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炉中文火
柔软的触感撞入怀中,让张人凤的瞳孔略微放大,他一时间分不清楚,在给予这个拥抱时,两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是师妹对师兄?
战友和战友?
亦或……只是一个女人,拥抱了一个男人?
鎏金色的长发上,传来一股好闻的香味,在一片安静中,张人凤也不想去分辨了。
他没有推开,也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等待着这一刻,等待着空气中,发酵到快要炸开的旖旎。
“师兄,想要更快一点学会吗?”
因为凑的实在太近,轻柔的吐息声,在耳边轻轻萦绕着,让他泛起阵阵酥麻的感觉。
“还是有办法的,就是……”
狼用手一抹,扯下了自己的腰带,再一用力,长裤从腰间滑落,露出白皙如凝滞,却又瓷实、紧致的大腿。
“狼?!”
“……用‘身体’来记住,肯定是比口传,要快得多。”狼深深吸了一口气,反握住张人凤的手,撩开衣服,将其轻轻按在自己腰间。
宽大、有力的手掌,下意识地一握,狼的纤细腰身上,没有太多赘肉,柔如锦缎、丝滑异常。
“师兄,从现在开始,我会运转罗摩内功……我们赤身相见,先抱在一起。你要将呼吸、心跳,全都调整成,和我相同的频率。透过肌肤之亲,感受内力运转的一切细节。”
狼的面色,已经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快要滴出水来,但她还是咬牙,坚持道,“我不愿意看到师兄,如此痛苦……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张人凤认真地看着她。
“师兄,我……”
……
张人凤没有再多说什么,率先一步,将她抱入怀中,吻向了她的嘴唇。
第八百四十四章:别乱立这种FLAG啊!(今日五更啦~~~)
再次推开木门时,同样的夜风,以同样的角度吹在脸上,张人凤却不觉得冷了。
却是浑身轻松、舒爽异常,就如轻柔的抚摸一般,让他想起刚才与少女的耳鬓厮磨、如胶似漆。他难得伸了个懒腰,又活动了一下腰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再一看,卡西姆正坐在不远处树干的阴影下,背靠着大树。他就像块石头般一动不动,再加上没有呼吸、心跳,稍不注意看,还真会下意识忽略掉他的存在。
“不好意思啊,那个……”意识到自己一直占着人家的房子,张人凤也有些害臊,挠了挠头,“我们刚刚……”
“无妨,不用担心。”卡西姆平静地说道,“方圆百里之外,除了你们两以外,没有别的活人了。”
……
最开始的时候,张人凤还是收着力气的,但做着做着他就发现,自己这位师妹看似娇小的身体里,却有着非常强的爆发力。风格也是偏向肉食系的,抱着他的肩膀,都快骑到他身上来了。
在尝试过之后,张人凤也不得不承认,身体是真的有“相性”一说的。就好像两个匹配的齿轮,互相咬合在一起,运转的格外顺畅。
在小狼身上,他尝到了此前从未有过的全新体验,堪称食髓知味。现在他能明白,为何有那么多君王会“从此不早朝”了,这玩意儿确实容易让人上瘾,从这个压力十足的世界里,短暂抽身而出,只专注于彼此。
最开始都还压着声音,做着做着,自然也压不住了,震得床沿、墙壁,都微微颤抖。
两人都是深不见底的体力怪物,与其说是在行床地之事,不如说,更像是在进行一场耐力的比赛。而这场比赛的胜负关系,终于在一个半小时后,彻底分了出来。
张人凤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长出一口气,不由地回味起刚才的种种美妙,也是食髓知味起来。
她身上独有的香味,若有若无地萦绕在身边,驱赶走了先前的压力和阴影。张人凤吹着夜风,眺望向地平线的方向——太阳已经完全下山,没有留下半点余晖,天地之间,只剩下一条模糊的细线,不断朝着远处延伸。
“你应该感到庆幸。”卡西姆如此说道,“这种快乐,是‘活着’的特权。”
“活着……”张人凤喃喃道 。
————
自来到这片异国土地后,因为种种原因,他始终没有再尝过这股滋味。
成立红中帮之前,他活的还算比较低调,在本地人看来,就是个在马厩里工作,浑身脏兮兮的黄番佬,位于社会的最底层。自然不可能有女人,能看得上他。
随着他的家业越闯越大,也确实有过一些女性,对他表露出好感,但潜意识中,张人凤对这类事情,是存在排斥的。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在老家的时候,他已经因为家庭破碎,饱尝了痛苦。当然了,他也对那位两江总督,还以了同样颜色,将其挫骨扬灰,又将其满门屠戮一空。但这并不代表,张人凤自己所承受的痛苦,就此一笔勾销了。
它们始终会存在,就如附骨之疽般,缠绕着自己。
自此,张人凤悟出一则道理:人这一生,如果想要干成点儿大事,最好轻装前行。
他也想浑浑噩噩地把一辈子混过去,但实在是做不到:路不平有闲人铲,事不平有高人管。像他这样又高又闲的,来到了亚美莉加历史上,最为混乱、不平的时代,怎么可能泯然众人呢?
因此,不得已之下,张人凤刻意回避了“家庭”。而传统意义上的家庭,无非也就是男人和女人。
但……狼是一个例外。
百米来高的断崖,下面是茫茫大海,这姑娘几乎没有犹豫一秒,在自己坠崖的瞬间,就跟着跳下来了。自己坠崖之后,吃到的所有苦头,她都没有错过,也吃到了相同的份额。
狼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什么情话,但何为“至死不渝”,她已经用行动,很好地诠释出来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面对如此炽烫的心意,就算真的是铁石心肠,也该被打动了。
……
仰望着天上星辰,张人凤默默思忖着,夜风翻起草根与泥土的气味,这种幸福的感觉,让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他还活着。
只要活着,就能抗争。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看着仿佛要沉溺其中的无垠夜色,张人凤福至心灵,脑海深处,忽地冒出来一个念头,遂问道,“你这里有马嘛?”
“去哪儿?”
“老实说,我不知道。”张人凤自己听着,都被自己的无理要求气笑了,但他还是顺从本心,接着说道,“可能……就是出去转一圈吧,透透风,换换心情。”
“她呢?”
……
“……师兄?!”
狼本来还懒懒地躺在那里,见他推门进来,下意识地合拢双腿,一把扯过被子,把身体盖住,脸红心跳、羞赧不已。
刚才的一个半小时里,这两人已经把对方上上下下,全都看了个遍。按理来说,没有什么好害羞的。
可,那股烈火一般的劲头,一旦过去,他们又重新回到最开始的社会身份中。狼下意识地称呼他为师兄,又觉得无比羞耻——自己刚刚,竟然和自己的师兄,和亲手把自己,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的师兄,在床上做了。
一场大战后,整个床铺翻乱的一塌糊涂,到处都是汗渍、水渍,狼也没什么心思清理。
面对张人凤的眼神,她心乱如麻,疯狂吞咽口水,索性把脑袋往边上一扭,用很小很小的声音问道,“怎……怎么样?有学到吗?”
“学到什么?”张人凤完全不明白。
“罗摩功啊!不是为了练功,才、才开始的吗?”狼还想为自己找一个借口。
“刚才我们……做的时候,你一直开着罗摩功吗?”张人凤眯起眼睛,忍不住好笑道。
“废话。”狼白了他一眼,“要是不运罗摩功,哪个女孩子,受得了你这样子欺负,早就让你弄散架了。”
“哈哈,抱歉抱歉……”张人凤笑着挠了挠头,很诚实地说道,“因为做的太舒服,我完全把这档子事儿给忘了。”
“不如说,就连之前记住的心法、口诀,好像也忘的差不多了。”
“哈?”狼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不靠谱的师兄,忍不住哈了出来。
“不说这些了,我现在睡不着,想出去转转……”张人凤指了指门外,笑着发出了邀请,“你一起来吗?”
……
“我倒是想,但我实在走不动,腰好像要融化掉了。”狼扶着他的腰肢,蹙着眉头,轻声抱怨道,“都怪师兄。”
“师兄自己去吧,我……”
她抓着被子的一角,柔声似水地说道,“我就在这儿,等你回来。”
第八百四十五章:酒与饼
卡西姆不知从哪里,牵了一匹灰色老马,看上去瘦骨嶙峋。
起先,张人凤还担心,自己的块头压上去,会不会把马背直接压塌,但这匹老马意外的抗造。
跨上去之后,它仍旧是没精打采,耷拉着脑袋的样子,和最初没什么区别。甚至都不需要磨合,张人凤轻轻一拉绳子,它便如同心意相通般,知道该往什么方向迈。
张人凤心下欢喜,没来由地高兴,轻轻一扯缰绳,去往了黑暗中。
————
没有汽灯。
没有火把。
没有任何照明的工具。
张人凤也不需要故意发出声音,来给自己壮胆,他不急着去任何地方,只是这样安静地、安静地,在乡间小路上行进着。老马有规律地迈开蹄子,一颠一颠,像在大海上浮沉不定的小舟。
月光洒落,清冷而又缥缈,抬头看去,星河拱卫着半月,美的不像真实世界,能够看到的景色。
像一幅画作。
他伸出双手的食指和大拇指,连在一起,比出一个画框的手势,好像要把这一幕,永远留在手指之间。纵然如此,老马也没有停下脚步,只管自己,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你还在吗?”
沉默良久后,他放下双手,忽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荒凉、寂静的草海之上,没人回答他的问题,但他也没有指望会得到回答。这个问题,更像是他抛给那些冥冥之中,俯瞰着他的神魔。
这一路走来,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也算见过不少了。西奥纳多、天使眼、高树之王……光是拥有预言能力的人,他就见到过好几个。实在不能完全否定,这些超然事物的存在。
刚开始时,他还有些膈应,类似高树之王闪那样,可以在千里之外,观察到自己的动向,那岂不是一点隐私都没有了。但眼下,他又觉得释然,甚至有些欣慰——至少在这种时候,自己仍然不是孤身一人。
骑着老马,踏在夜风中,他越发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或许,从天上的角度看下来,骑着马的自己,就是一枚微不足道的小石子儿吧。
现在的他,极致孤独,却又极度平静。
朱魁泷曾给他带来一个选择:令他在回国之后,再认一个师父,自此,踏上独行道。舍弃张人凤的姓氏、面孔、武功、亲友……舍弃过去的一切,彻底成为一个“别人”。现如今,他似乎多少明白了“独行”二字的意义,就是像现在这样,在一片不确定的迷雾中,永远一个人,走下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这样,漫无目的地,在黑暗中前行。
一阵时隐时现的风,从后面推动着他,马蹄铁在柔软的草地上,陷出一个个脚印。
终于,不知走了多久,光和声乘着夜风,从不远处徐徐飘来。
“歌声?”张人凤不禁皱起眉头,“这个点了,还有人在唱歌吗?”
————
暖融融的灯光,在这夜色中,透出炫目的光晕,美好的有些不真实。
张人凤骑着老马,缓缓靠近。
城镇上正在举办着某种庆典,到处都是人,人影攒动,热闹的和白天一样。
城镇的规模不算太大,相反,以北方的标准来看,甚至有些简陋了。橡木城自是不必说,和派克城也比不了。绝大多数建筑,都是低矮的木房子,紧紧排列在一起,看不到银行、邮局这样高大的建筑。
但是,来参加庆典的人,却是意料之外的多。
房屋垂落忍冬藤,木屋和木屋之间的晾衣绳上,悬挂着一张张彩旗,在灯光的映照下,很有节日的欢乐气氛。阵阵鼓乐声从旁传来,似乎都不怎么在调上,但胜就胜在响亮,在砖墙和房瓦片之间跃动,与孩童们的口哨声融合在一起。
张灯结彩,花团锦簇,人影攒动。
欢声笑语挤在一起,再宽敞的街道,也显得狭小了。
欢闹声,大笑声,如同溪流汇到一处,形成了一股坚实有力的声浪,冲击着张人凤的胸膛。人们在木桌前举杯欢庆,碰杯时,里面的黑麦酒几乎要满溢出来,石阶之间,弥漫着一股好闻的面包香气。
也有人聚在桌子前玩游戏,三张桌子,各自围着一圈人,项目分别是骰子、骨牌、扑克。人们的起哄声此起彼伏,一阵高过一阵,总是在分出输赢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大笑。
……
暖色调的灯光,倒映在那双黑色的眼眸中,张人凤略感惊讶,掐了一下自己的脸。
“好痛!”
痛,反而让他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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