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走投无陆
出现在他面前的身影完全看不出曾经的邋里邋遢的样子，沾满了灰尘和污垢的脸被刷洗干净之后出乎意料的白净，油乎乎的杂乱头发在经过仔细清洗之后也有了几分柔顺的意思，依旧是被一根烂皮绳绑在脑后，但却与原来的观感大为不同。
至于那张脸……如果非要用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的话，那就只能是俊美——无论是轮廓锐利的明亮双眼，还是修长锐利的眉毛，都在这张俊俏英武的脸上相得益彰，但却没有太过于刚硬的棱角，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柔美，能够让人意识到这张脸属于一个女性，不至于误会成一个英俊的男子。
而她的身材虽然高挑，四肢和躯干依旧结实有力，但没有了那破麻布和大狼皮的遮挡（一件没有裁剪的宽麻布，只是在关键的部位开出几个洞来。）却能清楚地看到肩膀并不宽阔，腰胯也有着丰润的弧度，女性的特征虽然算不上发育良好，但也能认得出来，将刚硬和柔软恰到好处的结合了起来，有着一种矫健的美。
不管是从什么角度来看，这都是一个带着强烈野性的美人——不过那过于粗野的性格和不修边幅的肮脏遮掩住了这些特点，就连特索律斯都没认出来……甚至就在刚才他还坚定的认为这是个男人，完全没想到现实在下一刻就会跳出来打他的脸。
卡里拉的脸上有着一片明显的青色，让她的额头和一边的眼眶都肿了起来。这是特斯律师用头盔将她活活撞得昏死过去留下的痕迹，在脸上有着大片灰尘和油污的情况下还不明显，把脸洗干净之后就显得十分刺眼。
她的身上穿着军团制式的红色内衬短袍，长度一直到达大腿的中部。腿上是一双棉布的黑色裤子，脚上也蹬着新取出来的鞋，人靠衣装马靠鞍，一下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体面人了。
…………
沉默萦绕着特索律斯的中军大帐，不只是他在沉默，对方也同样在沉默。
特索律斯沉默是因为尴尬……就在刚刚他还信誓旦旦的认为对方是个男人，甚至以为她因为恐惧变得昏头昏脑，都开始乱说话了。
谁知道这家伙打理干净之后居然完全变了一个人！就像是被剥了皮的羊，第一眼很难认出到底是什么东西……而且在那北方的苦寒贫瘠之地居然能够长得如此出色，如果她现在说自己是北方王公贵族的女儿，特索律斯都会信上几分。
毕竟在恶劣的环境下，人的长相本来就会变得粗犷起来，哪怕基因再好，也难免受到影响。如果在这种环境下依旧能够有着出色的外表，只能说基因发挥的作用实在太大了一点。
而卡里拉之所以不说话也是因为尴尬……便性格再粗野，她也知道了自己刚刚和谁打了一架——失败者是没有反抗的资格的，所以她也就乖乖的听从了对方的命令，在那个大池子里把自己洗干净之后换上了这身衣服，但站在这里还是觉得局促而尴尬，就连脚趾头都不习惯的在鞋子里不断的活动。
这样的沉默一直持续了好半天，特索律斯才终于开口说话：
“没想到你还真的是个女人……”
“早就给你说过了，我可没有编瞎话……所以我可不是懦夫，懦夫没有在北方活下去的资格！”
卡里拉的语气相当的生硬，其中所蕴含的怨气根本就没有丝毫遮掩，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看来还在对特索律斯之前说的话耿耿于怀。
特索律斯也没有想到自己随口说出的两个字竟然对她伤害这么大，简直是拿刀狂戳肺管子才会这么破防，其实现在他们的身份差距如此之大，一个身为军团的统帅，一个只是身份低贱的奴隶，却依旧敢用言语来顶撞自己……一般的奴隶甚至都不敢和自己说话。
没有太多的犹豫，特索律斯还是决定把话说的简单一点，直接一点，要不然他怀疑对方根本听不懂：
“让你当个百夫长敢不敢？就你手底下的那九十几个人。”
“这有什么不敢的？他们一直都听我的话。”
“还有……”特索律斯的神色严肃了起来“如果你当了这个百夫长，就要遵守我的规矩，把自己的性格收敛起来，否则惹出什么乱子便要军法从事。”
卡里拉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看起来对于繁琐的规则十分反感，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叹了口气：
“你打赢了我，那这些事就你说了算，我本来就该守你的规矩……但之后我可是会继续挑战的！要是赢了，你就管不住我了。”
特索律斯微微点头——就和他预料的一样，对方的思路十分的简单明了，强大的力量便是最好的理由，取得的胜利便是最好的规则。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绕，只是最根本的弱肉强食。
这样的人当然十分容易控制，只需要一点——你比他强就可以，只要你比他强，那就可以放心的驱使。
至于对方说会在后续继续向他挑战……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和困扰，倒不如说他也有这个想法——好不容易碰到有两把刷子的对手，又正好是自己的下属，那当然要好好的利用起来，到时候谁向谁挑战还不一定呢。
他的兄长虽然实力不俗，但他们两个人碍于身份总不能天天聚在一起打架，让他感觉自己的武艺都开始停滞不前，对方的话正中他的下怀。
于是他当即点头应允：
“这一点我可以答应你，但只有在城市之中驻扎的时候才行，行军打仗的时候，我可不会让你胡来……”说到这里，他突然灵机一动：
“你知道首都的大竞技场吗？”
“知道，听人提起过，就是那个有很多人聚在一起打架的地方对吧？我一直想去那里看看来着，可惜还没有动身就输给了你。”
“那你这次就有机会。”特索律斯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首都三年一次的竞技大赛就在两个月后，你正好有参加的条件。”
144 暗线（1）
奴隶们的百人队难以分配给某个将军，于是划归给军团统帅特索律斯直接统领，用作中军的补充力量。
但这个决定却在军团之中引发了动荡，骄傲强大的军团士兵们对这些奴隶能够获得如此荣耀感到不解，统帅的直属部队本该是军团精锐中的精锐……
但因为特索律斯强大的威望，虽然抱有疑惑，但士兵们还是没有发出怨言……但肯定免不了对这些堪称一步登天的奴隶抱有深重的怀疑。
但士兵们所想的一步登天还是有些过于夸张了，这些并没有立下任何功劳的奴隶。只是为了方便管束所以才归在了特索律斯的麾下，除了管吃管穿管装备之外就连军饷都不会给他们发，待遇远远比不上军团的普通士兵。
当然，这毕竟是和财大气粗的帝国军团相比，在这些奴隶看来，他们得到的东西已经是无法想象的了……
……………………
这是一杆足有两人高的旗帜，用坚硬的安第斯橡木做杆，黄铜包裹着边角，红色的绸缎旗面从小枝横杆上垂落下来。
旗帜上没有任何多余的符号，只是一杆最普通的认旗，奴隶们也没有资格在上面添上荣誉的印记。
编织紧密的鳞甲和坚固的锁子甲已经送到了这里，还有明亮的铆接头盔与板条护臂护腿……这些都是奴隶们靠自己争取而来的。
军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个相对单纯的地方，只要你有着足够的本领便很容易得到他人的尊敬，分到更多的物资。
而这些经受过训练的奴隶们也在昨天证明了自己的价值，虽然依旧在最后败下阵来，但表现也称得上可圈可点，所以特索律斯当场为他们批下了精良铁甲的配额。
其他的短袍头巾鞋袜绑腿之类的自然也没有短缺，每个人都领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甚至还有干净宽敞明亮的营房供给他们居住。
很多奴隶一天到晚都是一惊一乍的样子，会为自己见到的每一个东西感到惊奇，甚至怀疑自己还在做梦。用巴掌扇自己的脸或者扇别人的脸的声音，连续好几天都在断断续续的响起。
原本只是习惯了顺从的奴隶们立刻便对特索律斯感恩戴德，为自己所受到的恩赐受宠若惊，这些奴隶虽然从小培养，没有缺过食物，但凌虐打骂是从来少不了的，也从来没有感受过尊重这种东西……
即使他们每一个人都能把刀剑在手中玩出花来，用长矛刺中飘动的树叶，但也不会有人认为他们是战士，从始至终他们都被当做一种有用的工具，用不着他们的时候就要一天到晚的待在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里。
从孩童培养到奴隶的过程中，至少有一半的人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或是因为鞭子的毒打，或是因为糟糕的居住环境，或者只是被拿来立威……
每一个活到现在的人，身上都沾着曾经同伴的血，在严酷的环境下，他们也越来越沉默寡言，就连情绪波动都不太明显，就像个木头雕刻而成的雕塑一样。
这种情况本来会持续下去……直到一个北方的野蛮人的到来。
卡里拉的性格称得上肆意妄为，没人知道要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才会长出这样的人，奴隶们被她治得服服帖帖，在主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卡里拉就已经成为了所有人的首领。
对方粗野蛮横的性格也让奴隶们不知不觉之间发生了变化，不再像过去一样死气沉沉。就好像曾经被压抑下去的情绪发生了剧烈的反弹似的。
也正因为心思单纯，所以在得到真正的尊重，在被当作一个士兵对待之后，立刻就对这支军队产生了强烈的归属感，将他们解救出来的特索律斯也理所当然的得到了他们的忠诚。
每当特索律斯出来巡视营区的时候，奴隶们远远的就会跪伏在地，用最为恭顺的态度来迎接——这对于特索律斯来说倒是见怪不怪了，在南方的阿尔珀斯，那些被他们训练出来的奴隶同样是这个样子。
现在那些曾经的奴隶士兵们，已经真正的融入了帝国的军团，他们的家人在南方所受的优待，让他们作战更加奋勇，堪称悍不畏死，一直是军团之中求战最为迫切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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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一身上过油脂的锁子甲套在了身上，扣紧几个关键部位的皮扣，再把鳞甲背心穿上，束缚腰带穿上板条护臂和护腿，最后将那装饰着黑色盔缨的头盔戴在了脑袋上。
卡里拉有些不适应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脚，在她的家乡从来没有过这么精良的铠甲可以穿，感觉整个人都被钢铁包上了一层，一种强烈的安全感，甚至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在老家的时候总是有人推崇战士应该光着膀子和人交战才算勇敢，但其实大多数人都明白——真有盔甲谁都想穿，只不过大多数人穷的穿不上罢了。
真光膀子上战场，可能一块飞来的石头都会把人砸死，所以那些平日里大言不惭的家伙，哪怕去抢都得弄件皮甲给自己套上。
但珍贵的铁甲不是一般的战士能够去想的，哪怕是王公和贵族们也不可能给自己的精锐卫士都配上铁甲，普通的战士能够搞来一顶头盔，就算得上家境优渥了……而现在，她却能用钢铁把自己给包上一层。
她再次对这个国家的富有叹为观止……就连她这样的家伙，居然也能分到这么精良的武备，同时也不禁想象起了作为帝国中心的都城究竟是怎样一幅金碧辉煌的景象……
那里的人不会真的用黄金做地板吧？
在啧啧称赞的同时，卡里拉也对自己的未来大有信心——现在看来，当初离开家乡果然是一个正确的决定，虽然当时的想法只是想找到几个打架厉害的对手而已，但没想到这次的收获居然这么大。
不但找到了厉害的对手，而且看起来还能大赚一笔。
就在她呵呵傻笑的同时，头盔的护面板突然撞到了脸上青肿的地方，传来的疼痛感让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找到了这个对手也许有点太厉害了。
自己刚开始还能和对方抗衡一二，但在之后却迅速败下阵来，而且还被对方用脑袋硬生生的撞晕，从小到大她就没输得这么惨过。
从12岁开始，父亲就已经不是她的对手了……整个部族都被她揍了个遍，因为实在无聊，再加上想出去看一看，所以才会搭了个奴隶商人的便车，没想到反而阴差阳错地碰到了一个厉害的家伙。
卡里拉的性格其实相当的自大，也很少会看得起什么人，但在挨了这当头一棒之后，看得起的人就又多了一个……
想到这里，她在略有不甘的同时，又有些跃跃欲试起来——反正对方已经答应只要是军队在驻扎的时候就可以随时向他挑战，现在不就正好是在驻扎的时候吗？说不定可以一雪前耻。
念头到达此处，她便一刻也等不了，从旁边的箱子上拎起两把斧子——这也是在军械库中领来的制式装备，背部有着破甲锥的短柄斧，质量可比她那粗铁打造的斧头要好得多。
在自己手下惊讶的目光之中，卡里拉用斧刃挑开营帐的门直接走了出去，但却没忘了把斧头挂到自己的腰上，要不然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公然持械在军中行走可是会引来不小的麻烦的。
就在她兴冲冲地向着中军营赶去的同时，特索律斯正在处理着另一件事。
………………
“所以这就是你的成果吗？费兹捷勒。”
身形精炼的中年男人躬身行礼，正是没有参加这场战争的费兹捷勒，现在却出现在了营帐之中，正在向特索律斯汇报着自己的进展。
这个曾经的牛场主人心思缜密，又称得上雷厉风行，在彻底投靠特索律斯之后，便被委以重任，负责在东方行省建立起属于皇帝和他们的情报网。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然切里索纳斯变成了一片焦土，过去会对他们造成阻碍的，东西都已经被清扫一空，但同样的，人口大量减少的现在他们的情报工作也受到了极大的阻碍，一直磕磕绊绊极为艰难。
直到前段时间切里索纳斯的奴隶，在特索律斯的命令下被分配到这片土地上恢复生产，大量的奴隶入住到已经被焚烧一空的村庄和牧场之中，而且还有外省的奴隶和贫民源源不断的补充进来，才让这片土地回复了几分曾经的生机，也正是趁着这个机会，一个尚且简陋的情报网络被布置在了这片行省。
“是的，我的大人，这段时间里多亏了首都派来的那些大人的帮助，我做的这些都很顺利，现在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村镇都有我们的线人，并且正在向周围的行省发展…………”
费兹捷勒恭敬而快速的报告着自己的状况，而特索律斯也始终安静而沉稳的倾听，时不时提出一两个问题，在得到解答之后略微思索一会儿，然后再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既然你们已经同鹰犬接上了头……关于那个消息是否有进展?”
“很遗憾，我的大人……我们汇总了整个帝国的暗线所收集的情报，却没有发现关于那种东西的痕迹，只有一些模棱两可的传闻和传说……大多都是无稽之谈，其他的也都难以追查。”
“倒是首都的大图书馆里有着类似的记载……我已经全部都整理完毕，就记载于此。”
说着费兹捷勒双手递上了几张质地白皙的羊皮纸，上面用黑色的墨水抄写着工整的字迹，还有着用炭笔勾勒出来的简易图画。
特索律斯伸手接过，然后仔细翻看了起来——现在的他早已不同往日，就连复杂严谨的学术知识都能看懂，他现在已经开始学习阿瑟勒王国的语言了……
羊皮纸上的记载没有准确的时间，但却有着准确的地点。不知是在书籍保存的过程中遗失还是其他原因。
‘……迈尔斯行省图里卡特……总督刺杀……’
‘伊利诺行省叛乱……持续时间3月……诸多疑点……’
………………
这些情报看起来杂乱，但如果仔细分析，就会发现这些古怪的动乱大多集中在靠近西方的行省，虽然大多数都会在短时间内被解决，但其中那古怪的因素是瞒不过真正的聪明人的。
首都图书馆虽然说起来是图书馆，但却承担着相当多的职能，是国家相当重要的机构，里面的学者也同样有着严密的组织架构，不会像其他国家的学术组织一样散漫。
而其中的一个学院最为重要的任务便是汇聚各地传来的信息辨别真伪之后作出分析。为皇帝提供具体的建议，这样的古怪自然瞒不过他们。
皇帝的鹰犬当初也在帝国的西部行省花了很大的力气，但却收获甚小……那些站在幕后的家伙首尾处理的相当干净，在闹出几场动乱之后也不会留下什么破绽。
当初无功而返之后，帝国的学者们还是将所有的信息都记录进了图书馆里，所以这几张羊皮纸才能在此刻出现在特索律斯的手中，让他隔着几十年了解到当初发生的状况。
这样大大小小的动乱集中在帝国的西方，自然不可能是因为那里的风水很好，造反更容易成功……恰恰相反的是，因为和荷尔斯人与西方诸国的常年战争，帝国的西方常年留存着规模庞大的精锐军事力量，所以这样的动乱往往会在帝国军团可怕的镇压之中飞快的熄灭，让人搞不清那些掀起动乱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或者说他们到底得到了什么才会愿意这样做……
没人会去干吃力不讨好的事，这些可笑的动乱也一定有着某些目的，但可惜距今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即使有心也无从查证了。
…………！
特索律斯突然抬起了自己的头——切里索纳斯的这场动乱不就十分可疑吗？自己怎么没注意到这一点？
145 暗线（2）
“那些家伙都收押起来了吗?”
“谨遵您的命令，除了在叛乱之中被处决的，其他发起这次动乱的伊里斯人组织者都已经被抓捕，首都监狱的狱卒已经抵达。”
“动作倒是挺快……那我们就去看一看这些勇敢的先生们吧，希望他们现在依旧有着足够的勇气，来面对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特索律斯嗤笑一声——首都监狱的狱卒们独特的手艺可不是谁都有机会品尝到的，一般的罪犯还没有那么个资格被送进那里，也只有这些卑劣可笑的家伙能够享此殊荣。
当然现在他们还没有品尝到那种滋味，作为整个行省最有权力的、身份最为尊贵的统帅和总督，没有得到他的许可之前狱卒们不会贸然行事。
费兹捷勒低头行礼，然后从腰上拿起自己的头盔戴上——他现在是标准的军团精锐甲士的打扮，从头到脚武装到了牙齿，不但负责铺设暗处的情报网络，同样也依靠自己的功劳取得了队长的职位。
他曾经午夜追凶，当天就为自己报仇雪恨的壮举已经传遍了整个军团，虽然现在职位还较低，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得了统帅的青眼，特许他加入帝国的军团，迟早要飞黄腾达，所以即使他越级向特索律斯汇报，也没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最多带着几分羡慕和嫉妒罢了。
等亲卫打起旗帜，整顿完毕簇拥着两人离开此处，一个有着金色长发的高挑身影才出现在帐篷前，被执守的亲卫拦住之后，更是毫不顾忌的说道:
“我是来找特索律斯打架的，快让他出来见我！”
亲卫嘎吱一声攥紧了手中的长戟，用不善的眼光打量着眼前这个变得人模狗样的家伙……如果不是早知道这个野蛮人是什么德行，他现在就已经要动手了。
但毕竟是特索律斯亲口说出的承诺，所以他还是不得不解释上一句:
“大人有要事要办，已经离开。”
“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
………………
被硬生生的顶了回来之后，卡里拉却一点儿都没沮丧，离开了中军营帐的范围之后，便溜达到了大路上。然后毫不顾忌地蹲了下来，开始查看地上的痕迹……
看了半天之后，也不知道看出了什么，但她的脸上却露出了兴奋的笑意，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腿脚便直接跟了上去，但却在大营的门口被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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