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持火山，西部杀穿 第93章

　　因为被头发和污泥盖住了，不太看得出来，眼下，因为头发被拽动，这处伤口正在被进一步撕裂，渗出来的血越来越多，几乎把她的大半张脸都染红了，看着格外瘆人。而这些年轻混混却浑不在意，拖着她嬉笑打闹，仿佛对待一个破旧的玩具，索性一次性玩坏拉倒。

　　“不要这样拽着她！”几乎没怎么过脑子，她本能地从位子上站起来，喝止道，“她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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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混混正欲旁若无人地离开，突然被叫住，顿了一下，转过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诊所里的三个人，爆发出一阵哄笑声。有几个人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什么足以让人乐不可支的笑话。

　　“獴子，这些人，应该是外地来的马匹商人，他们没有恶意的。”医生连忙放下手里头的医疗用具，上前为他们解释道，“只是初来乍到，不懂这座城市的规矩……”

　　“外地佬？难怪了，一点尊重都没有……”

　　被称作“獴子”的年轻人，确实有着狐獴一般精瘦的身材，和瞪圆到几乎暴凸出的眼睛，咧嘴笑起来时，眼底的轻佻和蔑视，根本都懒得遮掩一下，“那不是正好嘛，在入行之前，也该让他们学学，这座城市的人情和礼貌！”

　　他吹了声口哨，手下的小弟们便呼啦一下子围过来，将本就狭窄的诊所门口，堵得水泄不通。他本人则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短匕，耍个刀花，反握在手中。其余人见来了更有意思的乐子，遂将女孩像丢垃圾一样，丢到一边，也都拿出手里的武器，环绕过来，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们。

　　“让我看看，哈……一个黄番佬，一个脸上毁容的女人，还有一个……抱歉，你的胳膊怎么了？不会是被路边的哪条野狗给咬了吧？”

　　“哈哈哈哈哈———！”

　　身后众人再次大笑起来，眼瞅着一大帮人围在诊所门口，过路人似乎都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纷纷避开这片区域，绕道而行。

　　笑完了之后，獴子唐突变脸，抬脚，踩住女孩的右腿，冷声道，“这座城市，是安吉洛·潘斯托雷先生的地盘。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浑身散发着牛屎马粪味，却还不自知的外来人。还想来这里分一杯羹……哈？！就看着吧，没有他点头，你们在这里，连一美分的硬币都赚不到！”

　　“这个小贱种的亲爹，欠了安吉洛先生一大笔钱，结果钱没还完，他人先死了。”

　　“现在，让我告诉你们，安吉洛先生平生最讨厌的第二件事……”

　　獴子竖起第二根手指，将眼睛瞪得老大，“没有人，注意，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欠意大利佬钱，哪怕一美分都不行。欠钱不还，自然就该轮到我们登场了。”

　　“我……我的母亲身体不好……”女孩咬着牙，满是屈辱地哀求道，“能不能再宽限一点时间？至少等她可以下床走路，再……”

　　“别说她生病，哪怕她快死了，我们也会把她从被窝里拽出来，拉到街上去卖，收回这笔钱。她死了还有你，我们会把你浑身上下的每一滴血都榨干，这是你那个死掉的父亲借钱时，就应该知道的事情。”

　　獴子狞笑不已，半低下头，炫耀似地将刀子抵在女孩脖颈上。

　　“如果弄清楚状况的话，乡巴佬们，你们最好老实点……”

　　“獴子！”

　　话说到一半，身后同伴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紧张。

　　抬头。

　　方才还坐在椅子上，距离自己五六米远的黄番佬，忽然出现在了自己身前，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没有声音，没有动作，就如后世恐怖片里的登场效果——镜头一转，人已经在面前了。

　　“……”医生在边上看得目瞪口呆。

　　“……你……你想干什么？”獴子还是第一次见到，不会被自己吓住的外来人，反而有些不知所措，“我警告你……”

　　“她欠你多少？”张人凤沉声问道。

　　“关你什么事？滚远点！”獴子怒斥道，用匕首抵住张人凤的心口，“我是意大利佬的人，信不信我一刀捅死你，都不用进监狱！”

　　张人凤面无表情，硬顶着刀尖，往前走了一步。

　　“？！”

　　他进一步，獴子便退一步，顿时面露惊骇之色。

　　刀尖仿佛抵住了一块石头，无法寸进，被逼的只能后退。

　　“连本带利……五……五百美元！”

　　这也不算一笔小钱了，獴子有意为难，便报了一个对外来商人而言，绝对无法还上的数字。

　　张人凤从挎包里抽出一叠美钞，点出五百美元，拍了拍他的脸，众目睽睽之下，塞到了獴子的前衣口袋里。

　　“好。”他沉声道，“我替她还。”

　　————

　　一时间内，女孩甚至都忘了疼痛，目瞪口呆。她曾无数次向上帝祈祷，现状却全无好转。怎么都没想到，困扰着自己一家的绝境，竟会以这种方式被解开。

　　钱也还了，账也了了。不管过程怎样，收回来的钱，已经远远大于借出去的本息。这伙凶横的催债人，似乎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

　　“妈的。”獴子咬了咬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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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还完了，其余的账，是不是也该算一算？”他看了一眼少女头上的伤口，转过身来，慢条斯理地问道，“脑袋上的伤，是被磕出来的吧？他磕了你几下？”

　　“两……两下……”女孩的语气有些犹疑，怯生生地回答道。

　　“好。”张人凤沉声道，“你给她磕两百个响头，这事儿就算这样过去了，很公平吧？”

　　“你说什么？”獴子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疯了吗？”

　　女孩有点怕事情闹大，咽了口口水，小声说道，“可、可是，他……他确实只磕了我两下。”

　　张人凤怒目圆睁，“两下，也得还两百下！”

　　“那两下是本，剩下那一百九十八下，是利息！”

国庆节无上限悬赏，开！

　　再次开启悬赏啦！

　　能收获这么多读者朋友的认可、鼓励，真的非常感谢。本书将于从今天中午11:30开始悬赏，到10月7日正午11：30点为止。

　　规则如下。

　　推荐票1000加一更。

　　月票100加一更。

　　猫币10000加一更。

　　刀片100加一更。

　　白银箱子5更。

　　黄金箱子18更。

　　再次开启无上限悬赏啦，希望各位多多捧场。

　　第一次悬赏，作者一直都有在按照计划还，预计会在国庆节还掉的，10月7日会公布第二次悬赏的结果。

　　大家国庆节快乐！

　　再度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

第两百零一章：这座城市，已经是你的敌人了

　　獴子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毛病，回身看了一眼，确信自己的小弟都还在身后跟着呢，这让他越发不解——你说你一个外地来的商人，在这座城市又没有根基，不去招惹地头蛇，应该是常识才对啊。

　　这家伙是看不到自己身后站着的人吗？

　　即便有大佬扶持，要在街头混迹多年，也是需要一点经验的。手段固然得狠辣，但是天天打、月月打，谁都受不了。大多数时候，还是得靠面子和威慑力，来把局面控制住。

　　初步一接触，他已经隐约感觉到，眼前这三个人有点怪异，和以往遇到的外地客商，走的不是一个路子。本打算拿了钱就赶紧离开的，不曾想，突然又被叫住了。

　　犹豫片刻，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搬出名头来，试图镇住对方，“我先警告你，在这座城市里，敢和意大利佬对着干的人，绝不会有什么好……”

　　“咚——！”

　　话未说完，大手直接按住他的后脑勺，干瘦的獾子只觉后脑传来一股巨力，像是被铁钳夹住，根本没有反抗余地，重重一下，撞在诊所大开的门板上。他的额头立刻爆出一连串血珠，剧痛让他头昏眼花，但还不等他张嘴说些什么，门板又在眼前飞速靠近！

　　“你……”

　　“咚！”

　　“不！等、等一下……我……”

　　“咚！”

　　“我是……”

　　“咚！”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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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一下，精准如布谷报时鸟，张人凤的表情毫无波澜，仿佛一个正在拍蒜的厨子，早已经将工序，融入了肌肉记忆里。

　　事实证明，头部确实是人类身上，最坚硬的部分。砸到第十下，獴子才彻底昏厥过去，口吐白沫、血流如洗，连一丁点细碎的音节，都没办法说出来。张人凤见状，松开了铁钳般的五指，任其软趴趴地倒在地上。

　　“才二十下，就变成这样了。”张人凤用大拇指，抹去了溅到脸上的血渍，半低下头，语气冰冷，“这破体格，出来收什么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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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们竟然敢对安吉洛先生的人下手……”

　　剩下的小弟们，几乎是亲眼看着獴子倒在血泊中，口吐血沫，仿佛一条在案板上吐着泡泡的死鱼，顿时惊慌不已。

　　混混和政治家一样，都是靠面子过活的生物，面子不管用的时候，战斗力自然而然便减了一半。即便他们手里还拿着短刀、左轮之类的武器，人多势众，看上去也有股色厉内茬的味道。

　　相反，身上还打着绷带的席恩，却是直接抽出双持斯科菲尔德左轮，咬着一根烟头，怒目而视，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怎么个意思，就你们这几块料，还想打是吧？”

　　小梅没有出言挑衅，但也很快拔出来腰间的柯尔特左轮，将诊所内部的门打开，当做掩体，随时准备射击。她自己都惊讶，竟然能如此流畅地做出一些列动作，长时间处在战斗预备的环境中，似乎让她距离普通的14岁，越来越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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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嘟——！嘟嘟———！！”

　　警哨声从不远处传来，到底是大城市，出警速度就是快，这片区域的骚动，很快就引起了警署的注意。

　　其余的小混混们，对这种情况非常有默契，没看一眼倒地不起的獴子，转过身去，一哄而散。他们对这座城市的布局相当熟悉，不出片刻，就像落入泥土中的雨水，消失不见了。

　　席恩枪口微抬，却被张人凤抬手示意，让他先别那么冲动。

　　一头莽到底那是李逵，粗中有细的才是张飞。

　　既然都姓张，张人凤还是更愿意学那位留名千古的本家。眼瞅着警察都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了，你要是再开枪，本来有道理，也变得没有道理了，人家不拿你拿谁呢？

　　不如先尝试着谈谈看，万一谈不拢，再抄家伙也不迟。

　　————

　　和白炬镇、风吹沙的警署不一样，这里的治安官，都穿着统一的黑蓝色制服，腰间束有一条黑色腰带，头戴圆顶宽檐帽，打扮得相当齐整。与其他城镇的治安力量相比，颇有种正规军的感觉。

　　诊所很快被封锁起来，尽管獴子被揍得血肉模糊，还是有治安官辨认出了他的面目。

　　“泰勒警官，这小子是意大利佬那边的……”

　　后面的对话十分隐晦，几乎是咬着耳朵说的，张人凤没有听清楚。

　　那个浓眉大眼、虎背熊腰的泰勒警官点了点头，神情有些许微妙变化，随即招手，两个年轻力壮的治安官随即上前，将獴子架上马车，抬走了。

　　就冲这个举动，张人凤对他的好感略微上升，站姿也从侧身站立，换成了相对安全的正对。

　　“……外地人？”

　　这甚至不算一个问题，在他的目光扫到张人凤的第一眼起，就已经有答案了。

　　“去马厩卖马。”张人凤也言简意赅地回答道，“卖完就走。”

　　“知道你们打的那个是谁吗？”他指了指躺在马车上，逐渐远去的獴子。

　　“某个不懂礼貌的小混蛋。”张人凤虚眯着眼睛说道。

　　泰勒紧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看他的眼神有一丝欣赏，却又很快收了回去，“那是安吉洛养的一条恶狗，专门催债的，在这片地界，也算是鼎鼎有名。他们会先借给人钱，在和他们签订一些条件极其苛刻的合约，都是些讼棍捏造出来的文字游戏。一旦签下，就等于背上了高额的债务，到期还不上，就该轮到这些家伙登场了。”

　　“大老远来一趟圣昆塔克，也不容易，听我劝一句，赶紧走吧。那马也别卖了，卖不出去的。”

　　“这我就不懂了。”张人凤狐疑道，“买进卖出，公平交易，怎么就卖不掉呢？”

　　泰勒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沉吟再三，做出了一个对治安官来说，有点出格的动作。

　　他拍了拍张人凤的肩膀。

　　“具体的东西，我不好多说，相信我这个本地人吧。我个人对你们刚刚的行为，表示尊敬，但……”

　　“从你撞破他脑袋的那一刻开始，这座城市，就是你的敌人了。趁现在事情还没闹大，赶紧离开，对所有人都好。”

　　————

　　最后冲他点点头，留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哨子一吹，原地收队。

　　“就这样吗，泰勒警官？”手下的治安官对这个处理，有些不敢置信，忍不住提醒道，“要是安吉洛先生问起来……”

　　“动不了他，我还动不了他养的狗吗？”