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持火山，西部杀穿 第311章

　　“这是一场生死之战，不求变，就只有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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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开始议论纷纷，在闪的推波助澜之下，两种一直在发酵的观点，终于被拿到了台面上，开始激烈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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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时候差不多了。”闪虚压两下手掌，将众人讨论的声音一并压下，“既然靠语言，已经无法解决……”

　　“你们两人，就在先民的见证下，分出这件事的对错吧。”

　　闪握住羊头木杖，轻轻一拔，便将其从土中拔了出来，看得张人凤眉毛一跳。

　　他挥舞起羊头杖，凌空一挥，宣布道，“我将重启‘青草仪式’！”

第六百五十九章：我作为高树之王的权力，是无限的！

　　“青草仪式是什么？”小梅看到一旁已经开始庆祝、欢呼的年轻人群体，再看银霜和酋长面露难色的样子，已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别告诉我，就是让你和飞鹰卸下武器，赤手空拳，在所有人的见证下打一架。谁赢了就按谁的办法来吧？”

　　“……”

　　“……”

　　两人面面相觑，银霜苦笑，酋长扶额叹气。

　　“很遗憾……”酋长的表情有几分僵硬，他学着外面的人，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的无奈，“除了一些仪式上琐碎的细节，基本就是这样了。”

　　“拜托，不是吧？”小梅惊叹道，“怎么会有这么老掉牙的剧情啊，比武审判什么的，现如今的骑士小说都不流行了啊！”

　　“谁说的，时至今日，牛仔之间一言不合，也会像过去的骑士那样决斗。只不过现在的枪，和那会儿的枪不太一样了，拔出来就必定死一个。”麦克则是一半调侃地说道，“自由和荣誉，都赌在这一颗子弹上。”

　　“牛仔们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哪怕打牌时的几美分输赢，都能决斗一次。”小梅继续吐槽道，“这种事关全族人两千人性命安危的大事，不去反复分析、推敲，反而要靠两个人搏斗的胜负关系，来决定怎么做，未免也太荒唐了吧？”

　　“这是部族的传统。”银霜叹气道，“荒唐不荒唐的……也没办法，自高树存在以来，碰到无法解决的难题，都是这么操作的。迄今为止，部族还存在着，所以……大概……他们觉得没问题吧。”

　　与其说是传统，不如说，这是高树当地的信仰，他们真的相信，那些树皮上的面孔，具有裁决公正的力量。就和选择了比武审判的骑士，会相信神将力量，暂时借了胜利者一样。

　　对于青草仪式的结果，也必须百分之百认同，不能再有异议。

　　方才，年轻人们欢呼雀跃，自然是知道，以这种方式来裁决，对他们无疑是最有优势的——飞鹰二十多岁，年轻、强壮，正是拳怕少壮的“少”这个阶段。酋长的块头固然够大，战斗经验也算丰富，但毕竟四十多了，身体机能在走下坡路。

　　比拼激烈的身体对抗，他不可能是飞鹰的对手。

　　小梅和麦克还在吐槽这个规则的荒谬，张人凤已经开始想点子了。

　　“可以请代打吗？”他突发奇想，点子就来了，“我代你上去打，作为补偿，让想要挑战的一个一个上好了。飞鹰可以排在最后一个。”

　　“我把他们都打个遍，挑战赢了，对方也心服口服，这不就是两难自解了吗？”

　　“……单纯是您手痒了，想要打架吧？”小梅一边嘟囔着，一边抬起手，啪的一声，轻轻拍了一下张人凤的手背，“明灯市的时候，不是刚刚和那么多人打过嘛，您还没过瘾啊？”

　　张人凤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些裹着铁片的绣花枕头，没一个耐打的，我渴望更有价值的对手啊。”

　　“比如那个飞鹰，我看出来了，是他父亲一手教出来的……他的步伐、站姿和气势，都非常不错……”

　　银霜想起自己在多弗丘的经历，想起张人凤如何挥舞起一座实心的断臂维纳斯石像，大杀特杀，顿时一个哆嗦。

　　“谢谢你的好意，张，恐怕不行。”酋长也苦笑了一下，“这个仪式，必须促是矛盾双方，也就是我和飞鹰，一对一进行，不能找人代替。”

　　“那就没办法了。”张人凤叹了口气，随即说道，“还记得我们在哪儿认识的吗？”

　　“这怎么会忘呢。”酋长说道，“圣昆塔克的码头。”

　　“没错，那个时候，你在上面打，我在下面指导……这次也一样。”张人凤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道，“撑过第一个回合，等我看破他的招数，再找机会反攻。”

　　说这话时，张人凤心里其实有些没底。

　　虽然还没看过飞鹰的实战能力，但他已经有强烈的预感，绝对不会比那些码头黑拳选手弱的。他的身形、步伐、呼吸，以及这一身精壮的身形，都已经说明了这一点。酋长能否撑过第一个回合，甚至在这之后，能否保有还击能力，都是未知数。

　　退一万步说，他有信心能看穿飞鹰的招数，但即便是告诉酋长，让他做开卷考，就一定能赢吗？

　　未必。

　　但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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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暂的热身准备后，两人都换上了更为轻便，适合奔跑、发力的衣服，走到了高树下。

　　闪端出来一碗熊脂调制，加入了诸多磨碎草药粉籽的油膏，用大拇指蘸取一点，抹在各自的额头上。

　　“这些草茎里，蜷缩着千百个黎明。”

　　“我们的祖父的祖父，曾咀嚼它的根，”

　　“我们的祖母的祖母曾编织它的茎，”

　　“而他们的呼吸，此刻正穿过我们的喉咙！”

　　“青草仪式已经开启……由这一刻开始，二位，便将各自的意志，毫无保留地，呈于高树面前。”

　　“诸多先民，敬请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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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风吹过，树海晃动起来，发出沙沙的响声，风吹拂过所有人的身体，也包括三位外来者。

　　张人凤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仿佛和这片森林“连结”的感觉，与其沐浴同一缕呼吸，同一次心跳。

　　“……高树之王。”酋长摒弃掉心中的所有杂念，缓缓起身，“我准备好了。”

　　“我也是。”飞鹰沉声道。

　　“很好。”闪挥了挥木杖，“去准备马吧。”

　　“马？！”两人齐齐露出惊愕的表情。

　　“大敌当前，自己人和自己人的战斗，一点意义都没有。你们都是高树宝贵的人才，我不希望这场仪式和以前一样，以败者散落的骨头、牙齿和鲜血，作为结束。”闪慢慢地说道，“为此，我暂时修改了，这一次青草仪式的规则。”

　　此言一出，所有人，包括参赛的两个选手，都被惊得说不出话。

　　随后，爆发出无比激烈的议论声。

　　“父亲，可以这样吗？！”飞鹰忍不住说道，“青草仪式的内容，已经持续了好几百年……”

　　“我作为高树之王的权力，是无限的。”闪平静地说道，“修改过后的内容是这样。”

　　“根据蜂鸟的情报，高树北面，暂时还没有被围住。北面的草原上，栖息这一大群野牛在活动。”

　　“你们各自带队，从不同的方向出发，追踪它们的踪迹，去捕猎一只野牛。并把野牛身上有用的部分，全都带回来。”

　　“谁完成的快，谁就能获得胜利。”

第六百六十章：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印第安部族，本就是靠着捕猎为生的。

　　男人们组成小队，用榆木长弓、燧石箭簇猎鹿、麋鹿，设陷阱捕捉野兔与豪猪。秋季熊脂肥厚，经验丰富的猎手以矛伏击黑熊。他们还会溪流中架设鱼梁（一种木栅栏围堰），用骨钩与麻线钓鳟鱼，夜间以松脂火把吸引鱼群，以网兜捕捞。妇女儿童，则是会携带树皮篮，采集松子、榛子、蕨菜根与紫锥菊、白桦茸。

　　他们就像是古早的采集者文明形态，那是一种比农耕文明还要久远的生存模式。

　　当然了，现在的高树部族，也不完全是靠打猎采集为生。

　　他们也开始豢养一些小动物，比如在树篱围栏中，用昆虫与残谷喂养野鸭、火鸡。在森林边缘，他们还开垦小块“三姐妹田”，种着玉米、豆类、南瓜，以灰烬肥土作为养料，长势喜人。

　　但“狩猎”这一项，几乎是所有部族的成年男人，都必须学会的本能。他们从小就学这个，如吃饭喝水一样，都是必备技能。对这将近两千的见证者来说，高树之王刚刚的改动，就类似于“你们两个谁先吃完这顿饭，小红花就奖励给谁”这种程度。

　　离谱。

　　离了个大谱！

　　但就像闪说的，作为高树之王，他拥有对结果的一切诠释权。

　　规则已经定下，飞鹰只是略一犹豫，就立刻对着自己的心腹们招手，“黑岩、熊爪，你们两个跟我来，去拿几杆枪，快！”

　　酋长则是下意识看向了张人凤，两人也不需要多说什么，就这么一眼，张人凤便转身离开，牵他的土库曼战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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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林木，一望无际的辽阔草原，远处层层叠叠的山丘，以及那被碧绿和天蓝分割的地平线，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看到美景，张人凤的瞳孔不自觉放大，深吸了一口气。天地如此辽阔，一首童年时死记硬背的《敕勒歌》，忽然闯进他的脑海，没想到竟能如此应景，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如果不是在打仗，如果有一天，等一切都结束，来这儿养老，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想退休了？”酋长笑道。

　　“我也是个人，总会老的。”张人凤摇了摇头，“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现在嘛……”

　　丛林另一侧，飞鹰和他的下属已经骑马出行，认准一个方向就去了。

　　“先帮你逮一头野牛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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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草海上疾驰一阵，并没有看到军队的痕迹，过了某个点之后，酋长像是注意到了什么，示意张人凤慢下来。而后，他先是跳下马，半蹲下来，在草地上来回摸索，又用手指沾了一点泥土，放到鼻尖下，略一嗅闻。

　　“有线索了？”张人凤在这方面完全帮不上忙，只能这么问。

　　“算是吧……草原上的大型动物也不多，貌似有野牛群在这里活动过，是个好消息。”酋长翻身上马，“继续吧。”

　　“不用下马？”张人凤惊讶道，“之前你猎熊的时候，找到痕迹之后，不是要下马一路潜过去的吗？”

　　“灰熊是独居动物，而且很危险，潜过去，是为了尽可能不惊扰到它，在它发现我们之前，先掌握它的位置，就能先一步发起进攻。同理，如果是狐狸、松鼠、河狸之类的小动物，它们的体型偏小，十分机警，听到动静就跑了。”

　　“但野牛不同，它们的体积很大，而且还是群居动物。一旦跑起来，普通人靠两条腿，是不可能追上的，必须得骑马。在马上，用大口径的武器射击头部，才能一击毙命，也让它少受些罪。”

　　酋长开始给张人凤拆解这场比试的深意，“飞鹰那边的两个小伙子，都是搜寻猎物痕迹的好手，他们会很快找到野牛群的，这点毋庸置疑。以他们的本领，要猎杀一头野牛，再容易不过了。”

　　“但是，真正考核的重点，在这之后。”

　　“之后？”张人凤狐疑道。

　　“还记得闪怎么说的吗？”酋长提醒道，“让我们把‘有用的部分’，带回高树。”

　　“就是取点肉下来呗。”张人凤想当然地说道。

　　“并非如此。”酋长摇了摇头，正色道，“事实上，我们部族的生存和发展，可以说是离不开野牛。”

　　“野牛皮，可以制成衣物和帐篷，是御寒的好东西。如果还有多余的，可以拿去做皮草生意，这也算是部族同外界交易的主要来源。”

　　“野牛肉就不用说了，量大管饱，可以作为主食来源。风干了之后，可以保很久。”

　　“野牛角能制成酒杯、火药盒和号角，牛骨用来制作箭头和刀子，那些完全派不上用处的骨头，磨成了粉，也能成为三姐妹田的肥料。我们尝试过，产量相当的好。”

　　“牛胃变成水囊，牛毛编织成绳子，这些在日常生活都用的刀，筋腱作为缝衣线使用……总而言之一句话，野牛浑身都是宝。它简直是最完美的动物，养育了一代一代的先民，直到我们……狩猎野牛，应该是一种充满敬意的活动，想必闪也是考虑到这个，才以此为题的。?”

　　“你的意思是……”张人凤眯起眼睛。

　　“浑身都是宝，就意味着，得把这些‘宝贝’，从野牛身上卸下来，光是这个过程，就要花很多时间。所以你看，我一点都不急。”酋长露出了狡黠的笑意，“别看那三个小伙子找的快，光是卸，就得好长时间呢，这可是个力气活。”

　　“但是我就没这个烦恼。”

　　酋长指了指张人凤，“这不有你在嘛，我们直接把一整头牛搬回去，不就完了。反正它浑身都是宝，那索性把这座宝山，直接搬回营地。少了那些取肉、取角、剔筋的环节，能省下一大笔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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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美野牛，我在戎马镇的时候见过一次，那玩意儿很重的。”张人凤憋了半天，方才说道，“上次碰到那头，有足足1.5吨那么重，我确实也搬起来过，但之后的结果……”

　　“那已经是野牛里的巨无霸了。”酋长给他科普道，“一般的野牛，能长到1.3吨的，都算牛群里头的老大。普通的成年野牛，差不多也就4、500千克重，你应该没问题的。”

　　这话说出来，酋长自己都有点哑然失笑，普通人一听到这个数字，估计两眼一翻，直接昏过去了。但在张人凤这里，500千克的东西，似乎也就是个沉点的麻袋。

　　张人凤目瞪口呆了好长时间，直接一挑大拇指，“嘿，还真别说，你他娘的真是个天才。”

　　酋长在马背上哈哈大笑。

第六百六十一章：野牛和美钞

　　顺着痕迹骑了一阵，依旧没发现大规模的野牛群，这和酋长预想的情况完全不同，也让他的眉毛紧锁起来。就连张人凤这样的外行，也能看出，草地上有很多错杂的大型动物脚印，但却没看到一头野牛。

　　脑海中的警铃开始敲响，张人凤敏锐地感觉到，今天这场考察，似乎别有深意。

　　他建议道，“再往前走走？”

　　“再往前的话……”酋长犹豫道，“会离火车站越来越近，运气不好，可能会一头撞到军队的先遣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