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走投无陆
科林点了点头,怦然心动,转头看向了那几个鼻青脸肿的家伙。
敢在这里混的匪徒们自然不会是什么软弱的家伙,所以哪怕面临绝境也没有一个愿意束手待毙的,抓他们的时候个个都像疯了一样挣扎。不得不先来上一顿拳脚,让他们老实一些。
即使已经被结实的长条皮索捆了个结实,但他们的眼神却依旧没有绝望,依旧带着凶狠和机敏在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就像一群被捆住的饿狼。
他们本以为自己可以偷偷的计划一下,却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了过来,而且其中带着惊喜和贪婪,顿时表情开始变得僵硬……
“没什么好犹豫的,老大,这些家伙所犯的罪砍掉10次脑袋剥上5次皮都不够抵的,正好让他们发挥一下剩余价值。”
“但他们几个应该知道自己不可能被饶恕,怎么可能配合我们?”
“这还不简单?骗一骗就好了,你交给我老大,要是不成,我们再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实在不行动用一点别的手段,总能让他们开口的”
科林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下定了决心:
“正好你的嘴皮子最利索,试一试也行。”
“好嘞,你就交给我吧!”
柯奇金嘿嘿一笑,挥了挥手叫出自己手下的一支小队,将那几个满脸警惕的家伙拖了出去,对他们有些惊慌的呼喊声中,一路钻进了茂密的树丛。
………………
“有消息了老大!我问出来了……您是在干什么呢?”
兴冲冲的柯奇金有些迷惑的看向自己的首领,发现这个在自己这些人中颇有威严的老大居然正蹲在一个箱子旁,用旁边篝火之中的木炭在一张羊皮纸上勾勾画画……
这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她会做的事,让这一帮刚刚回来的人都陷入了迷惑之中——都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谁还不知道谁呀……他们的老大既不会写,又不会画,而且对于这些东西都没什么兴趣,和他们一样教育水平属于胎教。
从肩膀上扯下一块皮毛,擦掉手上的血迹,柯奇金试探性的问出了这个问题,而且有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就好像在一层薄薄的冰面上行走,生怕会一脚踩空。
“把我们要干的事儿写个报告,要不然自主行动可是要受罚的,现在不能再像过去一样没规矩了………说起这个,我就想起了你们上次干的那些事……”
柯奇金的脸上一下子就垮了下来,知道自己又要倒霉了。
果不其然,被那一句话勾起了火气的科林眉毛倒竖折呵斥起了他,而且越说越气,莫名其妙的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也许不算莫名其妙,毕竟那次他们确实丢的人不小,整个军团甚至整个城市都有消息在流传,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一帮人大半夜违反宵禁聚在一起整了个大活,让整个军团的山地人都在其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个个蔫头蔫脑。
他这次之所以有这个提议,也有想要扬眉吐气一番的意思——毕竟军队之中最看重的就是功劳和勇气,丢掉的面子要靠他们自己挣回来。
而且沃里夫那个家伙走了狗屎运,这会儿正在远处的山头上探查……留在这里的罪魁祸首就只有他一个,那他不挨骂谁挨骂?
好不容易等对方骂够了,正准备换气的时候,他立刻抓住机会:
“我问出消息了,老大,那些家伙嘴可真硬,但好在我和那些穿黑衣服的好心大哥学了两招,还是让他们开口了……放心,人没死还活得好好的,我只是用刀子挑了他们的指甲盖而已。”
“好心大哥?你说的不会是那些狱卒吧?……”
科林的眉头一皱,甚至有些难以置信:
“你是怎么和他们打上关系的?我们一共也没见过几面吧……而且那几个家伙只是挑个指甲盖就说话了吗?比我想象的还要没骨气。”
“当然是我主动找上门去的!做人就得要脸皮厚,想要学到真东西不主动可不行,也不只是挑了他们的指甲盖,还用叶酸草擦了两把,有两个都直接疼昏过去了。”
“更何况我装作想要独吞那些财富的样子,告诉他,只要把那些钱分给我们就放他走……反正多用了一点法子,总算是问出来了。”
“接下来只要去那里把钱拿出来就好了,到时候肯定所有人都高看我们一眼!……噗嗤!”
说着说着,他的视线忍不住朝那张羊皮纸上看去……然后就看到了一堆歪七扭八的符号,每一个的大小长短都不太一样,每一句里面都至少有七八个煤团,就好像一群石头底下的鼠妇钻到了纸上一样,让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出来之后,他立刻感觉大难临头,缓缓的抬起头,就看到了对方涨红的脸和攥紧的拳头。
…………
营地里的东西已经收拾完了,士兵们凑在一起闲聊,抱怨着山里的长脚蚊子,却突然听到了一声尖利的惨叫。
他们一起抬起头,然后就看到柯奇金被人从帐篷里丢了出来,连着滚了好几圈,脸都埋进了土里,就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176 堕落者(4)
低沉而悠远的号角声在营区响起,吹动号角的士兵各个身强体壮,气息悠长,能够让这嘹亮的号音持续极长的时间而不中断,足以让任何一个处于睡梦之中的士兵从自己的床上惊醒……当然,要是他们做不到这一点,自然会得到军官的帮助,用皮鞭或是凉水等不同的方法让他们打起精神。
到士兵们穿好自己的衣服,用水桶里的凉水胡乱擦了一把脸之后。还没来得及端起自己的碗去炊事营吃饭,就听到了一阵又一阵尖利的金属撞击声,一刻不停歇地持续了整整几十次呼吸的时间,让人的耳朵都嗡嗡作响,惊的很多人都把自己的碗掉在了地上。
惊讶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军团士兵们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应该做什么,当悬挂在每一个营区的“帕里斯特牌”敲响时,就意味着所有人都要回到自己的所属队伍之中,做好出发的准备。
一时之间整个营区都忙碌了起来,凭借着相对成熟的流程,士兵们开始收起自己的帐篷,扎好自己的包裹,同时检查武器装备的磨损情况,做饭的炊事营也没有耽搁自己的工作,一团又一团白色的炊烟在这片广阔的军营之中四处升起。
士兵们秩序井然地清理着自己的营区,将所有必需的东西冲进自己的包裹里。早已准备好的干粮和其他的物资也被分发了下去,分到了每一个士兵的手中。
整个城市都被惊动,依旧在沉睡的市民们被外面的喧嚣声唤醒,然后就看到军营之中旗帜招展,号角齐鸣,军团一副要离开的样子,如同大河之中奔涌的河水一般的轰鸣声从那边传来,这是太多人同时聚集在一起说话才会有的效果。
在一间普通的旅店之中,从村子里来的年轻人们已经回去了一大半,他们都是在过程之中就明确被淘汰的。留在这里除了花钱之外没有其他的作用,于是早早的就出发返程了。
留在这里的只有八个通过了所有测试正在等待结果的年轻人,他们也同样心急如焚,城市不比自己的家,在这里衣食住行都要花出实实在在的钱币才能换得来,他们又不是什么富裕的家庭,在这里几天时间就已经把带来的钱花掉了快一半,个个都心疼的要死。
选拔过后再天天吃肉就不划算了,所以他们几个这几天都是靠市场中午之后的低价蔬菜,还有自己带来的粮食来填饱肚子。
几个人都明显精神不佳,这并不是因为疾病的原因,而是他们昨天就干脆没有睡着——今天便是结果公布的时候,能否成功,今天就能知道。
几乎每个人都带着黑眼圈,精神萎靡,勉强吃过饭之后就被外面的喧嚣声所吸引,然后便惊恐的发现军团好像要离开!
如果军团要走的话,那他们算什么?!自己这些人被抛弃了,还是全部都被筛选掉了?!
他们甚至都顾不上收拾一下自己的仪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和皱巴巴的衣服,勉强套上自己的鞋,便冲出了旅社的大门,一直冲向了那远方的军营。
极致的恐惧与慌乱,让他们手脚发抖,冷汗直流,哪怕跑得肺都要炸掉也不敢有丝毫的停留,生怕这个费尽千辛万苦才得来的机会,就这样被别人扔进粪堆里……像他们这样身份低微的人又能奢求什么呢?
有人跑丢了自己的鞋子,也没有回过头去捡的意思,任由新鞋就这样躺在道路中间,然后被路过的乞丐拿走,而他的脚板则在石子上磨得鲜血淋漓,却依旧一瘸一拐的不愿意停下自己的脚步。
有人跑得太急,脚下一拌让自己狠狠的摔了一跤。哪怕满脸是血,却依旧在同伴的搀扶下拼命爬了起来,被磕掉两颗牙都没有感觉到。
城市的各个角落都有这样的年轻人惊慌惨叫着冲出自己的住处,生怕自己已经被军队抛弃,他们从城市的大街小巷向着主干道聚集,逐渐形成了一支不小的队伍,每个人都心照不宣的埋头狂奔,完全没有和别人打招呼,问消息的意思。
道路上的行人和商队都为他们让路。所有人都明白这些年轻的小伙子为什么会这么着急——他们当中有人的子弟也同样位于其中,同样跑得满头大汗,面色发白。
但好在他们都是通过所有测试的强壮年轻人,不管是耐力,速度还是力量都是同龄人之中的佼佼者,所以倒是没有人掉队,赶在军团准备出发之前,来到了军营前那宽阔的平原上。
在某种迫切和惶恐的情绪驱使下,他们拥挤在了道路之上,下意识的向着军营靠近,向着那壁垒森严、威严庞大的军队营地涌去……
这种行为毫无疑问的是在找死……没有一支军队会允许一群明显情绪激动的青壮年靠近自己的营地,他们最有可能的下场便是在反应过来之前就被眼前这精锐的军团击溃杀散。
在箭塔和围墙上戒备的弓弩手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将箭和弩矢扣上弦,随时准备在得到命令之后发出警告或直接射杀这些不速之客。
两扇高大的木门打开,一队上百人的身披红色披风的轻骑兵呼啸而出,迅速向着两边展开,包向他们的侧翼,滚滚的马蹄声终于让这些情绪激动的年轻人冷静了下来,意识到自己干了多么奇怪的蠢事,在发自内心的惶恐和畏惧之下,如同潮水一般退到了道路的两侧,为大军让开了通道。
一个脸上有着狰狞疤痕,身形精炼的身影驱动着自己胯下的战马迎向了这些青涩莽撞容易激动的小子,正是军团中轻骑兵的统帅尤里耶多斯。
他的镶金头盔上描绘的花纹在阳光之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头顶的翎羽随着气流而飘动,身上精细的链甲发出唰唰的摩擦碰撞声,垂到膝盖的棉夹下摆包住了一部分的马鞍,整个人看起来耀眼而夺目,就好像从清晨的阳光之中走出。
如此气势惊人,威严不凡的人物,自然让年轻人们自惭形秽,纷纷对着他行礼,但尤里耶多斯却明显有些不耐烦:
“你们是军团新招的新兵吧,聚集在这里干什么?!难道不知道你们阻挡了大军的道路吗?一个个的都不知死活!蠢成这样,你们还出来当兵干嘛!”
他的话没有丝毫客气的成分,毫不顾忌的将这些年轻的小伙子们骂得狗血淋头,个个臊眉搭眼不敢说话,恨不得把头埋进自己的裤裆里去。
“一天天的都不知道用点脑子,如果不是我先看到了你们,等你们真正的冲撞了营地,到时候挨个抓出去砍脑袋都不冤枉!”
“还不再给我滚远一点?!再退!继续退,到那根树的旁边去……”
抓起自己马鞍上的鞭子,在空中打出一个响亮的鞭花,就像驱赶羊群一样,将这些年轻人驱赶到了远离道路的树林旁,然后才向旁边远远的一挥手。
一个骑兵队长点头得令,从鞍上取出一红一蓝的两面旗帜在手中按照特定的轨迹挥舞了几下,然后转身带着骑兵们沿着道路飞快的驰向远方,眨眼之间便只剩下远处的一蓬烟尘。
接着,军营之中的号角齐鸣。数百只号角同时吹响,就如同雷霆降临大地,利维坦冲破海面,像一片海潮一样滚滚碾过四周,让年轻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出,屏息凝神的注意着高大的营门。
大门再次被推开,两个全身披挂的精锐军士在推开木门之后便直接站在了两侧,持矛肃立。
一片烟尘从大门之中滚滚而出,银灿灿的锁甲就如同长蛇的铁鳞一般在其中闪动,一千多人的轻骑兵们作为军团的前锋和斥候率先出发,赤红色的披风连成一片红云从他们面前呼啸而过。
紧随其后的,是背着行囊的士兵和弓弩手们,中间是骡子和驮马背着的行李,身上只穿轻便的锁甲,握着自己的武器,提着自己的盾牌,连成了一条钢铁的厚重河流,从这座军营里向外流淌而出,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雷霆一般敲击着大地。
一阵又一阵的惊叹就如同潮水一般在年轻人当中泛滥,他们带着向往和羡慕的表情,看着那些严整有序的士兵们,发自内心的期盼着自己能够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由最为优秀的将军带领去获取荣耀和财富。
钢铁的队伍源源不断,川流不息,一直走了好长的一段时间之后,一阵更加沉闷骇人的马蹄声突然传来,就好像一面大鼓在自己面前被敲响,让他们的心脏都跟着一起跳动起来,而且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快。
这种本能的反应,甚至让有的人都快喘不过气来,他们很快就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随着耀眼夺目的甲光从营门之中涌出,一面威严煊赫的双头鹰大旗出现在了阳光之下,金色的流苏和黄金羽翼反射着夺目而璀璨的金光,一下子就吸引到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是特索律斯大人的旗帜!大人出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但已经显得有些没必要了,没人不认识那面大旗,也没人不知道这个将军,如同炸雷一般的欢呼声从道路旁爆炸开来,风暴一般掠过这片土地。
在精锐骑兵的簇拥之中,身披重甲,带着鹰面羽翼盔,肩着白狮披风的特索律斯驱马来到了此处,白色巨狮的毛皮在阳光之下,带着一种晶莹剔透如同水晶丝线一般的质感,看起来就极为威武和不凡,牢牢地吸引着周围人的眼球。
“这里怎么了?尤里耶多斯,他们是我们刚招的新兵吗?”
尤里耶多斯在自己的战马上弯腰行礼:
“是的,大人,这些愣头青刚刚差点冲撞营门,所以我带人出来驱赶他们。”
特索律斯点了点头:
“那之后就让他们进去……还是先让他们回去收拾东西吧,接下来几个月他们都要在军营之中度过,也正好给家中送个信。”
“遵命,大人。”
………………
军团已经消失在大陆上,但很多人还是恋恋不舍的向着远处眺望,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自己看到的东西,激动的满脸通红,语无伦次。
他们每一个人都极为兴奋,因为天大的好运已经落到了他们的头上——不只是他们有幸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将军特索律斯,更是因为他们已经正式成为了一名荣耀的军团士兵!
很多人还是像做梦一样不敢相信,就在昨天晚上他们还担惊受怕的睡都睡不着,几次半夜惊醒都是自己失败的噩梦……但就在刚才,他们却得知所有人都通过了选拔,已经正式成为了军团新兵的一员。
队列之中随处可见让别人掐自己一把,或者自己掐自己的家伙,而且下手毫不留情,让自己的皮肤上起了一层青乌,感受到足够的疼痛之后,才眉开眼笑的放下心来。
他们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可以收拾自己的东西和给家人送去消息,负责传递书信的官方和民间信使都忙得不可开交,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送回他们的家乡。
这个消息也同样在城市之中引起了震动,虽然知道这些年轻的小伙子们都足够优秀,但像这种皇帝的精锐近卫军团,按理来说也只会挑选最为优秀的一小半作为新兵,像这种全部收下的情况也很少见。
很多人都猜测国家最近可能会有什么新的动作,因为不只是这个军团,附近的几支还没有撤走的军团也同样在招着新兵,这已经是一种普遍的现象。
在这种情况下,这些能够加入精锐近卫军团的年轻人们就更加值得羡慕了——他们获取功勋和财富的机会要比其他人大得多,而且在最为优秀的将军麾下作战也更让人安心,至少在这种情况下连死都一定会死的更有价值。
三个年轻人聚集在一起,其他的五个同伴跟在他们的身后,迎着早晨的阳光,开始踏上那条发亮的道路。
177 清扫(1)
这是一头雄壮而美丽的白牛,四只碗口一样粗的蹄子同样是如雪一般澄澈的白色。如同岩石一般坚实强壮的身躯上找不到一根杂毛,站在草原上就如同一块白色的巨岩,只是一个脑袋就和麦斗一样大。
最为奇特的是那一对弯角,库里斯特草原上所饲养的牛都是毛厚体矮强壮耐寒的品种,犄角也较为短小,所以库里斯特人才不得以使用岩羊的角来制作自己的弓箭。
而这头白牛的一对弯角就好像威严肃穆的仪仗一般高高的指向天空,又好似两把打磨的雪亮的弯刀装在了头上,如果不是这强壮生物那粗壮的脖颈,一般的牛甚至可能会被这一对角压弯脖子。
这并不是一头温顺的生物,外表雄丽的白牛正在不断的挣扎,鼻子里喘着粗气,那对危险的弯角也在不断的向着四周挑刺,四肢硕大的蹄子没有一刻安分的在地上交替践踏,如果不是那牢牢捆住四条腿和两只角的铁链,它恐怕早已发起疯来,开始冲撞周围的人群了。
“战无不胜的特索律斯将军,尊贵而荣耀的帝国军团统帅,威严而仁慈的大人,我们在此向您献上这头珍贵的白野牛,在此请求受到帝国的庇护,请您赐予我们良种与耕作的权利,允许我们继续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
一个穿着束腰皮袍,身上带着金饰,戴着镶嵌宝石的帽子,脚上蹬着厚牛皮靴子的库里斯特部落贵人以极为谦卑的姿态在土台面前单膝下跪,作为整个南部贵人当中威望最为崇高的代表正式向帝国表示臣服。
在可汗的王旗落进了帝国将军的手中,整个草原的部落陷入了一种群龙无首的状态之后,混乱与互相劫掠吞并也就理所当然的发生了……每一个有野心的部落贵人都打起了自己邻居的注意,毕竟从大河上飘下来的那几千具尸首足以让任何可笑的心思灰飞烟灭。
如果任由事态这样发展下去,说不定一年两年之后就又会出现一个强大的,能够统领整个草原的部族,又会在一两场灾难或是贪婪的驱使下将目光小心翼翼地转移到帝国的土地上。
但特索律斯送来的命令彻底打断了这个流程,这个刚刚屠戮了整个库里斯特草原大半军队的男人一举一动都能够让部落的贵族心惊胆战。
一时之间所有不安分的家伙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刚刚还互相厮杀的仇人聚集在一起讨论该怎么处理这件事,连刀子上的血都没有擦干净,倒闭的尸体燃烧的帐篷都还在旁边,就已经惶惶不安的停了手。
当然,肯定是没有第二个选择的——虽然腿长在他们和马的身上,但如果离开这片土地,他们又能去哪儿呢?这里的每一片土地都有主人,而向北方和东方走又会越来越寒冷贫瘠,根本养活不了人。
更不用提这个时代大规模的人口迁移,本来就是一种相当冒险的行为,说起来和赌命差不多。
在这个过程中,只要牲畜病死,疾病蔓延,天气变冷,或者只是遇到劫掠的敌对部族……都足以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所以肯定是选不了的。
那说来说去就只有一个选择了——臣服于咄咄逼人的帝国,至少能够在这片水草还算丰茂的土地上生活下去,不至于受那风霜之苦。
但这又牵扯出了新的问题——几家大一些的部族都有一定的话语权,到底由谁来牵头做这件事呢?
毕竟可以预料到,第一个站出来的人即使是为了给其他还在观望的人做个榜样,都一定会得到最多的好处,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臣服,那这个好处肯定是不愿意再让给别人的。
要不是特索律斯给了他们10天的期限,说不定他们现在还在互相争吵扯皮,虽说不至于打起来,但一些私底下的摩擦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到最后终究还是势力稍强一些的库勒亚部成了这个领头人,并带领着其他部族的贵人前来献上自己的礼物。
库勒亚部的首领伊塔尔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早些时候还组织了一支不小的商队,在帝国和库里斯特草原之间进行贸易,所以他的部族也是最为富裕的。
所以他也很清楚帝国的富饶,知道自己献上的那些所谓的珍贵礼物,在对方看来可能不算什么,毕竟身为帝国最顶尖的那一批贵族,人家什么没享受过?
与其费尽心思的去搞一些他们这里做不好的东西,还不如献上一件足够稀奇的礼物,这样才更有可能让那些富有而强大的帝国贵族感到满意。
这头白色的野牛,即使在他的部族之中也足以称得上神异,一直是附近一群野牛的首领,之前部落的萨满认为这是神圣的生物,能让他们繁荣滋长,所以一直没人去猎杀这头稀罕的野兽,而这头牛也就一直活了下来,越长越大。
而现在,他们也顾不上这是不是吉祥的生物了,既然有了这个需求,就干脆利落的设计把这头野兽抓了回来,为此还折了两个好猎手。
上一篇:这队里就我不是奥特曼?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