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持火山，西部杀穿 第106章

　　“……”

　　“我们也没做什么，准确说……”张人凤的语气有些复杂，“是他自己，救了他自己。”

　　“不管怎样，这是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谢礼了，请您千万不要推辞！”

　　一边说着，老板捧起其中一个做工精良、闪闪发光的马鞍，张人凤一眼看出，这是用某种兽皮定制的，不仅触感极佳，连整个马鞍的形状、重量，都是上品中的上品，堪称九九成稀罕物。

　　“这个，是山狮皮制作的野骑马鞍，另外一个，是由响尾蛇皮制作的牛仔马鞍。这是我的马具店里，最好的两个了，请你们务必要收下！”

　　老板的语气十分坚决，“我们一家只是小人物，就只能办这点小事了，就当做是一点心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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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了。”张人凤没有再推脱，而是十分郑重地，朝他点了点头，“我暂时会在圣昆塔克住一段时间，地点，你儿子知道。”

　　“以后遇到事儿了，记得来找我。”

第两百二十六章：得加钱！

　　“张先生，请等一下！”

　　小约翰快步从家里跑出来，看到父亲正在和他们说话交流，顿时脚步一滞，又变回那副犹犹豫豫的样子。见此状况，老父亲也很懂行，朝张人凤略微颔首，便转身进了屋子。

　　作为父亲，他其实很清楚，儿子已经被拽入了一个无底深渊。但就如小约翰说的一样，在这股巨大的黑色浪潮之前，一个小小的马具店主，什么都反抗不了。

　　他也清楚，有些事情，自己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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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街道上四下无人，小约翰这才开口道，“关于给汤米发号施令的上级，我也只是听过他的名字，大家称呼他为‘瘦子皮特’。”

　　“瘦子皮特？”张人凤皱了皱眉头，“好普通的名字，这吓得住谁啊？”

　　“不知道，但汤米貌似挺怕他的……他管理着圣昆塔克的地下赌拳事业。有专门的时间、地点，还挺正规的，先是从海选赛开始，再一步步缩小，最后到正式的地下拳场去打。最后的赢家，会有机会获得一笔奖金，我听说是1000美元。”

　　“才一千啊。”小梅嘟囔道，“好像也不是很多嘛。”

　　红中帮一天到晚干票大的，小梅对美元的概念，也已经和常人不太一样了。事实上，这一千美元，足够让参加的拳手，互相把彼此的脑子给打出来。

　　会参加这类比赛的，要么是精力过剩的牛仔，要么是在港口的搬运工人，要么就是城市里头游手好闲的混混。总之，都是主流社会不怎么接纳的人群。对他们来说，别说1000美元，50美元，估计就够一顿好打的。

　　不过……

　　“对安吉洛来说，这700美元，和他从地下拳赛里赚的钱相比，只是九牛一毛吧？”

　　“诶？”小梅惊讶道，“难不成……还要收费才能入场吗？”

　　“不是的。”约翰摇了摇头，“每一场拳赛，都是绝佳的盘口，会有大量的围观者下注，押注输赢。越往上打，观众押的数额也就越大，到了拳王争霸战，押到场内的资金，据说可以多达几千美元呢！”

　　到底是大城市，有钱人真多——张人凤发自内心地吐槽道。

　　“总之，张先生身手那么好，我想……如果去参赛的话，应该能一路赢上去的吧？”

　　“……”回想起那面曾经挂满生死状的墙，张人凤露出有点难蚌的笑容，“诶呀，还好啦，也就那样。”

　　“红中先生，过度的谦虚，可就让人讨厌了哦~~”小梅半眯着眼吐槽道。

　　“瘦子皮特是安吉洛的亲信，想要从他这里，知道安吉洛的底细，就得从地下拳场开始，一路往上打。最坏的结果，就是打到总决赛，到那时，他作为这块的负责人，肯定会出来见你的。”

　　“嗯，好方略，不过我想略作修改。”张人凤点了点头，笑道，“那样要花的时间，未免太长了，我直接上去就打！管他是谁，参赛者也好，裁判也好，其他什么保镖也好，我全都打一顿，让这件事闹得足够大。”

　　“到那时候，他不想来见我，都不行了。”

　　————

　　“嗯～～好味道……真是好味道。为了这道马赛鱼汤，我特地请了个法国人当厨子。果然本地菜，还是要本地人做出来，才有那个味道啊。和英国不一样，法国还是有几道好菜的。”

　　“据传说，这道菜的历史，已经超过了2500年，最开始是希腊人带进法国的，哈哈哈，不过我怀疑，就算没有他们，这帮身处地中海附近的法国佬，早晚也会发明出这道鱼汤来。”

　　“梅森市长，还有卡洛威警长……二位赏脸，来我这里用早餐，这道菜是我倾情推荐，还请务必品尝。”

　　花格子衬衫，大背头，额头上绑着一根藏青色的头带，这个身材瘦小的男人坐在主位上，油腔滑调、喋喋不休。一双眼睛却贼溜溜地转动着，仔细打量着餐桌上宴请的两人。

　　梅森·勒米厄，圣昆塔克真正的市长，四十来岁，面色沉静，留着花白的络腮胡子。他的胡须颇为旺盛，体型十分魁梧，却西装整洁，透出几分一丝不苟的感觉。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宽边眼镜，镜片之下，眼睛始终半睁着，仿佛一头在打盹的狮子。

　　与他打过几次交道，但他对自己，一直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态度，从不透露出过度亲近，但也不会刻意为难自己。两边也算是度过了一个比较顺畅的磨合期，没有产生过太大摩擦。

　　至于卡洛威……则是他最厌恶的人群之一——一个西部快枪手，不知之前做过多少恶事，摇身一变，就成了一座大城市的警长。

　　头戴牛仔帽，快要脱线的黑色西装大开着，很随意地露出里面的红马甲、金纽扣、白衬衣，黑领结歪歪斜斜，同他下颚处浓密的络腮胡一样。

　　粗鲁、卑鄙，丝毫不懂的精致的艺术。

　　这座城市是怎么了？梅森市长是怎么了？难道只要可以开枪杀人，这样的货色，都能成为警长吗？

　　“呕……又腥、又柴，我倒不是不能吃鱼哈，这种不做任何调理的菜，亏你还能养着那个法国厨子啊。”卡洛威对马赛鱼汤锐评道，当啷一声，将刀叉直接撂下，在盘子里发出很响一声。

　　安吉洛神色微变。

　　在厅堂附近的小弟们见状，正要上前，却被他摆摆手止住。

　　“听我一句劝啊，老弟。”卡洛威略带挑衅地看着他，“这么难吃的东西，就别往嘴里送啦，你不是有钱嘛，吃点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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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卡洛威警长……这东西不合你口味啊，真遗憾。”安吉洛脸上的笑容没有褪去，只是语气冷下来，“或许你更喜欢吃东方菜？那些……‘黄番’吃的东西，更衬你的舌头？”

　　他说这话的语气，尽显轻蔑，卡洛威也不和他客气了。

　　“你什么意思啊？”

　　“您手下的泰勒警官，抓了我的人……这我没什么好说的，哈哈，那小子不懂规矩，我和他说了多少遍，催债归催债，手段可以温和点嘛，是吧？别动不动打人，说了多少次，这小子就是不听，有什么办法。你抓他，真是抓对了，抓得好！”

　　安吉洛笑嘻嘻地竖起大拇指。

　　卡洛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但是呢……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把他的脑壳都撞碎了，这位泰勒警官却无动于衷，还让那个外地来的黄番佬跑了，这是不是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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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洛威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十分粗鄙地，在安吉洛的厅堂里大抽特抽起来，又略带笑容，看向了他，“老弟啊，你哥哥我呢，不像我下边那些软蛋，那么好打发。要想收买我，不好意思……”

　　“得加钱！”

第两百二十七章：神人意大利佬

　　“够了，卡洛威警长。你方才的言行，对安吉洛先生而言，实在太过无礼。人家邀请我们共进早餐，不是让你争强斗狠来的！”

　　在安吉洛发作之前，梅森很精准地找到进场时机，用他那威严、宽厚的声音，中住了这场即将爆发的冲突。

　　“什么加钱不加钱，你是在暗示，受雇于圣昆塔克市政府警署的雇员们，大多受到安吉洛先生的贿赂吗？这种没有证据，捕风捉影的传闻，会大大影响本市的治安管理。以后不要再提起。”

　　“请你放心，安吉洛先生。泰勒警官的失职，我们已经做出相应处分。同样，关于你刚刚提出的那个外国马匹商人，也已经分调警力，展开进一步的追踪调查了。”

　　梅森的语气四平八稳，“这样的处理，你满意吗？”

　　好话歹话都让他们说完了，安吉洛除了满意，还能如何。他脸上再度浮现出自然的笑容，正要开口说什么，一个小弟慌慌张张地闯进来，甚至不顾自家老大正在和市长吃饭，足以证明，情况到底有多严重。他快步穿过华丽的厅堂，在安吉洛面前蹲下，小声说些什么。

　　说着说着，意大利佬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变得阴沉至极。

　　“二位，失礼，有点事情……”

　　“我必须得立刻处理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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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身，出门，他最信任的几个手下，都已经在门外站着，等候他的到来。从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来看，这次的事情，确实已经不小。

　　身为老大，这个时候必须要镇静。

　　“所以，克莱门扎先生。”安吉洛深深吸了一口气，“人已经死了？”

　　“死了。”一个身形有些偏胖，留着八字胡的男人点了点头，“黄牙佬和卡洛，今早都被发现死在巷子里，一击毙命，斩首而死。脖颈上的切口十分整齐，不像是新手能做出来的。”

　　一边说着，克莱门扎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好像那一刀已经砍刀自己身上似的。

　　如此具有震撼力的死法，在城市黑帮里，也不太多见了，一般只有处刑的时候，才会做这种事。

　　“他妈的……”安吉洛抹了把脸，恶狠狠地从牙缝中挤出声音，“这他妈是要冲我来的意思啊。”

　　“潘斯托雷，这话你未必爱听，但……我是你的军师，该说的，还是一定要说。”克莱门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劝道，“算了，就到此为止吧，别和这些外地人计较了。”

　　安吉洛的神情一凛，好像有些不敢相信。

　　不等他说什么，那个始终站在安吉洛身上，眼神阴狠、眉毛浓厚的高达男人，便开口质问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克莱门扎！是那个黄番佬先坏了规矩！我们的人上门催债，被他活活打死。昨晚，瘦子皮特死了一大堆手下，黄牙佬的赌场被抢，损失2000多美元，卡洛也一并被杀。”

　　“这么多笔账，你的意思，是要一笔勾销？你到底是哪边的军师？！”

　　面对一连串诘问，克莱门扎神色不变，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只是慢条斯理地说道，“吉多·马特利，这儿没你说话的份。我跟意大利佬打天下的时候，你估计还在码头，给人搬货吧？”

　　吉多本就紧蹙的眉毛，瞬间揪到了一起，正要发作，却被安吉洛一卡眼神止住。

　　“……然后呢，我的老朋友，你的建议是？”安吉洛耸耸肩，“要我忍了？”

　　“我是让你不要失去现在的一切，安吉洛！看看你自己。”克莱门扎激动地做起了手势，“钱、美女、权力、酒……还有高高在上的社会地位，你已经什么都有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是我们所有人，花了十年时间，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

　　“这期间，我们也付出了无数代价，最终留在这座城市里，成为最后的赢家。”

　　“那个人，那个马匹商人！”他猛地抬手，一指窗外，语气愈发激动，“你还看不出来吗？他是个疯子！一般人听了我们帮派的规模、势力，根本不敢起任何这样的念头，但他却这么做了。不仅做，规模还越来越大，他一点都不怕你。”

　　“好好想想，现在的一切，是多么的来之不易。你也只是肉身凡体，并非不死之身，为何要将自己置于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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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意大利帮的名声和地位，在圣昆塔克巩固起来，克莱门扎已经有很久没有被安吉洛出谋划策过了。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运行，自然不需要他这个军师出马。

　　而眼下，这座城市，迎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变数。

　　他的建议，却并没有让这位影之统治者满意。

　　安吉洛失望地看着他，感慨道，“我还以为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呢……你老了，我的朋友。最近几年，一起钓鱼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你老的厉害。”

　　克莱门扎有些无力地闭上眼睛。

　　“我们是怎么发家的？靠忍？靠退？和我记忆中的不一样吧，那个时候，谁手里没有几条人命呢？”安吉洛一转语气，“你说他不怕我，很好……他应该怕我！因为我会让他知道，敢在这座城市得罪我，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这才是意大利佬的做法。”吉多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克莱门扎，辛苦你替我跑一趟，检察官，还有那些收了钱的治安官们，该让他们动一动了。加大力度，给我全程搜索那个黄番佬的踪迹。”安吉洛的语气加重，“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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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问，就是作为“老大”在问了。

　　克莱门扎别无选择，只能点了点头，眼看着这艘大船，要朝一个不可挽回的方向驶去。

　　“查尔，你发动你的人，去给我查一查。这几天，这个黄番佬去过哪里，和什么人有过联系，越详细越好！”

　　“关于这个，已经有所发现了。”红头发的查尔沉声说道，“他带来的马匹，已经悉数卖出。有人目击到了在诊所门口发生的一切交易，交易对象，是那个最近来到圣昆塔克，在剧场表演，场场火爆的东方魔术师。他的团队缺少马匹，因而从他手里大量购入，合情合理。”

　　“哦？”安吉洛皱起眉头，“那个魔术师，也是黄番佬？”

　　“没错。”查尔点头道，“他们剧团一共二十多个人，全都是外国人。”

　　“好，给我狠狠地弄他们！”安吉洛发了狠，咬牙说道，“妈的，一群黄番佬，还敢来这里表演什么艺术，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找死！”

　　“先弄那个剧团，越惨越好！再放出话去，要让这座城市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敢和那混账合作，就是得罪了意大利佬。而得罪了意大利佬的人……”

　　“没有一个，可以全身而退！”

第两百二十八章：是消力，而且还是极高的水准！

　　“啧，又来一个……”看守不怀好意地斜了张人凤几眼，努努嘴，“去那里报名吧，看一会儿排不排的上。”

　　圣昆塔克，码头，大量闲散人群聚在这里，兴致高昂。

　　本就拥挤的码头，变得愈发热闹，叫好的声音如同浪潮，一阵高过一阵。卸完货的力工，没活可干的牛仔，甚至还有在大街上游手好闲的乞丐、混混，里三层外三层，将这里围的铁桶一般。看着浩浩荡荡的人群，张人凤这才意识到，就和赌场、私酒一样，安吉洛已经将地下拳击，营造成了一个可以赚足钞票的营生。

　　对底层人来说，堪称是释放压力和激素，最好的“面包和马戏”。

　　“我不是来参赛的，我是观众！”

　　如此强调过之后，守卫看他的眼神更加古怪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十分不耐烦地开口道，“看比赛要下注的，至少下1美元，上不封顶。想好了就去那边下吧。”

　　毕竟能来这儿看拳赛的，大多都是底层人，兜里一共也没几个子儿。盘口走的，也是薄利多销的路子。

　　胜负。

　　搏斗。

　　以拳相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