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炉中文火
而这份计划书，则相对狂放一些，有几个字母，时不时地会出现连笔。
第九百五十四章：好经典的三选一啊
张人凤远远看着埃里尼斯离开的背影，沉吟片刻，“刚才，你有没有感觉，他在偷偷窥视你？”
“我？没有啊。”隐仔细回忆一番，摇头道，“只有在和我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会转向我，但这也很正常吧。和你说话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就不在我身上了。”
“倒是在他之前的那个珠宝商，全程都没和我说一句话。他的注意力，自始至终，都聚集在你身上，好像有点刻意呢。”
回想起和黎曼的对话，张人凤才发觉确有此事，他对隐扮演的伊戈，除了最初的祝酒词之外，愣是没说过一句话。
当然了，这也可以理解为，他知道张人凤，才是这里真正的话事人，比权倾南境的伊戈，还要再高半级。在顶端的权力砝码上，别说高半级，哪怕只是零点零零几，到了下面，都会引起天翻地覆的变化。有意地无视伊戈，也许是他的一种战术。
这到底是他太过谄媚，只愿意把讨好人的精力，全都放在权力顶峰的张人凤身上，还是另有所图，就不得而知了。
摸出怀表，再看了看时间，先后两个访客，已经快把时间耗光了。
第三个人走上楼梯。
“瓦伦丁。”
对于集团内部的自己人，张人凤还是有些印象的，他是场地赛车比赛的现场总指挥。比赛现场的一切安排，安保力量、人员进出、灯光照明，还有赛车进场……全都由他来负责。
“张先生，佐拉埃尔先生，场地那边都准备好了。”瓦伦丁冲两人微微点头，完全是一副下级给上级汇报工作，公事公办的表情，“入场仪式，随时都可以开始。”
“……安全问题，都检查过了吗？”
“没有问题。我们已经对场地内外，反复进行了多次检查，是由戈登警长亲自带队，可以确保，没有任何问题。”
“场地内，设有五个入场口，还有武器存放柜，我们已经和摩根运输公司达成协议，抽调了大量人员，进行入场安检工作。确保每一个入场的客人，身上都没有武器，连一把刀片，都不可能带进去。”
“预定的开始时间，是今晚六点，除去一些歌舞节目、助兴表演。”
“预定的‘赛车入场式’，大概会在七点半的时候，正式开始。所有参赛车辆，都将依次在观众面前，跑上两圈，以展示自己的车型性能。车手下车，接受粉丝们的致敬。一共20辆车，这个环节大概要持续一个半小时，今晚的节目，将会在九点左右结束。”
“二位先生，还有什么指示吗，如果可以的话，场地那边，就开始进人了。”
……
张人凤点了点头，沉声道，“去吧。”
“告诉下面的所有人，今天晚上，安全任务高于一切。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要出岔子，需要什么支援，不管是物资、人手，还是其他什么，随时和我们汇报。”
“明白。”瓦伦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
“……”
事到如今，张人凤也已经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大人物了，尽管心中千头万绪，面上却是波澜不惊，一点都没表现出来。
这个不平凡的夜晚，注定要发生很多事，有太多人的欲念和计划，交织在一起。
谁都无法确保，自己制定的计划，就能够笑到最后，哪怕是他也一样。
时针不会偏袒任何一方，不紧不慢地走着，白色炬火，与黑水之毒交锋的那一刻，终将来临。即便在情报、人手、武器上，张人凤都处于领先地位，但他也不敢保证，今晚的交锋，就一定能赢，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五点十六分……距离他们放出信号，没有多少时间了，他们不会再派人来。”
“【黎曼珠宝】的黎曼·阿尔兹托雷，【伊莎贝拉服装店】的埃里尼斯，还有场地比赛的主持人，瓦伦丁，这三个人里，有一个是‘变石’。”
“呵，三选一吗，有点意思。”眼看着自己的活儿快结束了，隐也放松下来，拿起刀叉，继续她的大快朵颐，“你觉得是哪个？”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张人凤反问道，“这件事情里，你应该算是真正的旁观者了，你觉得谁比较像？”
“我只负责扮鬼，不负责破案。不过，非要我说的话……”隐的眼珠滴溜溜一转，“第一个吧。”
“那个珠宝商？”
“你们国家不是有句老话，叫‘谜底就在谜面上’嘛？”隐拿起那枚硕大的“女人心”，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把谜底都拍在你脸上了，还有什么可推理的。”
“……他图什么呢？”张人凤眉头紧皱。
“鬼知道，或许是想要炫耀自己的智力吧，追求那种，把敌人玩弄在股掌之间的感觉？”隐猜测道，“我见过不少聪明人，都很得意于自己的智力，不在人前炫耀一下，就不甘心。”
“这种当着所有人的面，愚弄整个亚美莉加南方，最有权力之人的感觉，说不定，真的很爽哦。”
“……”
张人凤沉默不语，但从他紧锁的眉头来看，并不是太认同这个说法。
“第二个人呢，埃里尼斯。”张人凤沉声道，“没有任何人提醒，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没戒指是变石。”
“或许，他只是见过太多宝石，具有一定的鉴赏能力吧？那老爷子，看着就有一股贵族气质，对他来说，这种石头的存在，肯定已经不新鲜了。”
隐没好气地说道，“再说了，他不是还提交了，一份和手工艺者有关的提案嘛。他愿意主动出钱、出场地，这么好的业内表率，怎么会是刺客呢？”
“……没错，他太好了。”张人凤喃喃道，“好的有点不真实。”
“要这样说，你怎么不怀疑第三个人呢？”隐接着问道，“之前的军火走私案，不就说明，你们集团内部，存在着内鬼吗？”
“情报外泄，肯定需要内部有人配合，才办得到。而且，那个人在内部的地位，可能还不低。综上所述……”
张人凤再度陷入了沉默，没有进一步的证据，只靠猜想，那自然是越想，越觉得可疑。
瓦伦丁是自己人，正因如此，他想要弄到情报、信息，是最方便的。依旧不能将他的嫌疑，排除在外。
————
“咻————”
“砰！！！”
烟花炸开。
盛会开幕。
整座城市，再度陷入了热闹的狂潮。
“时间差不多。”张人凤如有所感，喃喃道，“要开始了。”
第九百五十五章：就让这一切，赶紧结束吧
男人摸了摸脸上的疤痕，浓眉紧锁，每次到了这种时候，脸上的疤，就会散发出一股灼热感，隐隐作痛。
他隐隐嗅到了空气中，弥漫不散的血腥味，却没有更多手段求证，蜷缩在克拉希尔商店街侧门口，散发着霉点气味的木箱边上。尽管没有什么东西束缚，他却觉得浑身不自在。
街道上远远飘来的欢腾声音，让他心烦意乱，恨不得当即撕开一切，跑到街上，让他大开杀戒，手中的步枪，被他攥得嘎吱作响。
“消停点吧，弗兰西斯，小心把那玩意儿掰断了。”一个身形瘦小，眼神却十分阴郁的男人，紧了紧帽檐，“变石的信号，已经放出来，顶多再过三十分钟，一切都会尘埃落定的。”
“我只想亲手杀了他。”弗兰西斯恨恨道，“蛰伏十多年，到头来，在这个最关键的夜晚，却还是只能像虫子一样，缩进房间的角落里。和这些潮湿、腐烂的家具为伍。”
“没办法，光靠我们这群人，根本想不出这样的主意。”矮小的男人耸了耸肩，“既然这些都是变石策划的，我们也只好……”
“少来这一套，‘猪倌’，你是不是平常养猪的时候，脑子让太多猪粪给塞住了！居然看不出来，那家伙，压根就没在乎过我们，也没在乎过，和他合作的任何一个对象。他会帮我们，只是出于他自己的……那些狗屁政治考量！”
弗兰西斯不耐烦地说道，“因此，他宁愿把这个机会，留给那些操*的北方佬，也不会给我们。但我……我们，才是真正有权力，要求行使复仇的人！”
“倒也不至于。”
猪倌被怼了一通，倒也没怎么急眼，似乎早就习惯了这位同伴的嘴臭，只是不冷不热地说道，“我们是备用计划，如果他们失手，就该轮到我们出动了。到时候，你可以把那个小矮子，像捏臭虫一样捏死，没人会介意的。”
“呵，这笑话可真好笑。”弗朗西斯冷声道，“两个狙击手，两个观察员，还有一个观察他们的观察员……军用的高速狙击子弹，那矮子是神灵转世吗，这样都打不死？”
“当初说好，一定会让我们，有机会亲自复仇，才会入伙的。结果呢？为了他的计划，我们苦等了那么久，到头来，却只能坐在边上看。妈的，那个混账，一点都不尊重我们！这和*他妈的苦主，有什么区别！”
“如果……如果老爹还在，谁敢这样看轻我们？！”
……
此言一出，猪倌那奸滑的脸上，也显出些许动容。
他突然很想摸根烟出来，递给眼前这个大个子，但理智很快阻止了他——此刻，这支七人组成的刺客小队伍，仍然处在潜伏状态中。虽然可能没什么人注意到，但仍需要避免一切穿帮的可能性。
理智虽然清楚，感性却在万分纠结后，化作一声叹气。
“老爹，可不是嘛，老爹还在的话……”
两人一时无言，长叹一口气。
在黑道上混，他们比谁都清楚，人死灯灭的事实。现在，还能记得“老爹”这个词，代表着什么的人，怕是都不多了。以至于，苦等来的复仇，在这个已经没有他的世界里，或许，也算不上一种宽慰。
行动刚刚开始，猪倌却忽然觉得有些疲惫。
赶紧结束吧——他心中默默想着。
谁都行，开一枪，送走那个侏儒，就当是给老爹报过仇了，然后……
就让这一切，赶紧结束了吧。
————
金色的流光，在余光尽头闪过。
“诶？”
那名观察员一直拿着望远镜，来回观察不远处的两个狙击点，忽觉一阵劲风，从身边蹭了过去。似乎有什么金色的东西，突然从建筑的外壁窜出来，又从视野尽头滑过去了。
他匆匆放下望远镜，还未来得及拔枪，一股重量，却猛地压在了他的肩颈上。
“什……”
“咔哒！”
狼没有多浪费一秒，缠住他的脖颈后，腰身拧动，双腿如钳子一般，骤然发力！只一瞬间，便拧断了他的脊椎，简洁、高效，也十分人道主义地，将痛苦降到了最低。
啪嗒一声，这名观察员软趴趴地倒地，身体抽搐两下，便不再动弹了。整个过程相当熟练，几乎做到了无声刺杀，没有发出一丁点多余声音，对狼来说，比想象中轻松很多。她从尸体上起来，舒展身体，伸了个懒腰。
“嗯？”
她忽地注意到，他的右手，竟然已经伸入腰带，握住了手枪的枪柄，只是没拔出来而已。因为是被拧断颈椎而死的，反射神经僵住，尸体也定格在了拔枪的动作上。
这让她很是意外。
“居然……反应过来了，不应该啊……”狼嘟囔着，一边翻找尸体上的东西，最终，在他的脖颈上，找到一块方形的铁挂坠。上面铭刻着一串数字，血型，以及一个名字。
“狗牌？”狼顿感惊讶，再度看向尸体，“是军队里的人？！”
————
“呼……”
单手攀附在墙壁外层，张绿酒深吸一口气，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蜘蛛，仅靠指力，就这么悬吊在半空中。
脚下近乎悬空，他可以踩碎外墙的砖块，但一想到，会有人因为这两个破洞抓狂，还有花费额外的钱，来重新装修，他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而是将耳朵贴在砖墙上，感受着声音的震动，从固体中传过来，抵达他的耳中。
他已经可以确认，一名狙击手，一名观察员，都已经在这个房顶上就位了。
剩下的，就是等待。
等到……两个人的身形，终于重叠到一条直线上。
紧扣着墙沿的双手，瞬间发力！
借助强大的臂力和指力，张绿酒腾跃而上，翻过了最后一点点距离。他早已经确定了狙击手和观察员的位置，而那两个人，却因为精神高度集中，一个看着望远镜，一个看着狙击镜，都没能在第一时间，觉察到他的存在。
一瞬。
战场之上，只需要一瞬，胜负就已经分出来了。
“轰————！！”
张绿酒从身后拔出盘龙棍，猛地掷出，呼呼风声荡过，长棍化作一道虚影，连着刺穿了两人的身体。
鲜血和碎裂的骨头齐齐飞出。
剧烈的疼痛信号，瞬间吞没了一切，两人没能做出任何反击，当即便昏死了过去。
第九百五十六章：去高处透透气
寡酒难饮，这是古今中外都通用的真理。
张福临的英文，也只是在拜访本地长辈的途中，学到了一些单词。还远远没有流利到，可以和人沟通的地步。
但是，能说中文的三个弟弟，不知为何，都以“有事”为借口，接连离席了。虽然那一桌上还有别人，但无法交流，四处飘来的英语，就像一堵高墙，将他与这个世界隔开。
四下望去，也找不到姨娘的身影。
至于将他带来此地的父亲，也和那位侏儒先生一起，坐到二层的一个偏僻位置。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距离所有人，都非常的遥远。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不去打扰张人凤，随即起身，在这宽敞到足可以奔跑打闹，甚至踢足球都没问题的厅堂中，缓缓踱步。
没有人会单纯将这次晚宴，当成是来吃饭的，能参与进来的宾客，出了这扇门，都是有头有脸的精英人物。对他们来说，这更像是一个汇聚了整个亚美莉加南部，顶配资源的社交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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