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持火山，西部杀穿 第392章

　　不管敌人的攻击从哪里来，用的肯定都是炸药，再把人聚在一起，无异于给他送击杀了。

　　门罗上校非常有经验，立刻下达命令，改变了阵型。原本呈楔形的队伍，立刻原地分散开，变成多股队伍，朝着巷子里分散开去。

　　在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预案——大不了就是深入城市当中，和对方打巷战嘛。

　　他的对手，不过是一群派克城过来的难民，没有受过战斗训练。或许只是在橡木城捡到了一些武器，炸药、步枪之类的，占据了地利，就以为能和自己抗衡，实在是太愚蠢了！

　　最初一段时间，战况可能会惨烈一点。

　　但很快，这群乡巴佬就会被血肉横飞的战场，吓到崩溃了，胜利只是时间问题。

　　他信心满满地下达了指令，这支队伍的素质，也的确不容小觑，在开头不利的前提下，竟然很快下马、整编、分散，朝着各个巷口推进。只是，有了战友被烧成焦炭的前车之鉴，这一次，他们的行动更加谨慎。

　　再也没人敢小看这群乡巴佬，所有人都端起枪口，对准前方，徐徐前进。

　　却罕有人注意到脚下。

　　除了杰克。

　　在看到一根若隐若现的细线时，他紧拧着的眉毛，在一瞬间松开，倒吸一口冷气。

　　“小心脚下！”

　　杰克扯着缰绳，高声喊道，“是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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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是在他出声的同一时刻，已经有人故技重施，在行走时钩断了绊线。

　　“咚————！！”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触动着士兵们本就敏感的神经，也让越发多的人失去了理智，没人去听杰克说了什么。大家全凭本能行动，如此不理智的行为，也就造成了更多绊线被踢断。

　　一个令人绝望的连锁反应。

　　接连不断的爆炸，遍地开花，断肢残骸到处乱飞，这座完美的城市，顷刻间就成了人间炼狱。在极短的时间内，惨叫声增加了将近一倍，再强大的军队，也经不起如此冲击，开始有了崩溃的前兆。

　　门罗上校有些惊讶，看着两分钟之内，自己队伍的士气，就一路跌到了冰点，而他甚至连敌人的位置，都没有摸清楚。

　　绊雷，是一种相当先进的武器，在此时的亚美莉加军方内部，这种武器，还处在概念的研究阶段。但是，远在南邦的白炬镇里，手搓出稳定起爆手雷的席恩，再联合塔奥的设计，已经让这种武器，经历了一系列相对成熟的战争实验后，成功问世了。

　　应对人员密集的巷战，它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新武器。

　　但，对于触发它的人而言……这就是地狱的入口。

　　————

　　“砰！”

　　惨叫声压住了很多声音，但杰克对枪声的敏锐程度，让他捕捉到了这声不和谐音。

　　不可能听错的。

　　他几乎是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立马从将右脚从马镫上抽出，不计代价地飞扑出去，啪的一声，重重跌在地上。

　　但他的警惕应验了，乱军之中，那个刚好在他身后的士兵，颈部中了一枪。从弹道判断，这一枪本来应该精准击穿自己的额头。

　　“哈……”杰克冷笑道，顺手拔出了自己的左轮，“我一闪开，倒霉的就是他了。”

　　“砰！”

　　他已经来不解释，一枪射死了门罗上校骑的马，马腿一软，将他从马背上颠落，也让那发冲着他来的子弹，从他身边擦了过去。

　　“杰克，是你干的吗？你他妈的……”

　　“闭嘴，有狙击手！”杰克压了压自己的牛仔帽，在他的国骂脱口而出之前，直接强行打断了他，用近乎怒喝的语气说道，“刚才我们发号施令，已经暴露了，想活命就跟我来！”

　　“……”

　　果然，这招比什么都好使，一提到可能会没命，门罗上校立刻把话噎回去了。他将身形压到不能再低，穿入人群当中，和杰克一起逃到了一处建筑的拐角处。

　　不时有子弹贴着他们划过，精准点射，将他们带来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地干掉。

　　靠在坚硬的墙壁上，他仍然惊魂未定，不断喘着粗气。

　　本以为是扫荡式的轻松作战，可现在，战场的烈度，却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他逐渐开始看不明白，自己是在面对怎样的敌人。

　　“真的见鬼了！”高度紧张下，门罗上校用力地抓了一把头发，“他们到底……到底有多少人？才能打出这猛的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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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杰克却已经看的足够明白，“或者两个。”

　　“……你在说什么笑话吗？”门罗上校面色不善地看向他，“因为这一点都不好笑。”

　　两个人，就能将自己这边，精挑细选，组件出来的班底，打成这幅模样。虽然还没有溃败，但在门罗上校看起来，已经算是奇耻大辱了。

　　他不愿意承认。

　　就像军界的其他人不愿意承认，在高树，全副武装的军队，会败给印第安部族一样。

　　“子弹的射入角度都是一样的，你看看那些尸体就知道，从鼻梁打进去，从脑干穿出来。一击致命，将痛苦降到了最小，除了下葬的时候不太美观之外，几乎完美……”

　　杰克看向不远处的剧院，喃喃道，“是个一板一眼的神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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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留在这里，继续组织反击。”

　　“什么？”门罗上校猛地摊手，“HOW？！”

　　“只要把你的人扎在这里，让他有目标打就行了，我可以根据弹道，推算出他们的位置……”

　　杰克拔出腰间的两把左轮，沉声道，“这个人，我来处理。”

第八百二十章：你已经不再是牛仔了！

　　“当——！！”

　　一发高速旋转的子弹，蹭过建筑高层的角落。

　　它并没有在其表面留下弹孔，而是以一个十分精巧的角度弹射过来，打断了麦克手中的步枪枪管。

　　迸溅出的火星在眼前闪过，麦克冷了几秒钟，将一直咬着的半截红苹果香烟吐掉，半眯着眼，看向子弹飞来的大致方位。

　　这座城市有太多大型建筑，分布的相当密集，天然就是连成一片的掩体，这一眼过去，没能看到任何人。

　　“什么情况？”席恩转过头，自然也看到了枪管上凹陷下去的弹坑，面色一沉，“从下面打过来的？”

　　“……我们的位置暴露了。”麦克的语气严肃起来，眼神变得无比复杂，“这是个警告。”

　　“警告？”

　　席恩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如果是敌人，根本就不会发出什么“警告”，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肯定是怎么阴损怎么来的，哪还有心情去警告别人。

　　他们在布置绊雷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手软的。同样，既然对方掌握了“弹射子弹”，这样变态的神技，就应该直接往麦克脑袋上招呼，这才符合对敌逻辑。

　　但，他发出了一次警告。

　　“是你认识的人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希望，是我搞错了。”麦克沉沉叹了口气，喃喃道，“什么都可以作假，只有这枪法，是做不了假的。”

　　“我们又要对付什么传奇人物了吗？”席恩已经有了预感，嘴唇紧呡，沉吟片刻，“先和我透个底，麦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会是传奇枪手之类的吧？”

　　麦克的瞳孔微微张开，这般惆怅的眼神，很少会出现在这张波澜不惊的死鱼眼中。

　　“传奇枪手……”他念叨着重复了一遍席恩的话，随即感到好笑，摇了摇头，“很遗憾，并不是那样。现在出名的传奇枪手们……只是生在了一个，没有他的时代而已。”

　　“他的官方身份，应该是亚美莉加合众国的全境通缉犯，在各州的悬赏金，都统一是9000美元。”

　　“大名鼎鼎的【杰克帮】首领——杰克·A·埃尔费尔特。”

　　————

　　轻轻推开剧场的大门，杰克右手持枪，始终保证拇指按在击锤上，由于光线的变换，其瞳仁一下子缩小了。

　　像他这样经验丰富的老枪手，早就进门之前，把自己的呼吸调匀了，尽可能不会因为喘气，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杰克也不由地感叹，自己真的是老了，才跑了几步，就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换了好半天气，才勉强缓过来。

　　剧场内部的空间，比他见过的任何一家剧院都要大，一排一排的座椅，舞台的幕布阴影，都可能藏着人。

　　杰克十分谨慎地搜了几个点，而后，他却像是意识到什么，忽然笑出了声，故意将持枪的手高高举起。仿佛表演一样，将其慢慢收回枪套中，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没必要这样，出来吧。”

　　“就算要杀我，以你的性格，也不可能在背后，对我放冷枪的。”杰克环视四周的黑暗，沉声道，“你会用枪管顶着我的脑袋，看着我的眼睛，就像以前的贵族处死犯人那样，亲自送我上路……”

　　他甚至迈开脚步，堂而皇之地走到了舞台上，将自己暴露在了最危险、最空旷，毫无掩体的地位，张开双臂，冲着台下的一片黑暗，开口问道，“是这样吧，伊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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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暗的角落中，麦克终于现身。

　　他的表情，并未因为对方这番近乎挑衅的举动，而有什么松动，依旧是沉静如水、深不可测的扑克脸。

　　铅灰色的柯尔特左轮握在右手中，直指向台上的老牛仔。

　　“好久不见了，伊尔·伊兰。”杰克向他脱帽致意，“很高兴，在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

　　“……你还活着。”麦克的死鱼眼中，除了冰冷，已经不剩下什么了，“你一直都活着。”

　　“听上去，你并不像我这么欣慰。”杰克重新戴好了他的深黑色真皮赌徒帽，有意无意地压低帽檐，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也就此阻断了双方的视线接触，“怎么，和你想象中的老友重逢场景，不太一样吗？”

　　“你背叛了我们。”麦克的拇指压下击锤，冷声道，“背叛了我们所有人！”

　　“我做出了我的选择，就像你，也做出了你的。”

　　杰克同样加重了语气，在舞台上，往前走了一步，语气陡然一变，带上了斥责的意味，“那个情况下，我只是保住了尽可能多的人的命，包括你和路，仅此而已！”

　　“那之后，你还能隐姓埋名，活那么多年，还能混到花岗岩州的警务系统里，还能给骑警当教官。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拜我所赐，我和那个叫老爹的怪物，做了交换。”

　　“你应该感激我，伊兰，没有我，你早就是一具不知道丢在哪里，早已经风干的骨头了！”

　　“但你就是不知道满足……你，还有路，你们两个蠢货！我付出了那么多，就是想让你们金盆洗手，远离这一切，过上普通人的安稳日子。可结果呢？你们居然又认了一个新的老大，还跟着他搅风搅雨、到处杀人！”

　　“一次又一次，挑战联邦政府的底线，最后，终于把事情，弄到现在这样，无法收场的局面！”

　　杰克掩面叹息，沉声道，“惩恶扬善、劫富济贫的幼稚把戏，就这么好玩吗？二十年过去了，你们还是玩不够？！”

　　“那曾经也是我们的理想。”麦克半眯着眼。

　　“‘曾经’。”

　　“已经过去很久了，伊兰，我们……”

　　“我们的时代，很早很早之前，就结束了！”

　　杰克的语气激烈，肩膀下意识地耸动着。

　　每往外说一个字，都无比用力。看得出来，他的说辞很流畅，像是已经在脑海中，不知道预演了多少遍。

　　但，作为听众，麦克的表情，却始终没有变化。

　　他平静地说道，“那就摘下帽子吧。”

　　“……什么？”杰克下意识按住了自己赌徒帽的帽檐。

　　“你不配再戴这顶帽子。”麦克的语气冰冷而又决绝，“你，已经不再是牛仔了。”

　　“摘下帽子，退出杰克帮，然后……”

　　他将这把铅灰色的柯尔特左轮，同样收回了枪套中，死死盯着台上的杰克，“和我一决胜负！”

第八百二十一章：愿者上钩

　　“……呵……”

　　终于，杰克露出了轻蔑的笑容，“认真的吗，伊兰？”

　　“你现在用到的所有技巧，全部都是我传授给你的，在你还是个刺头小鬼的时候，我教你怎么瞄准、开枪，怎么连射。左轮、短铳、步枪、大栓……每一种存在于世的枪械该怎么使用，我都倾尽全力，掰开揉碎了后，再传授给你……”

　　“就是为了今天，让你用来杀我的吗？！”

　　几十年下来，杰克的枪法始终没有退步，光照派总会有些见不得人的脏活，需要一个可靠、精准的老枪手去完成，再没有谁比他更合适了。在实战当中，他不断磨练自己的技术，枪不离手，手不离枪，二者逐渐融为一体，互为彼此的延伸。

　　即便满头银发，他的反应速度，依旧快的恐怖，几乎是在瞬间拔出双枪。

　　等麦克拔出左轮时，已经听到了击锤按下的声音。

　　“砰砰砰砰砰砰———！！”

　　很难想象，这是左轮能打出来的枪声，密集的仿佛连发手枪一样。

　　麦克瞬间扑倒，将身前的那排座椅当做掩体，子弹击穿了木头椅背，木屑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