浮现出一丝得逞的笑意,顿时让他一惊……但已经来不及了,挥出去的斧头并没有砸到骨头,而这个小子却在眨眼之间贴到了自己的面前,就像要狠狠的拥抱一样。

  电光火石之间,随着一声木柄与骨头的沉重撞击声,他斧头的长柄狠狠的砸在了年轻人的脖子上,一下子就让他晕了过去。

  但他的脸上却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茫然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他的喉咙下方有一块发红的痕迹,一柄短剑的钝头刚才刺在了这里,差点让他喘不过气来…………

  欢呼的声浪一瞬间就淹没了整座竞技场,失败的百夫长愣了好久才一脸遗憾的丢掉了自己的斧头……在他的斧柄砸到对方脖子之前,短剑就已经触及到了自己的喉咙。他毫无疑问是败者。

  这个结果出乎了很多人的预料,首席元老轻轻地放下了自己的酒杯,嘴角带上了柔和的笑意:

  “看来我输了,陛下,您的智慧令我叹服。”

  皇帝喝掉了杯中的最后一滴酒,轻轻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就像是舔掉血一样:

  “你的智慧才更值得赞扬,斯克利普斯阁下……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这位百夫长还能做出反击,如果不是因为他最后变得急躁了,最后胜利的一定会是这位军团中的勇士。”

  “他们两人的勇气和武艺都令人惊叹,这个年轻人应该得到奖金和奖品,而这位勇敢的百夫长也应该得到一些奖赏……斯门特利安,去办好这件事。”

  穿着长袍的官员立刻行礼之后离开了这里,而首席元老也瞅准机会再次发言:

  “这场难得的盛会让我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位冠军……特索律斯将军当时蝉联了两届的冠军,整个帝国的勇士都败在了他的手中,当时的盛况现在我都历历在目。”

  “我想当时在竞技场里的所有人都不会忘记那一刻,特索律斯将军连续击败了47个对手,毫无疑问的取得了属于冠军的荣誉,其中表现最好的一个,在他的手里坚持了32个回合。”

  皇帝的脸上露出笑意,一种温和的情绪浮了上来:

  “他的荣耀有目共睹,说他是帝国的第一勇士无可置喙……所以关于他的事,我们必须要慎重对待。”

  老人微微挑了挑眉,他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

  “当然,我可以向陛下承诺,所有的事都会有一个令人满意的解决方案。”

  “那样就很好,帝国的法律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所以我希望一切都能够按照帝国公法来解决……”

  “当然,这是我们最重要的职责。”

  两人相对举杯,在惊动全场的欢呼声中,宣布了冠军的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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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靠近帝国的首都道路就会变得越加平整和完善,每一个村庄和城镇都要负责自己的路段,如果出问题便会受到责罚,所以也很少有人敢怠慢。

  一旦战争的号令传出,军队就可以快速集结。如果在这个时候,因为道路状况延误了行军的速度,就会有不少人被塞进牢房。而如果平时修理不善,却只会挨上一顿鞭子和罚钱而已。

  甚至道路边每隔上一段距离,就有给军队修整的营地。这里土地平整容易挖掘,在没有军队进驻的时候,就会用来饲养牲畜。而一旦有军队到来,就能轻松的修筑好过夜的营地,极大的节省时间和精力。

  特索律斯的军队依旧保持着合适的速度,没有太快,也没有太慢。

  这一路的长途跋涉对任何一个强壮的人来说都算得上考验,但山地人和奴隶们显然已经经历过更加艰难的生活,所以这些对于他们来说不在话下。

  军队驻扎的深夜,除非有命令调动,士兵们不被允许在睡觉的时间里随意走动,只有天空的月亮静悄悄的照耀着大地,营地之中的巡逻队全副武装提起了警惕。

  就在这种情况下,一个黑影却主动向中军大帐靠近,直到被骑兵们拦下,他才在呵斥声中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没过多久他就得到了进入的许可。

  费兹捷勒进来之后立刻行礼,这个昨日的牛场主已经换了一身行头,身上穿上了帝国军团制式的红色夹衣,外面罩着一层银灿灿的锁子甲,头上戴着有护鼻的尖顶盔,锁甲护颈一直垂到肩膀的中部,只露出一张脸来。

  硬皮编缀而成的札甲套在锁子甲的外面,脚上打着绑腿,腰间绑着的皮带上并没有挂上刀剑,他空着手来到了这里。

  就像这支军队中所有的步兵一样,他得到了一整套的装备,让自己看上去是个士兵。

  特索律斯坐在帐篷的中央,三名骑兵侍立在于他的身后,一张白色的皮毛衬在了他的座椅上,这正是那只狮子的一部分。

  特索律斯面带笑意得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你看起来适应的不错,你的队长告诉我,你已经熟悉了所有的军规条例……这比我想象的要出色,普通的士兵做到这一点至少要两个月。”

  “您谬赞了大人……我来到这里是有一件事必须要向您坦白……”

  特索律斯的手甲轻轻的抵在了自己的下巴上:

  “你终于要承认自己是个刺客了吗?……”

  “!!……”

  男人惊讶的抬起头来,而全身都被钢甲所覆盖的骑兵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依旧带着血迹的链锤缓缓垂下,准备再敲碎一个头颅。

  “不必这么惊讶,或者说你可能也有表演的成分……虽然杀掉了自己的一个同伙,还把另一个弄成了哑巴,但你依旧留下了破绽。”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不管是牛群的暴乱,还是那两个逃走的家伙都只是障眼法,真正的目的只是让你顺理成章的来到我的面前……毕竟一个冲撞了我的军队,并且造成伤亡的人。有极大的概率能够见到我。”

  “最让我惊讶的就是你身为一个牛场的主人,居然能够有着如此优秀的骑术和武力……而且还能够准确的找到两个已经逃走好一会儿的骑马者,与其让我相信你的追踪能力优秀,倒不如说你知道他们的藏身处更有可信度。”

  “那么,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费兹捷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即脸色就释然了下来:

  “您果然名不虚传……我是来请求您的庇护的。”

  他把手伸进了自己的怀里,身后骑兵的手甲握紧锤柄的摩擦声格外响亮,但他却只是掏出了一个布团,然后恭敬的放在了他们中间的空地上。

  另一个骑兵得到允许之后,上前将布团捡了回来。将层层叠叠的软布揭开之后,暴露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柄泛着蓝绿色光芒的短小匕首,有着针一样纤细锋利的尖部,散发着危险的寒光。

  “这柄匕首哪怕只是擦破一点皮,都会几个呼吸的时间里让一个人全身乌黑的中毒死去……而这也是您的敌人为您准备的。”

99 刺客(2)

  眼前泛着蓝绿色光芒的短小凶器,透露着一种诡异和凶狠的感觉,就像毒蛇的牙齿,让人看着就会敬而远之。

  那波浪形的纤细剑刃就好像毒蛇的信子,尖端的寒光更是仿佛会让人的眼睛产生刺痛感,很难想象这样的东西刺进人体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而特索律斯饶有兴致的用柔软的布料衬在手心打量着这把精致的凶器,而在某些人原本的计划中,这个东西会划破他的皮肤,把他的生命夺走。

  这并非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哪怕他再勇武也不能对抗致命的毒素,多少英明的君王和强大的将军死在了酒杯之中混杂的毒药上……尤其是在那些善于用阴谋来达成自己目的的国家,这种事更是屡见不鲜。

  只需要一个能够接触到食物和酒水的仆人,原本强大到无法战胜的对手,就会捂住自己的脖子脸色铁青的挣扎死去……这种方式是如此的极端,必定会留下众多的隐患,但又是如此的有效,几乎称得上立竿见影。

  他在大多数时候都穿着自己的盔甲,毕竟在之前的时间里战争从来没有离开过他。

  但在回到这个世界的家中之后,他不可能一直保持着这副状态,到了那个时候,毒药阴谋和背后刺出的匕首就必须要得到重视和防范。

  将手中这个精致而危险的小东西丢到了旁边的桌子上,立刻就有人小心翼翼的将它包好,然后装进了一个坚固的铁盒子里。

  “继续,你应该还有话没有说完。”

  单膝跪在地上的男人抿了抿自己的嘴唇,他现在的喉咙干涩无比,这并不是因为缺乏水分,而是因为强烈的恐惧和慌乱。

  真正面对这位将军,他才意识到自己被命令去做的事究竟有多么可怕……他现在怀疑,即使自己听从命令发起刺杀,那把匕首也不会有得逞的机会。

  在那之前自己就会被彻底碾碎,根本不会有反抗的可能。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让帐篷里的气温变低了一些,华丽的白狮皮披风披在他的肩膀上,残暴凶恶的野兽现在看起来凄惨可怜,曾经让几十人家破人亡的恶兽现在只能沦为衣物和装饰

  更不用提那几乎要把自己的心脏扯碎的可怕威严,他意识到自己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能否获得庇护,存活下来……还是被视作阴险的毒蛇砍掉脑袋,就看自己接下来怎么说了。

  他努力的咽了一口口水,让自己干涩的喉咙活动起来,极度的紧张,让冷汗湿透了他的头巾:

  “当然大人,我知道这些还不足以得到您的信任,但我有着必须要这样做的理由……”

  “说给我听。”

  男人突然抬起了自己的手,解开了锁子甲覆盖下的皮扣,把坚固的头盔从头上摘了下来。

  再把身上的精致锁子甲脱下,然后是红色的夹衣和麻布衬衣,直到露出自己结实的胸膛和布满疤痕的脊背之后,他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