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装骑兵,在全是mod的世界里生存 第51章

作者:走投无陆

  “我以我的家族和荣誉起誓,我看到了这一切,我看到了最为卑劣和可耻的背叛!就是这个鼠辈!他在我们的骑兵与敌人鏖战的时刻,将我们抛弃在了包围之中!如果不是我的大人带领我们冲了出去,那片土地上就会布满腐烂的尸骨,不会有任何幸存者来揭露他这卑劣的阴谋!”

  “我来为将军证明!”

  一个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脱掉自己上半身的长袍,然后转过身露出了脊背的印记:

  “我以我的生命和尊严于此起誓!这个男人毁掉了我的一切!胁迫我进行一场毫无荣耀可言的卑劣谋杀!”

  暴风雨一样的惊呼在整个会场和外面的广场上响起,某种可怕的情绪已经开始酝酿。

  费兹捷勒提起了自己的衣服,亚利乌斯家族的印记已经让许多人看到,并且正在飞快的传播。

  “就像任何一个体面和诚实的帝国人一样,我通过自己的努力置办了属于自己的产业,但却在他的阴谋下被蹂躏,就是因为他,想让我!这个曾经的奴隶,来刺杀特索律斯将军!”

  更加剧烈的骚动开始在人群之中蔓延,人们脸上带着愤怒和厌恶的神色窃窃私语,如果不是光滑整洁的大厅里没有石头,很可能下方的平台上已经出现了一滩肉酱。

  “我来为我的将军起誓!”

  又一名骑兵越众而出,他是具装骑兵的一位百夫长:

  “我们来为那些惨死在阴谋之下的勇士讨回公道!他们应该荣耀的战死,而不是被人陷害,被人抛弃!”

  “我来为我的大人作证!”

  “阴险狡诈的卑劣者!”

  “我来为我们的将军作证!”

  ………………

  一名又一名骑兵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每一个民众都自发地为他们让路,让这些满身风霜的战士们站到了最前方。

  他们向所有人展示着自己盔甲上的伤痕,展示着自己肢体上的伤疤、展示着自己断掉的手指和浸透衣物的血迹。

  一个接着一个,每一个骑兵都抱着刻骨的仇恨,在这个场合、在这个时间、肆无忌惮的宣泄了出来,这一路走来的艰难险阻,足以让任何勇士印象深刻……他们也绝对不会原谅这样的懦夫和小人!

  银灿灿的钢甲聚集到了一起,这些一路走到了现在的百战精锐们,迫不及待的要讨回自己和战友的血债,他们包含着愤怒和恶意的怒吼声足以让狮子都胆怯的躲在自己的巢穴里。

  直到整整四百多名骑兵占满了底部宽阔的场地,四百多的仇恨与怒火、四百多的滔天杀意、四百多的寒气逼人……这一切的一切,就如同一颗炸弹一样,掀起了惊天骇浪。

  每一个人都在向后传递着自己听到的东西,也将这份怒火和厌恶传递开来,直到那些最边缘的人都听到了之后,遍布着整个城区的骚动突然安静下来……下一刻,就如同雷霆在地面炸响!所有人一同怒吼,几乎要把房顶都掀掉:

  “有罪!有罪!有罪!!!”

  ………………

  随着皇帝的权杖再次敲打在地面,一种压抑着的寂静开始扩散开来,每一个人,哪怕是最为贫穷的乞丐都闭上了自己的嘴,等待着那最终的裁决下达。

  所有的贵族都把视线集中到了首席元老的身上……他们正在等待着这个老人做出抉择。

  斯克利普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握成拳头将大拇指朝下:

  “有罪……”

  贵族们略微沉默了一会儿,随着第一个拳头伸出,将自己的拇指朝下,元老们的裁决正式出现:

  “有罪。”

  “有罪!”

  “有罪……”

  ……………………

106 罪人(2)

  愤怒的声音充斥着每一个角落,就连石缝里的蚂蚁也被惊动,惶恐不安的缩在自己的小小王国之中,等待着如同暴风雨一样的灾难过去。

  保持安静的训诫被所有人抛在脑后,在各种各样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推动下,他们的愤怒指向了同一个人。

  各种各样的污言秽语成片成片的泼洒,挥动的拳头就好像要狠狠地殴打谁。人群如同波浪一样起伏,就算能够坐下的人,现在也放弃了自己的座位,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做出某种行动,来宣泄自己激动的情绪。

  维持秩序的士兵们将自己的长矛横过来阻挡住汹涌的人群,但越来越强大的推力正在摧毁着他们的防线,不得以,第二排士兵顶了上去,这才将秩序维持了下来。

  作为这些情绪所针对的根源,难以想象的压力几乎就要彻底击垮亚利乌斯,就好像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在这一瞬间成为了他的敌人!空气都要将他的喉咙撕开。

  原本坚硬的地板现在好像变成了稀软的泥沼,让他在地面上都站立不稳,整个人晕头转向,强大的压力几乎要让他呕吐出来,但他终究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他还需要做完最后的事。

  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那个所有人眼中的罪人和叛国者举起了自己的手,他的食指和中指向下弯曲,搭在大拇指的根部,无名指与小指向上翘起,这只代表着一个含义————罪人请求得到一个荣誉的死亡……

  在这一刻,帝国人的纪律性显露无疑,他们即使从事着与军队毫无相关的事业,每年也至少会进行三个星期的训练,纪律已经像是一种毒素一样待在了每一个人的骨头里。

  即使在上一刻还群情激愤,但在此时此刻,在看到皇帝举起他的权杖之后,每一个人都自发的闭住了嘴,让刚才还汹涌澎湃的声浪消失在了深渊之中。

  “我的罪行无法反驳……但我请求陛下和元老院的仁慈……请给我一把剑,让我以帝国贵族的方式死去。”

  臃肿的面容苍白的像死灰一样,但此时此刻眼前这个肥胖的男人眼睛中却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坚定,虽然这一丝坚定也被绝望所包围。

  有着熔金色眼瞳的皇帝微微眯起自己的眼睛,抿起的嘴角有着刀刃一样锋利的线条:

  “我的仁慈没有富裕到给予一个叛国者,你最应该拥有的下场就是在切格夫涅监狱里腐烂……你所做的一切都已经将自己的荣誉踩在了烂泥里,犯下了如此罪行,你已经没有了荣耀之死的权利……”

  就在亚利乌斯彻底绝望的时刻,皇帝的话风突然一转:

  “但这里是神圣的场所,即使你犯下如此重罪,也依旧有着一丝机会……首席元老阁下,你的意见如何?”

  ………………

  斯克利普斯没有第一时间说话,他的耳朵已经敏锐的听到了那些突然响起的窃窃私语,帝国人的情绪是危险的大海,里面既有着财富同样有着威胁。

  他知道帝国人想要看到什么……所有的帝国人都在愤愤不平……刚才的一切已经彻底激起了他们的怒火,而现在一个被所有人所鄙视的叛国者,却要求得到一个荣誉的死亡,这对他们来说是极为可笑的。

  这种荣耀的死去只能够用在英雄的身上,而不属于一个费尽心思、用尽阴谋的懦夫。

  他们只想要看到一场悲惨的、绝望的、足够血腥和解气的处刑……

  但他也同样知道自己的支持者们想要看到什么……尽管他们早就做出了选择,但在兔死狐悲之下,他们的倾向却依旧不言而喻。

  他其实已经没有了选择。

  但要做出这个决定,也就意味着帝国人的怒火会指向自己……

  他转头看向旁边的皇帝,年轻的皇帝和自己找到她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区别,但现在却已经把自己逼到了这个角落……这会是一个英明的皇帝。

  看似元老院的损失已经压到了最小,但老人很清楚,他们损失的要远比亚利乌斯这个人多得多……他必须要维持住这可怜的平衡与团结……否则无法与皇帝对抗。

  首席元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的发言,一双双期待的目光就像针一样刺扎着他的皮肤,让他几乎有了躲闪的冲动。

  “尊敬的陛下,我认为该给他这个机会……即使他犯下了如此的大错,身为一个帝国贵族,最后的尊严也不应该被彻底剥夺。”

  潮水一般的嘘声立刻蔓延了上来,如果不是手上没有东西,很有可能已经有情绪激动的家伙向他丢石头和菜叶子,响亮的跺脚声在四周回荡——帝国人正在通过这种方式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但老人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平静的注视着皇帝和她旁边的特索律斯……

  盛装的皇帝轻轻点头,冠冕上成串的宝石微微晃动,闪烁着令人炫目的色彩:

  “那我尊敬您的意见,元老阁下,他会得到一把剑,但不会得到任何赦免,就在今天!在帝国首都的第三竞技场上,我们将见到罪人的结局!”

  “而我的军团统帅特索律斯将军将成为他的对手,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帝国人大声欢呼,就好像刚才还在发出嘘声的不是他们一样。

  欢呼声围绕着威严华贵的皇帝,如同白玉一样的面容摄人心魄,让皇冠上那些精巧的雕刻与华贵的宝石都显得黯然失色。分不清到底是皇冠让皇帝有着如此威严、还是皇帝让皇冠更加熠熠生辉。

  ……………………

  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最重要的时刻有所耽误,首都的第三竞技场立刻就被清理出来,所有今天的比赛全部暂停,竞技场的每一个角落都被占据,不乏有人掏出大把的金钱,就为了在这里得到一个位置。

  搬运货物的工人们丢掉了货物,制作货物的工匠们放下了工具,而他们的老板则和他们一样赶到了这里。

  酒馆的老板用冷水泼掉了炉火,每一间商铺的大门都被关住,如果不看这个角落,整个帝国的都城几乎变成了一座空城。

  人潮是那么的密集,为了维持秩序,一整个军团被撒了下去,才没有让这里的局面失控,那些能够进入竞技场的幸运儿得到了所有人羡慕的眼光,每一个人都在焦急不安的等待着,同时与其他人交流着自己知道的东西。

  民众的情绪就如同大海一样变幻莫测,其中蕴含着危险的惊涛骇浪,对于任何国家任何人来说,这都是可怕和值得警惕的。

  但现在,这股浪潮正在顺着自己前进的方向奔涌……

  特索律斯平举双手,三名仆人正在为他检查着盔甲的状况,清理掉上面的血污和灰尘,将剑带挂在他的腰间。

  他伸出手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宝剑——这是阿尔珀斯的城主宝库之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由黄金和翠玉装饰的剑柄带来了良好的平衡感,锋利坚固的剑刃上有着用来减轻重量和加强结构的凹槽,如同散开羽毛一般的美丽花纹从剑柄一直蔓延到剑尖。

  这毫无疑问是一把宝剑,任何一个男人都愿意为了它一掷千金……但再美丽的剑终究会磨损和消耗在阿尔珀斯的城墙上,这利刃已经不知道撕开了多少人的喉咙、摘下了多少个首级,斩断了多少根的骨头……

  到了现在,大大小小的凹损和缺口已经布满了剑刃,即使再怎么打磨也很难让这把剑再恢复原状。

  这样的剑刃算不上锋利,或者说更像一把糟糕的锯子……只会卡在骨头和血肉之中。

  他正要吩咐仆人去给自己找一把新的剑来,耀眼的金黄色却突然在他眼睛旁闪过——他立刻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身穿华丽紫袍的皇帝。

  克劳缇娜贴的很近,一步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一个合适的社交距离,仆人们已经惊慌的低头行礼,然后在皇帝的命令下恭敬的退了出去。

  “陛下,我没有注意……”

  克劳缇娜微笑着制止了他的话,一抹金黄色占据了他的视野:

  “看看我的将军都穷酸成什么样子了?居然用这样一把破破烂烂的剑……这把剑是为皇帝服务的工匠所打造的,本来就准备送到你的手里,试试看。”

  这是一把金光闪闪的剑……这是特索律斯的第一印象。

  金色的弯月型护手,金色的棱形配重块和缠绕着银丝的握柄……就连剑鞘上也分布着金色的装具,繁复精美的花纹覆盖着每一个角落。

  他缓缓的抽出剑刃,一道刺眼的寒光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锋利的长剑布满了如同羽毛一样散开的纹路,规整的程度会让人怀疑是有人用画笔一丝一丝描绘上去的。

  他单手握剑,轻轻的挥动。剑刃撕开空气,但却没有发出多余的响声,就像一片叶子飘下,但带来的却是致命的寒芒。

  利剑在他的手中如臂如指,顺手到好像这就是他手臂的延伸。

  皇帝始终带着笑意,即使那危险的利剑,就在自己身旁舞动也无动于衷:

  “如何?这可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工匠了,我自己用着也挺称手。”

  特索律斯反手将剑插回了剑鞘里:

  “完美无缺!陛下,我很难找到什么缺点,就算真的去找,也只是吹毛求疵而已,作为一把剑,我已经无法对它提出更多的要求,那样就太过贪得无厌和为难工匠了。”

  皇帝直接笑出了声:

  “你还是老样子……那这把剑就交给你了,它待在我这里也是浪费,我一年也没有几次能够用的机会。”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今天正好让它派上用场。”

  特索律斯带好了自己的武器,向克劳缇娜轻轻点头之后,便把那个张扬而华丽的鹰盔扣在了自己的头上,整理了一下锁子甲和鳞甲的双层护颈,然后便向通道走了过去。

  “特索律斯!”

  克劳缇娜的声音突然传来,他也立刻转过了头。

  身穿紫袍,身材高挑的皇帝略微沉默了一会儿,俊俏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安然无恙。”

  他的笑声从头盔下传来,带上了金属的震颤感:

  “安然无恙。”

  ……………………

  在风暴一样的欢呼声中,身披重甲的特索律斯走进了竞技场,而他的对手也从对面的通道里走了出来,但这次却没有嘘声和烂菜叶子送给他,人们只是用沉默对待着这个即将赴死的叛国者。

  身材肥胖的亚利乌斯穿着定制的盔甲,能够适应他那臃肿的体型,手中同样是锋利的宝剑和一杆长矛,而这个曾经将他陷于敌阵的小人在最后能够依靠的只有这些。

  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他也没有对死人说话的兴趣……在号角吹响的那一刹那,他便提起自己的长矛直直的向着对方走去。

  交锋在刹那之间变发生了,刺出的长矛带着恶风,裹挟着足以开碑裂石的力量。

  对方明显有些应接不暇,在他的一次重击下勉强提起了矛杆挡下,但锋利的矛尖还是在沉重的力道下撕开了锁子甲的面罩,挑断了固定头盔的皮革束带,把整个头盔都高高的挑起,露出了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他的对手弱的可笑…………

  特索律斯发自内心的感受着这一点,但手下没有丝毫的留情和大意,亚利乌斯在他的攻击下节节败退,手中的长矛很快在巨大的力量下断成了两截,整个人连滚带爬的在地上翻滚,在惊慌失措的喊叫声中,试图从他的长矛下逃出去。

  长矛如同雨点一样刺出,盔甲被撕开和击碎的声音不绝于耳,皮革束带被精准的挑断,精良的锁甲直接被从上半身撕了下来。

  他回转自己的长矛,用矛杆重重的敲打在对方的腰身,把这个肥胖的男人如同皮球一样打了出去。

  临时找到的长矛难以经受如此巨大的力量,从中部直接断成了两节,他随手扔掉,然后握住了腰间那金色的宝剑。

  等到眼前的肥胖男人战战兢兢的从地面上站起来,那狼狈的样子足以让任何一个乞丐都感到自傲……

  明晃晃的剑刃反射出的冷光让晕头转向的男人回过了神,也让他下意识的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面对我!懦夫!!”

  特索律斯的咆哮声如同雷霆一样炸响,在眨眼之间,他手中的长剑划过一个圆弧,随着双腿的重心轻巧的转移,一圈血迹顺着剑尖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半圆。

  迷茫的亚利乌斯不知所措的看着空荡荡的场地,直到他的视线突然转移,上半身重重的摔到地上,剧烈的痛苦才让他大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