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炉中文火
“嗯，难办啊……”
卡洛威咬住一根点着的烟，忽然拥右手按住赌桌边缘，猛地一抬，将整张桌子都掀翻了。
“那就别办了！！”
“砰！”
血沫飞出，一枪爆头！
老练的西部牛仔，是不可能让自己身上没有枪的，他和卡洛威，都在短靴侧面，藏了一把不易被人发现的暗枪。再加上天使眼给的两把左轮，麦克和卡洛威，人均进入双持状态。
“砰！”
“砰！”
“砰！”
“砰！”
……
背靠背，一轮游刃有余的连射，瞬间点杀数十个人。
姗姗来迟的惊叫声，传遍了整座大厅。
第五百零七章：我将成为，这个国家的敌人
“怎么回事？枪声？怎么会有枪声的！”乔佛里转过头，远远看向齐格飞赌场——在他的认知中，那里是他的“领土”，却在他离开后，还不到几分钟，就乱了起来，“在进去之前，不是应该把武器都下了吗？你的人到底有没有好好干活？”
“我们应该立刻回去，让那些敢开枪的家伙，好好见识一下……”
“咚！”
同花没有再多说，直接举起乔佛里的衣领，将他整个人举了起来，双脚离地，按在了巷子的墙壁上，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与这双冷血的眼睛对视，乔佛里脸上那倨傲的神色，也慢慢淡下去了。
“听好了，年轻人，刚刚我说‘前线不利’的意思，是指你的那个警长亲戚，还有他麾下的治安官，都已经被杀散了！全面崩溃！敌人正在朝赌场赶来，要用你的脑袋，来祭奠那些死去的亲属！”
“刚才在里面，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没有直说，是不想让局面失去控制。你以为你这个老大，很得人心吗？要是知道前线溃败的消息，你觉得还会有几个人，愿意留下来给你卖命？早就各奔东西了，走之前，顺便还会把你在赌场里值钱的东西，一并卷走。”
“可……可是……我付给他们薪水啊……”乔佛里的语气弱了很多，“他们理应为我工作的。”
“钱可买不来忠诚。”同花瞪圆了眼睛，语气之严肃，终于让乔佛里，认清了事情的严重性。
“从这一刻开始，就是你死我活的战争了，我有预感，反抗你们公司的狂潮，马上就要兴起！这座城市不能再待了，你要是想完完整整地走出去，就收起你那点少爷个性，全部听我们指挥！”
这一通怒斥，总算将他从幻想世界里，硬生生拉了出来。耷拉着脑袋，不再说话了，只是跟在这四个扑克众骨干后面，如同过街老鼠一样，在街头巷尾，快步穿梭。
……
“不过，说真的，我总觉得有点奇怪……”顺子忍不住开口道，“情报没问题吗，只靠拉莫恩掠夺者，能整出这么大的动静？”
“说实话，我们和拉莫恩掠夺者，也不是没交过手。他们一直是在城市附近，小规模地骚扰、劫掠，目标主要是公司成员的运输马车。因为造不成太大威胁，也就没太上心。”
四条解释道，“他们最近，貌似来了一个新头领，马术、骑术，以及技战术，都得到了一定提升，并且开始使用标准的南军游骑兵冲锋阵型。”
“南军啊……”葫芦的语气，则是有些感慨，“确实，南军和北军，在武器上，天然就有很大差距。是靠着出色的技战术水平，才能打的有来有回。”
“我倒是听说，有一群不愿意承认输掉的南军，在战争结束后，依旧在南方土地上徘徊，搞不好就是他们。”
“说不通啊。”顺子皱起眉头，无比困惑，“要说骑术，在城市里也施展不开。要说枪法，也不至于有那么大的差距，格雷果他们还更熟悉地形，武器也肯定更好，没道理会直接溃败吧？”
如此一分析，能够得出的结论，就很明显了。
还有其他人。
还有其他势力，参与到了这场战斗力，并表现出了压倒性的战斗力。
让将近二百来人，全副武装、装备精良的治安官队伍，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击溃！
到底是什么呢？罗安诺克燃料公司，什么时候招惹上了这样的敌人？
同花一边奔跑，一边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却始终抓不到头绪。
……
拐出暗巷角落，一道立在房屋之上的身影，在他的视野中掠过。
“等一下！”同花一个急刹车，喝住同伴，顺手将一直背在身后的圆盾摘下，举到胸前。
黑暗中，他看不清那个人的高矮胖瘦，甚至连性别都分不太清楚。只看到那双妖异的眼眸，一蓝一翠，就像某种夜视动物一样，似乎正在散发着古怪的光芒。
其余三人的反应，都要慢他一拍，是同花提醒后，才意识到不远处的房顶上，竟然站了个如此古怪的家伙。因为摸不准对方来意，纷纷心头一紧，四条更是直接把双截棍，从腰间拔了出来。
同花定了定神，在逃离这里之前，他必须要尽可能减少交火，以免其余人听到枪声，被吸引过来。
“我不知道你是哪边的，不过，眼下的情况，远比想象的复杂。奥斯本家族的人脉、财力，我就不再赘述了，罗安诺克先生，在北方认识很多人。他可以让你发大财，也可以用这笔钱做赏金，让赏金猎人无休止地追杀你。”
“怎么选择，全都取决于你自己！”
……
如何选择？
一束远超煤油汽灯，强烈的人造光，忽然从他的腰灯中放出来，化作一道直冲天际的光束。
“你……？！”
同花顿感大事不妙。
————
“咚————！！”
一道身影从空中落下，伴随着结实的闷响声，重重砸在巷子尾端，将他们的去路拦腰截断。
在尚未散去的烟尘中，以标准超级英雄落地姿势的张人凤，缓缓起身，右手擎起大刀。虽无一言，却已经将他的态度，完整地表达了出来。
这一次，同花没有再试着和他交涉，他只是仔细打量着，这个突然从高处跃下，膝盖却好像完全没受伤的男人。目光在他的肩、颈、腰和手臂部位，一一掠过。
越是看，他的额头，便越是沁出一层细密汗珠。
……
“复数的扑克牌……”张人凤却没有兴趣，去细细打量这群对手，只是略微扫一眼，目光便聚焦在他们胸前的扑克牌上，喃喃道，“原来如此，就是你们了啊。”
“你……就是你？今天晚上的一切，背后，都是你在主导？是你挑唆那帮杂种，来给我惹事的吧！”眼瞅着被人追上，乔佛里也不再低调了，恼怒至极，厉声喝问道，“你知道自己惹上什么人了吗！”
张人凤略微歪过脑袋，目光穿过扑克众，直接落在乔佛里身上。
这个动作，在同花眼里，有一种可怖的非人感。
他注意到了刀锋之上，已经凝结成一层的厚实血块。
……
“我不是很清楚。”他咧开嘴，平静，而又致命地微笑着，“你给我介绍介绍。”
“我是乔佛里·奥斯本，罗安诺克·奥斯本之子！”他开始了经典的报菜名环节，语气、神态，俨然透着骄傲。
打心底里，他还是不觉得今晚的事，会以自己的死亡，作为幕终。
“我父亲的公司，在亚美莉加北边，遍地开花，在商界、政界、军界，呼风唤雨！你敢碰我一下，会产生的后果，是你根本无法想象，也无法承受的！”乔佛里的声音渐渐张狂起来，瞪大了眼睛，宣告道，“这个国家，都会成为你的敌人！”
————
“错。”
张人凤缓缓吐出一个字，微笑，转为狞笑，那眼神中迸射出来的光，让人不自觉感到悚然，后背发凉。
他将手中的大刀，重重一下，立入地中！
“我！会成为……这个国家的敌人！”
第五百零八章：你见我，若蜉蝣见青天
乔佛里眼中的世界，和这四个练武之人眼中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
尤其是像他们四个这样，已经略微在武学上，登堂入室、窥见奥妙的武者。
在大量的练习堆叠后，肉身或多或少，会锻炼出对“危险”的觉察能力。
双方对阵之时，一拳、一脚，都必须要用尽全力去闪躲，躲避危险，可以说是武者的基本功。
他们比咋咋呼呼的乔佛里，更能感觉到，面前这个男人看似破绽百出的架势后，到底有着怎样的压迫感。
某种意义上，这玩意儿就和san值一样，你知道的越多，感觉到就越多，灵感自然也掉的越快。相反，像乔佛里这样，生于温室的人，早已被文明城市的生活，磨灭了这种本能，他看了一眼，没看到张人凤身上带着枪，说话声音自然就大起来了。
“咚咚！”
“咚咚！”
……
剧烈的心跳声恍若鼓点，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死寂的压抑之下，战斗其实早已开始。
“啊————！！”
恐惧的重压之下，牌型是顺子的男人率先踏步出击，他脸上的表情也很有意思，那是一种夹杂着恐慌和愤怒的神情。这也是人类，在面对没有把握的险境，却又不得不上时，普遍的表情。
张人凤不闪不避，就这么平静地看着他，仿佛校长在观看学生准备的表演。
踏步，前冲，非常标准。
尽管惶恐，但能看出来，他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心乱归心乱，肌肉却还记得应该做什么。与其说是冲，不如说，更像是边冲边跳，来到相距五米左右，顺子忽然调转身形，竟然用背部面对张人凤，双足摆出一个标准的“丁”字。
“嗯？”张人凤微微挑眉。
转体。
拧身。
他的右手护在心口处，身体重心骤然前移，挥拳砸至张人凤面前！但这不过是吸引注意力的虚招，来的又快又浅，真的只是在他的脸上，快速地蹭了那么一下。
“啪！”
同时提右膝，一记乖滑的勾腿踢，正中其右腿胫骨！
“诶……戳脚翻子拳啊。”张人凤喃喃道。
“咚———！！”
肘过如刀，顺子的第一击得手，立刻旋动身体，来了一个将近二百七十度的摆体，一记肘击，重重打在太阳穴上。
张人凤踉跄两步，被他按住心口，一记寸拳落在肋部，身体在空中一花，砸在小巷的墙壁上。他没有用任何技巧消力，这一下砸得非常实在，能听到“咚！”的一下，身后的砖墙吃不住力，登时裂开，扑棱棱地掉落下墙灰。
“嘶……呼……”顺子猛吸了一口气，双目圆睁开，以气御力，将臂膀抽调回来，骤然打出一记带响的寸拳！
“哈！”
拳锋打在身上，张人凤依旧没有还手，仿佛变成了一个不会说话、不会还手的木桩，任由力道倾斜到身上。只是在受击的时候，双臂很自然地向上摆动，幅度很小，但随着下一拳立刻到来，也就没有什么其他动作了。
寸拳。
寸腿。
掌掴。
标指。
……
戳脚翻子拳的特点，就是能施展出连绵不绝的进攻，同时还特别灵活，利用步法上的灵活特性，让对方无法击中自己。但对方都被逼到角落里了，自然不再考虑闪躲，顺子将所有学到的技术，一股脑，完全用在了对方身上。
其出拳、踢腿，快如无影，甚至已经有些看不清了。时间地点都失去意义，此刻的他，只是一味殴打！
……
“好！”四条紧盯着两人战斗的，面露喜色，“是连打！还是被逼到墙角里的连打，这下赢定的！”
葫芦没说什么，但她多少也是这个意思，原本摸住飞刀刀柄的手，这会儿也松开了。
只有同花一个人，面色沉重，颇为沉闷地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同花？”四条见他眉头紧皱，又一下子慌张起来，“别闷着不说话啊！”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同花仰起脖颈，看向漆黑一片的夜空，喃喃自语道，“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先看老爹的那封信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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