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持火山，西部杀穿 第366章

　　男人也不气恼，十分大气地冲张人凤这边的所有人，行了个礼，“初次见面，先生们，小姐们。”

　　“我是泽塔·梅丽尔·克伦齐科夫。”

　　“？！！”

　　莉迪亚的瞳孔瞬间瞪大，“您是【泽塔工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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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泽塔先生？”诺顿的惊愕，可以说丝毫不亚于她，“您……莫非认识这个人吗？”

　　“市长先生，这是我给你们的忠告……还是让他进来吧。”泽塔意味深长地笑着，冲张人凤眨了眨眼，“不然的话，他要是闹腾起来，说不定会把这座城市，给掀个底朝天的。”

第七百六十九章：巨无霸

　　整件事情，最终在泽塔的授意下，各自退了一步。

　　诺顿不再强行驱赶他们离开，并提供一定程度的支持，而张人凤一行四千多人，也不能跨入橡木城半步。

　　他们在阿华达山脉内侧，一片相对平坦的地方安营扎寨，只能住在这个临时营地里。

　　橡木城一方，是给他们提供最低级别的物资援助，比如帐篷、烧水用的铁锅之类的。而张人凤他们，也终于在这一系列天灾人祸的穷追猛打之下，获得了一点点喘息余地。

　　从挎包底层掏出来的一盒咖啡粉，全都倒进了锅里，这种平时会让张人凤眉头紧锁的东西，在折腾了满满当当的一天后，也成了仙品佳酿。一口喝下去，已经尝不出苦味，只是久违品尝到一点热的东西，就能让他觉得如此幸福。

　　肠胃暖起来之后，就开始觉得饿，几个人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起来。

　　换做平时，索菲亚或许还会脸红一下，但她现在是又累又乏，连表达一下少女娇羞的矜持，都没有余力了。

　　想要转移注意力，就只有聊天。

　　————

　　“这人……真的像你们说的，这么厉害吗？”

　　“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张先生。”

　　莉迪亚的语气十分严肃，板着手指头，给张人凤科普道，“【大西洋联邦工业集团】，和【克伦齐科夫工业集团】。这两个集团，基本上，就代表着北方诸多州郡中，工业发展的极限水平。”

　　“棚户区居住的3700多位工人，就是给【大西洋钢铁制造公司】打工的，在他们眼里，这就是一个无法直视的庞然大物了。公司高层随便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们的生死。”

　　“然而，这家公司，也只是大西洋联邦工业集团，麾下的一个子公司而已。这个集团的背后，还有错综复杂的利益团体，其中大多数，都和镀金党内的高层人员，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原来是这样……”

　　在莉迪亚这个专业玩家的点拨下，张人凤渐渐明白了一切。

　　大西洋钢铁制造公司，背靠着大西洋联邦工业集团，设立在派克城，而派克城，恰好就是塞缪尔的发迹之地。

　　公司背后的利益团体，多是镀金党成员，而塞缪尔，则是镀金党的党魁。

　　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吗？

　　鬼才相信！

　　虽然塞缪尔本人，将自己在派克城生活过的痕迹，全都抹去了。但他麾下的资本，却相当诚实地，留下了自己的踪迹。

　　“【大西洋联邦工业集团】成立于1830年，联合了东海岸的铁路、煤炭和银行财阀，其前身，就是大名鼎鼎的【联邦运输联盟】。在内战后完成了重组，才变成现在这样。其业务范畴，几乎垄断了亚美莉加北部州郡的火车、航运、港口贸易，和军火贸易。”

　　“毫不夸张地说，这个巨无霸，真真切切地把控着，这个国家60%的铁路网络。西进运动的土地许股权，也是由他们独家垄断的。”

　　听到这里，张人凤的表情，终于略有变化，他开始意识到，伊戈和船长的远见，有多重要。

　　如果不转型，不去把控南方州郡的人力物力，靠一个小小的帮派，想要和这种庞然大物对着干，简直是痴人说梦。

　　即便是现在，三元重工成立了，也算是眼瞅着蒸蒸日上起来。和人家相比，仍然有着不小的差距。

　　“而【克伦齐科夫工业集团】，则是内战之后，脱颖而出的全新工业集团。他们更喜欢和证券交易所、银行团之类的金融机构合作，在其内部，有着大量熟练的技术工人，是以‘新技术’闻名的工业集团。”

　　“他们和对手走的路线完全不同，是化工领域的佼佼者，苯胺化工染料，农业硫磺化肥，以及一些炸药之类的化合物……这些东西……我自己也懂得不多，没法解释。”

　　莉迪亚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总之，【克伦齐科夫工业集团】的侧重点，是科技和革新。他们的众多车间，都在生机械装置，以农业领域的机械，最为显著。”

　　“也有传闻说，【克伦齐科夫工业集团】背后，有一部分政府的力量。这部分政客，对现有的利益架构不太满意，尤其是大西洋联邦的压倒性地位，让他们觉得窒息。这才扶植起另一股势力，来和他们抗衡……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泽塔工业’，则是他们旗下的一个子公司，负责攻坚最前沿、最激进的堡垒。有小道消息说，泽塔在他的子公司里，聚集了一群技术和科研方面的怪才，总能鼓捣出一些新鲜玩意。”

　　————

　　利益关系，是一个集团内部，最为敏感的关系。

　　莉迪亚也算在政坛里混的，如果是之前，类似这样的消息，她是绝对不可能和外人说的，哪怕是亲妹妹都别想！

　　但眼下，真真切切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很多事情，似乎都变得分明了。她又想起伊斯塔沃在得知，她被镀金党派的高层选中，可以踏入政坛时，脸上复杂的表情。

　　这潭水有多深、多冷，一脚踏进去，可能终生都出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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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这样……”

　　张人凤回想起自己和泽塔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塔奥的实验室里。那时候，甚至是他这个公司老总，亲自登门拜访，向塔奥抛出橄榄枝，邀请他去泽塔工业一展拳脚。

　　事实也证明了，泽塔的眼光，确实相当毒辣。三元重工能获得如今的成就，有一大半功劳，都要归功到塔奥的发明上。

　　以电气为基础的工业体系，虽然还不算强大，却有着大片大片空白市场，完全具备野蛮生长的潜质。南方的诸多州郡，都还没有并入工业化体系，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除了电气，三元重工手上，还握着“汽车”这张王炸。

　　虽然展览会闹得挺大，但产品本身的优越性、不可替代性，并不会因为一两次意外就改变。

　　在众多资本眼里，这依旧是一次回报率极高的投资。伊戈的计划，就是要以汽车产品的零部件生产为契机，完成白炬镇的工业化，将白炬镇，正式升级为“白炬市”。

　　再之后，就是将这个工业化的标准，由此铺开到整个新奥州，乃至整片南方州郡。

　　等到一切成熟之后，完全有希望，去和这两个巨无霸，掰一掰手腕。

　　“连这种大人物都认识你，张……”山姆的语气溢满了不可思议，“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第七百七十章：有趣的变量

　　“红中？”

　　诺顿市长端起一个造型精美的陶罐，想要给泽塔再倒满一杯，而他刚一有这个动作，泽塔便手掌朝下，轻轻盖住了杯口。

　　而这个动作，就很优雅地表明了自己的意思，诺顿也调转杯口，给自己倒上一杯。葡萄酒独特的果香，在房间里散开，与这昏沉、温暖的烛光，显得更加相配。

　　“没错，红中。”泽塔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听说过这个人吗？”

　　“……有些耳闻。”诺顿的表情毫无波动，俨然是把扑克脸这个技能发挥到了极致，甚至连一丝肌肉的变化都没有，“好像是个南边的悍匪，杀了很多人，好像是和一个搞航运的同归于尽了。”

　　泽塔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起来，长出一口气，十分放松地依靠在高背椅上。

　　到了他们这种身份，语言的含义，已经不仅仅是浮于表面的意思了，还包含着更多的“信号”。

　　泽塔非常善于捕捉、破译，并应对信号，就比如现在，他就从诺顿的话语中，破译出了他并不想就红中这个话题，继续交流下去。

　　“你们这儿，还真是与世隔绝啊。”他看向诺顿的眼神有些玩味，“正式开始的时候，我得管你叫什么呢？应该不是市长了吧？”

　　“‘Praefectus Urbi’。”诺顿口中蹦出一个相当罕见的词汇，“对应的词汇，应该是‘城市长官’，是由皇帝陛下直接任命的。这座城市的治安、粮食供应与公共工程，全都由我来负责。”

　　“呵，难怪了……”泽塔摊了摊手，玩味地笑道，“凭空多出来四千多张嘴，你有些不太好办吧。”

　　“您是贵客。”诺顿的语气古井无波，“既然您开口，这个面子，我自然应该给的。”

　　“等到开始之后，我也要换上特定的服装吗？”泽塔摸了一下自己西服的边角，很是好奇，“我刚刚看到，人群中，有一些年轻人，好像已经开始那种衣服了。”

　　“这座城市的‘服装’，统一由市政官负责。他手下管着专门定制服装的资深设计团队，包括您的服装，也由他们定制。我还没见过成品，据说，光是主袍部分，用的就是西西里黑丝绸，绣以金线，绝不会辱没了您的身份。”

　　他朝泽塔微微点头，“我们会确保，在活动开始之前，送到您手中。”

　　“当然了，开始之后，是否选择穿上服装，是您的自由，您也可以穿着现在这身，去参加活动。”

　　“不过，我个人的建议，还是请您穿上配套的服装。这样，您得到的沉浸感体验，才会更加完美。”

　　这又是一个信号，基本上就是明着告诉你，要想按照这座城市的规矩玩儿下去，就必须得换衣服了。

　　“明白了，那么……”

　　“我何时才有机会，觐见皇帝陛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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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确定，他可能会在任何月份出现，并没有一个固定行程。”诺顿以极小的幅度，摇了摇头，“但，作为他任命的官员，我们能做的，就是随时做好准备。”

　　“您是我们的贵客，有任何想法，都可以直接和我沟通。我会确保，将您所述的一切，一字不落。如实地上报给他。”

　　“上报？”

　　泽塔就这酒杯边沿，小小地吞了一口酒，用舌头卷住，任由红酒的醇香味，给予味蕾一次爆发式的冲击。他故作享受地半闭上眼，一面以聊家常的语气，随口问道，“也就是说，他本人，并不在这座城市里了？”

　　“我不知道。”面对这个问题，诺顿提高了对抗的级别，语气一下子变得更加生硬，“请您谅解。”

　　“无妨，是我太唐突了。”试探出了对方的底线，泽塔露出笑容，拍了拍扶手，随即起身，同他握了握手，“感谢您的款待，市长，天色也不早了，我想我还是……”

　　“当然。”诺顿沉声道，“您请自便。您是高贵的客人，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都对您开放。”

　　话虽然这样说，但诺顿的脸上并无笑容，就连眼角的光芒，都透着生冷。

　　握完手后，一场互有攻防、唇枪舌剑的试探，就到此为止了。双方都需要等待下一个场景，再进行类似的动作，从彼此身上，试出来更多信息……

　　本该是这样。

　　“对了。”半只脚悬在门槛上，泽塔忽然转过身，“你有没有想过……”

　　“为接下来的活动，增添一点‘有趣的变量’？”

　　————

　　天刚蒙蒙亮，还没怎么休息，便有人来拜访他们的临时营地。

　　亨德森穿着一身西装，站得笔挺，皮鞋上却因为山上松软的泥地，沾上了不少泥点，显得颇有几分反差。他一早就来了，但也没怎么声张，只是安静地站在营地中，等待第一个醒来的人发现他。

　　他送来一份正式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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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我？”张人凤眉头微微蹙起，“就叫了我一个人吗？”

　　“从市长的意思来看，是这样的。”亨德森的语气不卑不亢，即便张人凤身后，还有四千多个人，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他脸上也丝毫看不出惧色，“他仅邀请了您一人，前往橡木城市政厅，应该是要与您商议补给一事。”

　　“希望您体谅，要满足四千多人的物资供应，不是一笔小的开销。以我对他的了解，或许，他希望和您达成商业上的契约。”

　　说这些话时，乔纳就在不远处看着。

　　但昨晚上亲眼见过后，人家也差不多摸出来，他有多少斤两了。这次邀请，压根连提都没提一嘴。

　　好在，他也不是他哥哥那种，对权力有极强掌控欲的人。知道自己菜，老老实实等着被带飞就行了，这会儿也是安静地缩在人群里，做一个安静的旁观者。

　　“可以让我，和他一起进城吗？”莉迪亚自告奋勇道，“他……你们应该有看出来了，他不是政府体系里的人。直接和他谈，也是鸡同鸭讲，不太可能达成什么共识的。”

　　“总得让对话成立，谈判才能继续下去，你说是吧？”

　　“……”

　　亨德森沉默了一会儿。

　　“按照以往的规矩，想进入橡木城，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过嘛……”

　　“凡事也都有例外，对吧？”

　　他转过身，“到时候，我会尽可能向市长争取的，不过，在见他之前……”

　　“二位，最好先和我来，清洁一下身体。”

第七百七十一章：你管这叫澡堂子？

　　来的路上，张人凤已经察觉到，有些许不对劲了。

　　这座城市的构造，似乎和他迄今为止，所见到的全部城镇，都有所区别。非要说的话，就是更加豪华、更加奢侈，奢侈到隐约有点，超出一座城市该有的建筑成本。

　　他也不是没去过大城市。

　　南边，有新奥州的圣昆塔克、拉格拉斯，还有正在飞速发展的白炬镇。要论北边，当然也有派克城这样的工业城市。

　　但无论哪座城市，都只有特定的一部分，往往是代表市政权力的那部分，会修筑的格外华丽。就比如派克城的市政大厅，远远看去，就如同一座繁华的宫殿。经费都用在那儿，棚户区的工人们，住的是什么破地方，自然也就无人在意了。

　　其他，类似工业区、居民区之类的地方，投入都相对偏少。

　　甚至像风吹沙这样的城镇，给人的感觉，就是脏兮兮、臭烘烘的，哪怕是骑马从这儿过，裤腿上都免不了沾泥巴。

　　然而，在这座城市里，大手笔的建筑到处都是，走在精磨的石板路面上，脚步都好似飘飘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