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持火山，西部杀穿 第304章

　　“……他是这么说的。”来了自己人的地盘，张人凤毫不介怀，直接往哪儿一坐，“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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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元木材公司。

　　公司的门面，已经在白炬镇初步搭建起来，人员也已经组好，基本都散到周边，去招揽木材生意的业务了。这个公司并非空壳，伊戈确确实实买来了相应的车马队，将这张网一点点散开，将红中帮的触手，伸展到南方各州去。

　　如果顺路的话，旬山隐修会的刺客们，也会假扮成伐木工人，搭乘他们的车队，直接抵达刺杀地点，连报销的车票钱都省了。

　　正如船长保证的那样，阿比木材公司的生意，正在一点点“过继”给这个亲儿子。有内部人士唱双簧，公司的生意，自然是蒸蒸日上。这种情况下，他要是再运营不好这个木材公司，未免有点对不起他智将的名声。

　　而此刻，伊戈正坐在办公桌前，一如往常，审理着新一批的文件。

　　小梅从明灯市回来后，又回归了日常助手的职位，主要就是按照他的要求，将需要的资料，分门别类地规整好。在需要的时候，再立刻取出来。

　　其他时间，伊戈并不限制她做什么，只是要求她在他之后，过目一遍公司内部的账目。并可以适当学着，处理一些问题。

　　被封了“特聘安保人员”的麦克，则是三天两头，往席恩那边跑，帮他测试新研发的武器。再没有人，比一个身经百战的老枪手，更适合来做这种事情了，手感、重量、准星……他有太多太多实战经验，融化之后，可以浇筑在新武器的模具上。

　　而这场是否要插手的讨论，甚至还未开始，便被一句话结束了。

　　“酋长怎么办？”伊戈沉声道，“他也是我们的一员，高树是他的家乡，他现在就在那里。”

　　“我们要放弃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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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人凤抬起头。

　　麦克则是一如往常，瞪着死鱼眼。

　　两人对视一下，便各自露出笑容，对他们来说，这似乎不是什么太难下的决定。

　　“正好，贾沃斯·柴德尔……我杀了他的弟弟，想来，他不会与我干休的。”张人凤活动了一下肩颈，独属于“白板”的阴狠杀意，从眼中迸现出来，“这笔纠缠不清的烂账，这次，我们一起算个明白。”

第六百四十三章：飞将！直接飞到敌方老家！

　　战略上可以轻视对手，但是在战术上，却不应有丝毫携带。

　　麦克将茶几上的东西，全都一膀子清扫掉，将展开的地图铺在上面。这个场面，他们在攻陷三马镇时，曾经上演过一次，只不过现在，面对的对手更加强大了。

　　“从地图上看，花岗岩州比新奥州更大一些，光是一整块高树地区，就有这不得了的面积。”

　　麦克拿起一支笔，在地图上圈出了“高树”的大概范畴，“在这片区域中，原野覆盖，一条河将草原和密林相隔开。是一片名副其实的水草丰沃之地，特别适合放牧，我听说附近还有失落的北美野牛群。就和其他印第安部族一样，是在原来的地方活不下去了，迁徙过来的。”

　　“穿过草原，跨国河流，就到了一片深林。在我们那个年代，甭管你是哪个传说里的牛仔、狠人，到了这片森林前，也得乖乖停下、绕行。有人称其为【低语森林】，一走进去，便分不清东南西北。”

　　“任你有什么辨认方向的工具都会失效，整座森林就像迷宫一样。需要本地的印第安部族，才有可能认清方向，外人一头撞进去，走的筋骨都发软，也只是在原地打转。”

　　“到那时候，风声一吹，好像有一万个人，在你背后低声说话。”

　　“也未必是传闻。”伊戈分析道，“体力耗尽，缺少水分，又处在迷路的高度紧张下，确实会产生幻听。”

　　“不是说没有人走出来过嘛。”小梅忍不住嘟囔道，“那这些传闻，又是怎么传出来的……”

　　“在高树地区的边境，会有一些商人，和印第安部族做生意，但不涉及钱币。印第安人有自己的社会群系，美钞美元什么的，在他们那里不好流通，所以更多是以物易物。”麦克解释道，“一些生活的必需品，还有枪、子弹之类的东西，印第安部族用动物的干净皮草，来和他们交换。”

　　“这些低语森林的传闻，最早，就是这些商人带出来的。”

　　“诶？还有这种事？”小梅惊讶道，轻声说道，“我还以为，他们对外面，普遍是充满敌意的呢……”

　　“这不就是互市嘛。”张人凤笑道，“各取所需，再正常不过了。”

　　这就是“现代文明”的力量，仅靠一条河、一片树林，依旧无法抵挡它的渗入。仅靠印第安部族内部的手工生产模式，总有一些东西，他们是不可能复刻出来的。

　　当然，也可以去抢，但是抢就会爆发冲突，爆发冲突就有人流血、受伤、死亡，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下下策的选择。没有人天生就愿意去死的，相较之下，能够开启互市，满足双方的利益需求，是更好的办法。

　　“正因如此，这些商人和印第安部族的关系，一直维持的还可以。他们逐渐形成了一个群体，每个人专门负责提供一种货，有几个商人，还被邀请去过高树内部做客。现在市面上流传的，和高树有关的传闻，基本都是从他们那里流出来的。”

　　“他们在马匹口中，含着一片特殊的叶子，那马才不会在森林中乱跑。越往深处走，那森林便越幽静，时间好像都走的特别慢。每隔着十几米，就会出现一种特殊的树木——表面树皮十分粗糙，明显可以看出人的五官。据他们所说，那是‘先民’的化身，也是高树之王的眼睛和耳朵。”

　　“怎么越来越古怪了。”小梅吐槽道，“这真的是人类居住的地方吗？”

　　“最绝的还在后头呢，所谓‘高树’，指的就是森林中心，有一棵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古树。”

　　“高树之王，【闪】，就生活在那棵古树上面。”

　　“那他怎么上厕所啊？”小梅问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额……”麦克当即就卡住了，很显然，编这个故事的人，大概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总之，闪统御着整片高树地区，并被所有印第安部族，视作酋长、国王和领袖的集合体。除了高树，其他地方的印第安部族，过得都不怎么好。在他们眼中，高树就像一个圣地，他们从四面八方赶过来，投奔到高树麾下。闪也是来者不拒，只要是走投无路的人，他都愿意收留。”

　　“久而久之，那里的人口慢慢变多，有许多血气方刚的印第安部族青壮年，都在那里安营扎寨。”

　　“他们对这些富得流油的生意人、商人，是什么态度，用膝盖想想都能想到。”

　　被他这么一说，张人凤心中也泛起嘀咕，也许自己错估了事态。

　　劫火车这件事，搞不好就是部族里头几个年轻人一拍脑袋，在冲动之下做出来的，压根就没打算用人质换赎金，就图个痛快。外来者夺走了他们的家园和土地，他们以劫火车做为报复，听上去也很合理。

　　“我们的人呢？”张人凤思忖片刻，问道，“卡洛威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在三马镇分配任务时，卡洛威、阿拉娜，还有整个拉莫恩掠夺者，被张人凤安排了招募兵马的任务。他们以木材公司的安保部门作为幌子，分散开来，前往南方诸多州郡，招募愿意加入的有志之士。

　　而眼下，张人凤嗅到了大战将至的气息，他还不知道贾沃斯带了多少士兵，但必须把自己这边的底牌盘清楚。

　　如果人数比在一比十之内，他就要考虑下场参战了。

　　“比想象中要多。”麦克沉声道，“队伍已经扩展到200人了。”

　　“这么多？”张人凤有些意外。

　　在分开时，拉莫恩掠夺者在拉格拉斯，已经进行过一轮招募，差不多有百人。眼下，才过去一个月多几天，人数便翻了一番，以这个速度扩展下去，那是相当不得了的。

　　尤其是他们招人，还不是什么人都要。进来的人，至少也得是米特奥拉和卡洛威两人点头，有一定战斗素养，还不会把队伍风气搞坏的那种，依旧保持了如此高的速度。换做以前，张人凤可能真的会担心，后勤补给这些，能否跟的上。

　　现在有大银行在背后撑着，连这点后顾之忧都没了。

　　“不过……”

　　“要和真正的军队交手，这人数还少了点。”伊戈提醒道，“况且，这些新人，也不是拿起来就能打的，还得经受过一定的基础训练，开枪，马术，手雷投掷，炮弹装填等等。得把他们，变成我们自己的士兵才行。”

　　“一上来就要和正儿八经的军队开打，我担心会有点……”

　　————

　　“先不动。”思忖片刻，张人凤很快便下了决断，“容我去前线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第六百四十四章：有人打仗，有人发财

　　星夜之下，草海之上，三骑骏马有些孤独地行走着。

　　夜风吹拂着海浪，一阵一阵，从马蹄之上漫过去。那匹枣红色土库曼战马的缰绳上，用挂钩挂着一盏电气提灯，足以照亮前方的路径。

　　白炬镇和高树，本来就隔着一个新伊丽莎白州。白炬镇内部的火车还好使，贯穿了新伊丽莎白州后，到高树附近，铁路就被切断了，他们只能靠马匹前进，日夜兼程。

　　“来一根？”麦克从口袋中摸出两根高档香烟。

　　张人凤摇了摇头，他便自己点上一根，吐出一口咽气，喃喃道，“我记得，咱们三个上次这样出来，是……差不多得有一年了吧？”

　　“这一年真是发生了好多事呢。”小梅的笑声中，也有许多感慨，“如果和以前的我说，一年之后，我会成为帮派分子，到处冒险，最后还当上了一家公司的特聘采买员，估计能把过去的我吓昏过去。”

　　在这个对大部分女性，并不友好的时代，小梅在短短一年内的经历，已经比绝大多数人的一生，还要精彩了。

　　如今，其他的成员，都还有各自的任务，张人凤并未让他们都赶来。作为第一轮奔赴高树，前去摸底的人选，又是这经典的三人组。又是骑着马，行走在夜空之下，即将开启下一段波澜壮阔的冒险。

　　小梅忍不住想感慨，这就是我们开启的故事啊。

　　“小丫头，听我一句劝。”一起经历的多了，在看向少女时，麦克的死鱼眼也稍有松动，十分认真地说道，“三马镇那边，不是要建一系列基础设施吗？什么铁路、诊所、教堂、学校之类的……”

　　“你今年十五岁，等这一阵子彻底忙完，估计也就大个两三岁，正是青春年纪。趁着你脑子还清楚，去上学吧，把欠下的知识都给恶补回来。”

　　“上学？”小梅有些惊讶。

　　“对，太对了，老麦，就得让孩子们读书！”张人凤也跟着点头，轻轻一拍马鞍，两眼放光，“我也正琢磨这事儿呢，就是事情太多，一下子给我淹进去了。”

　　“可是……”小梅的语气有些犹豫，“我……我从来没想过啊，不光是我，哪怕是我的父母，之前也没说起过这茬。上学什么的，一般不都是有钱的男孩子，才会考虑的……”

　　平心而论，小梅的文化水平，在同龄人当中，并不算太落后。至少她能读能写，能认出绝大多数单词，这就属于是文化人了。

　　并不是她的父母不爱她，只是，作为一个小小的治安官，她的父亲能提供的教育条件，也就到此为止了。小梅也从没想过要去上学，对她来说，学校是一个只存在于想象中的地方——她知道世界上有这么个场所，但具体是干什么的，一无所知。

　　“你知道我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吗？”麦克叹了口气，喃喃道，“除了杀人之外，我基本上什么都不会，难堪大任。杰克帮就是我的学校，在这种学校里，学到的，自然就只有杀人、开枪、骑马、诈骗赌博和饮酒。”

　　“像伊戈这样，在泥泞之中，依旧能有能力吸收知识的人，是很罕见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在泥沼中彻底堕落，能守住自己的道德底线，不滥杀无辜，就已经相当不易了。”

　　说到这里，麦克的语气变得无比坚定，“我一直在攒钱，就是为了让我的孙女，霍莉，将来尽可能多的好一点。我希望她接受教育，成为一个有素养、有涵养的文明人……”

　　“我有种预感，像这样打打杀杀的西部时代，总有一天要结束的。这个世界，会被文明人接管。”

　　“小丫头，你那么聪明，不去读书，真的可惜了。”

　　“……”面对这种走心的长辈式劝告，小梅沉默片刻，抿着嘴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我倒是觉得……和聪明不聪明没关系。别人家孩子要有的，我家孩子也要有。”张人凤笑着说道，“等三马镇的学校建好了，木材公司那边的生意，也稳定下来了，你可以和阿拉娜一起去上学嘛。那边的学校，肯定是我们自己说了算的。还有里欧、艾米、安娜……不知道伊芙琳有没有上过学，多了解一些知识，对你们之后的人生，都大有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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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光照拂不到的地方，小梅的表情几度变化，有些复杂，最后定格在一个无奈的笑容上。

　　————

　　“站住！”

　　大路尽头，荷枪实弹的士兵设好关卡，将一架马车拦了下来。几个体格强壮的士兵走上前，将车夫直接从马车的驾驶坐上，生生拽了下来，一把推攘到；了草地上。

　　还有其他几个过客，正心有余悸地看着这一幕，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很显然，这位车夫经历过的，他们刚才都经历过一番了。

　　“你干什么的，车上运的是什么？”一个小头目打扮的士兵，缓步上前，手里拿着一本黑封皮的记事本，上下打量车夫后，冷笑着逼问道，“这大晚上的，送什么东西这么急啊？”

　　“先生……我，我是‘大山谷商店’的雇员，您知道大山谷吧？就是那个很有名的牌子，生产罐头和香烟的。”车夫抹了把脸上的土，吐掉嘴里的草根，十分狼狈地恳求道，“天亮之前，我得把东西送到的，您行行好……”

　　“有通行证吗？”记事本打断了他。

　　“通、通行证？”车夫愣了一下。

　　“有通行证的，凑满七个人，可以过。没有的，呵……”

　　记事本脸色一沉，“你知不知道现在在打仗？我凭什么要让你过，谁知道，你这车物资，是不是资助给那些印第安人的？”

　　“这怎么可能呢？”车夫的语气惊恐万分，“我没听说要有什么通行证啊！”

　　“等明早去补办一张吧。”一旁的士兵调笑道，“30美元一份。”

　　这个金额，无疑不是一个打工的普通人，能承担得起的。车夫的表情先是一僵，随即变得惨白。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记事本挥了挥手，“既然证明不了，那就先把这车东西，当做可疑物资，扣下来吧。”

　　“哦———！！！”

　　士兵的队伍欢呼起来，气氛无比热烈。

　　“不……不！我需要这份工作啊，先生！”车夫绝望地尖叫起来，用膝盖爬行到记事本身边，恳求道，“求您放我一马吧，要是明天早上到不了，我会被解雇的，我的一家老小，还需要我用这份工作来养……”

　　“砰！”

　　记事本用枪口顶住他的脑门，面无表情地扣动了扳机。

　　枪声一响。

　　人影倒地。

　　“真他妈恶心……”记事本的语气和眼神，充满了厌恶，“把老子的裤腿都蹭脏了。”

　　他一脚踢在车夫的尸体上，猛一挥手，“兄弟们，把这些烟、酒和罐头，全都给我卸下来，今晚我们开开荤！”

第六百四十五章：你耍我，我耍你

　　“诸位。”

　　趁着士兵们开开心心卸货的时候，记事本缓步踱至剩下的过路人面前，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现在呢，是非常时期，非常时期就得有非常手段。我是奉贾沃斯·柴德尔上校的命令，在这里驻守的，我必须对前线作战的士兵们，尽到责任，不让任何一点点可疑因素从我这儿漏出去。”

　　“相信各位都知道，出去之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吧。”

　　众人面面相觑，连忙点头称是。

　　该有的盘剥环节，这些人其实也一个没少，只是他们没有架着马车来，士兵们找个由头，把他们的钱包榨干，也就算了。真正让车夫送掉性命的，其实是这一车的物资，大山谷产的罐头、烟、酒，口碑都相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