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持火山，西部杀穿 第175章

　　天色这么黑，野牛的毛发又是深黑色，险些就给看漏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全垒打！

　　四肢如同芭蕾舞演员一样，舒展开来，张人凤以腰腹为核心，做起了高难度的空中漫步，尽可能延长滞空时间。

　　下意识用出了消力，这让张人凤多少有些欣喜。

　　即便套上再多的哲学概念，什么五行啦，八卦啦，阴阳啦，归根到底，这也就是从空手相搏中，衍生出来的一门技术，其应用对象，理应只是人类。而现在，面对一头失控巨兽的冲撞，自己依旧使出了消力，足以证明，他的武学境界，又有了长足进步。

　　只可惜，这点喜悦持续了没多久，很快就被横冲直撞的披甲野牛，给撞了个粉碎！

　　“咚————！！”

　　堪比火星撞地球的又一次冲击。

　　但这次，张人凤没有贸然去和他硬顶，而是将整个身体前倾，与这头小怪兽撞了个满怀。

　　在它昂起脑袋，再一次要将自己顶飞出去的前一刻，张人凤怒吼一声，双手齐出，死死按住了它的脑袋。终于有机会在被顶飞之前，施展出他最为强势的武器之一——由强横肉身，支撑起的巨大膂力。

　　“嗤———！！”

　　第一秒，张人凤只觉得被火车头撞了一下，丝毫不夸张地说，他这辈子，还从未见过拥有如此野性，力量还能大到这种程度的食草动物。在僵持期间，他的双足连一秒都没坚持住，开始飞速后退。得亏他的上半身与牛首靠在一起，死死按住，才没有被撞飞出去。

　　巨大的力量，通过张人凤的身体，将脚下的石砖生生摁碎，竟然没入了地面之下。

　　野牛不甘地哼哧起来，响鼻声就在耳边，如同霹雳炸响。张人凤牙关紧咬，第一次用了十成力气，牙关紧咬、青筋暴出，面相狰狞无比，手臂因为过度发力，已经有些微微颤抖了，却也只是勉强压制住这头凶兽。

　　“吼！”

　　“吼！”

　　它对此并不安分，依旧低吼着，拱动它那覆盖着铁甲的巨大头颅，想要摆脱张人凤的钳制。

　　有好几次，它几乎要成功了。

　　别说掏枪了，哪怕是略微一下的分神、松劲，都可能让他在这场拉锯战中，败下阵来！

　　“一只成年野牛的重量，可以长到1350千克，当然，能被我挑出来，作为战牛的，都是其中的佼佼者。比如在和你角力的这一头，虽然没上过秤，但它的体重，保底也在1500千克以上，再穿上一套为它量身定做的盔甲，啧啧……这一记冲撞过来，普通人早被撞碎了，你居然靠两条胳膊，硬生生拦住它。”

　　“也难怪兰彻会败给你，他的气力，在寻常人当中，已属不凡。他抡动的那把战锤，掉落下来，砸死一个人都绰绰有余。”

　　“但你，简直就像是有神明，寄宿在你的身体里。”

　　老K在牛背上目睹了一切，说话的语气依旧平静，一边从他的腰带上，摸出一支造型古朴的吹箭。

　　“嗤！”

　　牙签粗细的毒箭从中射出，到这一步，老K也不来虚的了，他就是摆明了告诉张人凤，要么你就吃我一箭，要么就扭头躲开。考虑到吹箭射出来的玩意儿，大多有毒，张人凤只能选择躲。

　　就是这一扭脖颈的功夫，上身的重心被牵动了，这头不安分的野牛意识到这一点，猛地甩动脖颈，将整个脑袋当做铁锤，狠狠一击，砸在张人凤的侧腹处！

　　“咚———！！”

　　膝与肘的防护，在一瞬间被破开，张人凤再次被撞飞出去，砸穿木墙，重重一下磕在地上。石砖当即被砸出个坑，他的身体再度弹起，连着翻滚了几圈，撞动了摆在院子里的大炮，才算堪堪停下。

　　“这家伙……真是个怪物……”眼看张人凤扶着炮管，又站了起来，红狐皱起眉头，取出了他的黄金勒马特左轮。

　　“不！不！”血卫却以无比兴奋的腔调，高声喝止了同伴的动作，拔起他的镰刃，朝张人凤猛扑过去，“不要开枪！”

　　“这个弱智……”红狐暗骂一声，尽管他不是没有料到，血卫会在实战中，出现这样的问题。

　　但，按照原本的计划，用几门大炮，把他引诱到这儿之后，乌鸦的一颗子弹，就应该能送他上路了。计划和计划之间，环节越多，就越容易出错，他们将一切都设计得很简单，现身，子弹，完事儿。至于他们三个，本来就是保险手段。

　　谁能想到，这红中确实不是人，毫无征兆，突然一下，就把子弹给躲了。对方阵营里，竟然也有个狙击手，一枪过来，乌鸦那边直接哑火，眼下生死不明。

　　眼瞅着一切都乱了套，他们三个，也不得不跟着投入战斗。

　　“飒！”

　　血卫本想趁着对手与野牛角力后，气力耗尽，筋骨松软的机会，取得一些战果。

　　高高跃起，一记镰刃破空而来，发出尖锐的爆响声，正正落在其右肩之上。想象中一刀劈断胳膊的画面并未出现，传递回来的，是硬到不可思议的手感，以及虎口的阵阵麻痹。

　　“碍眼！”

　　张人凤被他整的有点烦了，反手抓住砍在自己身上的镰刃，右手按住，左手五指绷紧，化作手刀，一刀斩落！

　　“当！”

　　弯刀形状的镰刃应声断裂，肉与铁的对抗，在这一轮中，前者毫无保留地胜出。

　　“哦豁……”

　　血卫也难免露出惊异的表情，但他适应的同样很快，直接撒手，放弃了这把没用的兵器。转而想从腰带中，拔出那两把专捅肾脏的尖刀。

　　然而，不等他如愿，张人凤便将那半截断掉的镰刃，反手一挥，先一步插入了他右侧的后肩肌肉，废掉了他的整条右臂。

　　“Xeeeee———！！”血卫惨叫起来。

　　老K见形势不对，赶紧吹动骨笛，操纵麾下的野牛，再一次发起冲锋。野牛怒哞一声，低下身子，撒开前蹄，如同一座移动小山，径直朝他撞过来。

　　“妈的……滚！”

　　张人凤恨得后槽牙都咬紧了，一脚将受伤的血卫踹开。

　　他身形低伏，双臂齐出，环箍住了其中一门帕罗特野战炮的炮管。如席恩所说，这应该是最常见的，可以发射10磅重弹丸的常见款型。死物可比活物好控制多了，他只是扎了个马步，骤然发力，便将这保底四百千克重的大炮，连带着轮子、底座，一并抡动起来。

　　“Holy……”

　　红狐透过墙上的大洞，看到这一幕，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不敢再耽搁，连忙举起勒马特左轮，连开数枪，但子弹都被大炮的炮管给挡住了，当当几声，火星四溅，没有造成影响。

　　老K倒是不觉得吃惊，只有他知道，能和一头保底1.5吨野牛角力，是个什么概念。只是野牛不像野马，不可能一拉缰绳，就停下来，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朝张人凤猛冲过去。

　　“你们这帮混账……都是……”

　　“哪儿冒出来的——？！”

　　————

　　“咚！”

　　一脚，将地面踏碎。

　　张人凤怒发冲冠、龇目欲裂，双手抡动炮管，将野战炮的底座和轮子，狠狠抽向这头狂奔过来的野牛。

　　“轰—————！！！！”

　　挥棒。

　　全垒打！

　　牛到底是牛，浑身上下，都是不服气的牛犟劲。它看到了张人凤抡动炮管，不闪不避，直接冲了上去。在一阵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剧烈响声中，轮子变形，底座崩飞，炮管也歪了半截。

　　当啷一声，张人凤将变形的炮管丢在地上，稳稳站在地上。用一种仿佛超脱于人类，捕猎者一般的眼神，看向他的对手。

　　而这头野牛……却被一招重击，打得翻到在地，将地面夯出一道碎裂的大坑，仿佛陨石坠地。

第三百七十六章：怪物与怪物

　　“……”

　　头昏，耳鸣，眼花，仿佛整个身体来了个硬重启，之前的记忆都不是那么连续了。

　　老K花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是哪里，以及自己在干什么。他撑住地面，颇有些吃力地爬起来，立刻就看到了被一炮管抡中，侧躺在地上，哼哧哼哧喘着粗气的北美野牛。

　　“呃，不，现在不行……”

　　强行顶着眩晕的痛苦，老K立刻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它身边，“你没事的，快，不能躺下，快起来！”

　　野牛似乎也感觉到他在靠近，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前蹄却止不住地打颤。它的脑袋上套着一层铠甲，至少从外表看去，并没有受什么很严重的伤，只是刚才这一下来的不轻，很可能破坏了其大脑中，负责奔跑、平衡的那部分区域。

　　老K不是动物脑科学的专家，他只能从腰带中，再取出一小瓶注射型的马用兴奋剂。这种东西，本身是专门给赛马使用的，无论是体积、重量，还是肌肉密度，都和野牛差着一截，老K根据部落里流传下来的方子，加入了一点自己的神秘佐料。

　　“等着，小伙子，还没结束。”老K用手指弹了弹金属瓶身，喃喃道，“我这就让你精神起来。”

　　那野牛也颇通人性，仿佛听懂了他的话一般，艰难地站起来，发出哞哞的声音。

　　“凯罗，小心！！”红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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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张人凤继续怒目圆睁，原本用作陷阱的野战炮，此刻，却成了他手里的武器。这是拉罗计策中的缺口——他其实已经预想到，大炮可能会成为红中手里的武器，所以特意不留炮弹，免得被他利用。

　　但他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居然会有人，能把400千克的玩意儿直接抡起来，当棍子使。

　　老K吓的脸都白了，对一个黑人和印第安人的混血来说，这可不容易。正常人都能判断出，稍微擦这一点儿，当即就要变成一滩血沫。

　　求生本能，让一个闪身，躲开了这个愤怒的怪物。

　　而张人凤的怒火……也就此，尽数倾斜在这头战牛身上。

　　“咚————！！！”

　　一下不够，又来一下。

　　张人凤震脚发力，以腰身带动肩颈，肩颈带动双臂。比起上一击，这次，他是将发力姿势调整到了完美，确保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最大程度地发挥力量，炮身在空中画出一道沉闷的弧线。

　　这一拐下去，手上的野战炮发出一声巨响，直接裂开了。变形的轮子，裂开的底座，还有四散飞出的螺丝钉……散了一地。

　　同样的位置，更大的力度，令它原本就打颤的四肢，彻底被打至跪地。无比庞大而沉重的身躯，也被打得歪斜过去，趴在破碎的地面上。这一次，它不再像之前那样气势汹汹，而是对眼前这个身材不大，却有着奇异力量的小小人类，产生了一种莫名恐惧。

　　按理来说，力的作用，理应是相互的。野牛受到的攻击，其力道，也会原封不动地，转移到张人凤身上。

　　但他只是微微踉跄一下，打出了干火，好像对于周围的一切，都已失去了感知。

　　“啊———！！！”

　　双拳紧握，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张人凤大步流星，飞身上了野牛背。他用双腿紧紧夹住，以免自己掉落下来，沙包大的拳头，一下一下，锤击着野牛无法反抗的头部。

　　“咚！！”

　　“咚！！”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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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牛痛苦地哀嚎起来，四肢颤抖着。然而，连续两下重量级攻击的破防，再加上身体侧翻，让它失去了挣扎的能力。像这种体重很大的动物，一旦翻倒，再想起来，是要花很大力气的。据说有些动物，比如大象，甚至一生都不会侧翻几次，就连睡觉，也是小心翼翼地趴着睡。以免侧翻的时候，突然来了肉食性动物，来不及起身。

　　此时此刻，它就像老师父手下的一块精铁，任由铁锤一下下挥落，砸在身上，叮当作响。又如同一枚钉子，在不断的打击下，越来越深入地面。

　　蛛网形状的裂纹，正以它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地上的细碎石子，远处树干上挂着的几片树叶，豪华宅地上的玻璃……这些脆弱、纤细的事物，都跟着一起震动。

　　“啊……”

　　红狐呆呆地看着这一幕，那些被他强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就如啤酒中的气泡，从杯底缓缓浮起，破裂。

　　————

　　14年前，麻雀山上，大雪纷飞。

　　安娜贝尔湖不远处，有一座战时修建的军事堡垒，呜咽的风雪中，回荡着少女凄惨的哭声。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再打我了，我只是想回家，我啊——！！”

　　“啪！”

　　士兵才不管那么多，反手给了女孩响亮的一耳光，将她打到地方。一边拔出匕首，抵住了她的咽喉，警告道，“你要是聪明，就乖乖配合我们，给我们伺候好了！等我们都玩儿腻了，说不定还会放你回去，明白吗？”

　　女孩吓得缩成一团，连连点头，脸上血红的掌印格外刺眼。

　　类似这样的场景，比比皆是。

　　没有什么，能比战场，更快地异化掉一个人，维克托对此深有感触。

　　不知道哪天，就可能被飞来的子弹打爆脑袋，恐惧到了极点，便转化为想要发泄的怒火。这种情况下，什么道德、理智，全都是狗屁，尤其是这座近乎与世隔绝的雪山据点，更加放大了人性之恶。

　　“战争快要结束了吗？”

　　“好像是……淦！死了那么多人，现在才……”

　　“我有个过命的兄弟，憋了快一个月，就在晚上点了根烟，暴露了位置，就被子弹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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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维克托，别闷在那里了。”有士兵招呼他，“赶紧过来尝尝鲜，这次下山，收获可不少呢。”

　　“这些人家都一个德行，我都找出经验来了，要么是让女儿躲在马厩，要么就是地窖，就没点创意嘛，哈哈哈———！！赶紧的吧，等战争结束，我们可就过不上这样的日子了！”

　　维克托不喜欢这样的行为，但他也不排斥，这和道德、正义什么的无关，他只是觉得，自己目前的情绪，还完全可以控制。不需要靠疯狂的饮酒、抽烟，或者淦普通百姓的女儿，来发泄什么。

　　“不用，你们玩。”维克托摇了摇头，“留出时间和人手来，晚上还要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