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炉中文火
队友们似乎也习惯了他的做派，没当回事，搂着捋来的女孩子们，有说有笑地玩起来。
维克托注意到，这群人当中，一抹亮金色的长发忽闪而
第三百七十七章：你也是吗？
“啪！”
“嗯？”士兵皱起眉头，又拿起藤条，用更大的力气，狠狠抽向少女的小腿。
“啪——！”
他很确信自己抽中了，但金发少女一声不吭，甚至连最基本的气音都没有。好像打在她身上的，不是鞭子一样的树枝，而是轻飘飘的棉花。这让他有些意外，按照以往的经验，以这种力度抽在身上，她们早就该哭爹喊娘了。旁边那两个挨过教训的女孩，已经捂着小腿，痛哭流涕，也证实了他的力气并没有问题。
“呦，小丫头，蛮能忍的嘛。嘿……没事儿，我就喜欢性子烈的。”他将手上的树枝，啪的一下折断，露出兴奋的笑容，“我们会度过难忘的一礼拜的，直到我所有的兄弟，包括那边那个性冷淡，都上过你一遍为止。”
伸手。
撩开少女金色的头发。
他却看到一双，仿佛不属于人类的翠色眼睛。
“喀嚓！”
金发少女一手托住他的手肘，一手按住的小臂，向上发力，瞬间折断了他的手臂。
“？？！”
不等疼痛扩散开来，少女的手指已然弯曲成爪，在他的喉咙处轻轻掠过，轻而易举地，叩碎了他的咽喉。
“呜！咳……咳咳……”
他的眼睛瞪到了最大，恐怕，直到死前的最后一刻，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躲在雪山的山沟沟里，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把命给丢了？那少女眼中的碧色，又是通往何处？
“啊————！！”
如狼一般，尖锐、嘶哑的尖啸声，完全不像是从女孩纤瘦的身体里，能够发出来的。她一刻都没有停，转过身去，扑到另一个士兵身上，用同样的方式，撕开了他的喉咙，鲜血如喷泉一般飞溅出来，天花板和地板，都被这涂料，染得一片血红。
这些军人，躲在这座堡垒中，已经太长时间。他们俘虏来的人，相对于他们而言，是绝对的弱者。沉浸在支配弱者的安全环境里，久而久之，就会丧失该有的警惕。直到少女连着以同样的方式——扑倒、爪击、撕开喉咙，这一套连招，杀了四个人，才有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啊！啊——！！”
“怪物！”
“别傻愣着，枪，开枪啊！哦啊——！！”
“小心流弹，小心流弹！”
……
与乱作一团的军队相比，少女的动作堪称行云流水，她在地板上、桌面上，甚至墙壁上奔走如飞，用双腿绞住一个人的脖颈，旋转一周，在松开时，已然悄声将其拧断。惨叫声、枪火声，还有血肉飞溅的声音，充斥着整座房间，但很快，这些声音都渐渐消逝下去。
事发突然，维克托第一时间躲到了桌子下面，只看了一眼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参与进去——这和找死没区别！
战场上，该上的时候上，该装死的时候，就得果断装死，先把命保住再说。
他于是屏住呼吸，向上帝祈祷，这可怕的一天赶紧过去。
……
终于安静了。
除了那几个女孩害怕的抽泣声，外面已经没有任何声音，他从桌子底下瞥，只看到七零八落的尸体、血浆，还有断裂的枪支。
“结束了？”他将他的宝贝，那把陪伴他走过无数修罗场黄金勒马特左轮，握在手上，金属的重量，让他多少有了些安全感，“……她离开了吗？”
……
“咚———！！”
少女单手抓住桌子边缘，猛地将其掀开，摔到了房子另一边。
纸张与木屑齐飞。
少女的金发飘起，翠色眼瞳中，闪烁着冷漠而又骇人的光辉，就这么平静的俯视着他，如同死神亲至。
“啊！啊———！”
再冷静的人，看到这一幕，都难免吓得叫出声来，他也不例外。下意识地，便扣动了扳机。
“砰！”
“……”少女飞起一脚，只有亲自经历过，才知道这一脚有多快、多狠，几乎要把他的骨头给踢断，枪也飞了出去。紧跟着，她那双沾满鲜血的爪子，便忽地张开，盖在了他的脸上。
“不，不不不……求你了，我我还有……事情没做完……”
维克托有些绝望地呢喃着，面对一个他完全不理解的存在，他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说辞去打动她。只是求生本能，促使着他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希望能尽量延缓自己的死亡，哪怕多活一秒都好。
想象中的死亡，并没有来。
他大着胆子，睁开眼，却看到了难以相信的场景——子弹并没有将她的身体，打出一个窟窿，相反，只停留在侧腹的白皙皮肤之下。少女用两根手指，夹住弹头，眉头微微蹙起，表明她依旧是感觉到痛的。
“啵~~”
子弹被她硬拔出来，没有麻药，没有镊子，随手丢在地上。
而后，她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愈合。
“您……您到底是……”
少女没有杀他，只是抬起一根手指，指向一旁，被士兵俘虏来的女孩子们。
维克托立刻就明白过来了，连连点头，“明白，明白！我，我会把她们送回去的，我发誓……”
少女看了他一眼，那深邃如仙女湖的翠色眼瞳，深深印在他的脑海中。
而后，她什么东西都没拿，转身，推开门，消失在了大风大雪之中。
————
多年以后，红狐总是以标志性的“打退了杀人鬼”，作为值得吹嘘的雇佣兵履历。参加过内战的人，往往对他极其崇敬。
其实他也不算说谎，只是说出了部分真相而已：他确实朝杀人鬼开枪了，而杀人鬼，最后也确实“退”了。
但，内心深处，他一直都清楚，自己……和“那种人”，到底有着多么恐怖的差距。
他深深地畏惧，也深深迷恋着，这股超人的力量。那翠色的双目，仿佛一种烙印，促使他在战争结束后，继续踏上旅途，去寻找这片土地上的不可思议。最终，他找到了老爹，和许多投靠到老爹麾下的“孩子”一样，他学到了老爹的一部分本领。
尽管和杀人鬼还差得很远，但……以他的资质，差不多也就到这儿了，没什么可不满足的。
……
“咚——！！”
重锤般的落拳声，将红狐唤回了现实，他亲眼看到，红中用那双拳头，将野牛脑袋上的铠甲，生生锤出一个凹陷下去的痕迹。终于，在突破了金属的某个极限后，这一拳下去，捣出来个裂口。
“啊————！！”
张人凤一脚踩在牛首上，仰天怒吼，伸手，抓握住破碎的金属边缘，将这金属的铠甲，硬生生扯下来一片，随手往地上一抛。
“原来如此……”
红狐喃喃道，“你也是吗？”
第三百七十八章：张人凤闭上了双眼
“咚咚！”
心脏猛地一跳，张人凤下意识地捂住心口，嘴巴微微张开，这种自内而外的绞痛，是无法抵御的。但在这关键的时候，他只能强忍住身体的异常，抽出鱼肠剑，一剑刺入暴露在盔甲之外的牛首之中。
“不……这不对……”
太浅了。
身下的野牛被疼痛刺激到，开始挣扎起来，而张人凤却死死咬住嘴唇，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就像喝高了的人，没法真正控制自己的身体一样，此时此刻，他丧失了一部分身体的控制权。
这种情况，哪怕是中了大师兄的幻术，都从来没有过，好像这突然间，就不是自己的身体了，自己只是一个外来的游魂。
“怎么会这样……”
发生这种事，张人凤自然是本能想要攥紧拳头，但五根手指却不停使唤。它们在冰冷的空气中颤抖着，拒绝握成拳头，而是保持着似爪非爪、似掌非掌的状态。
“咚！”
“咚！”
“咚！”
……
杂乱的心跳声。
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如同脱缰的野马，越来越快。与此同时，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太阳穴开始突突直跳，身体不自觉地发抖，额头上沁出更多汗珠。逐渐有更多的身体部位，开始脱离自己的掌控，这让张人凤感到十分不对劲。
这让他感觉十分不好，因为武术的根本意义，就在于能在关键时刻，百分百掌控自己的身体。将五体化作兵器的一部分，或劈，或砍，或刺，击败对手。他练了二十年的武功，在这条道路上，早已经炉火纯青。
而现在这种状态，可以说是让这一切的基础，都不复存在了。
……
“砰！”
一发子弹平平无奇地擦过了他的侧肩，让他发出一声痛呼。有了先前的经验，红狐预判他会躲子弹的，谁知道他这次没躲，就这么呆愣地站在原地，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子弹也就没能命中，只是擦过身体，却要流出了鲜血。
而后，他以一种十分诡异，仿佛喝醉了酒后，拖着大半个身体奔跑的姿势，朝自己狂奔而来！
“shit……”红狐连开数枪，子弹都被他以近乎反人类的角度，扭了过去，不由地惊呼出声。六发子弹射完，他也没有重新换弹，直接把左轮当成投掷武器，朝张人凤的脑门上砸了过去。
“当！”
枪身砸在额头上，发出响亮的金属碰撞声，张人凤不闪不避，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死死盯着红狐。再也没有什么拳法、招式，此时的张人凤，只剩下大开大合。
回身。
蹴击！
“轰———！！”
红狐以肩、肘、大臂作为防御支点，双腿扎地，本想稳稳吃下这一击，还是在碰撞的一瞬间，被破坏了架势。咔嚓一声，他的左臂应声断裂，双足在地面上滑行数米，才算勉强停止，瞳孔已经略微散开，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身体是停下了。
但精神，却还没有从这强大力量感所带来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简直……不可思议……”红狐看着被一脚踹断，此刻已经耷拉下来的左臂，喃喃道，“我们日夜苦练般若功，耗费了不知多少时日，才达到现在的水平……就这样被你……”
张人凤不想听他逼逼赖赖这些，因为他的身体，已经越来越不听使唤了。半边身体像被下了毒一样麻掉了，他现在，相当于是拖着一半的体重在奔跑、行动。虽然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将这些家伙一一处理完！
足尖点地，爆发出的力道，将地上的石砖钉碎，身体前倾，如同离弦箭矢般，以一种不打算回来的方式，发起冲刺！
千分之一秒内，红狐做出了他的选择，面对这个明显不像人类的对手，这次，他没有再躲到桌子下。而是单脚迈出，以腰跨为核心，将身体拧转半周，一切可以利用的，都利用到了最大。
完好的右手从口袋中“拔”出，五指绷紧，如刀剑一般，直冲对方的咽喉而去！
“咚！”
贯手穿喉。
非必要时，绝不会动用，堪称是他最为得意的大杀招。这个招式也没让他失望，在最关键的时候，依旧保持了精准高效，稳稳击中了张人凤的咽喉。
成了！
只可惜，欣喜的情绪，只维持了一秒。因为下一秒传来的，就是手指骨折的剧痛。
手指撞击在他的咽喉上，下一瞬间，便被一股不可抵挡的力量碾碎。指头弯曲变形，骨头断裂的声音，似乎从身体内部传来，在他的脑海中嗡嗡作响，红狐看着这一幕，神色很是平静，也许，在内心深处，他早就料到了。
紧跟其后的，是一记破空而至的大摆锤。
“轰————！！！”
拳头落在面门上，将他的下颚整个击碎，红狐本人，也在一瞬间失去了意识。他的身体重重砸在地面上，又像一枚弹力球一样，高高反弹起来，连续地摔打，让他眼前的世界，迅速黑了下去，对他来说，这或许能算是一种幸运。
……
“呜……啊……”
赢了嘛？
或许是，但张人凤完全没有赢的感觉，而是捂着心脏，在这股奇异绞痛的苦苦相逼之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自始至终，他都不是在和这些人战斗，而是在同突然变化的身体抗争。
他尝试了可以想象到的一切方法，但这一次，身体似乎不再回应他的要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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