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持火山，西部杀穿 第21章

　　他一字一句地操着美式国骂，声泪俱下，精神状态如同磕了一样，愤怒到极致，甚至还融入了那么些许悲伤在里头，“你以为，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怎么来的？那都是我给你的！只是和这群来路不明的家伙在一起混了四天，就打算背叛我？你的脑子是不是让狼给啃了？！”

　　阿拉娜没有回答，反倒照着他的脸淬了一口

　　“你知道规矩的，阿拉娜……”图库并未动怒，甚至都没去擦脸，反倒是表情变得更加阴狠，“你肯定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才对我动刀子的，对不对？”

　　他脸上的笑容难以抑制，舔了舔嘴唇，被他踩在脚下的少女，仿佛比方才桌上的大餐还要可口。

　　“在你死后，你的尸体会被悬挂在最高的地方，和那三个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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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

　　毫无征兆地，房门被一脚踹开，产生的风压将蜡烛吹得半明半暗，为闯入者镀上一层光影。

　　“怎么……可能……”

　　身为老大，图库还是第一次慌了神，乃至于暂时忘却了被踩住的少女，双目瞪圆，看向破门而入的张人凤。

　　面露狞笑，周身浴血，仿佛是从地狱归来。

　　能从地狱归来的，有亡魂，也有魔鬼，此时此刻，在图库眼中，无疑是后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摇了摇头，眼神有些发直，发狠道，“你不可能还活着！”

　　张人凤却像浑然不觉般，笑着看向他，“要谈谈吗？”

　　“和你这样的骗子，没什么可谈的。”

　　“哈哈哈，别这么说嘛，朋友。有一档子事儿，你也骗过我。”张人凤竖起一根手指，语气飘忽不定，如同桌上明灭不定的火烛，意味深长地说道，“其实，红中从来都没打劫过你，对不对？”

　　“……你如何知道？”图库冷声道，“你和他很熟吗？”

　　张人凤定定注视着他，骤然睁眼！

　　攀升到极致的气势瞬间爆发出来，屋内好似一下子跌入狂风暴雨之中，烛火疯狂地摇晃起来。

　　他用极其低沉、沙哑的声线，做出了宣告。

　　“I am The Red One。”

　　“……”

　　听到这句话后，图库的表情几度变化，额角淌落一滴冷汗。他下意识地想从枪套里拔枪，手刚刚握住枪柄，张人凤已经先一步拔出火山手枪，抬起，对着他漫不经心地开了一枪。

　　“当——！”

　　子弹击打在金属上，火花迸溅，当即将他的左轮打落在地，滑向一边。

　　张人凤似乎无意用子弹杀死他，击落武器后，便将火山手枪收回枪套中，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这种居高临下的视线……让他感到窒息。

　　枪被打落，图库再无选择，只能用上他杀人第二多的武器——拳头，重重一拳，朝对方脑袋砸过去。

　　这一拳，图库瞄准的是鼻梁，根据他自己的格斗经验，鼻梁被打断的疼痛，其实远远超出人们的接受能力。只需要一拳将这地方干出血，就能瓦解百分之八十人的战斗意志，他相信这一次也不例外。

　　但……

　　红中的眼里，却流露出一丝失望，恨不得把就这两个字，倒映在他的瞳孔里。

　　闪身，交错。

　　他的手如魔术师一般，在自己一拳轰出，旧力已卸、新力未生的零点几秒之内，一手叼住自己的手腕，另一只手沿着胳膊向上，一路摸过去，按住了他的大臂内侧。

　　要干什么！？

　　图库对此全无准备，任由张人凤用手指发力，强行按压，解除了他的筋结合软组织。随后，五指如爪钩一般，钻入他的肌肉之下，猛地一扭！

　　咔嚓！

　　分筋错骨手！

　　“啊—————！！！”

　　交手不过一个回合，图库就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这倒也不是硬汉不硬汉的问题，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体会到筋骨分离的疼痛，能不叫出来的，那都不是人了。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左臂——像一条霜打的茄子，耷拉下来，就这么垂在那里。

　　就这么一下，对正面打赢他，图库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你……你就是红中？”图库捂着那条已经脱臼的胳膊，动一下都痛得慌，咬牙道，“为什么？杀了我，你也不可能去拿这6000赏金的！”

　　“我说了，你在我眼里，真的没有那么重要。这次上山，是为别的事才来的。”张人凤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活动了一下手腕，笑道，“不过后来想了想，有你这样的家伙在，实在太碍眼了。”

　　红中。

　　犯下白炬镇惨案，将名震南方的矿产大亨，诺德林家族，直接除名、杀戮殆尽，在新奥斯汀州拥有7000美金的悬赏。

　　在风吹沙犯下大案子，杀死科林家族的二少爷，于新伊丽莎白州，拥有1500美金的悬赏。

　　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雇佣他的人，也不清楚他这么做的动机为何，似乎完全没有相应的利益链条可以追查。因此，世人皆传，这是一个无所顾忌的疯子。

　　阿拉娜自然也听过红中，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把那个疯狂的形象，和这个同住了好几天的大叔联系在一起。

　　在她眼中，“红中”一词，背后似乎也放出几丈光亮来。

　　————

　　“先等一下……”图库将身体伏底，咬紧牙关，怒声道，“你杀了我，佐拉埃尔家的死神会追随你，直到天涯海角！”

　　面对他的威胁，张人凤只是大笑不已。

　　“别逗了哥们儿。”笑完之后，他平静地反问道，“还差你一个吗？”

第四十三章：他于罪孽中停止呼吸

　　“嘎吱……”

　　老旧木质地板发出的声音，俨然成了发令枪，图库极力忍住了左臂疼痛，用他平生之中，可以达到的最快速度。俯身，一手捡起方才阿拉娜掉在地上的短刀，刀刃之上，尚且还沾着他的血迹。

　　“小心！”阿拉娜出声提醒道，却已迟了，他凌空甩了个刀花，猛然刺向张人凤的咽喉部位。

　　“哈……”

　　“当！”

　　笑声还没加载完呢，刀尖处传来的坚硬触感，已经让图库变了脸色。想象中一刀捅穿喉咙，而后热血飞溅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刀剑抵在他的喉咙口，图库十分确信自己的右手没毛病，用出所有力气，却只是让他颈部的皮肤微微凹陷下去，好像这层皮里面包的不是血肉，而是钢铁。

　　根据笑脸恒定定律，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比如现在，就转移到了张人凤脸上。

　　“顶！”

　　极富力量感的顶喉，将刀尖硬生生地逼退，与此同时，他的双掌张开，从两侧呼过来，分别击打在图库的双耳之上。

　　“啪——！！”

　　双风灌耳。

　　空气团被巨力拍入，击穿了他的耳膜，鲜血如蚯蚓一般，从他的耳朵内侧缓缓爬出来。剧痛伴随着持久不退的蜂鸣声，让图库瞬间失神，下意识地捂住耳朵，短刀也掉在地上。他的心门完全大开，一条中线都是空白的，心肝脾肺肾，所有部位都暴露在外，成了任由他挑选的靶子。

　　“轰————！！”

　　木板堆砌的墙壁被打穿，图库从中滚了出来，在泥巴路上狼狈地滚了一圈。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也轮到自己满身泥泞。

　　抽空看了一眼，整条街一片死寂，碉楼的方向虽有灯火，却无人声，不由地感到惊骇。

　　红中没有说谎，所有派出去对付他的手下，都被他干掉了。

　　“呜……”

　　耳朵内侧传来的疼痛让他烦躁不已，那痛好像要一直钻入他的脑子里。听觉也被破坏了，只有蜂鸣声萦绕在耳畔，久久不能散去。他很清楚，继续和这家伙空手搏斗，无异于自寻死路。

　　手里必须有枪，有枪，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转身，捂着流血的耳朵，像路边一座没有挂牌的木屋跑去。

　　————

　　“砰——！！”

　　大门猛地被推开，女人们吓了一跳。

　　这是她们在帮派内为数不多的优待，不用和男人一样去下山拼命，只要在男人们回来的时候，帮他们发泄怒火和欲望即可。每次帮派有大型的抢劫活动，男人们便会异常亢奋，于是她们身上就会多出几处被打的淤伤，这次想来也是一样。

　　她们不敢反抗，做好了默默承受的准备。

　　图库此时的样子，和她们印象中那个威风、凶狠的男人，可谓是大相径庭。一条胳膊耷拉着，满身泥巴，耳朵出血，若非眼睛里还有点憎恨的火苗在跳动，几乎认不出来，他就是那个不可一世的怒雷帮首领。

　　但图库可没空去管她们想什么，他的目光四下搜寻，凭着记忆，找到了那把挂在墙上的猎象步枪——那是他在一次抢劫时的意外收获，当时心情好，随手赏给某个小弟，几经转手，不知怎么的，最后就挂在这里了。

　　“快把那个给我拿过来！”他迫不及待地指着猎象步枪，一边用下令的口吻说道，“这里还有子弹的吧？步枪子弹，你们生也给生一打出来，我现在就要用，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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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动弹。

　　残破的女人们看着他，神色各异，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见鬼，你们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们把挂在墙上的枪，拿！给！我！”生死关头，图库本就不多的理智，完全变成了愤怒，再加上他的耳朵也聋了，说话声音大得惊人，怒声叱骂道，“一群蠢*子，快去，迟了的话，我把你们的皮剥下来做靴子！”

　　依旧没有人动弹，她们像是形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不反抗，但也不照做，只是默默地盯着他。

　　图库再想呵斥，却只是光张着嘴，不出声了。

　　他有些错愕地看着这些人，当自己的生死，沦落到被一群帮派最底层的女人掌控时，似乎也已经注定了结局。这是他第一次清醒地意识到，今时，今日，可能会是自己的死期。

　　“咿——哈——！！”

　　张人凤撞破木墙，发出一声鬣狗快要追赶上猎物时，那种快意十足的尖啸声。

　　他奔跑的动作相当有压迫感，双臂摆动幅度很大，身体前倾，野性十足，追上之后一个滑铲，将图库铲倒在地。与此同时，他自己则是一个鲤鱼打挺，好似浑身上下都装满弹簧一般，“duang”地一下，又弹了起来。

　　该说的话，先前都已经说完，张人凤和他没什么可多说的了。

　　抡起拳头，打！

　　丝毫不夸张地说，拳头是如雨点一般落下，击打在图库身体的各个位置。就像一个手法精湛的老师傅，在捶打鱼肉丸，张人凤的双臂仿佛加了活塞，抬起、下落，抬起、下落……不断重复这个过程。

　　全身上下都挨个轮了一圈，着重关照他的肾脏、肋骨位置，最后才是脸部。

　　女人们渐渐围上来，大着胆子，注视这一幕，眼底闪过弱者的快意。

　　“咚！”

　　将中指微微凸出，极富功力的一记凤眼拳，落在图库的鼻梁处，瞬间将其打断。恍惚中，他像是尝到了老家鸡肉卷里独特的辣味，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尝到的却是自己的血。

　　眼神迷离，血流如注，渗入他身下的地板缝隙中，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

　　“呜咳……”

　　图库的嘴里溢出一口血，被打得面目全非，他耳边响起嗡嗡声，像是有一大堆苍蝇，正在围着他转圈。而他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某种恐惧诞生的幻觉。

　　张人凤伸出手指，顶在图库的眉心，他比出一个类似“分米”的手势，将大拇指按在了他的人中位置。

　　他以大拇指为圆心，距离不变，食指往下移了一分米，顶在咽喉下端的人迎穴。

　　又以食指为圆心，将大拇指往下移动，顶住了图库心脏偏中部的位置，膻中穴。

　　又名，死穴。

　　没有法官，没有律师，没有审判。

　　“图库·佐拉埃尔……”

　　化身红中的张人凤面无表情，如同一个真正的行刑者，将拳头高举起来，沉声道，“我判处你死刑！”

　　————

　　“咚！！”

　　拳锋落下，正中死穴！

　　“呜——！！”

　　图库被这一拳打得眼珠暴凸，猛倒了一口气。

　　恍惚之间，他看到了那天被他打死的女人，就躺在他正对面，一双眼睛死不瞑目，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奇怪，怎么都想不起她叫什么名字了。

　　她叫什么来着？

　　叫……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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