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走投无陆
“对，就是卖这么贵，虽然和那些贵族老爷们喝的酒没法比，但也是相当不错的好酒了，而且在当地当年新酿出来的酒只卖23个铜子！我们只要转手一卖就能发大财。”
“谁能想得到这种酒在原产地会这么便宜呢，但这个好机会被我们碰上了当然不能错过……所以我们两个拿出了积攒的所有积蓄，准备大干一场，让自己彻底成为有钱人。”
“我们用这些钱购买了马车和其他一切需要的东西，甚至还雇佣了几个护卫……然后在当地最大的葡萄酒庄园里一口气买了整整5辆马车的货。”
“亚里奇，那你现在……”
“没错……”年轻人的脸上露出苦笑，就连光秃秃的头皮也跟着波动了起来，显然牵动了脸上相当一部分的肌肉。
“我们两个把一切都搞砸了，还差点把命都赔进去…………”
152 转移（2）
“我还算是走运的，但哈多他没能逃出来。我们所有的货物都落入了哪些匪徒的手中……”
“我在下过暴雨后的泥坑里呆了整整一天，然后才逃了出去找到了附近的守军，值得庆幸的是，附近的驻军军官本来也准备收拾掉这群匪徒，但因为他们藏在复杂的山林之中很难找到踪迹，我的到来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意外之喜。”
“驻军军官调动了他所有的手下，还从附近的村庄里找了十几个猎人向导，我们包围了那群匪徒的营地，将所有的贼人斩尽杀绝，但因为我的逃离，哈多被他们割了喉咙……”
说到这里，年轻人的脸上露出苦痛的神色，强烈的悲伤似乎有着某种感染力，让店主夫妇脸上也带上了同样的表情。
“那个该死的腓卡，甚至气的连赎金都不想要了，他们用棍子把他打得半死，然后吊起来割开了喉咙，血直接把那根柱子染成了红色。”
“更糟糕的是我们被抢走的那些葡萄酒已经被这群土匪喝了个精光……他们就像猪一样能喝，我们所有的钱都血本无归，哈多更是把命都丢掉了。”
“在混了一段时间之后，我终于又凑到了一点钱，听说切里索纳斯的羊毛生意很好赚，所以跟着一个商队一起来到了这里，但没想到……”
三个人的脸上同时露出苦笑，过去的那段日子没有一个人是过得舒坦的，那些来去如风的库里斯特野蛮人让整个行省都变得一团糟，更不用说那些卑劣的伊里斯人给这片土地所带来的破坏。
他们住在坚城之中，还没有受到太多的磨难，那些居住在村落和镇子里的可怜人可是在连番的劫掠和屠杀之中死伤惨重，很多地方的土地都已经荒芜，房间都无人居住。
前段时间，那位身份尊贵的大人曾经下令调集整个行省的奴隶去恢复耕种和放牧，把他们分配在了土地上，希望能够挽回一些损失，但不知道具体能有什么效果。
“亚里奇，既然你来到了这里就不用再多想了，先在我这里住下吧。”
留着大胡子的店主打断了自己友人的话，转眼之间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同时为自己老朋友所受到的磨难而感到悲伤:
“后院里还有一间房子可以给你住，只要打扫一下就好，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受了这么大的苦，也难为你能够振作起来了。”
“封城的命令已经下达，至少三天之内是出不去的，你的户籍又不在这里，很容易惹来麻烦，正好和我们住在一起，可以省下很多的事。”
“还是不了，到时候又要让你们花钱去打点……我在城里的马店有个住的地方，这次过来只是看一看你们罢了。”
亚里奇连连摇头，看起来完全不想给自己的朋友添麻烦，但这却让店主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既然来了珀里多斯，还要去自己找地方住对我来说是个羞耻的事，家乡的人听到了都会说我苛待友人的！你如果还认为我是你的朋友，那就答应下来，今天就把自己的东西搬到这里。”
“没错，亚里奇！”
店主的妻子也连连点头，这是一个有着黑色卷发的朴实女人，同样和亚里奇是同乡，当初跟着自己的丈夫一起来这座城市打拼。
“既然来了这里就在这儿住下吧，要不然过两天查起户籍来你住在马店里会有不小的麻烦的，我们在这里已经住了好几年了，可以给你打点一下。”
…………
勉强推迟了几次之后，拗不过店主夫妇两人，亚里奇答应今天就搬过来住，但却坚持要帮他们干活，否则他宁愿被抓进牢里去。
就这样，这个叫做亚里奇的，光头的年轻人搬进了这家卖馅饼的小店，并且随着店主夫妇一起起早贪黑的忙活，几天下来看起来已经完全适应了，甚至店主都可以放心的把贴馅饼的工作交给他。
周围的邻居都好奇，这样一个年轻人是哪里冒出来的？但人缘一向很好的店主略一解释之后大家都打消了怀疑，甚至都和亚里奇混熟了好几个人。
城市的封锁依旧没有结束，有消息说一个可恶的奸细始终没有被抓住。所以将军命令任何人都不得离开这座城市。
这种命令短时间内当然没问题，但时间一长就暴露出了种种弊端——城市毕竟不是乡村，没有大片的田地，无法生产粮食和蔬菜，没有了外部物资的收入，这里很容易就会出大乱子。
所以很多人都猜测一个星期之内，命令应该就会解除，到时候做生意的人和准备做点小买卖的商贩就都可以进出城市了。
在始终没有抓到奸细之后，城市之中终于有了大动作——每个居住在城市和乡村中的帝国人都会在总督府有着清晰的户籍记录，新出生的孩子也必须要经过登记才会被承认是一个健全的人，所以只要有需要，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那些并非这个城市的人。
大规模的清查户口立刻展开，士兵和官员们每天都在大街小巷之中穿梭，调查着每一户人家每一个房间里的人口，只要是说不清来历的立刻就会被带走。
…………
有着绿色眼睛的年轻人将自己的上半身探入窑坑之中，将手中沾了水的面团准确地贴在周围的壁面，动作麻利而轻快，没过多久就已经弄完。
然后再将盖子盖在上面，等待里面的火炭焖烤就能做出外酥里嫩、汁水充盈的美味馅饼。
这家小店的馅饼之所以能够卖得这么好，就是靠那极佳的性价比，只要两个铜子就可以吃得上肉，在别的地方可没这么好的事，虽然量少了一点，但不错的滋味依旧让他们的生意十分红火。
这已经是第二炉，这一炉卖完之后就要打烊休息，准备切第二天的洋葱和肉，揉打面团，买柴火……总之有一堆的事情要去做。
他能读会写，所以每天晚上还要负责算当天的账，总的来说一天就很难有闲暇的时候。
“珀利多你在吗？和你的老婆一起出来一下！”
一个粗豪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亚里奇转过头去就看到一个风风火火的中年男人向着这里走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锁子甲的军人和一个手里拿着羊皮纸的书吏。
这个男人的身材出乎意料的雄壮，就像是一头站起来的熊一样，身上穿着军队制式的红色短袍，腰间挂着一把长军刀，脚上打过蜡的皮靴油光发亮。
再加上脸上修剪整齐的黑色胡须，和剃得较短的头发，这个男人明显是一个军官。
店主夫妇立刻出营，还在半途中就开始点头哈腰，显然对这个人极为敬畏。
面容粗豪的男人并没有理会店主夫妇的恭维，例行公事的问道:
“将军有命令下来，每户人家都必须要把房子里居住的所有人口登记清楚，你们两个的户籍我很清楚是在这个城市的，但我听人说这两天有个亲戚来投奔你们，所以来问问他情况。”
“事先给你说清楚，不要有任何的隐瞒……”
画到这里强壮的军官脸色阴沉了下来，毫不掩饰的恶意和杀气在面容之中隐约出现:
“这次要抓的奸细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家伙，任何胆敢给他提供帮助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你们不会想知道监狱里的滋味儿的，不要因为关系包庇任何一个人，这对你们没有任何的好处，只会万劫不复！”
军官恶狠狠的威胁让夫妻两个脸色苍白，他们几乎一瞬间就意识到了自己好像已经做出了差不多的事——亚里奇虽然是他们的老朋友，但却算得上没有户籍和行踪可疑的人……按照规定，他们本来应该把情况报告给自己的护民官的。
但因为这两天有太多身份可疑的家伙被抓走，他们两个担心自己的老朋友也会遇到同样的事，所以犹豫之下终归还是没有报告。
军官眯起眼睛看着两人突然有些苍白的神色，心中有了几丝怀疑。但面上还是不显，只是把那个新来的年轻人叫了过来。
这个年轻人看上去就面相忠厚，不像是会作奸犯科的人，第一印象往往十分重要，会影响人的判断……但刚刚夫妻两个苍白的脸色却让军官加重了自己的怀疑，原本应该简短的对话，被他延长了许多。
“你的示牌和旅票呢？拿给我看一看”
示牌是用来记录个人身份的东西，而旅票则是每一个旅者和商人都必须要有的凭证，每经过一个行省，都必须要经过当地的官员审核，然后在旅票上留下印记，到达终点之后会有人查验这些东西，如果有不符合的地方便会调查。
这种东西是一次性的，每一次旅程都要去申请新的，从目的地重新出发的话，旧的传票便会被废弃，而每一年各个行省在传票上做的标记都会有变化，防止有人用旧的传票来蒙混过关，每个行省也会在商队或旅人出发之前边做好记录，一旦出现什么问题，便可按图索骥。
亚里奇十分顺从地拿出了所需要的东西。而军官也一丝不苟的开始检查，每一个印记都开始仔细对比，严苛的程度远远超过了检查其他人的时候。
但遗憾的是，即使军官和那个书吏费尽了浑身解数，也没在上面发现什么问题，至少以目前的条件来说，只能做到这样，如果要查验的更清楚，就要去南方行省查验。
又问了几句之后，发现这个年轻人滴水不露，完全没有露出可疑的地方……一行人也只能就此离开，只不过军官终究还是留了个心眼，在临走的时候给店主人递了一个眼神……
而这个眼神也让店主人的脸色越发苍白，甚至都有些摇摇欲坠起来。
………………
夜晚，所有的工作都已经做完，揉好的面团在木盆里发酵，切好的洋葱和碎肉已经和香料一起腌了起来，而番茄会在明天现场切碎加入进去，这样才能保证最佳的风味。
这些工作都不容易，尤其是揉面，柔软沉重极富韧性的面团想要揉好需要付出的体力不比那些伐木种地的重体力劳动要轻松，即使是身强力壮的男主人，此刻也感觉自己的腰和肩膀都在发酸发软，疲惫的躺在床上就要睡去。
但他终究没敢闭上自己的眼睛，一种可怕的念头让他的心中陷入了斗争，可怕的焦虑让他辗转难眠，几乎要把整个人都撕成两半。
男人很清楚白天那个军官眼神中的意思……自己和妻子毕竟只是普通的小市民，可担不起这天大的责任。如果亚里奇真的有问题，他们就必须站出来，否则事后追查起来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亚里奇毫无疑问是有问题的……别人可能不清楚，但男主人却知道一些。
对方是自己在家乡多年的老友，但在后来自己和妻子出来闯荡之后便很少再有联系，甚至来切里索纳斯还是三年前的事，他根本就谁也没告诉，但对方却能准确的找到这里来。
要知道这座城市的构造相当复杂，很多混乱的建筑都不像帝国中央的城市一样规整，不熟悉的人甚至有可能迷路。
而且他听说过城市里的传言——那个帝国的奸细有着一对绿色眼睛……而自己的老朋友恰好就是绿色的眼睛，这实在太过巧合，由不得他不怀疑。
而且对方的性格也变了很多，不再像过去那样豪爽开朗，反而有些沉闷起来，让他都觉得有些陌生。
种种因素之下，再加上今天军官给他的警告，让男主人越发得坐立难安，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难以入眠
，就连他的妻子也始终沉默，知道自己的丈夫为了什么在苦恼。
他不想让自己和自己的妻子处于危险之中，但要让他背叛自己的朋友同样艰难，整个人都变得憔悴了几分，到最后干脆从床上坐了起来。
…………
就在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突然从窗外传来，一下子就让两个人打起了精神…………
153 摊牌
在寂静的黑夜之中，任何一点动静都能够让人提起警惕，这也许是从远古时期遗传在基因之中的东西,黑暗之中人的感官会变得格外的敏锐出，会密切关注任何东西制造出来的风吹草动。
稀稀索索的脚步声能够清楚地听到，而且从容不迫，缓慢有序，就好像这不是他家的院子，而是城市中央装修精致的大喷泉一样，人们可以在闲暇的时候在这里随意游荡。
如果是平时,这样的脚步声很容易给人带来安心的感觉，会让人产生危险并不在附近的判断……但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就显得诡异和凶险了起来。
夫妻两个顿时都不敢再说话。店主伸出手探到了自己的床底下，摸出了一把宽刃短剑——每个帝国人都要为自己准备至少一件武器，而短剑是最为普遍，最容易得到的便携武器了。
就在两个人顶住呼吸的时候，那个脚步声清晰可见的延伸到了他们的窗户底下，然后微微停顿，一个小小的黑影直接跳上了他们的窗台，月光之下毛茸茸的圆脑袋和长长的尾巴清晰可见。
店主松了一口气，把自己的短剑放到了床头——这是一只在院子里游荡的猫罢了，不足为奇。
但下一个瞬间他就突然反应了过来——猫的脚步声怎么会这么沉重？！
留着大胡子的店主人条件反射的向后看去，这也许是一种本能，也许早有思量,但他毫无疑问的做出了准确的判断。
黑暗之中他的妻子一动都不敢动，一把散发着寒光的锋利匕首已经抵在了她的喉咙上，一个身材精瘦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之中一言不发，就好像是活过来的影子一样。
店主人叹了口气，已经抽出来的短剑被他缓缓的放回了床上。锋利的剑刃本来能够切开血肉劈断骨头，但现在却只能和柔软的布料接触。
“不要再装了，亚里奇，我知道是你……”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那个黑影上前走了一步，让窗外的月光照到了他的脸上。有着绿色眼眸的年轻人脸上带着无奈的神色，看着自己的老朋友:
“我就知道你们肯定猜到了……坐下来好好听我说一说吧……或者说听一听我的这个交易。”
“我听着呢，亚里奇，把你的匕首拿开吧，你吓到她了。”
年轻人点了点头，手中锋利的匕首从妇女的脖子上移开，这把锋利的双刃匕首就像是拉长的三角形一样有着极为纤薄锋利的尖端，只要随便施加一丁点的力道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刺穿人的喉咙。但匕首的刀尖离开的时候，他的妻子脖子上甚至没有出现一丝血点……
“看来你果然和过去不一样了，亚里奇，当初我可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本事。”
“我经历的事情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多……而且人总是会变的，几年时间就足以让一个人变得认不出来了。”
“那好，告诉我你要说的吧，我会好好听着的。”
年轻人点了点头，上前两步把他的那把匕首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便坐到了店主的对面，略微酝酿了一下自己的言辞，开口说道:
“你应该也想清楚了很多事……接下来我会继续待在这里，我们就像之前一样度过这段日子，等到城市一解封我就会离开，不会给你们带来任何麻烦，而且你们还能得到一大笔钱。只要继续保持现状就好，这是一笔划算的交易，我想你应该能够想明白。”
“你们是我的老朋友，如果没有必要我是不会伤害你们的，所以只要像之前一样就好，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这个夜晚你们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时间一到我就会离开，没人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你们也能得到一大笔钱。”
“至于白天的那件事，你也不用太担心，那个帝国军官只是怀疑而已，我的一切都做得滴水不漏，如果不是因为你们两个突然紧张起来，他是肯定不会注意到的，等我离开之后，就更和你们没有关系了。”
………………
这个年轻人絮絮叨叨的说了好长时间，把这件事掰开揉碎了讲给了自己的两个老朋友……他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希望他们两个能够答应下来，只要能够答应下来，他就不必杀他们灭口。
看起来他似乎还保留着对于自己老朋友的情谊，哪怕事情发展到了如今的地步，依旧不想做出心狠手辣的事，所以才试图让他们两个和自己合作。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这都是最好的选择，所以他也有着相当程度的自信……在切离索纳斯的谋划已经彻底失败，甚至就连逃离的计划也被一一识破，逼得他不得不采取如此下策，只为了能够逃出生天。
在来到这个行省之前，他就已经做出了相当之多的准备，不但为自己伪造出了一个滴水不漏的身份，而且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始终坚持以伪装的阿瑟勒人身份行动。
所有认识他的人都会觉得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阿瑟勒人。而为了做到这一点，他甚至在南方待了整整7个月，用心学习当地人的语言习惯，风俗特色……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完美的阿瑟勒人。
这样一来，一旦事情败露，他就可以撤掉自己所有的伪装，以一个普通帝国人的身份畅通无阻的离开这座城市。
但事情终究还是出了差错，尽管派出了自己手下的死士去引开驻军的注意力，但特索律斯这个对手的可怕和机敏还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事先用来迷惑敌人的手段，完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对方在第一时间就下令锁城。连一只山羊都不允许离开，也让他的所有谋划都落了空，为了不引起怀疑，只能来投奔这个老朋友。
这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一个突兀出现的人，哪怕他有完整的身份证明，也总是更容易引起怀疑……但有个熟人的话总是能有周旋的余地。
这样一座大城绝对不可能被长时间的封锁，用不了多久肯定就会解除，那时候就是他的机会……
但他的计划好像天生就是用来出错的，他的谋划还是出了篓子。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两个老朋友在帝国的城市里生活了太久，对这个国家严酷律法的敬畏超乎想象，还是在检查的士兵面前露出了破绽。
这也逼得他不得不用出这样的手段……只要能够度过这最后的三天时间，只要不向城市发生暴乱，哪怕那个特索律斯再不甘心，也是会放开城禁的。
好了，现在快点答应吧……只要你答应了，一切都好办了……
他在心里不住的期盼，指望着那有着浓密胡子的嘴，能够说出自己期待的话。
“亚里奇，你看这是什么?”
大胡子的店主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突然从自己的背后拿出两样东西给他看，让年轻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惊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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