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持火山，西部杀穿 第336章

第七百零九章：红中帮举重冠军的含金量

　　“哦吼———！！快！太快了，太快了——！！”

　　“嘟——！！嘟嘟！！”

　　卓戈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一边鸣笛，驾驶着一辆四轮驱动的汽车，在场地上来回驰骋，兴奋地大喊。

　　这哥们儿的穿搭，基本就是另一个风格的印第安部族，主打的就是一个回归野性。

　　而现在，他却坐在这个时代最先进的发明中。仅仅花了几十分钟，他就驯服了这头铁马，在空旷的场地上，肆意转动方向盘。

　　这个时代的车，才刚刚问世，还只是相当初级的水平，压根不具备“飙”起来的机动性。但这种与骑马完全不同的感觉，还是令卓戈赞叹不已，在车身里，哈哈大笑起来。

　　“你可真行……”仁呡了一口热气腾腾的红茶，半眯着眼，远处的场地上，因为卓戈乱开一气，早已是尘土、草屑乱飞，“出海之前，我听说你要倒腾木材生意，还开了个公司。”

　　“要是我没搞错的话，我们出海，也才两个半月左右吧。你们又开了两家新公司，和军队干了一仗，还干赢了，现在又开始倒腾石油……怎么好像，已经过去两百年了？”

　　张人凤不好意思地笑笑，“和我没什么关系，主要，都是塔奥和伊戈的功劳。”

　　被他盛赞的两个聪明人，这会儿都坐在旁边。

　　塔奥没什么反应，正拿着一根钢笔，飞速记录着什么。似乎是卓戈这百无禁忌的开法，让他对这款即将问世的新产品，又有了一些其他思路。

　　而伊戈，则是长长叹了口气，将杯子里的上品千金酒，一饮而尽。

　　距离高树战争，已经过去了相当一段时日，可从仁的见闻来看，这依旧是全国人民津津乐道的话题。

　　他们的猎人小屋内的谈判内容，最终，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认可。

　　这场标志性大败的消息，已经迅速扩展到了全国，没有舆论操作的空间了。他们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这笔交易——简单来说，他们收下了这20000美元， 视作印第安部族，自此拥有了高树地区这片土地，他们真正成为了被法律认可的住民。

　　既然如此，作为“主人”的印第安人，就有权力决定，自己土地上的石油，该交给哪个公司开采。

　　新生的三元重工，吃到嘴里的第一口，就是超级大单。

　　“我倒是有点好奇，这么大一个公司，你们是怎么组起来的？”仁出声问道，“设备、技术、人员……别告诉我，你们红中帮里头，恰好还有人懂这些？”

　　因为帮派里的神人实在太多，仁不得不有此一问。

　　“怎么可能？”张人凤摆了摆手，“我们不懂，也没关系，只要认识懂得人，就可以了。”

　　……

　　自船长死后，这几位忠心耿耿的老船员，便没了生计。

　　其实，跟着船长这么多年，他们早就攒下了丰厚的家底，也不用担心会饿死。但比起这个，无事可做，不被需要的境遇，才使他们更加痛苦。除了杀人，他们基本上，也不会别的了。

　　张人凤并没有将他们收入麾下，他很清楚，这帮老伙计，这辈子就跟定伊斯塔沃了，不可能再跟别的老大。

　　因此，双方的合作模式，更像是“合伙人”。由红中帮这边提供船只，委托他们，将一些货物运往海外售卖。卖出来的利润，五五分账，其实两边暂时都不缺这点钱，只当是给自己找点事儿做。反正伊斯塔沃最早就是跑海运起的家，他们几位，也都习惯了海上颠簸的生活，一举两得。

　　积压在仓库里，那堆快要发霉的棉花，总算是乘着这艘船，被卖了出去，兑换成一张张的美钞了。

　　眼下，国内的市场都还没玩儿明白呢，张人凤也不急着开拓海外，就当是百忙之中，布下的一枚闲棋吧。

　　————

　　因为船长的关系，仁这一伙人，在红中帮这里的地位，还是相当高的。

　　除了没入伙以外，基本就是自己人，伊戈也将组建公司的始末，一并告诉了他们。

　　“……天使眼把高树地下有石油的消息，第一时间，送回了白炬镇。那个时候，我就预料到，这场仗打到最后，肯定会围绕着石油，人人都想啃上一口，必须尽早为此做准备。”

　　“我从来不觉得，老张会输给军队，所以，假设他赢了，还能再争取一点时间。政府是一个很庞大、很臃肿的机构，他们需要很多时间，来处理信息、制定决策，尤其是在一场大失败之后。会变得畏首畏尾，不敢立刻下定论。”

　　“他们竟然拖延了整整三周的时间。”

　　“这三周里，我通过梅斯维德银行，联系到了东皓鸟银行，他们对此很感兴趣。”

　　“于是，由银行牵线搭桥，再依托整个新奥州的力量，我们弄到了宝贵的技术人员——他们都是从其他石油开发公司，高薪聘请过来的。至于设备，就更简单了，圣昆塔克和拉格拉斯的工厂，可以生产一部分零件。只要有设计图纸，我们完全可以自己完成组装。”

　　“新奥州内部，也有一些做石油生意的人，只不过规模比较小，也竞争不过柴德尔家族。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也帮了一些忙……当然了，这些人情债，等以后做大了，还是要还给人家的。”

　　“至于提炼石油的工艺，那就更方便了，柴德尔家族，干的就是这个生意。他们家族已经彻底完蛋了，手底下那些熟练的工人、技术人员，都无处可去，正焦虑的不行。”

　　“我们稍微勾勾手指，他们就像看见美人的单身汉一样，如饥似渴地扑过来了。”

　　“至此，我们要人有人、要家伙有家伙、要钱有钱，还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代言人。”

　　“亨利·海森，就非常合适。他在公众那里的形象和口碑，一直都很好。海森家族最后的独苗，颇有远见的投资者……看到了煤油汽灯的落寞，因此，他在石油行业，进行了一笔眼光超强的投资。”

　　“至于这些法律上的流程，就不归我管了，所有跟合同、条文相关的东西，都是吉米一手包办的。”

　　“啪！”

　　伊戈拍了拍手掌，“齐活。”

　　“一台名为【三元重工】的机器，就这样组装完成了。”

　　……

　　“你真是个……”仁将杯子里的红茶一口喝干，都压不住他眼中的惊讶和称赞，“很棒的魔术师。”

第七百十章：让白炬镇，变成白炬市吧

　　“所以，现在你们手上一共有三家公司？”仁板着指头，“一家是搞木材生意的，一家是开采石油的，另一家是……干什么的来着？”

　　“【三元电器制造公司】。”伊戈**奥的方向撇了撇脑袋，“你旁边这位，就是公司的技术骨干兼创始人。”

　　“等到了晚上，你就能看见了。”张人凤的语气非常兴奋，像一个得到了好玩具，迫不及待想向朋友炫耀的小孩，挥手比划着，“白炬镇的一些地方，已经装上了电灯，成本很便宜的。一到晚上，电灯会准时亮起来，把整座镇子点亮，和白天没什么区别。”

　　三言两语也说不明白，塔奥送了仁一盏电气提灯。拧开旋钮，看到灯光的那一刻，他才惊叹起来。和火焰、燃烧的光芒完全不同，将手背靠上去，没有灼热的感觉，却能提供同等的明亮。

　　目前来看，这玩意儿可以完全平替煤油汽灯的市场，不愁卖不出去。随着火车枢纽，一车一车地运往亚美莉加各地，钞票就像印出来的一样，哗哗地流进来，甚至不需要考虑什么市场策略。

　　“闲着的时候，我做了个有趣的统计。”伊戈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把数字从脑海中，调了出来，“老张，你还记得仙人掌酒馆吗？”

　　仙人掌酒馆对伊戈而言，就像红鸟酒馆对张人凤一样，都有着特殊的纪念意义。他是在这里被拉罗劫走的，马与骡的故事，至此展开序幕。而最终，他也用一场大火，烧尽了自己和佐拉埃尔家族的联系，浴火而出，获得新生。

　　“去过好几次。”张人凤对这间酒馆的印象，也相当不错，笑道，“我还记得……我们刚到这座镇子的时候，就经常在那里碰头呢。”

　　“以前，这座酒馆营业到晚上九点。但自从加装了电气灯之后，他们营业到晚上十一点、十二点，照样爆满。以此类推，其他店面也是这么个情况，有电灯之后，这座城镇的‘入睡’时间，往后延了三个小时左右。”

　　“呃……”张人凤挠了挠头，面对伊戈如此热情的解说，他却一直在状况外，没能领略对方要说什么，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呢？”

　　“张先生，您之前不是去过明灯市吗。”塔奥则是换了一种角度来解释，“我记得，那座城市，之前有一个叫‘明灯节’的节日，对吗？”

　　“没错。”张人凤点了点头，“但那只是庆祝威廉·海森的生日啊。”

　　“你就理解成，现在的白炬镇，每天都在过明灯节。这多出来的三小时，让居民们感到很新鲜，甚至有自发组织起来，只在夜晚开放的集市，以及一些娱乐活动，可以大大提高生活质量。”

　　“而这些夜晚活动，又能让居民们口袋里的钱，得以流通起来，形成正向的循环……对城市的发展，是非常有利的。”

　　打着三元旗号的三家公司，全都开在白炬镇，分别掌控着木材、电器和石油生意。不仅有伊戈这个老操盘手，更有东皓鸟银行在背后大力资助。白炬镇的居民，简直就是站上了时代风口，真是想不富起来都难了。

　　口袋里的钱多起来，总得有地方去消费，而逐渐繁荣起来的夜市，就是一个很好的去处。

　　“除此之外，还有个事儿，看你在外面忙，我也就一直没说。”

　　“年前，我让政府的人做过一次统计，白炬镇的现居人口，是9296人。”

　　伊戈叹了口气，“就在几天前，我又做了一次统计，那些无家可归，在街上晃荡的都没算进去。现在的白炬镇，光是成年人，就已经有13427人了。”

　　“什么？！”张人凤听得倒吸一口冷气，惊愕道，“几个月的时间，怎么……就是玩命生，也生不出这么多来啊。”

　　“据我所知，白炬镇的薪资待遇、工作机会，还有整体环境，相较于同等规模的城镇，都要好很多。”

　　眼看着卓戈也玩够了，将车停到一旁，塔奥也跟着合上了笔记本，“有很多附近镇子上的人，甚至还有从其他州来的，在白炬镇打工，还想攒钱在这里买房子落脚。”

　　“随着城镇发展得越来越好，人口变多，是很自然的事。”

　　不管过去什么样，眼下的白炬镇，同时兼具了建材（木材）、电器和石油三个产业。再加上其本身就处于火车交通的枢纽上，就好比是自行车后边绑了个火箭。

　　力大砖飞，有这么多因素的助推，想发展不起来都难了。

　　城镇上没有明确统一的工作时长，不一定是八个小时。

　　但至少能确保，干多长时间，就拿多长时间的钱——放在同时代对比，这就算相当理想化的待遇了。因为绝大多数南方的工厂，还停留在海森家族那种管理水平，24小时三班倒，工资微薄，干死拉倒。

　　这座城镇上，以前也有盘根错节的利益集团，有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络，它们压在普通人身上，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每天的生活，都已经疲于奔命，根本没有时间停下来娱乐。而张人凤一行人的到来，对这座城镇，进行了相当彻底的整肃。

　　除了戈登警长，上上下下，能喊出名字的职位，基本都换了一轮。

　　有了前车之鉴，邓恩和他的家族，现在生活得相当低调。即便他现在是这座城镇的镇长，大权在握，也不敢对外摆什么架子。上行下效，他是这么做的，手下的人，自然也有样学样，为白炬镇，搭建了一个相当良好的生态氛围。

　　于是，这座城镇的故事，顺着轨道，如风一般，飘向这片大地的各个角落，成为了不少异乡人眼中的“天堂”。

　　————

　　“今晚的大展会过后，一定会有更多人口，涌入这座城镇的。”伊戈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咚的一声，杯底落在小圆桌上，仿佛法官落下的判锤。

　　他豪爽地抹了一把嘴角的残渍，眼里满是意气风发，以十分笃定的语气开口道，“老张，差不多是时候了。”

　　“让白炬镇，变成白炬市吧。”

第七百十一章：造物游戏，还是造钱游戏？

　　扩建。

　　张人凤对此也不意外，每次回到白炬镇，他总感觉这里比上一次，又热闹了不少。

　　人气一点一点汇聚起来，原先还只有几家店面的，现在一眼望过去各式各样的店铺，都快没地方落脚了，和圣昆塔克、拉格拉斯这样的城市比起来，也并不逊色太多。

　　原本以为，怎么也得是三四年之后，才会开始向外扩张。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被伊戈提上日程了。这么看来，城镇发展的速度，还是大大超乎了他的预期。

　　“扩建之后，这些多出来的人口，就有了安置的地方，可以转化为劳动力了。”

　　伊戈在笔记本上画了一张草图，用蜂巢上连在一起的六边形结构，来表示现在的白炬镇，一边说道，“一会儿的展会过后，订单一定会向雪花一样飞过来，我们需要更多的工厂来生产部件。”

　　“拉格拉斯和圣昆塔克的工厂，可以暂时解决一部分生产问题，但总是借用人家的生产线，总归不是个事儿。长此以往，还是要有自己的生产线，才能安心。”

　　“我准备重点扩展一片工业区，一片生活住宅，用以安置我们的工人，还有……”

　　“先等一下。”张人凤打断了他，狐疑道，“我们的账上，有那么多钱吗？工厂可不是造个壳子就完事儿的，还有配套的设备，这些加起来……”

　　张人凤有些心虚，因为他大概清楚，伊戈所说的“一片工业区”，这个“片”字，本身就有很高的含金量。得是真金白银砸进去，才能建造出来的。而他一直在外征战，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管过团队的开支了，并不知道自己的账户上，现在还有多少钱。

　　“确实，前期投入会有点大。”伊戈承认道，“但这是必须的，一旦建成之后，就不愁没有买卖了。”

　　“制造业才是骨干，金融业只是血液。”

　　说到这里，伊戈的语气严肃起来，“我们现在……血液过多，骨干却太轻，长此以往，这不是个好现象。”

　　……

　　“东皓鸟银行给予我们不少资助，但他们的投资，大多数是金融注资。除了数字增减，并不会有任何‘实体’上的帮助。”塔奥看出来张人凤没听懂，便给他做进一步的解释，“长此以往，我们会被他们一点一点同化，变成数字游戏的一部分。”

　　“再说的简单点吧，老张。”伊戈拿起那半瓶没喝完的白兰地，问道，“这个多少钱一瓶？”

　　“7美元？”

　　“对，7美元。这瓶酒从地里的粮食开始，酿造成酒，装瓶，运输，售卖，最后被我买走，这个过程，产生了7美元的价值。这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也不知是不是为了演示内容，伊戈直接端起酒瓶子，喝了一口，“……我刚刚喝了一口，换算一下，可能就喝掉了几十美分的‘价值’。”

　　“我认为，实物创造价值。”

　　“但银行的人认为，‘价值’创造价值。”

　　“东皓鸟银行，是亚美莉加最大的银行，他们是不会生产任何‘实物’的。他们会通过资本配置权、市场机制与政治影响力，从‘造物’，转移到‘造钱’，数字游戏玩到最后，就是直接造钱。”

　　“光照派也是同样的路数。无非是两个结构庞大的垄断组织，在互相争夺造钱所需要的各种权力。其中一个觉得干不过了，想引外援，来干掉另外一个，仅此而已。”

　　“我们就是那个外援。银行给予我们大量注资，一方面，自然是希望，我们能够干掉光照派这个大敌。另一方面，也是在等一切结束后，可以轻松将我们收入麾下。他们在用大量的金融数字，不断稀释我们的话语权。”

　　“这……”

　　张人凤哑口无言。

　　他从未参与过金融世界的绞杀，现在看来，这没有硝烟的战争，不但费脑子，而且相当残酷。

　　要是没有个脑子好用的，在前头顶着，他甚至意识不到这一切正在发生。

　　绝大多数人的水平，其实都和他差不多，因此，如果落入到数字游戏的规则里，那一切就都完蛋了。

　　只有少数擅长，甚至发明了游戏规则的人，会从中得利，将他们的骨血吸干！

　　“这就是我要扩展工业区的原因，有了实业做基础，我们的底子就硬，就有资本和他们斡旋。银行想让我们，为他们所用。我们也可以反过来，用发达的实业挟制金融，让他们的大数字，为我们所用。”

　　“这是一个不断博弈的过程，只要走上这条道，就没法避免。”

　　伊戈看向远处的天空，喃喃道，“我们要创造一个，人们可以抬头挺胸、理所当然地，生活下去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