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持火山，西部杀穿 第296章

　　“人生嘛，过一天是一天，过一分是一份，过一秒就是一秒。干嘛要为未来的事情举棋不定呢？”

　　他拍了拍手，对亨利笑道，“陪我这个老头子聊聊天，打发一下时间，不好嘛？”

第六百二十五章：骑士？无所谓了

　　“嗯……”陆阿牛躺在干草堆上，听着亨利的描述，半眯着眼睛，用二郎腿漫不经心地打着拍子，“你这个状况，我之前也碰到过，我有个女儿和你差不多。”

　　一会儿儿子，一会儿女儿的，到底有多少小孩啊？

　　亨利有些狐疑地看着他，他自己当然可以对黄皮肤没有歧视，但纵观整个亚美莉加的社会环境，对他们就是很不友好的，这是客观事实。这老爷子看着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子嗣呢？

　　想归想，他也没有说出来，同是天涯沦落人，在这间狭窄、逼仄的地下室里，其他奴隶都是一副心死麻木的样子，也只有这个老爷子能和自己说话了。真也好，假也好，姑且就先听着吧。

　　“你跟我聊了那么多，说来说去，就是绕不开那个什么骑士精神，还把骑士的守则倒背如流。但在我看来……”

　　“你其实一点都不喜欢骑士，那只不过是你的借口罢了，或者说……你压根不在乎什么骑士不骑士的，换一个身份，比如牛仔什么的，你还是会做同样的事情。”

　　“你真正喜欢的，是危险。”

　　亨利的表情有些错愕，这是一个他从未听到过的全新观点，听着有些荒诞，但仔细一想，似乎又和他内心深处的某个声音所吻合。

　　“所谓骑士，本质上，不就是国王和领主豢养的打手嘛。我可以这么说，哪怕让一个真正的骑士路过这里，听到传教士的求救，都未必会停下来看他一眼。”

　　“盔甲之下，骑士也是人，也有人的七情六欲、利益需求。贵族之间的仇恨和土地的争夺，往往会摆在任何守则之上，骑士也是如此。”

　　“我见过那个传教士，说的好听点是传教士，说的难听点，和乞丐也没什么区别。他不可能给你提供任何经济上的帮助，不过嘛……看你这身打扮，我估计你也不需要。”

　　“深入奴隶贩子的地盘，打探秘密，只要你的脑子正常，都会知道这是一件有很大风险的事。你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这个活，不图金钱上的回报，我只能认为，这个举动本身会给你带来满足。”

　　“你渴望这种刀尖上舔血，钢丝上跳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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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亨利看他的眼神已经有些惊愕，他的话像一把短刀，沿着纹理，剖开了自己的皮肉，直抵内心。

　　说起来，他对骑士的了解，似乎也只有绘本上的故事而已了。真正让他血脉贲张的，其实是骑士们走入山洞、地穴、迷宫里的情节。面对一个封闭且未知的世界，骑士们举起火把，探索其中的秘密，每次读到这类情节，都让他下意识吞咽口水。

　　现在想起来，这似乎是他对骑士文化好感的源头，这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好感这种东西非常微妙，只要认定了是它，这么多年，就像一层一层糖霜裹在上面。

　　最初的内核，可能是酸的。但是裹着裹着，就成了另外一种味道。骑士精神中，对公平和正义的精神，渐渐将他渗透，成了塑造他人格的一部分。但他又对上帝没那么虔诚，所以便自作主张地，剔除了那些和教会相关的东西。

　　亨利渐渐分不太清楚，他喜爱的到底是骑士本身，还是绘本上的骑士们在冒险故事中，面对种种未知的挑战。

　　现在看来，正是这种对冒险的渴望，让他一步一步走到这里，戴上了镣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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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

　　头上的一层木板，传来嘎吱作响的声音，那几个被拴住的奴隶如惊弓之鸟，瞬间瑟缩起来。这脚步声显得十分急促，压着火气，他们在地牢里呆的久了，自然都知道，这种脚步声一传出来，就意味着，肯定要有人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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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老大，海森家族……”

　　“……是啊，还是别把脸撕破比较好，不如就把他……”

　　“可是，现在这家伙肯定已经醒了，他知道我们的地点、布置、陈设……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他是有能力对我们实施报复的，万一他回去之后，把这件事和其他人说……”

　　“我们不能转移走吗？”

　　“这个据点经营了快4年，说走就走吗？你的脑子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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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地板的缝隙出掉下来，不多，但足以让地下室的奴隶们，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终于，嘎吱一声，木门推开，从楼梯上方，缓缓走下来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

　　他打扮的还比较斯文，西装、衬衣、领结、金丝边眼镜，头发梳成有序的背头，但袖子卷起后，小臂上的青筋和肌肉轮廓，却也暴露了他并非一个文质彬彬的人。至于他身后的那些小弟，则是演都不打算演了，直接就把“我是坏人”四个字，顶在了脸上。

　　从打扮上来看，这些追随他的，似乎都是附近码头上负责卸货的人。这些人并非正式雇员，有一搭没一搭地干活、卸货，过着日子，有大把时间，来倒腾他们的副业。

　　奴隶贩子。

　　“初次见面，海森先生。”为首的男人摊开双手，示意自己身上没有武器，对他露出笑容，“请您相信，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我们并非有意要针对您。只是您来的太不巧，误触了我们的‘生意’领域。”

　　“奴隶买卖已经被禁止了！”亨利沉声说道。

　　“很显然，是这里的情况让您产生了一点误会，您看……我没有大的能耐，去买卖奴隶，我是做生意的，只不过是暂时腾个地方而已。”老板笑着解释道，“有人花了钱，让我把这个地下室租给他们，价钱非常合理，我就租了。”

　　“买家还没有到，卖家的船，却早已经开走。这种情况下，这些‘货物’，自然就只能先在这儿存放一会。从法理上来说，我既非买方，也非卖方，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而已。没有我，他们也会再找到一间新的地下室，来干同样的事情……”

　　“出去之后，希望您能记住这点。”

　　“你要让我出去？”亨利有些意外。

　　“如我所言，这一切都是误会，您是海森家族的人，我们怎么敢随意扣留呢？”老板依旧保持着笑眯眯的表情，拿出钥匙，俯身，亲自给他打开了手腕上的镣铐。

　　咔哒一声，镣铐落地，如此简单就重获自由，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我只是希望，出去之后，如果您要和什么人提起今天的遭遇，一定要把刚才那段话，一并加上……”老板叹了口气，“我们都只是浪潮中的小人物，生意上的事，我们没有发言权。”

　　亨利自然是半个字都不信，但他再傻也知道，这会儿先安全地走出去最要紧，便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骑士精神要求他不能撒谎，但这个时候了，去他妈的吧。

　　最近的警署离得并不远，如他所言，来取货的买家还没有到。如果自己的腿脚足够快，应该可以在这群奴隶被卖掉之前，再杀个回马枪！

　　“好，我保证。”

第六百二十六章：这他妈哪里像个人了？

　　“其实不用特意避开我们的。”

　　陆阿牛没有用手扶墙或者地面，只靠腰腹的力量，一个挺身，轻松从地上坐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和干草，冷笑道，“在这里把他勒死，和上去之后再把他勒死，有什么区别吗？”

　　亨利一惊，脚步一下子黏在地上，又警惕地缩了回去。

　　“他妈的，给我闭嘴，该死的黄番佬！”一个小弟气冲冲地从楼梯上下来，想要给陆阿牛来上一脚，却被老板抬手拦住。

　　“怎么会有黄番？他是和船一起来的吗？”

　　“不，不是……”老板在他们当中，显然很有威信，他这么一问，所有小弟都立刻低头，避开了他的视线，只有始作俑者站出来，用颤抖的声音回答他，“今天上午，我们看见这老头子醉倒在路边，就上去翻了翻，结果他、他……他兜里有一块看上去很值钱的怀表，还有200美元……”

　　老板不由地一惊。

　　200美元，即便是对他们这样，有着黑色收入来源的人来说，也是一笔难以想象的巨款。

　　身后的小弟们一下子炸开了锅，纷纷指责这两人如此不厚道，竟然打算将这笔巨款独吞！而那两个将陆阿牛抓来的哥们，则是一转攻势，坚持这玩意儿谁先找到就是谁的，两拨人吵得不可开交。

　　只有老板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在这个年代，一个看上去年龄在五六十的黄皮肤老人，身上竟然揣着200美元，这是一个相当、相当反常的事情。

　　做他们这种生意，最怕的，就是遇到反常。

　　陆阿牛靠在墙壁上，看着他们争吵，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像是在看一场滑稽剧的演出。

　　“行了，都给我闭嘴！”老板预感到局势有些失控，吼了一声，勉强镇住手下，将目光转向陆阿牛，挤出一丝笑容，“你刚刚说的……”

　　“那儿，楼梯尽头的门口面，站着个人吧？手里头还拿着根绳子，你说是干什么？无非是把这傻小子骗出去，不在我们眼前动手，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陆阿牛微微一挑下巴，用调侃的语气说道，“真是的，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让新手去干呢？听听他的呼吸、心跳，紧张的不得了。”

　　“你们要杀我？！”亨利连连后退，后背紧贴住墙根，虽然陆阿牛的话毫无根据，但却和事实相符。

　　知道了秘密还想走，哪有那么好的事。

　　眼看事情败露，老板也不再装了，脸上的笑容褪下来，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哈……”陆阿牛扶额冷笑，“我怕说出来，你们也不认识，还是别说了吧。”

　　“鱼有鱼道，虾有虾道，我也不拦着你们发财。如你所说，这没准真的只是一场误会呢，哈哈哈……”陆阿牛的嘴角还在笑，但他眼神里的光，却冷得令人发寒，“让我们出去，这事儿就算结了，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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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神弄鬼的黄番佬！”一名小弟急不可耐地表忠心，拔出匕首，怒气冲冲地走下楼梯，“你还敢和我们谈起条件来了？下地狱去吧！”

　　————

　　“当——！！”

　　刀尖扎在他的喉咙里，发出金铁交加之声。

　　亨利瞪大了眼睛。

　　血并没有从中飙出，相反，陆阿牛纹丝不动，喉结上的一层皮肤仿佛钢铁一般，抵住了他的匕首。所有人的反应都差不多，嘴巴都不自觉地张开了，这是人在面对无法理解的事物时，本能地感到惊诧。

　　陆阿牛的嘴角挑起，眼瞳之中精光迸射，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

　　“也好。”

　　他猛地将下颚一顶，从中撞断这把匕首，欣然笑道，“我也更喜欢这样。”

　　“等一下，你……你要……啊—————！！！”

　　“咚———！！”

　　陆阿牛隔空拍出一掌，分明没有触碰到他的身体，在他的心口处，留下一个空心掌印。

　　这一幕实在有些抽象，如果他本来是一块完整的拼图，那么，此时此刻，他的心脏位置，就赫然空了一块手掌形状。

　　布料、皮肤、血肉、神经、骨头、心脏……这些囿于掌印之间的实体物质，都消失了，蒸腾成一股浓烈的血雾。而在后方的墙壁上，“砰”的一声炸开，也多出来一个空心掌印，在这条直线上的一切物质，仿佛都被搅碎了！

　　小弟半低下头，愣愣地看到自己的心口处，多了一个掌印形状的空洞，一脸呆滞。忽然间，他七窍流血，倒在地上，像条待杀的活鱼，在地上扑腾两下，就不动了，只有鲜血从他身下汩汩流出。

　　那个掌印形的空心，将他的身体打穿后，从背部也能看见。

　　这下，不光是奴隶贩子们，甚至是屋子里的奴隶们，也都表现出了同样的惊恐。

　　这他妈的哪里还是人啊！？

　　“啊————！！！”

　　有人尖叫，有人拔枪。

　　但枪没响。

　　陆阿牛随手一扯，将拴在他手上的铁链，硬生生从墙壁里扯了出来，横甩过去，铁链化作鞭梢，在一众人当中，精准削掉了准备开枪那人的脑袋。一时间鲜血如井喷，挤在楼梯上的人，仿佛下了一场淅淅沥沥之血雨，惊叫逃窜，乱作一团。

　　趁此机会，陆阿牛不紧不慢地，用手将铁铐掰断，朝着攒簇在一起的人群，连发数掌。

　　“咚！”

　　“咚！”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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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梯上的人本就挤成一团，掌印钻透一人的身体，便沿着直线继续下去，钻透下一个人，再下一个人……反复几次后，只见血雾弥漫，他们纷纷如下饺子一样，从楼梯上栽落下来，扑通几声，砸在地面上。

　　而整个过程中，陆阿牛甚至没有用手，真正“触碰”到谁，只是隔空出掌，便将众人接连点杀。

　　————

　　“啊……啊……”

　　老板被吓到字面意思上的屁滚尿流，他坐在楼梯的角落里，五官已经失去了控制力，身体抖若筛糠。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想要往楼梯上逃，却发现全身上下，腰、腿、脚，都已经彻底软了，一步都走不动。

　　面对过于强大的捕食者，在绝望的瞬间，生物会丧失求生的本能，这其实是大部分动物的通性。

　　只是，没想到，在“人”和“人”的对抗中，这一准则，竟然也会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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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过的，鱼走鱼道，虾走虾道，你非不听……”陆阿牛缓步朝他走来，眼神和语气无比冷冽，“你自找的。”

　　“等、等一下……我我我我我……”老板吓得磕磕巴巴，“我有钱，我……我有钱。”

　　他突然想到，眼前这人怎么可能缺钱，于是赶紧换了话题，“这场交易，我不是主谋！我真的只是个小人物，我……我就是个小角色而已，真正的买主和卖家，都别有其人，他们是……”

　　“我不在乎。”陆阿牛笑道，“去死吧。”

　　“轰！！”

　　隔空一掌。

　　老板的脑袋如同被敲碎的西瓜，轰然炸开！

第六百二十七章：骑士怎可不会用剑？

　　“见鬼，他们给我放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