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炉中文火
————
简单收拾了一下军帐内的空间，两人席地而坐，在烛光的照耀下，确实有了一丝神秘的味道。
“开门见山地说吧。”既然决定了要帮他一把，银霜便没有任何藏私，直接将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诉了他，“我现在拥有的一切能力，归根到底，都是对灵能力的二次利用。”
“在我还是小孩的时候，某一天，没有任何征兆地，我‘感知’到了，脚下这颗星球的转动。”
“啊……”张午生闭上眼，想象了一下地球转动的感觉，但这种超出理解的事物，再怎么想象，也模拟不出来。
他只是被其中的宏大，给震惊到了。
“……是什么感觉？”
“很难用人类的语言，和你说明白，总之，我那时候吓坏了。像疯了一样，大喊大叫，还到处乱跑，几个大人都按不住我。后来，他们强行把我按在地上，高树之王，也就是闪，给我喂了一碗混合着草药的汤……那个味道，我也一样很难用语言，给你形容明白。”
说着自己过去的趣闻，银霜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昏迷了几个小时候，再次醒来，我就感觉到了灵能的存在。”
“在哪儿？”张午生期待地睁大了眼睛。
“到处都有。”银霜指了指附近的帐篷，“现在，这里就有，有一堆。”
“……”
这个答案，让张午生期待的眼神，稍微黯淡了一些。
到处都有。
这就意味着，灵能，并不是一种很稀缺的东西，至少在银霜眼里是这样。甚至，就在他们交谈的时候，自己已经浸泡在了灵能的海洋里。明明到处都有，但只有她一个人，懂的该如何汲取，利用这种资源，也难怪她会让自己，不要抱有太大的期待了。
“当时，没有任何人，可以理解我的感受……我只好将一切，都告诉了高树之王。”
“或许是因为，印第安部族里，祖祖辈辈都有信奉自然之灵的传统，他对此我的遭遇，显得非常镇定。他告诉我，这是一种神灵的力量，是脚下的这颗星球……”
……
星球？
张午生的直觉，感觉到有些不对。
但这种直感一闪而逝，他的注意力，也都在灵能上，没有细究。
……
“……所散发出的一种力场。”
“在这条道路上，没有任何人可以指导我，我只能一个人慢慢探索、开发。绝大多数时间，我都和你一样，一个人闷在家里。”银霜叹了口气，“现在想想，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没什么朋友的。”
第一千零十一章：为了今晚而生
“莫非，银霜女士……”张午生的语气有些不敢置信，“很讨厌这股力量吗？”
“那倒不至于啦，客观情况下，它也确实帮了我很多。只是……”
银霜犹豫了一下，该如何组织语言，眉头蹙起，面对这位唯一的年轻听众，脸上挤出一丝苦笑。
“有了这种能力之后，时不时的，我会感觉到，自己和其他人类，好像是两个物种。”
“哈？”
“自从我发现灵能的那一刻，它也发现了我，开始主动往我的身体里钻。”银霜抬起右手，一根手指，接一根手指，慢慢地攥紧拳头，喃喃道，“现在当然是早就习惯了，但是，最开始那会儿，我真的被吓得不知所措……明明是无形无相的东西，大家都看不见，感觉不到，偏偏就往你的身体里钻进来。”
“说实话，我很害怕它有一天钻到我的脑子里，把我的脑浆，都搅成一团浆糊。”
“银霜女士，你能直接‘接触’到它吗？”张午生问道。
“你是想问它的触感吧，这个问题也很微妙，嗯……我形容不出来，真是的，碰到这种玩意儿，就会出现一大堆，我没法用语言形容的事情啊。”
她无奈地说道，“非要比喻的话，你就想象那种蜂蜜质感的东西吧，啪嗒啪嗒，黏糊糊的。”
“灵能改造了我的身体。”
“你可能已经注意到了吧，我的各项身体指标，都比一般的人，包括弹跳力、反应力、腕力、瞬时加速、动态视力……诸如此类的。”她主动扒开自己的眼皮，让张午生，可以仔细看到她的瞳孔。
“原来，我的眼睛不是这种颜色的，这也是被灵能浸染后的结果。我被赋予了，可以看到很远很远地方的超级视力，以及在没有光源的情况下，依旧可以视物的夜视能力。”
“同理，我的身体状态，那个……”银霜轻咳两声，脸色有些微微泛红，“也停留在，最适合战斗的外表年龄，差不多是16、7岁的样子。”
“那实际上……”
“咳！咳咳！”
“呃……好吧……”
张午生无奈地笑了笑，“其实，我能理解你的意思，我娘的状况，也和你差不多。她从小就开始修行【罗摩功】，已经将这门功法，练得如臻化境。罗摩内息在她的经脉中奔走着，延缓了她的衰老，看上去依旧非常年轻。”
“对，对。”银霜连连点头，“就是这个意思，这些就是灵能改造了我的身体之后，所产生的附加效应。”
“附加？”张午生的瞳孔微微放大，“这么多好处，还只是附加吗？”
“嗯。”银霜的语气有些沉重，“真正的重点在于……”
“改造之后，可以储存在我体内的灵能，变得更多了。”她竖起一根手指，接着说道，“如果改造前，我的身体里，仅能储存一单位的灵能。那么，在改造结束之后，我的身体，可以储存十个单位。”
她将十根手指一一竖起，“简而言之，关于灵能，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了。”
“不会吧？”张午生惊讶道，“那……那些奇异的能力呢？”
“你是说‘法印’吗？那些，都是我在漫长的时间里，一点一点试错，总结出来的。简单来讲，就是靠着驱使灵能，将其按照不同的方式，组合起来，形成的奇特效果。”
“比如，这个。”
“啪！”
银霜轻轻打了个响指。
“轰——！”
桌上的烛火，忽然间变大了好几圈，变成一个可视的火球。
火光一闪，它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大小。
“哦……就是这个！”这股明亮的火焰，在张午生的瞳孔中，略微跳动了一下，令他无比兴奋，“我听我爹说过，你拔出剑后，用手掌在剑身上一抹，这把剑就燃烧起来了！”
“那只是其中一种法印啦，还有其他的，大概四到五种左右吧。”银霜有些得意地挺起胸膛，但很快，她的语气，便再度沉下来，“不过，现在你没必要去知道这些。”
“所有的一切，都要建立在灵能之上，它是一切的基石，是这扇大门的钥匙，不可能绕开的。”
“如果你感知不到灵能，门后面的世界，就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抱歉，午生，我之前和你说过的。”看着他有些失落的样子，银霜于心不忍，开口道，“就是这么残酷。”
知道了宝库的存在，却因为没有钥匙，而被挡在门外。
无法作弊。
无法绕路。
那扇门就在那里立着，却无法打开，那种失落感……银霜想想都会觉得不好受。
某种意义上，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反而更轻松一点。
银霜已经仁至义尽了，再说下去，她也帮不了张午生什么。因为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当日的“觉醒”，是什么情况。没有任何异变的征兆，那就是和平常一样，普普通通的一天，她没有冥想、没有祈祷、没有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仪式，就这么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
“银霜女士。”
“嗯？”
“如果我冒犯到你，我提前向你道歉，但我总觉得……”张午生忽然抬起头，直勾勾地看向她，“你对这股力量，好像，有些排斥？”
……
“……”
短暂的错愕后，银霜露出“服了你了”的笑容，“或许，你应该柯蕾亚一起离开的，你们可以合资，开一家心理诊所。”
“为什么呢？”张午生执着地问道，“这股力量，给你带来了那么多便利，不是吗？”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是我？为什么……选上我？”银霜握紧了拳头，神色流露出些许迷茫，和无助，“地球也好，神灵也好，上帝也好，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呢？我就只是个平平无奇，没什么特点的人。”
“我不是排斥它，我只是觉得，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得到了常人不敢想象的力量，却没有牺牲，没有付出，这太奇怪了吧。”
“有时候，我会想……自己到底是什么？是一个活人，还是为了某个目的，而准备的，灵能的容器？但这种问题，是想不出答案的，我越想越抑郁，越想越难受。”
银霜的笑容里，有些许自嘲。
“看起来，我也需要预约一场心理治疗了。”
————
“或许……”
“我只是说，或许……”
张午生翠色的眼眸里，流露出一抹，对力量的单纯渴望，“就是为了今晚呢？”
“诶？”银霜一下子愣住了。
“你可以将灵能，暂时引入我的身体吗？”张午生深吸一口气，再次诚恳地拜托道，“无论如何，我都想试试看。”
第一千零十二章：你收到，我送你的礼物了吗
试试就试试！
虽然很想这么说，但，这个请求，着实让银霜纠结了好一会儿。
在开发灵能的阶段，银霜也尝试过，将这种力量导入其他人的身体，看看会有什么效果。然而，这个过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她的身体，只适合储存灵能，却很难将其引入他人的肉体之中。即便成功了，对方往往也不会有太多感觉。
当然了，要说危害，倒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危害。
然而，每个人的体质，都各不相同。哪怕是治病救人的药物，作用在不同人身上，都有可能会致人死亡呢。谁又能保证，灌到张午生身体内之后，会产生什么效果。万一他比较倒霉，刚好对灵能过敏，那不就成了“试试就逝世”了吗？
但是……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就差这临门一脚，要是连尝试都不允许，难免会让他，留下终生的遗憾。或许，直到他七老八十，身体衰弱的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即将咽气的前一刻，都会想起今晚。
为了不让这一幕变成现实，长叹一口气后，银霜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就这一次。
就这一次，试过之后，他也就该死心了。
……
盘腿，相对而坐。
夜风拂动着烛火，将两人投射在帐篷上的影子，吹得不停晃动，气氛变得越发神秘了。
“没有必要特意放空，那样的话，身体反而会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银霜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右手，指尖抵住张午生额头的位置，叮嘱道，“接下来，我会将我体内储存的灵能，导入你的身体里。但是很大概率，你是什么都感觉不到的，真是那样的话也很正常。”
“如果没有效果的话，千万别假装自己感觉到了什么，那样一点意义没有。”
“我知道了。”张午生点了点头，面色沉静，却掩盖不住呼吸的激动。
期待。
紧张。
惶恐。
不安。
人就是这样，明知道这个机会砸到自己头上的概率，小到了小数点后，不知多少个零。但只要改变命运的机会，真的摆在面前，都会如此渴望、如此执着地，想要抓住它。这种追逐着微小概率，迫切想要改变命运的狂热心跳，和赌徒又有什么区别呢？
在命运的赌注前，所有人，都是疯狂的赌徒。
————
下一刻，这些情感，就像一文不值的垃圾一样，被甩出了脑海。
“……诶？”
张午生惊呆了。
他漂浮在一片黑色的空间。
上，下，左，右……目力所及之处的每一个方向，全都被黑色填满，那是不掺任何杂质，纯粹的黑色。
依靠物体的感知，在这片空间里，彻底失去了作用，因为没有物体，他无法判断出这片空间有多大、多深、多高。原本的世界里，还有“地平线”的存在，就想给世界安上的框架。但是在这里，连地平线都没有，黑色填满了视线内的一切！
“天空呢？”
上一篇：病弱少女正在杀穿妖诡世界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